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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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句,南阮招手叫服务生结账,听到服务生说顾曜已经结过了,她“切”了一声:“你跟贺宪一样,都不愿意让女生结账,前天请他吃饭,他偷偷付了,所以昨天想请回来,可是又被他抢先了。你们不想让女生出钱,我们也不想欠人情啊。”
  “你昨天前天都跟贺宪吃饭?你们两个人吗?”
  “还有我同桌,有人欺负我同桌,贺宪帮了我们来着。”
  顾曜的心中浮起了一丝酸,因为这情绪一闪而过,所以来不及分辨。
  “你怎么和他熟起来的?因为住得近?”贺宪从不主动搭理女孩,都是女孩黏着他。
  “我同桌的妈妈和他妈妈是朋友,他妈妈拜托我同桌管着他,可是管不住。”南阮看了眼手表,“咱们走吧,都八点了,再不回家我奶奶该着急了。”
  走出餐厅,南阮发现旁边有间便利店,便对顾曜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东西。”
  等她的间隙,顾曜点了根烟,才抽了一半,就看到她拎着一袋东西跑了回来,他熄掉烟,问:“买了什么?”
  南阮把塑料袋往他手中一放:“我要用功,没空再请回来,这些送你吃。”
  顾曜低头一看,满满一袋都是口香糖,各种口味都有,他哭笑不得,只好说“谢谢”。
  离开的时候,他没再询问,像贺宪之前那样,直接把头盔套在了南阮头上。
  ……
  之后的一周,南阮渐渐习惯了原本只有爷爷奶奶和她住的房子多了南黛。奶奶在医学院教了几十年书,连现任院长都是她过去的学生,南黛总爱问奶奶德高望重的教授们年轻时的趣事,南阮很是鄙夷她打听完这些再去学校和同学们炫耀的行为,更瞧不上她仗着是奶奶的孙女,在同学面前亲亲热热地管院长叫伯伯。
  南黛一直缠着爷爷奶奶说南阮插不上嘴的话题,害要上晚自习的她没时间像过去那样跟奶奶撒娇,和奶奶说学校里发生的事。南阮有一点点不高兴,又怕奶奶说她十六岁了还吃醋,只好闷在心里。
  第10章
  周一的早晨,学校宣布了一则处分,文娱委员的男朋友及同来的三个女生于上周五中午无故闯入十四班打砸同学物品,情节恶劣影响坏,给予记大过处分。
  文娱委员申请回家复习,不再到学校上课,大家只议论了一上午就各忙各的了,无人再提起此事。
  周六上午的课一结束,南阮和韩乐怡喝过奶茶、逛过学校附近的文具店,就乘地铁回家了。出了地铁站,瞥见学校对街的小巷子里有卖兔子的,她便没急着回家,走过去半蹲下来拿地上的卷心菜叶逗小兔子。
  逗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离开,一个穿着附中校服的男生便凑过来问:“你喜欢?我买了送你。”
  南阮转头一看,这人挺眼熟,似乎是十五班的,莫名其妙之余,她冷淡地说了句“不需要”,扭头就走,那人却拦住了她。
  他的脸靠近南阮,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川哥交待过我们要照看你。有人跟踪你,你没发现吧?”
  对方凑得太近,口鼻呼出的热气几乎喷到了南阮脸上,南阮嫌弃地往后撤了一步,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的却是面色不豫的贺宪。
  看见十五班的男生神情猥琐地贴着南阮,大步走过来的贺宪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了他。这一下用了全力,男生又只比南阮高了一点点,直接仰摔到地上,半晌都没爬起来。
  南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贺宪看,他脸上的戾气让她很是陌生,难怪韩乐怡说他压迫感强。
  “你先走。”
  说这话的时候,贺宪并没看南阮,发现她傻站着不动,才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同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问:“你们来了几个人?”
  话音还没落,文娱委员的男朋友和另外三个男生就走了出来,他们拉起地上的男生,挑眉问:“怎么个意思?”
