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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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宋羡鱼不好说。
  萧爱继续道:“幸好四哥没同意,我妈说五哥和季二伯家的两个哥哥都不同意,只有季大伯和季二伯能拿出一点来,就算这样,也太便宜陶蓁了……”
  宋羡鱼没想到季老夫人要给陶蓁股份的事外面都知道了,也是,家庭成员多,不可能人人都是季临渊那样寡言的沉闷性子,随便谁对外面说一两句,这种事,很快就能满城风雨。
  萧家知道了,程家那边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程越阡被程老夫人勒令在家教育好两个女儿,他果真在家待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来,程庭甄一人忙着集团的事,连家都很少回。
  上午有人来家里找程越阡,说起陶蓁流产闹出来的风波,那人老婆与季凝琼关系不错,从季凝琼那听到季老夫人想给陶蓁股份作为补偿,却被季临渊以宋羡鱼流产没得股份补偿为由拒绝,连带着季临渊几个兄弟都不肯拿出股份,季老夫人又找宋羡鱼帮忙说情,被宋羡鱼拒绝的事。
  “季昌历和季昌盛现在也不好拿了,这个给那个却不给,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估摸着也担心程家这边和萧家那边有意见,索性都不给。”
  “又或许本来就不情愿,谁知道呢。”说话的人说完喝了口茶,继续说:“那陶蓁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程越阡当时虽不在场,后来也有所耳闻,听说拿出来的是个男孩,在大家族里,男孩还是比女孩重要的。
  陶蓁那肚子也有四五个月,完全能查出男女来,若她有头脑,肯定知道生下那个孩子带来的利益比流掉带来的利益更大。
  但听对方的口气,似乎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程越阡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季思源把手底下俱乐部卖了,进公司跟季临渊后头学管理公司,后来不知怎么说动季家老两口,想让季临渊拿出一半股份来。”
  “季临渊接掌集团这十几年,做事风格你我都看得出来,那就是个强势的主,哪里会受这等摆布?当时就拒绝了……”
  这个当时闹得很大,程越阡自然是听过的。
  那人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季思源是老两口老来子,从小受宠得紧,被给予厚望,偏生他自个不愿参与家族里那些纷争,可自从娶了现在这老婆,整个都活跃起来,不用想,也是老婆在背后当军师出谋划策,婚礼上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从季家老两口反应看,没准那陶蓁是想股份想疯了,想出这阴损的计策。”
  “可惜结果不尽人意,毁在季临渊夫妇这道关卡上。”
  程越阡一把年纪,混商场几十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却也觉得婚礼上的事要真是陶蓁蓄意,那女人未免太可怕。
  程如晚从外面回来,在玄关听见这么一件精彩的事,没急着进去,转身又出了门。
  她这些天被周知月逼着和韩泽在一块,韩泽早上来接她,周知月看着她上了韩泽的车才罢休,韩泽看犯人似的一整天看着她,今天要不是他母亲出了点事,她也没机会摆脱他。
  程如晚给季凝琼打电话。
  以前跟季临渊在一起,她讨好他身边所有人,包括季凝琼,所以接到程如晚的电话,季凝琼虽心有困惑,表现出来的却是和气。
  很轻易地从季凝琼口中得知,陶蓁和季思源已经回新房去住了,在得到他们新房的地址后,程如晚嘴甜地说:“谢谢三姐姐,有时间一块逛街吧,我有表姐开了家精品店,什么时候去看看,我让她给你亲情价。”
  十几年前季凝琼就喜欢听程如晚说这类话,说是亲情价,可哪一次一块出去,她花过一分钱?但凡季凝琼喜欢哪样,只要多看一眼,程如晚就会说:“这个好适合三姐姐,我送你吧。”
  季凝琼自是一番推脱,然后不情不愿地收下程如晚硬塞给她的衣服鞋子珠宝包包之类的东西。
  季凝琼虽是私生女,但因母亲出身书香世家,在季家过得很是富足,不像季临渊那样多磨多难。
  她并非贪小便宜贪图程如晚送的那些东西,只是她身上到底贴了私生女的标签,自小没少听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受的白眼也不少,被程如晚这样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巴结,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与自尊心。
  季凝琼听见这话,笑了一声,说:“过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好事你还想着我,老四是糊涂了,哪个珍珠哪个鱼目都分不清,偏捧着鱼目当宝贝,以后有得后悔,你呀,好好挑,挑个好老公,就算他将来后悔了,咱也不理他。”
  程如晚笑:“三姐姐快别取笑我了,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忙,不打扰了。”
  收了线,程如晚嘴边的笑一点一点消失。
  ……
  南山墅,下午两点。
  陶母给陶蓁煲了乌鸡汤,陶蓁没什么胃口,陶母软声软语劝她多少喝一点,小产后陶蓁心情一直不佳,加上股份的事再一次泡汤,积攒了满腔的怒火,这会儿被母亲再三相劝,更是烦躁,抬手一把将母亲手里的碗挥落在地上。
  声音充满不耐:“我说了不吃!不吃!不吃!到底要我说几遍啊?”
