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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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这是谁啊?这不是苏大小姐吗?”
  听她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腔调,新月微微蹙了下娥眉,却不打算与她做一时的口舌之争。
  她的忍而不发在谢媛媛看来,却成了示弱的一种表现,她嘴角向上翘起,得意洋洋地继续说着:“在外边待了这些天,今天终于想到回家啦?哎呀,瞧我这记性。这里已经不是你家啦,因为你早就被‘赶’出去了。那你今天过来,该不会是想哀求苏叔叔重新让你搬回来住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劝你最好早点打消这个念头。苏叔叔呢,现在正在忙着一个大项目,估计是没空理你。不过,你倒是可以求求我。我在我妈面前美言几句,我妈可能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重新接纳你。谁知道呢?万事皆有可能,对吧?”
  看着谢媛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新月突然有点恶心。还好她中午吃得不是太多,不然这会儿怕是就吐了。
  看样子,住进苏家,变成苏暨半个女儿,已经让谢媛媛忘记自己是谁了。
  “谢媛媛,听说你亲爸就要刑满释放了。恭喜啊,你们一家就要团圆啦。”
  谢媛媛嘴角的笑容倏尔僵住,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几天,妈跟她正为了这件事发愁呢。
  “哼,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倒是你,要不要求我替你美言几句?”
  苏新月没再浪费口舌说些没有养分的话,余光瞥到苏暨的黑色宝马正朝这边开过来,她立刻站到显眼的位置,让坐在车里的苏暨能一眼注意到她。
  黑色宝马在她眼前缓缓停下。
  谢媛媛忙不迭迎着下车的苏暨走了过去,脸上是过分讨好的一抹微笑。
  “叔叔,你回来啦?”她殷勤接过苏暨拿在手上的公文包,笑呵呵地说道,“叔叔工作辛苦了,我妈已经煲好了汤,您快进去喝一碗,解解乏。”
  第一次听说喝汤还能解乏的。
  新月微微耸动的嘴角露出一抹轻嘲。为了阻止苏暨和自己交谈,谢媛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苏暨当然早就注意到了新月的存在。前些日子那样把她赶出家门,他心里始终觉得愧疚。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唯一的孩子……
  “媛媛,你先去,我等会就进去。”
  “好。”谢媛媛嘴上说着‘好’却在心里不满意地冷哼两声。这是故意把自己支开,好他们父女两个说悄悄话?哼,谁稀罕听?
  直到谢媛媛走进别墅,苏暨方才开口对新月问道:“月月,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缺钱啦?”说着,他下意识把手伸进西装内袋,却猛然想起钱夹被他放进公文包里了。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钱去。”
  “不用了!”新月淡淡拒绝了他的‘好意’。可能吧,在他看来能弥补她的方式就只有钱了。但他貌似忽略了一点: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的爱钱。
  “爸,我今天过来是想给你提个醒……”
  “提醒?提什么醒?”
  新月把自己对薛素梅那位‘干爹’的怀疑简单对他讲了出来。她本以为,即便苏暨不完全相信她的话至少也该对此事心存疑虑,不曾想……
  “你一个学生,懂什么生意经?就算你想诋毁你薛阿姨,也该找个高明一点的噱头。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虽然新月预想过几种可能,其中就有苏暨会暴跳如雷乃至对她严加苛责。可实际经历了,还是让她心里觉得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在他看来,自己的好心提醒竟是对薛素梅的一种恶意诋毁吗?在他眼里,他的女儿竟是这种不堪的人吗?