  被推倒的男生扶着腰说:“我跟同学好好地聊着天,他上来就打人。这地方有摄像头吧?报警报警。”
  南阮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给贺宪下套,虽然觉得贺宪不该这么冲动,但贺宪是因为帮韩乐怡才惹上这帮人,她自然要站在他这边。
  南阮看向整日跟着傅川的高胖子,皱眉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刚刚那不叫聊天,叫恶心人。”
  没等高胖子开口,文娱委员的男朋友便和颜悦色地说:“你别怕,他总缠着你,我们替你解决麻烦。”
  南阮白了他一眼,扯了扯贺宪的袖子:“咱们走。”
  “他打了我们同学,走什么走。南阮同学,贺宪莫名其妙地打人,吓着你了吧?赶紧回家吧。”
  南阮脾气倔,扯着贺宪的袖子不肯动,这于贺宪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他满心感动地看向她,余光瞥见右后侧的那个拿着钢管的混混要出手,抬起左脚踹他胸口的同时,用右手推了把南阮,没事人一样地朝她笑了一下:“快帮我叫人去。”
  南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人打架,她的脸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是害怕的,对方有五个人,贺宪肯定不是对手,她真得去搬救兵。
  她对贺宪说了句“你等我”,拔腿就跑。高胖子望着她的背影,面露难色地规劝道:“差不多得了,他连伤咱们两个人,咱们告到学校去,他不被开除也得落个留校查看。要动真格的,川哥那边也不好交待。”
  “怕什么,照看那丫头是川哥交待的,贺宪纠缠她在先,咱们才过问的,无论捅到哪儿,都是他先动的手。”
  除了高胖子和文娱委员男朋友,另外三个人早伤了两个,见这三个撑不住,他们俩便一起迎了上去。
  南阮刚跑出巷子就犯起了难,对面就是z大东门没错,可她跟家属院里的男孩子都没来往,能叫谁呢?
  过了马路,进了东门,南阮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不知所措,突然看到顾曜和几个男生往东门走了过来。
  怕贺宪挨打,她来不及解释,跑到顾曜跟前,只说了句“你跟我来”,就扯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怎么了?”虽然摸不着头脑,没等到下午就提前看到南阮的顾曜却发现,对于在图书馆见面,自己是期待的。
  南阮边快步走,边气喘吁吁地问:“你会不会打架?”
  “为什么这么问?”她的问题永远奇奇怪怪。
  南阮还没回答,远远地就看到贺宪独自走出了巷子。她立刻丢开顾曜的胳膊,跑到了贺宪跟前。
  她不爱运动,一到体育课就拖着韩乐怡装病,来回跑了这么远,只觉得喘不上气。见到贺宪嘴角的淤青,她问:“你没事吧?”
  在南阮的脸上看到关切,贺宪满心愉悦,恨不得回头去感谢刚刚那五个废物。他侧头照了照不远处的玻璃窗,幸而除了嘴角,脸上再没别的伤,不然小丫头要觉得丑了。
  贺宪正想答“没事”,瞥见跟在后面的顾曜,一脸意外:“这么巧?”
  “他是我叫来的,我刚跑进学校就看到他了。”
  “你叫他来干吗?”
  “不是你让我叫人的吗?”
  贺宪一笑,嘴角就扯着疼:“我是怕吓着你,让你先走。”
  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打架的样子,留下坏印象,以后把他当坏人怎么办。
  “他们是怎么放过你的?”
  贺宪愣了一下才说:“还没打起来,警察就来了。”
  南阮如梦初醒地“呀”了一声:“我刚刚就该打110的!怎么没想起来……咦,你的手腕流血了,疼不疼?”
  赶在南阮握住贺宪的手腕前,顾曜托起他的胳膊看了一眼:“皮外伤,不严重,没伤到骨头也不用缝合。”
  “那也要包扎的吧?你家有药吗?”
  “我这个模样不能回家。”
  “那我陪你去医院吧?”
  贺宪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行啊。”
  “我跟你们一起。”
  “你去什么?”说完这句,贺宪又补充道,“我又没大毛病,你忙你的去。”
  隔了两秒,顾曜才说:“我不忙,闲着也是闲着。”
  第11章
  医院人多,贺宪不耐烦排队,还没挂号就离开了。在附近的药店买过药水和绷带,贺宪说:“找个地方吃饭吧?”
