天子是我白月光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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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怎么没发觉,她除了皮囊精美,骨子里还透着一股极致的清艳媚意。
  哪怕之前见过她无数次女装,哪怕事先已知道她是穿着女装来找他,迟聿也想不到,这一抬头就是如斯美景。
  她穿上衣裳,远比不穿衣裳更勾得他心痒。
  迟聿大掌一收,猛地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来,亲自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柔声道:“过来做什么?”
  本来听到她头疼之疾又犯的消息,迟聿便打算用完午膳再去探望她,后来侍卫通传,他才明白,她这借故去换了个身份来。
  他记得,她是不喜欢公主这个身份的。
  曾经当着百官的面,他将她拥在怀中,给她无限的宠爱,也给了她所接受不了的屈辱,公主这个身份就是在提醒着她,她有多身不由己。
  没想到今日,她主动穿上女装来找他。
  一边站着的商鸢没料到商姒会来这么一出,此刻也震惊在商姒的女装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迟聿心情极好,黑眸亮得摄人,商姒察觉到余光里商鸢再看她,便主动将小手塞入迟聿的掌心中,斜眸瞧他一眼,笑道:“我来不得么?”
  “我这里,你自是想来就能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牵着她过去坐下,命身边宫人端上茶来,商姒捧着茶水喝了一口,拧起细眉道:“好烫。”
  她似不高兴地把那茶一把搁下,瓷盏相撞,发出清脆响声。
  商鸢瞧了她许久,这才笑道:“这宫人是怎么办事的,连个茶水都弄不好,居然烫着了表姐。”
  她一开口,商姒这才“呀”了一声,似乎才发现她,困惑道:“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商·尼古拉斯·戏精·姒上线。
  第54章 引诱
  她在装,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说破。
  迟聿微笑着介绍道:“这是楚国郡主,商鸢。”说完,他端过那茶,下唇毫不避讳地碰着方才她饮过的地方,慢慢喝了一口。
  是有些热,但却不烫嘴。
  他却耐着性子,又命人重新去弄一杯凉些的茶来,趁着等宫人上茶的当儿,商姒好奇地对商鸢道:“我病了些许时日,倒是不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你是我表妹,我从前却未见过你呢。”
  她说得十分自然,神态有了一丝小女儿的娇俏,与冷淡的少年天子截然不同。
  嗓音也变得清澈细软,少了两份低沉。
  若非商鸢提前知晓这是同一个人,哪怕容貌完全一样,她也可能会觉得这是两个人。
  商鸢在心底冷嘲,装的倒是不错,到底是真没见过还是假没见过?此人故意换女装在这里装模作样,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心里虽如此想着,商鸢面上却露出不失礼的微笑来,温柔道:“听说表姐近日只在养病,没见着鸢儿也是情有可原。”
  商姒闻言,抬眼轻嗔迟聿一下,“就赖子承,觉得我身子不好,都不许我随意出门,唯恐被这风吹一下就病了。”她捏了一下迟聿的小手指,佯怒道:“我哪有这么娇贵!”
  迟聿被她捏得心情大好,眼底俱是笑意,也任由这丫头撒娇。
  分明是满口胡言,装出一副小女儿态,就是故意在对商鸢耀武扬威。
  迟聿瞧着少女稳稳地窝在椅子里,一身被装点出来的雍容华贵,又捏着嗓音故作扭捏的样子,觉得今日的商姒格外可爱,反手握住她的小手,低笑道:“还不娇贵?用金屋子把你藏起来,衬你贵重可好?”
  她轻瞪他一眼,缩了缩手臂,想把手从他掌心拽出来,拽不动。
  商姒瘪了瘪嘴,抬脚悄悄踢他一下,正巧宫人端着茶水进来,他抬手去接那茶,不动声色地避开她那一踢,先用手碰了碰杯壁,笑道:“这回不烫了,你试试。”
  商姒用食指碰了碰,这回却连喝也不喝,直接嫌弃道:“凉了。”
  她抬了抬下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一边的商鸢瞧着她这刁蛮任性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时,这两人分明气场不合,就算是和解,迟聿也不至于由着她这般放肆无礼吧?
  迟聿是何等人?他是昭国战神,令天下兵马闻风丧胆,将天子拿捏于鼓掌之中,之前大肆肃清叛党,手腕之铁血令人战栗不止——这样一个人,居然会由着商姒这么不给面子?