  罢!反正她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听不听全在他。
  望了望苏暨愤愤然离去的背影,新月轻轻叹了口气,举步正要往附近的公交站走,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这时响了起来。
  “月月,你在哪儿?”电话另一端传来谭文军略显急躁的声音。
  “我在……”
  不等新月回答,谭文军的声音又急急地从手机听筒中传来:“你快回家,家里出事了。”
  第59章 家贼难防
  苏新月回到家,拖鞋都来不及换,就几个大步跨到了沙发前。
  张兰坐在沙发上。至于谭文军,则是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表情莫名显出了几分焦虑。看见新月回来,他忙对新月比了比手势,暗示她去安抚张兰。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新月因为担心已经给谭文军打过电话询问原由。结果得知谭文军所说的‘出事’原是家里进贼了,把几个月来饺子馆的收入通通偷了去。
  那些钱是张兰一笔一笔攒下的,她本来打算着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还给苏暨,故而钱都放在家里,未存入银行。让她做梦也想不到,家里竟会遭贼!!!
  看见张兰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新月的心口莫名一阵酸楚,紧跟着升起的还有一股怨怼的情绪。
  老天爷对妈太不公平。给她的磨难还少吗?年轻时就失去丈夫,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这些年她所受的辛苦简直就是一本带着血泪的‘辛酸史’。现在开了饺子馆,眼见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终于要熬出头了,却又发生全部钱财被洗劫一空的惨事。这不是要妈的命吗?
  因为开饺子馆的启动资金是从苏暨那里得来的,所以新月知道妈其实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总想着尽快将这笔钱还给他,做个了断。可是现在……
  “妈,别上火。钱是王八蛋,没了可以再赚。何况现在饺子馆生意这么好,我保证,不出两三个月,就能把这些钱重新赚回来。”新月蹲在沙发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无异。事实上,却早在心中不知把那窃贼骂了多少遍了。
  谭文军一听她这么说,也忙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只要人没事就好,钱没了可以再赚嘛。你可别急出个好歹来。为了这么一点钱,不值得。”
  张兰仍只是低着头,毫无反应。
  出于忧心,新月缓缓的把身子矮了下去,想看清楚张兰的脸。这一看,却吓了她一跳,只见张兰一张脸蜡黄蜡黄,上面爬满了泪痕。
  见状,新月眼睛一红,跟着也要哭出来却硬生生给憋住了。
  她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哭。如果连她都被情绪所左右,谁又来安抚妈呢?
  吸了吸鼻子,她四两拨千斤一般地说道:“妈,别这样,不就是没了点钱吗?这点钱能有你女儿重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月考又考了全年级第一。班主任说以我现在的成绩,考个名牌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月月又考了第一?真厉害!”谭文军也在一旁帮腔,试图把张兰从郁结沉闷的情绪里拉出来。聊一聊别的话题,说不定能好一点。
  然而,张兰依然只是低着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一次家里失窃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之前工作上千辛万苦,她都一一挺了过来,就是靠着一股心气儿。饺子馆里的活即使再累,她也不曾倒下,也正是靠着那一股心气儿。现在,钱被偷了,那股气也吐散出来,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继续往前走的动力。
  新月怕的恰恰是这一点。
  以前的妈就像是一个陀螺,不停的在转。又仿佛她身体里有一根时刻紧绷着的弦。现在,那根弦突然断掉,使得她整个人都萎靡了。
  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报警吧,说不定钱还能找回来。”
  这时,谭文军的一句话仿佛当头一棒,突然打醒了张兰。
  “报警,对,报警。”说着,她迅速拿起茶几上固定电话的话筒,作势要扬起的手却被新月按下。
  “不能报警。”新月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不能报警?”谭文军不解地问。
  新月暗暗叹了口气。从打回来,她就一直在默默观察家里。说是被洗劫,可是客厅里却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若她猜得不错,她的房间也该是原封不动。唯一被动过的,应该只有放着钱的妈的卧房。
  这说明什么?
  偷走钱的人对她们家十分了解,就连钱藏在哪个屋子里都一清二楚。毫无疑问,是熟人所为。
  而说起这个‘熟人’,除了舅舅张伟,她不作他想。
  就说嘛,张伟上次来饺子馆闹被谭叔叔连唬带骗地赶走,一分钱都没得到,他怎么可能甘心?
