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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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淼想了想,觉得既然是真心实意要送人的,那怎么说都得做一个有诚意一点的。他想了想告诉老头:“嗯,来一条龙的,做大做粗一点,我多给钱,再来一头羊的,做胖一点。”
  龙是谢琰的生肖,羊是林淼的。
  老头应声动手,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将两个竹签子递给林淼。
  那龙做得十分有气势,那羊看着挺憨气的。
  林淼都挺满意,觉得这礼物光从样子上来看就牌面十足。
  礼轻情意重,五文钱的礼物那也是礼物中的翘楚。
  林淼拿着两个糖人不方便上马车,于是又将两个糖人给和在手里一起拿着。一上马车推开门却发现有一股子暖气扑面而来。
  林淼再一看,发现车里头多了个炭盆,可不就是热气十足了。
  车夫在旁边笑着说:“刚才钱庄里的李管事让人送出来的,说天气冷了,怕公子冻着。”
  林淼说:“哪儿有这么冷?”可是也是嘴上一说,虽然天气还不至于,但是暖一点总是比冷一点舒服的。
  等林淼到了王府,差点儿没憋出一身汗,赶紧着和车夫说,以后让他别再放炭盆了,等真到了冬天再说这个。
  罢了也就没有其他事情,林淼拿着两盒子礼物另一手拿两个糖人,脚步闲适地回了偏院。
  糖人大,拿着也不方便,一回去林淼就先让璧如拿个空盘子过来给托着放桌上去。
  另外又让璧如将买来的燕窝送去张姨娘那边。等璧如回到偏院,林淼这才笑眯眯叫璧如过去,在她面前将那首饰盒给打开了。
  里头是一只银手镯和一个银簪子,东西不大,但都很精巧,能看出并不便宜。
  “喏,拿去戴上,小丫头片子以后不听话可别怪我打你脑袋。”林淼还不忘顺便吓唬吓唬璧如。
  璧如这个年纪哪里会不爱俏?当下高兴极了,戴上以后又拉着林淼红着眼睛说谢谢。
  林淼摸摸她脑袋,觉得这丫头也是傻丫头。
  等璧如自己戴着首饰回房照镜子臭美去了,林淼看看天色刚想要坐到软榻上面摸过算盘算算账,就听见院外有动静,他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谢琰,于是顺手拿起那在旁边被放了一会儿的糖人,准备将自己那只胖羊崽给放到边上去。
  可谁想他只拿了胖羊崽的那根竹签子,却将糖龙也给带了起来。
  林淼满头问号,再仔细一看,发现两个糖人贴合的部位已经融化后粘合在了一起。这会儿一推敲,该是前面在马车上被炭盆的热熏着了,融了点,等下马车又在盘子里放了这一会儿,糖又凝了,两个糖人自然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林淼还不敢硬掰,就怕糖人被他弄得四分五裂,纠结这会儿,谢琰已经穿过院子到了房门口,目光所及见着了林淼手上的糖人。
  瞒是瞒不过去了,林淼将龙的那一面翻转过来递给谢琰说:“送给你的。”
  谢琰接过去,先看了一眼那龙,又翻过去看了一眼羊,本还存着疑惑,可想到林淼的生肖,他又豁然开朗起来。
  “你倒是挺有心思”他轻笑说,心情明显十分愉悦。
  林淼脸颊泛红,觉得这事儿真是无从辩解,怎么看都好像是自己故意献媚,超强心机diao的身份怕是要没得洗了。
  林窦娥妄图辩解:“不是,是太热,糖人化了。”
  谢琰看看林淼身上的秋衣,又看看外头的阴天,没有说话,但表情满脸写着不信。谢琰抓着重点反问林淼:“怎么,那你觉得这两个糖人合在一起不好?”
  话说到这里,那语气就已经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了。林怂怂在大魔王手下混饭吃也不是第一天第二天了,自然知道谢琰的语气变化是因为什么。
  谢琰要不高兴了。
  妈的!节操能当饭吃?
