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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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远远的,一片隐隐约约的鸣叫声透过母巢的腔壁传了进来。
  “嘿,他们在叫什么?呼唤你吗?”我抬起头,抵着阿伽雷斯的下巴,低声问道。
  “不,德萨罗,是在迎接你——千百年来第一个首领的配偶。”阿伽雷斯凑在我耳畔说,他舒展开卷住我身体的鱼尾,握住我的手腕,摆动身体,带着我游出母巢。钻出温暖的腔壁的那一刻,阿伽雷斯将我高高托举起来,使我的视线得以越过他,望向更远的地方。
  我立刻惊异的发现我们站在整个亚特兰蒂斯的至高点——一个飞得最高的浮游生物的背上。
  这大概就是王者的居所。我们的头顶几乎就是极光,伸手可触。海底整片的圆形城池一览无余,大大小小的海洋生物与人鱼群尽收眼底,蔚为壮观。
  我惊叹不已地望着这个迎接我的新世界,阿伽雷斯抱住我的腰,将我高高托举起来,“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拥抱这里吧,德萨罗。”
  话音刚落,我便感到身体骤然一轻,阿伽雷斯已经紧紧拥着我滑向空中,我感到亚特兰蒂斯的重力比地球似乎小得多,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漂浮着,好像一片羽毛那样轻盈。我们在风中划过一道弧线,掠过那些在半空中犹如飞鸟般的鱼群,又被它们众星捧月般地围绕,其中一只雨伞大小的魔鬼鱼游近我的身侧,便亲昵而顺从的贴到我的身上来。
  “嘿,是你吗,小混蛋?好久不见了。”我大笑着捏了捏它的尾巴,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又害羞地看了看我,又有点儿畏惧地瞥了瞥阿伽雷斯,好像我们是它的爸爸妈妈。
  妈妈——没错,阿伽雷斯是个凶悍的母亲。长头发,大尾巴。
  我差点儿被自己的想法逗的哈哈笑出声来,却被阿伽雷斯扣住后颈,我只感到眼前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遮蔽,嘴唇就被压住了。他的舌头深情而热烈的追逐着我的唇齿,蹼爪托住我的臀部,使我不得我用双腿夹住他的鱼尾。想到在半空中做出这样亲密的姿势,其他人鱼们抬头便能望见,我不由觉得一阵羞耻(好在魔鬼鱼遮住了我的下半身,否则我就走光了)。
  然而阿伽雷斯可不会给我任何逃避与他亲热的机会,他的鱼尾一丝空隙也不留的纠缠住我的小腿,细密的鳞片仿佛无数双渴望的小爪轻轻挠过我的皮肤,令我敏感地咬住了他的下唇,因脊背绷紧而情不自禁地伸展开蜷缩起来的背鳍。
  风流拂过我的潮湿的背鳍表面,在我的骨缝之间穿梭,蓄积起一丝丝的力量。阿伽雷斯的蹼爪扣住我的腰,沿着脊椎一寸一寸抚上去,滑腻的掌心冰凉凉的,肤表下却仿佛藏着火星,能够顷刻点燃我的血液。
  我不由自主地好像魔鬼鱼那般扇动起我的背鳍,刹那间,我感到我们在半空中旋转般地划起圈来,犹如一对在海洋中为求爱起舞的海豚,灵活地在鱼群之中翱游。我忍不住睁开双眼想要看一看周遭,却看见阿伽雷斯正凝望着我的双眼。那双幽瞳中若隐若现地闪烁着爱意的光晕,仿佛遥远的夜空中的星云,在长久的岁月里始终伸手可触,近在咫尺,永不消逝。
  相遇,追逐,逃离,分别,重逢。
  我就像阿伽雷斯这颗磁场强劲的星球旁边唯一的小行星,被他努力拽向他的轨道,跨越几个时空,经历过数次碰撞而脱轨,却最终被他深深吸引,再难偏离。我将与他相伴到生命尽头,无论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我爱你,阿伽雷斯。”
  我低低的喃喃着,声音被风流抹得模糊不清,但我确定阿伽雷斯一定听见了。
  他若有似无地弯起嘴角,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蹼爪温柔地拢住我的后脑勺,背鳍呼啦一下伸展到了最大的幅度,似乎情绪高昂到了极点,连两片薄薄的“生鱼片”也在风中摇曳抖动起来。
  不得不说,我的首领大人其实可爱极了,尽管他是个无可救药的色魔。我环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舔了一口他的耳朵尖,便立刻感到下坠的速度因他激动的情绪而忽然加快了,像飞机似的朝海里俯冲下去。鸟瞰而去,我望见所有的人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浮出了水面,就仿佛在为我和他们的王者举行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他们高高的腾跃起来,犹如掀起一道又一道绚丽的弧光。
  我甚至看见了雪村和阿修罗也在鱼群之中,仰起头鸣叫着,为我和阿伽雷斯祝福。
  这不就是一场婚礼吗?还有没有什么婚礼比这个更让人感到幸福?
  我屏住呼吸,抱紧阿伽雷斯的腰,抱得无比之紧。
  在一片此起彼伏响彻天空的鸣叫声潮里,我与阿伽雷斯交缠着落入了水里,...
  又被他拥着高高的腾跃起来。
  我们乘着被我们背鳍卷起的波浪,打了个旋,飞向这属于我和他的世界里,广阔的天空。
  end
  这次是真结局了o3o谢谢大家的陪伴!煽情的话就不多说了哈哈!
  第116章 出书版番外01 五年之后
  亚特兰蒂斯第七十个世纪的八十五年,人鱼战争已经过去了五年,在人类世界则过去了五十年。
  达文希的下落与生死,始终是我深藏的心结,一种挥之不去的内疚感萦绕在我的心头。
  在这一年,我终于实施了偷偷溜出通道的计划。在雪村和一个与他依旧保持联系的人类朋友的帮助下,我查到了五十年前参与人鱼站在的海军们的记录资料,得知了达文希的下落。他竟然幸运地从海中死里逃生,回到了军队中,并在获得了一定的补偿后退役。资料库里关于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显示他去了南美,在亚马逊河口附近的一座观测站里孤独的工作(记录显示他患上了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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