  陶母被女儿的怒气震住,眼里缓缓流露出伤心来,蹲下身捡起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瓷片,拿了抹布一点点擦干满地的汤渍。
  陶蓁正生着气,没去看她。
  倒是一旁的佣人阿姨看不下去了,过来帮忙一块收拾。
  对这个女主人,佣人阿姨心里有些看法,当着男主人的面温柔体贴,背地里总发脾气,十分不好处。
  陶母收拾完地板,心里还是关心女儿的,开口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不喝汤,妈妈给你做点别的吧?想吃什么跟妈妈说,你中午就没吃多少,没营养怎么养好身体?”
  “我要饿了,会跟吴姨说的,您别总问我好不好?”陶蓁皱着眉,脸色是看得出来的情绪不佳。
  陶母一时没话说了。
  这时,玄关门可视电话响,吴姨过去查看,一会儿后回来:“门卫说有位姓程的女士找。”
  陶蓁:“我不认识什么姓程的女士。”
  “她说她是宋羡鱼的堂姐。”吴姨不知道宋羡鱼是谁,只是传个话。
  陶蓁一愣,“长什么样?”
  “长得挺漂亮,看着有三十岁。”吴姨说出在屏幕上见到的客人模样。
  陶蓁稍加思量,说:“让门卫放她进来。”
  过了将近十分钟,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别墅大门外,陶蓁没有出去迎接,吴姨把人领进客厅。
  程如晚闹出那些事,陶蓁听到一些,却没见过程如晚长什么模样。
  不由得仔细端详,长相与年龄方面,程如晚输给了宋羡鱼,也不怪季临渊不肯回头,其实男人肤浅得很,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程小姐。”陶蓁客套地起身招呼,“你肯定听说我的事了,医生说小产也要当月子养,不能吹风,所以没能出去迎接你,还请别见怪。”
  程如晚笑:“是我来得冒昧。”
  陶蓁立刻又坐下,吩咐吴姨:“给程小姐倒茶。”
  富太太的架子端得很足。
  吴姨给程如晚倒茶。
  哗啦啦的茶水声中,陶蓁问:“你找我有事?”
  程如晚来时手里拎着精致的盒子,“这是过年时家里一亲戚送过来的,说是长白山正宗的野山参,现在市面上那些都是种植的,这种纯野生的十分难得,正合适给你补身子,就拿来了,你别嫌弃。”
  陶蓁淡淡扫了一眼,虽是在笑,却看得出来没把这东看在眼里。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不算熟,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太妥当,你还是带回去吧。”
  程如晚看着她,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问:“五叔不在家么?”
  “他一早去了公司。”陶蓁懒懒地应付。
  “我还以为他会在家多陪你几天,他对你的好,我可是听说了。”
  “我都出院了,还有什么好陪的。”陶蓁道:“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总把时间花在女人身上,拿什么闯荡事业?”