  林淼在心里狠骂了一声,脸上马上下定决心,嘴上谄媚道:“我觉得这两个糖人合在一起特别好。”
  谢琰果然愉悦起来,眼里情绪柔和,甚至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林淼跟在他后面,劫后余生心头怦怦跳,眼睛瞥到谢琰坐到了软榻上还盯着那糖人瞧,眼里的喜欢没有任何掩饰,清俊的侧颜极其打眼。
  林淼心里多跳了两下不一样的,前面那种别扭感又慢慢消散了。
  其实……如果谢琰这么好哄,林淼觉得偶尔哄一哄,好像,似乎,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第三十九章
  谢琰每天这个时间点都会到偏院来一会儿, 但除了下雨天外都不会待太久就离开了。林淼估计谢琰还是很忙的。
  他觉得这正好啊, 能借机劝一劝谢琰,要不然每次谢琰一来,林淼连上软榻都不敢随便脱鞋, 比单独呆着的时候拘束多了。
  当然,就算是林淼心里头有想法, 这话也不能随便说,起码得不忘了带上技巧地说。
  林淼慢慢走到软榻旁边, 屁股蹭着软榻边沿坐下,清清嗓子然后开口:“王妃,我这两天身体都好透了, 您不用每天专程过来看看我, 多耽误您事儿啊不是?”
  谢琰抬眸看着林淼那小乖样,再听他说的话,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
  林淼心头一喜, 还没来得及外露, 却又听谢琰接着说:“那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你就去藏书阁找我。”
  无论是他来见林淼还是林淼去见他,总之都是一个必须见的意思了。
  白瞎这么费尽心思的措辞了,林淼直想拍自己嘴巴。
  林淼妄图挣扎:“有时候到了这会儿我还没有从外面回来呢, 且我回来以后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谢琰望着林大忙人,语气平淡地反问林淼:“忙什么,忙着吃糕还是忙着品糖?”
  林淼被戳破懒馋伪装,脸色有些涨红。
  谢琰又说:“忙就隔日过来一回,藏书阁的糕点不比你院子里的这些好吃多了?”
  咳, 既然糕点,不是,既然谢琰都这么说了,林淼自觉无法反驳上意,只能闷声闷气地应了下来。
  唉,没身份没地位的他,每日只能沦陷在这样的压迫之中,着实可悲可叹。
  第二天林淼就没去食铺,他起床以后在院子里面溜达了两圈,然后磨蹭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等午饭吃完后就没什么理由再拖,这才慢吞吞出门独自一人往藏书阁去。
  藏书阁距离他这偏院不说十万八千里也是很长一段路了,中间经过的地方不少。平日里林淼也就是进出王府的时候会从后门走,后门也就贴着偏院,所以总体上来说差距并不是很大,也见不着什么其他人。可这会儿就不一样了,林淼穿过王府里头的花园,迎面撞上了个赵姨娘。
  王府的花园正好在藏书阁后头,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藏书阁二楼开着的小窗正对着这头的景色如画。
  赵姨娘近来心气儿别提多不顺畅了。
  先是陈宁到她那儿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个月只去了一次,她正怨着呢,结果不成想这个月张姨娘那边竟然传来了怀了身孕的消息。赵姨娘平素都自觉自己压了张姨娘一头,这会儿知道了这事儿,差点儿没有气得背过去。现在准备到藏书阁见陈宁,竟然都被拒之门外。
  这王府里头雪娘还没来的时候,就赵姨娘过得最顺。后面来了个林淼,赵姨娘使了点手段将人直接推池子里闷个半死也没有人管,她爪牙越发嚣张。原本想到斗下个林淼便没什么事情了,谁成想后头一事比一事不顺,当下她看林淼都是春光满面的,比自己过得不知好了多少。
  这股气闷在赵姨娘心口,不发出来实在不痛快。
  林淼对赵姨娘的印象也不好,不过他又不喜欢陈宁,自然没什么和赵姨娘你争我斗或者吵架的心思,这会儿余光里瞥见了赵姨娘,并没打算搭理她,自顾自从赵姨娘身边走过去。
  “你上哪儿去?”赵姨娘见林淼从自己身边过,连眼皮子都抬一下,立刻忍不住失了态,她一把揪住林淼的衣袖,“你可是要去见王爷?”