  “妈,妈,妈你怎么了?”
  面对突然抽搐的张兰,新月一时间慌了神。
  怪她这个猪脑子,饶是心里如此猜想,也不该说出来啊!
  张兰整个人如筛糠一般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发出哼哼声,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要不是有新月扶着,她说不定已经瘫软倒下。
  “你妈这是怎么了?快,送你妈去医院。”谭文军以为张兰急火攻心患了重病,心急如焚地就要把人送去医院。
  相形之下,新月显得更为冷静。
  “只是抽搐,谭叔叔别紧张。”新月猛然想起姥姥过世时,妈因为哭得太过,就曾抽搐过。当时休息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
  她赶紧抓起张兰一只手,见那只手紧紧攥成拳头,症状果然跟她上次抽搐时一模一样。
  “谭叔叔快帮忙,把她手指掰开。”嘴上这么说着,新月已经开始用力掰起张兰左手的五根手指。
  张兰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气攥紧拳头,所以别看只有几根手指,要想掰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幸,谭文军力气大。
  将十根手指一一掰开之后,新月又开始搓起张兰的手,想把那冰冷的一双手搓得暖和起来。
  谭文军站在一旁,不知该帮什么忙,正急的团团转。
  新月对他说道:“麻烦谭叔叔去倒杯热水来。”
  “哦,好。”谭文军赶紧去倒水。等他再折回沙发前,惊喜地发现张兰已经停止了抽搐,脸色也正在由铁青一点点地变回正常颜色。
  见此情状,新月与谭文军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第60章 苏暨破产
  新月和谭文军快说破了嘴皮子,犟脾气的张兰就是不肯去谭文军那儿暂时小住。毕竟,两人还未登记结婚。传出去,被邻里乡亲议论起来,总是不太好听。
  谭文军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让张兰母女先住到他那儿去,他则搬去工地住,可张兰说什么也不听。
  没办法,他只得重新加固了张兰家的门窗。尤其是门,换了锁不说,还另加了一层防盗门,以保张兰母女住在这里安全无虞。
  日子看似又恢复了正常。
  张兰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即将升高三的新月也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为着一年后即将到来的高考放手一搏。
  与她正相反,谢媛媛这段时间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如今的她不仅仅是在苏家站稳了脚跟,拜薛素梅所赐,她还做了苏暨的‘女儿’,已经正式改口叫爸了。为了和薛素梅那位干爹攀上关系,苏暨也真是拼了。
  放弃校服,正式踏入豪门的谢媛媛开始穿起了名牌衣服,就连头上戴着的发卡都动辄几百。她学着化妆,想让自己在别人眼里变得更加完美。
  学校里从来不乏拜高踩低的事例。眼见着谢媛媛从一个小可怜变成了豪门大小姐,巴结她的人越来越多。新月常会在放学时看见谢媛媛身边呼呼喝喝地围着许多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只是,好景不长 ……
  这天,新月利用下课时间正站在课桌旁伸展略微有些僵硬的身体。教室外却传来了一声召唤。
  被叫出教室的新月很是不解地望向眼前的中年人,好像是谢媛媛的班主任。
  只是,谢媛媛的班主任干嘛来找她?
  经他询问,新月方才知晓谢媛媛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来上课了。班主任老师尝试打她家里的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之前曾有过一段时间谢媛媛和苏新月同进同出,关系看似不错,所以她的班主任老师才来找她问一问,看她是否知晓谢媛媛的近况。
  “对不起,老师,我也不太清楚谢媛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嘴上如此回答,新月心里却隐隐有了主张。
  就算谢媛媛可能由于身体不适或其他一些原由不来学校,班主任老师打去苏家的电话也总该有人接听才对。除非……出事的不止谢媛媛,而是整个苏家。
  这般思索着,新月决定放学后去苏家看一看究竟。
  下了公车,她熟门熟路地往苏家别墅走去。将要到达苏家时,却猛地被人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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