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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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堂妹被宠的天真的很,一副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样子。她呢,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才能少挨打。
  在之后,她十六岁被爹娘换了彩礼钱,就因为弟弟吵着非要买自行车,家里没钱买不起。小堂妹随便捡个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她不用费心去想,去争取,人家就嚷嚷着娶她。那人的家人不但不觉得堂妹配不上人家,还说能娶到堂妹是他家的福气,对堂妹好的不行。
  嫉妒么?肯定是嫉妒的,上辈子她就发疯似的嫉妒。同样都是女孩子,凭什么她就要吃尽苦头,而堂妹却是千娇万宠的。那时候她就想如果没有堂妹就好了,那么堂妹的一切说不定就是她的了。这辈子她有幸重来一回,第一件事就是除去堂妹。
  是的,这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自己设计好的。在她心里,只要她设计得好,除去堂妹,然后再把堂妹以前做过的事情做一遍,那么她就可以取代堂妹成为有钱人家的媳妇了。可谁想到堂妹运气就是这么好呢,她那饺子里不止掺杂了马齿苋一种能让人流产的东西,她还偷了爹娘的钱买了老鼠药放进去,可她怎么就不死呢,怎么能不死呢。
  没有人比五丫更清楚这饺子里的玄机,马齿苋虽然只对孕妇有效果,可里面还有别的呢,哪怕是只有一丁点的老鼠药,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吃了没事。她好不容易重来一回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可看二叔的样子,她不吃是不甘心的。
  她眼睛一转看到旁边一溜站着的四个姐姐,忽然福灵心至说道:“是三丫,是她让我做的。”
  五丫的话落,大家都看向三丫,三丫本来低着头,此时正不可思议的看着五丫,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扯上了自己?尤其是看到她爹正凶狠的盯着她,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陈烈也看了三丫一眼,然后他又转过头看向五丫。三丫这孩子他还真没多大印象,他平时跟陈大根一家就不亲近,三丫又是经常一言不发的,他也说不好是不是她。不过五丫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说谎吧?
  五丫见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仿佛受到了鼓舞,再接再厉说道:“有次我俩无意中听见爹娘说话,我爹说二叔没孩子,就想把我们跟四丫过继给二叔,还说任凭二叔想过继几个都成。听我爹的意思,他最中意的人是三丫。三丫,三丫肯定是因为这个才要害婶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五丫的话半真半假,她爹说过继的事是真的,她们偷听到了也是真的,只有三丫唆使她害人是假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瞎说。”三丫吓得脸色惨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妹妹要诬陷她,可是她真的没有。
  大家听了五丫的话都交头接耳,这个说陈大根真是异想天开,他家跟陈老实家什么关系,人家怎么可能过继他闺女。那个说没想到陈大根人品不行,他的闺女心更狠,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害人。
  是的,比起五丫,大家更愿意相信事情是三丫让她做的。九岁,已经懂事了,四岁知道什么。
  陈烈也不知道谁说的真,谁说的假。他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不管是谁让你去的,我就认准了我媳妇是吃了你的饺子出的事,我就找你。”说罢,陈烈就从碗里拿了个饺子出来塞在五丫嘴里。陈烈知道自己不聪明,月季家的孩子心眼是一个赛一个的多,他玩不过他们,因此也只能认准了实施这个计划的五丫。至于五丫是不是无辜的,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要说无辜,难道自己的老婆孩子不无辜?