  谁去见陈宁那花心大萝卜,我是去吃糕。
  林淼撸开她的手,觉得也没有和赵姨娘客气的必要了,“我去哪儿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赵姨娘一怔,林淼却已经大步往前走了,半点没将她看在眼里的样子。
  赵姨娘面色一狞,再美艳的脸被嫉妒冲昏头脑以后都差了不少颜色。
  林淼一路往前走,又拐过一个弯,眼前就是藏书阁,不过还不等他靠近,已经有两个跨刀侍卫面色冷峻地走了过来,将林淼拦下。
  “什么人,过来做什么?”
  话才问完,里头又走出来一个侍卫,他替林淼道:“是王妃要见的人,以后不用拦着。”
  这侍卫林淼也熟,常常跟着谢琰一块儿到偏院来的。
  林淼忙跟上他往院子里头去。
  藏书阁建造地十分宽大,假山花草十分精巧,甚至还有从花园那边延伸过来的池水,偶尔有一两条锦鲤从里头游过。
  只不过除了这些生机盎然的自然景物以外,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谢琰在藏书阁二楼,这会儿的确很忙,书案上堆积着的折子快有一人高。
  林淼进屋的时候向他行了个礼,谢琰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望向林淼,抬手指了指床边的软榻,“坐那儿去。”
  这窗口正是藏书阁往下看风景最好的一个。
  软榻上面的茶几上摆了热茶,林淼刚坐下又有人端着热气腾腾的糕点包子上来,另外还配了一碗皮薄馅鲜点着葱花的小馄饨。
  藏书阁里原本只点了熏香,整个屋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宜人且雅致,这下就全被林淼那边复杂又混合的味道给打破了。
  一下淡雅的熏香和肉包子味,奶糕味以及馄饨味混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高雅又低俗的碰撞。
  林淼的软榻距离谢琰那边有五六米远,谢琰说了话以后便低头又认真批注起自己手上的折子。
  林淼过来之前就是抱着吃东西的心思过来的,这会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脱了鞋盘腿在软榻上坐好,东一口西一口吃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这样无趣的痛苦,林淼暂且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忍受的。
  吃饱喝足临了要走之前,林淼想了想又开口和谢琰说:“王妃,明天我要出城一趟,就不过来了。”
  “出城做什么?”
  “做生意。”
  “一个人?”
  “还有我铺子里的厨子跟我一块儿。”
  谢琰没再多问,只让林淼走了。
  翌日。
  林淼起了个早,坐上马车后往南门那边去。包小厨已经在食铺门口等着,门前还贴了一张红纸写着的字,说停业一日。
  林淼接上包小厨,两人一块儿出了城。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一个多时辰,先到了城外了一处小镇。林淼先和包小厨一块儿在镇上的米铺问了问价格,这里果然和京城已经有了些差别,不过总的来说不算太多。
  马车再往外行了约莫两个时辰,一直到了几个稍偏的村镇,林淼才问到了合他心理预期且质量也不错的米价。
  村里头的人听说有人来买米,不少都带了自家的米过来。
  今年粮食丰收是没的说,但也是因为丰收,米价低了不少,粮商们不缺货源,哪里会管这些个?米价自然就上不去了。
  但说起主政者,大家都还是夸,特别是夸谢琰。
  “粮价低了,可是能吃饱饭了,往年这个时候交了税那就没什么富余的了,今年却大不一样。”
  “都是王妃大兴水利的缘故,要不然哪儿能这么丰收?”
  “近几天倒是高了一点,听说也是官府那边下了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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