  南阮看了眼他还在流血的手腕,问:“你不回家要去哪儿?”
  “朋友家。他常年在外训练,不回来住。”
  “那咱们先去吧,不然你的伤口要发炎的。”
  被心上人关心着的贺宪嘴角弯了又弯,顾曜的心中却浮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家的厨房可以用,要么买点东西自己煮?”
  “你会做饭吗?”南奶奶溺爱孙女,南阮长这么大,连水都没烧过。
  “泡面炒饭这种还凑合,要么煮火锅?”贺宪嫌麻烦,想了想又说,“还是涂过药再出来吃吧,叫外卖也行。”
  南阮从没跟同学一起动手做过饭,一脸新奇地说:“我们自己煮火锅!我把韩乐怡也叫来行不行?”
  贺宪本能地想说“不行”,可一是不忍心扫南阮的兴,二是就算韩乐怡不来,也有顾曜这个电灯泡在。也不知道顾曜抽得什么风,平时叫都叫不来,今天轰都轰不走。
  他沉吟了片刻,说:“你高兴就好,有什么行不行。”
  一直沉默的顾曜闻言看了贺宪一眼,他与贺宪相识多年,再漂亮的女孩贺宪都爱搭不理,这点他比谁都清楚,而对着南阮,贺宪明显不同。
  韩乐怡最喜欢凑热闹,接到南阮的电话自然高兴,她把正吃着的碗一推,拿上手机就出门了。
  南阮虽然经常陪奶奶逛街,但南奶奶很少下厨,更不会带着孙女买菜,是以她眼下满心稀奇,看见什么都想要。
  贺宪的注意力都在不断往推车里扔各种食材的南阮身上,并没发现本就安静的顾曜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没等结账,韩乐怡就赶到了,她一来,又往推车里加了不少薯片类的零食。
  贺宪朋友的公寓不大,只有七十平,厨房仅能容下两个人,南阮自告奋勇地进去洗菜后,贺宪也跟了过去,他刚卷起袖子,韩乐怡就凑了过来,大着嗓门说:“你是伤残人士,不能沾凉水,我来我来。”
  “……”厨房小,可以名正言顺地挨着南阮,贺宪哪舍得走,立刻出声赶人,“你别帮倒忙,赶紧出去吧。”
  南阮嫌贺宪对韩乐怡的态度差,扭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韩乐怡毫不介意地哈哈一笑,拍了下南阮的肩,对贺宪说:“你要不是管我的闲事,今天也不会被那群人报复,我哪能让你动手,你出去等着吃。”
  贺宪烦透了这人,又怕南阮生气,只好去客厅涂药。
  贺宪一走,韩乐怡就看向南阮,瞥见她削土豆皮的手法,韩乐怡一阵无语:“皮上的土豆比剩下的还多,你也出去,待会儿削着手我还得带你去医院。你今天吓着了吧?姐做火锅给你补补。”
  “第一次听说吃火锅补的。”
  被韩乐怡推出厨房后,南阮坐到了沙发上,看到对面的贺宪胡乱涂过药就准备缠绷带,她凑过去看了一眼,说:“血止了,可肿得有点厉害,你这涂得什么药……”
  南阮拿起药和棉签,重新替贺宪清理伤口,离得近,她又香又甜的气息直往他鼻子里钻,害他既不敢闻,又舍不得屏住呼吸,只听得到心脏“咚咚”跳动的声响。
  南阮的气味不止扰乱了贺宪,也把坐在一旁的顾曜搅得心烦意乱。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情绪糟糕后,顾曜下意识就想抢过南阮手中的药和棉签,最终却忍住了。
  南阮涂好药,看向顾曜:“我不会包扎,你会吗?”
  贺宪想让南阮替自己包扎,便说:“他是学临床的,不是学护理的。”
  顾曜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绷带迅速包扎好,起身说:“我去抽根烟。”
  贺宪看了他一眼,对南阮说:“你自己坐会儿,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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