  自己跟陈大根什么关系,村里人有眼睛的都知道,就这陈大根还算计着想让自己过继他闺女,是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自己脑抽了才会过继仇人的孩子。
  陈烈的手劲儿大,五丫根本反抗不了,至于说陈家人帮衬,怎么可能,上到月季,下到几个丫都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
  塞完一个饺子,陈烈放开五丫,他看着陈大根跟他媳妇陈翠说道:“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五丫能做出这事你们当爹娘的也不见得干净,这剩下的两个那就只有你们当爹娘的代吃了。”陈烈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他虽然恨极了这一群人,但是脑子也清醒着,也怕真的出人命。因此只塞了五丫一个饺子,至于放开五丫之后,五丫在那里直扣嗓子眼他也当没看见。
  放开了五丫,陈烈就把剩下的饺子塞进了陈大根跟陈翠的嘴里。如果是以前的陈烈他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小时候他奶奶一直教导他与人为善,以德报怨。后来他参军,队里的人都是直性子,有什么是什么。再加上沈团长的教导,和后来沈团长出事,让他生生移了性情变成现在这样。
  塞完饺子,陈烈把碗往地上一摔,沉声说道:“十年前我就说过了,我陈烈跟你们一家一刀两断,互不干涉。这次是你们先找事,那就别怪我心狠。我告诉你们,我陈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由你们搓圆捏扁的陈老实,如果你们再敢找事,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话,陈烈转身走去,走到门口,他又转头说道:“别说我陈烈如今有了闺女,就算我陈烈一个孩子没有,真的绝了户,我也不会过继你们家的孩子。这当大人的都是黑心肝烂肠子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我陈烈再傻也不会给自己养个仇人。”
  陈烈走了,村里的人也都纷纷散开。今天大年初一,正是聚在一起唠家常的日子。陈烈添了个闺女以及陈烈媳妇被害的事情不一会儿就在东溪村传开了。
  对陈烈的做法,大部分人觉得在理,你差点害死人家妻女,人家只是把你送去的饺子又塞了回来,做的已经算是仁义了。当然也有人觉得陈烈心狠的,毕竟他的妻女已经平安了,而五丫才四岁,他都能狠下心这么做,那以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更何况月季到底是他后娘,大过年的,就去找人家晦气,是不孝。
  有后一种想法的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他们信奉的还是老一套,长辈无错论。认为作为晚辈的就不应该跟长辈对着干,就应该孝顺。
  陈烈可不管那个,当年他跟妹妹被后娘折磨,谁管过他们死活,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如今他只要保护好妻女就行了,别人怎么看与他有什么关系。
  陈烈自认给妻儿报了仇,心里的闷气总算是散去不少。等他回到家,沈兰已经醒了,正坐在炕头上喝粥。
  夏草见陈烈回来了,也没多问,她说道:“兰子现在奶还没下来,我给熬了点小米粥,给孩子灌了点米油。别说咱家小铃铛就是听话,也不挑嘴,喝了不少呢。”
  “铃铛?”陈烈疑惑的问道,孩子什么时候起的名,他怎么不知道。
  “哦,是我给取得小名。嫂子今天问我打算起个什么名,我觉得铃铛挺好的,也就没跟你商量。”沈兰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闪躲,她不善于说谎,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
  第6章 铃铛
  陈烈了解沈兰,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陈烈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自己没文化,参军之前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后来沈团长觉得可惜,有空就教他们这些文盲识字。只可惜这么好的沈团长却因为出身遭到小人迫害,他的女儿沈兰也跟着遭了殃。
  陈烈喜欢沈兰,是为了她能不要命的那种喜欢。要不是沈团长出了事,沈兰这个大小姐也轮不到他。他一直都觉得沈兰跟着他是受了罪的,因此家里大小事只要沈兰决定的他都不会反对。别说只是取个名字,就是沈兰说要月亮恐怕他都要想办法给摘下来。
  夏草跟沈兰关系好,她怕陈烈因为这事在怪罪沈兰,因此打圆场说道:“还是咱们兰子会取名,瞧这名多好听啊,比村里那些花啊,草的强多了。你说是不是?”说完她还给陈烈使了个眼色。
  陈烈有些哭笑不得,他点点头,附和道:“那还用说,要是我肯定想不出这么好的名。”
  陈烈这话说的谄媚,沈兰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这一笑不打紧,陈烈直接看直了眼,羞的沈兰脸色通红。
  夏草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也跟着笑了。“兰子,既然老实回来了,那我就家去了。你回头让咱铃铛多吸吸,很快就有奶了。要是还不行,晚上我去二婶家看看。”
  她口中的二婶也就是陈烈的二大娘,她公爹的亲儿子家。他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如今也只有这个儿子还活着了。二婶家的小媳妇去年刚生了娃,到现在才五个多月,正是吃奶的时候。夏草就想着实在不行就让她喂一顿,当然也不是让人家白帮忙,到时候给几个鸡蛋就成。
  沈兰稍微一想就知道夏草说的是谁,一听是她就有些不乐意。俩人也不是说有多大的矛盾,主要就是她那个弟妹在背后说她不下蛋,正好被她听到了。而且这个弟妹还不爱干净,不爱洗澡,这让城里下来的她接受不了。
  不过,她也知道嫂子是好心,到底也没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只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陈烈送完人就看见沈兰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床上,他笑着说道:“你不乐意咱们就不找她呗,咱村里在奶孩子的也不是她一个,不行就找别人。”
  沈兰白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吧,咱们村我还不知道,能有几个爱干净的。咱闺女这么小,又是早产,万一喝了她们的奶拉肚子怎么办?”说完这话她又自责起来,“也是我自己没用,你说这怎么就不下奶呢?”