  “看得出来,你是很有想法的人,只可惜……”程如晚笑了一笑,“……五叔是个闲散的性子,不像临渊那样城府深沉,在做生意上欠缺了些,这都不要紧,怕只怕他没那份心。”
  这话说到陶蓁心坎里。
  季思源这段时间,是在努力,陶蓁却也看出他心有余力不足,也能感受到他对名利场的排斥,她知道他在为了她强撑,陶蓁没觉得感动,只觉那男人简直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他是不喜欢那些。”陶蓁敛下眼皮,所以她想着,多一点集团股份也是好的,至于肚子里那个,它命该如此,走前发挥一下价值,也算没白来一场。
  思及此,陶蓁不由神色戚戚,肚子撞到扶手那一瞬间的疼,似乎刻进了她骨髓里,每每回想,都还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
  “最近听到一些闲话。”程如晚的声音让陶蓁回神。
  陶蓁即便是在家,也没穿得随意,身上的知名品牌夏季新款将她美好的身段勾勒得妩媚动人,闻言她淡淡朝程如晚看过去,心里多少猜到程如晚为什么来找她。
  想跟她抱团罢了。
  陶蓁勾着唇,笑问:“什么闲话?”
  “有人说,你是故意弄掉那孩子,为的就是季家股份。”
  程如晚这话在陶蓁听来实属大忌,她当即变了脸色,“谁胡说八道?”
  程如晚眼底划过一抹冷色,“闲言碎语而已,你不必放动怒,不过……”顿了一顿,她说:“……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甘于人后,只是五叔不能给你想要的,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把,我帮你让五叔变成vinci最大的股东。”
  陶蓁看了看程如晚,对她的话很怀疑,如果她有这本事,怎么连个男人都留不住?况且她有什么理由帮自己?
  “程小姐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事吧。”陶蓁抚摸自己圆润光滑的指甲,不以为意:“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程如晚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什么时候你想到我了,打给我,随时恭候。”
  她走后,陶蓁拿起那张设计简单的名片丢进垃圾桶。
  陶蓁从来不信失败者。
  在她看来,程如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傍晚,季思源六点钟不到就回来了,陶蓁见他回来这么早,有些意外:“不是说美国那边有合作商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那边负责人说话地方口音太重,我英语本来就勉强,听着实在费劲,就先回来了,临渊带人陪去吃饭,什么事他谈就好了,比我明白。”
  季思源说话时扯了扯领带,“我早点回来不也能陪陪你?”
  陶蓁心里噌地就窜起一簇火,她不说话看着季思源温柔的脸,许久,推了他一把,直接上了楼。
  季思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等他跟上楼,陶蓁嘭一声把主卧门关上。
  季思源皱了皱眉,过去推开门,陶蓁躺在床上,被子盖到头顶,她不能受凉,房间里空调开到二十五度,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根本不管用,这样闷着,肯定很热。
  “怎么了?”季思源坐在床边,轻轻去拉陶蓁身上的薄被。
  陶蓁起初不理,季思源直接将人连被子抱进怀里,哄小孩似的哄道:“我这人不像临渊那样会猜人心思,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或者骂我打我都行,你这么闷着,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你气也白气,不是很吃亏——”
  他没说完,陶蓁忽地坐起身,将他推开,“都是季家的人,你怎么处处不如季临渊?他还是个私生子,在外面过到二十岁才回家,不像你从小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教育,他能听懂有口音的英语,你怎么就不行?”
  “原来就为了这事?”季思源笑,伸手去搂陶蓁,“他们谈完了,明天去公司我问问谈的情况不是一样的?”
  陶蓁看着季思源,忽然意识到他一点都不明白自己想什么,两人似乎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生气他不争气,他却只以为她在气他听不懂有口音的英语。
  夜里她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肚子不舒服上卫生间时,陶蓁在马桶上坐了很久,与季思源相处越久,越是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
  他毫无上进心,更没有季临渊那样的魄力与野心,她在后面拿着鞭子使劲抽打,他像头年迈的老牛,缓慢地走两步,又停下不动。
  从卫生间出来,她站在床边看着季思源熟睡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下楼从垃圾桶里捡回程如晚的名片。
  别急别急,等我一锅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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