  商鸢觉得荒谬极了。
  可旁观迟聿脸色,并无一丝不豫之色,眼底甚至带了三分笑意。
  商鸢自以为自己有足够大的把握对付商姒,此刻却忽然觉得,之前自己所以为的一切,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譬如薛翕所说,迟聿对商姒只是普通地占有而已,商姒对迟聿,也不过只是依附利用。
  这叫哪门子普通占有?哪门子依附利用?
  商鸢不由得有些恼。
  此刻就他们三个,商姒这不就是做给她看的么?她倒是敏锐,这么快就看出她对迟聿有心思,特地过来想让她知难而退吧?商鸢冷笑不已。
  她不再有耐心坐在这处看商姒演戏,便起身道:“大将军,现在时辰不早了,我先告退了。”她略略一顿,话里有两分意有所指,“今日商议之事,改日再议。”
  迟聿点头,“好。”
  商鸢仰头对他一笑,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商鸢一走,商姒便腾地起身,开门见山道:“今日商议了什么事?”
  迟聿按着她的肩头,把小姑娘重新摁回去,又伸手摸摸她的鬓发,揉揉她的脸蛋儿,捏捏她的耳垂,越摸越爱不释手,越瞧她越觉得女装可爱,他自顾自地呢喃道:“要不今后就穿女装,总归你做天子,用处也不大。”
  她拉开他的右手,他左手又捏了上来,她又拉开他的左手,迟聿笑了一声,坚硬的手臂抄过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整个儿提溜起来,贴着她耳畔道:“要不要考虑一下?方才说的是认真的,我命人造个金屋,把你藏在里面,今后便只有……”
  他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侧脸上,嗓子沉沉的,听得人心跳加速。
  她挣不开他的手,便锤他道:“不要!你放开我!”
  迟聿笑着松开手,她得了自由,提着裙摆一下子蹿到老远,含羞带恼地瞪着他,她哪里跑得过他的手掌心?迟聿耐着性子,与她在殿中围着柱子追赶打闹、猫捉老鼠好一会儿,才忽然敛了笑意,低声道:“你今日前来,就为了气她一下?”
  商姒也不再闹了,蹭回到他身边来,摸了摸鼻子,“我哪有这么闲?只是公主消失多日,旁人难免生疑,我穿女装出来走走也好,气她只是顺道罢了。”
  说到这里,她笑,“商鸢对你藏了什么心思,连我都看出来了,她如今变着法儿想讨好你,望你能与她共结连理,你真的没有考虑?楚王暗弱,你若与她结亲,楚国可是唾手可得,楚国地广物博,水师骁勇,粮草应有尽有,若你为你所用,你可是如虎添翼。”
  迟聿沉声道:“我若不认得你,何必不与她合作?娶一个女人,日后丢在后院不理便是,但可节省昭国多少人力物力?可我既然已经有了你,何必再招惹其他女人?”说着,他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腰,暗含警告意味,“再在这些事情上试探我,改日让你好看。”
  她惊叫一声,捂着腰瞪他,“信你便是了。”她扒开他的手,坐了下来,捧起之前被她嫌弃的冷茶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时,茶盏便被迟聿给夺了去,他吩咐宫人道:“再去沏一杯热茶来。”一边说一边把手举高了,不让她够得着那杯茶。
  她皱眉道:“我就喝口茶而已。”
  “太医都嘱咐过了,忌食凉冷辛辣,忌饮酒,你还不长记性?”迟聿敲了她脑门儿一下,商姒一时语塞,只好咽了咽口水,暗暗腹诽这人。
  方才在商鸢跟前这么顺着她,敢情也是在配合她演戏,实际上私下里,就这么管着她压迫她。
  等到宫人又重新端上热茶来,商姒才彻底润好了嗓子,迟聿坐在桌前认真地批阅起奏折来,虽然天子是她,但这些日子的朝政确实是迟聿一手包揽的,商姒看着桌上高高一叠奏折,想着他每日的事情也挺多的,比起她镇日清闲,他甚至只有晚上才有空去与她叙一叙,这样想着,她心头一软,绕到他身后,手臂轻轻环过他的颈。
  迟聿身子一僵,手上朱笔微微一顿,又继续奋笔疾书起来,她贴在他耳畔,轻轻道:“今晚,你有空吗?”