  沈兰虽然学过医术,可惜对这方面还真是一窍不通,如今不管是陈家还是沈家又没有个长辈指点,两口子可不就抓瞎了。
  陈烈想了想说道:“牛棚那边不是有几头牛,要不等会我去瞧瞧?”他记得牛棚那里前不久添了个小牛犊子,想来应该有牛奶。他闺女没东西吃,这会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沈兰想说,那牛能比人干净?可是想到闺女饿肚子,也只能闭上嘴不说话了。她只希望自己的身体争气点,晚上能下奶。
  说着闺女,沈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对儿铃铛递到陈烈面前,说道:“你瞧瞧这是啥?”
  陈烈低头一看,沈兰的手里是一对儿小巧的铃铛,这东西他可不记得自己家里有,于是就疑惑的看着沈兰。
  沈兰看着铃铛,内心也是复杂的,她低低的说道:“我要是告诉你这是从咱闺女手里拿出来的,你肯定不信。”她手里的铃铛小巧不假,正适合婴儿佩戴。可刚出生的小孩手能有多大,抓着这铃铛大家能看不见?
  事实上,要不是上午她醒来想给孩子喂奶去抓孩子的手,还真不知道她手里攥着个铃铛。当时铃铛就在她手心里,很小,也就只够穿进去她一根手指头。随着她伸手拿出来,铃铛就在她眼前变大了,变得正适合小婴儿佩戴。
  而她的女儿,就在她拿起铃铛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她,仿佛在说那是我的,快给我带上。也幸好当时屋里没人,沈兰怕惹麻烦就给藏了起来,如今陈烈回来了,这事怎么也要让他知道。
  不过,“陈烈,我可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宝贝疙瘩,你可你可不许有啥想法。”如今还在打击封建迷信,闺女这事说出去终究不好,她也怕陈烈心里有什么想法。不过不管陈烈怎么想,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就是她的闺女,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的。
  陈烈看着沈兰一脸防备的样子,他笑了笑拿起铃铛给闺女戴上,铃铛戴进去就自动缩小了,正好圈住手腕。“所以你就给取了个铃铛的名儿?”
  见沈兰点头,她伸手搂过沈兰说道:“那我也跟你说一件事,咱闺女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石榴树开花了,不但开了花,还结了不少大石榴。这事不只是我,我大哥大嫂都看见了。大哥还说你生产的时候,他还看见一道霞光罩住了咱家的房子。
  那时候我就想咱闺女怕是个有来历的,如今再听你一说,我觉得更像了。不过你放心大哥大嫂那里已经表态不会说出去了,不说他俩跟咱俩的交情,两个人都不笨,他们也知道这事说出去自己也落不着好。另外,石榴跟树叶都是大哥跟我一起收拾的,都收拾了个干净,院子里一个叶子都没有。”
  沈兰坐直身子,瞪着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铃铛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还好说,这大冬天的结了石榴,怎么想都诡异啊。陈烈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要是我不说铃铛的事,你是不是就准备瞒着我?”
  陈烈摇摇头,他道:“我这不是瞧你刚生产,怕吓着你,就想着先缓缓,过两天再说。”说真的要不是沈兰从闺女的手里拿出一个铃铛,他是真的不准备今天说这事的。
  两人相处了十几年,沈兰多少也了解陈烈,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因此只是怒瞪了他几眼,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啪啪啪”,敲门声打断了屋里的气氛,陈烈扶着沈兰躺下,这才起身去开门。
  “二大娘您怎么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他们才说起二大娘,这人就来了。
  陈烈的二大娘娘家姓杨,也是溪村镇人,十七岁嫁到陈家,如今已经有四十多个年头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平常就在家给带带孙子,很少到这边来。
  二大娘是个小脚女人,不过她走路不比别人慢。她一把推开陈烈,边走边说:“你还说呢,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咋地,看不上二大娘啊?”要不是有人去找她八卦,她还不知道陈烈媳妇让人害的早产的事。要她说,陈烈只给他们吃了个饺子那是轻的,这种人就应该交给警察,吃枪子,正好也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那一家子都是什么玩意。
  月季那个小、婊、砸养大的贱、种能生出什么好货色。
  说起来,二大娘跟月季那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二大娘瞧不起月季的出身,月季也看不上二大娘粗鲁的做派。后来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陈大根一看他娘哭了,当下就冲向二大娘。结果二大娘没防备被撞倒了,后腰磕在了石桌上。本来么,小孩子,你也不能真跟他计较,事情就是这么巧,二大娘那时候怀孕了,因为月份浅,她自己都不知道。
  被陈大根这一撞,当场就见了红。月季还在那里挑唆,不让人去医院,结果孩子没保住不说,二大娘也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孩子了。因此她就把月季恨上了,连带着对陈老三都没有好感。
  她能和颜悦色的对陈烈,也是因为陈烈刚回来就把陈大根给揍了,陈烈跟月季一家不合。
  陈烈关上门,跟在后面说道:“这不是发动在晚上,天又下着雪,我这不是怕您摔着。正好大哥家距离我家也近,我就去找了大嫂子来。”
  二大娘点点头,也没说啥。她把手里的篮子递给陈烈就转头去看沈兰了。二大娘也没有多待,只略坐了坐,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陈烈把篮子还给二大娘,又把人送出去,这才回屋。
  这边陈烈一家其乐融融,那边月季一家可以说是狂风暴雨了。
  陈烈走了没多久,陈大根就起来把三丫、五丫打了一顿。那饺子可是被塞进去的,他就是抠也抠不干净。一想到吃了这么个东西,还是被陈烈逼着吃下去的,他就火大。作为罪魁祸首三丫和五丫怎么能不挨打。
  而且相比较,他也是认为三丫的可能性更大。因此三丫承受的怒火也就更多。
  第7章 捉羊
  就因为五丫的一句话,三丫受了无妄之灾被打了个半死,可陈家的人,包括三丫的亲娘陈翠在内,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去劝说拉架。三丫睁着被鲜血模糊了的眼睛看着这些所谓的亲人,内心说不出的悲凉。
  她第一次对这个家升起了一股恨意,这股恨有对亲爹陈大根的,也有对五丫的,更甚至是对陈烈一家都有深深地恨意。在她的心里认为如果不是陈烈找来,五丫也就不会胡乱指责说是她,而她更不会挨打。比起对打她的陈大根,她对陈烈一家的恨反而更深一些。
  而五丫,心里庆幸的同时,也再一次对亲爹的狠毒有了认知。眼看着三丫被打的昏迷了,陈大根转头看向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道:“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是跟弟弟有关的。”
  陈大根一听说跟他的宝贝儿子有关系,扬起的手臂又放下了,他恶狠狠的盯着五丫,说道:“什么事?你要是敢耍老子,老子非揍死你不可。”
  五丫看看周围,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陈大根。她说道:“这件事不仅仅是对弟弟,就是跟咱家也有关系的。您过来,咱们去那边说。”五丫指着屋后的菜园子说道。如今正好是冬天,菜园子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也不怕人偷听。
  陈大根看了五丫一眼,也没管地上还躺着的三丫,跟在后面走过去。
  五丫找了个不容易偷听的位置,站住小声的说道:“半年前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爷爷跟我说,咱们日子不好过是给人克的。他还说如果不除去这个祸根,咱家以后只会越来越惨。而这个克咱家的就是二叔一家,最主要的就是他家刚刚添的这个闺女。”
  见陈大根怀疑似的看着她,她双手紧握藏在棉袄的袖子里,强装镇定接着说道:“老爷爷说了,堂妹的八字正克着咱家,尤其是我弟弟。弟弟可是咱家的命根子,我怕万一是真的就麻烦了,这才想着先下手除去堂妹的,只是没想到她命大。可是爹,这不也正说了堂妹不一般吗?”