  迟聿手又是一顿,没有说话。
  商姒再接再厉,轻轻在他耳边吹气,“过不了几日,便要打仗了罢?你这么累,我却有些过意不去。”
  迟聿笑了一声,一把扯开她的手臂,握着她手腕轻轻一带,她便摔到他的身上来,迟聿撑着桌面,把这小美人困在他和桌案之前,低声道:“这么主动?”
  他目光火烫灼人,她脸红起来,背脊硌着坚硬的桌角,这样的坐姿有些难受。
  他却越靠越近,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直到整个人都快躺到桌面上去,他才唇角噙了笑,放过了她,伸手捏了捏她红透的耳垂,评价道:“道行太浅。”
  商姒:“……”
  “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没有。”她断然否认,又问道:“所以你到底来不来……”
  他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焉有不来之理?”
  她这回满意了,从他身上跳下来,伸手理了理裙摆,便谄媚道:“子承继续忙吧,我先走了。”她弯腰亲他一下,转身跑了开。
  迟聿一愣。
  右颊仿佛残存着方才微微湿润的触感,他伸手摸了摸脸。
  有些啼笑皆非。
  商姒公主当日主动去找了大将军,随后,上至武将谋臣,下至守门侍卫,都发觉大将军今日的心情可谓是非同一般的好,几位将军正看着舆图滔滔不绝之时,一转头都能瞧见自家主公唇角勾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以为主公有什么良策,或是还有一些众人未曾看破的玄机,一个个都目光炯炯地盯着迟聿。
  谁知迟聿却坐了下来,淡淡道:“继续说。”众将只好失望,憋着这疑问一直到走出殿门,才聚在一起小声八卦起来,迟聿走出来低喝道:“在说些什么?让我也听听。”众人纷纷扭头讪笑,作鸟兽散了。
  迟聿御下严苛,换作平日,这等行为是肯定要罚的,不过他白日被商姒哄得高兴,也随了他们,只是先去沐浴更衣翻,到了傍晚,才吩咐宫人开道,慢慢往乾康殿走去。
  远远就望见乾康殿灯火通明,迟聿想着这丫头必然已经洗好了等着他,心底更是愉悦非常,谁知刚刚靠近,蓝衣便急急道:“殿下您是来……”
  迟聿皱眉道:“我来找陛下。”
  他往前走了一步,蓝衣却还挡着不肯让开,迟聿冷声道:“怎么了?”
  蓝衣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殿下恕罪!陛、陛下他不在殿中!”
  第55章 失踪
  不在殿中?
  明明是她自己约的他,大晚上的,她跑出去做什么?现在内外事务都不用她管,她能有什么事情?
  迟聿的第一反应是,会有什么人,值得她在夜里外出?
  她既然约了他,若无大事,怎会突然外出?
  迟聿略过蓝衣,大步推门入殿,果见里面空空荡荡,毫无一人,殿中陈设十分整洁,是宫人收拾过的样子,他忽然转身问道:“她午时过后,可有回来过?”
  蓝衣缓缓抬头,看着迟聿,缓缓地摇了摇头。
  迟聿心底一沉,登时大怒道:“陛下不回来,你们这些奴婢竟也不……”
  “殿下!”蓝衣猛地高呼,头一次在迟聿话未讲完时开口打断,蓝衣切切地望着迟聿,只感觉胸腔内的那颗心随着自己大胆的举动,跳得极快,蓝衣身子微颤,哆哆嗦嗦道:“殿下,陛下她……她是旧疾发作,奴婢如何敢寻,只是派旁人暗中去找……”
  迟聿原本铁青的脸色,在听见此话时稍微缓和下来。
  他也记得,她早晨来时一身女装,为了转换身份不露馅儿,才谎称天子是旧疾发作,如今对旁人来说,天子是在殿中养病才对,乾康殿的宫人都是天子近侍,自然不能贸然去寻找公主,今日商姒来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小宫女。
  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皇宫这般守卫森严的地方,谁敢对她不利?
  从元泰殿到乾康殿,这条路就算是一个人走,又能有多大威胁?谁胆敢找死,去对公主下手?
  迟聿眉头越皱越深。
  “你派人暗中寻找,都未曾找到任何下落?”迟聿冷冷道:“何不速速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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