  陈大根盯着五丫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说道:“你说的话当真?”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昨天晚上老爷爷跟我说,过年了,他给弟弟送了一只山羊来,让咱们晚上去山道间等着。他还说如果咱不去这羊就会被二叔牵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缘故,五丫的记忆忽然变得很好,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逐渐清晰起来。
  山羊这件事是真,上辈子就是在堂妹出身没两天,就有产奶的山羊跑到她家门口,堂妹就是喝着山羊奶长大的。
  当时她娘为了这事还念叨了一阵子,她爹还去鼓动大队长让陈烈把山羊交出来。可二叔家什么东西都没养,按照规定他是可以养一只家畜的,这羊又没人看见是怎么来的,他们站不住脚,只闹腾了一阵就完了。
  今生虽然堂妹因为她的关系早产了,那羊会不会下来她也说不好,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也只能这么说了。至于羊不下来怎么办,她完全不担心,到时候再推给二叔就好了,就说是他提前给抓走了。
  陈大根听了五丫的话,先是给了她一个耳刮子,“什么二叔,你叫的亲热,也不看看人家答不答应。”五丫挨了打也不敢还嘴,只说下次注意,从此她家跟陈烈一家就是仇人。
  陈大根听了这话很满意,然后嘱咐道:“既然这样,今天你就跟大丫二丫去给我守着,要是等不到羊,老子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对五丫的话,如果不是牵扯到他宝贝儿子,陈大根是不信的,就是现在他也是将信将疑。
  如今天气还很冷,五丫又没说具体时间,他是傻了才会去等着。大丫二丫都十多岁了,跟着五丫办这件事更好。因为这个,他还好心的给了三个丫一件自己的棉袄披上。
  吃完晚饭,陈大根就把三个丫打发到村西头去后山的路上去了。
  大丫二丫冻得发抖,嘴里埋怨道:“爹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非要让咱们来这里等着捉什么羊。我看是想吃肉想疯了吧,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有羊?”
  陈大根不傻,五丫说的话他谁都没说,只说让她们出去捉羊。反正都是赔钱货,他以前不顺心的时候还让她们大冬天去河里捉鱼呢,这捉个羊也不算啥稀奇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大二、二丫也没觉得带着五丫不妥,相反她俩都认为正是五丫今天得罪了她爹,她爹这是惩罚她呢。
  五丫更不会傻到说这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这点心眼还是有的。她这几个姐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让她们知道是因为自己才被派出来,大丫不动手,二丫也会打她的。因此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什么也不说。
  五丫并不知道那羊具体的会从哪里过来,因此她就带着大丫和二丫在陈烈家不远处守着。既然那羊是往陈烈家来的,她们守在这里总没错。
  而她给两个姐姐的理由则是,她冷,在这暖和一些,也不会错过羊。反正后山到村里就这一条小路,她们缩在墙角也看的见。
  三个丫就缩在陈烈家不远等着捉羊,此时陈烈刚刚给媳妇做了晚饭,顺便给闺女为了点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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