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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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尊重。”纪则临轻叹一声,感慨道:“secret love,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注)
  “只是暂时的,等毕了业,如果我们还在交往——”
  “闻月。”纪则临眉间一拧,沉下了声,问:“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
  “我仅仅是比较严谨的表达而已。”闻月解释道。
  “小翻译家,别拿对待学术的那套用在我身上,爱情不需要这么严谨,等你毕了业,我们依然会在一起。”
  对话不是答辩,闻月不和他做字句之争,接着说:“到那时候,你想公开,我没有意见。”
  纪则临哂笑:“那我就等着那天。”
  闻月和纪则临在车上待了会儿,见时间不早,就提出要走,否则过一会儿陈枫该找她了。她转身要去打开车门,又看到有人走过来,下意识缩手往后一躲,一下子撞回到了纪则临的怀里。
  纪则临见闻月这副胆小的模样,噙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secret affair?”(注)
  “你别胡说。”闻月窘迫,再次伸手搭上车门把手,回头说了句:“我走了。”
  “嗯。”纪则临故作幽怨,“反正我也留不住你。”
  闻月忍不住笑了,想到纪则临工作这么忙,出国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来找自己,不由心头一软,主动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道:“明天见。”
  从国外到国内,再到青大,纪则临费尽功夫,最后就只短暂地见了闻月一面,但她仅是主动献上一个吻,他就被安抚住了。
  这段关系里,他看似是掌控者,其实一直都是被动的。
  ……
  闻月去食堂吃了晚饭,之后回了趟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陈枫突然走到了她身边,指了指她的脖子,问:“小月,你这里怎么红红的?”
  闻月立刻知道陈枫指的是什么,马上抬起手捂住脖颈。这时节又不能说是蚊子咬的,她只好强自镇定地解释说:“可能是衣领磨的。”
  这个理由实在经受不住推敲,衣领的磨痕怎么会是竖着的?但陈枫心大,没有多想,点点头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过敏了呢。”
  闻月松了口气,在心里埋怨了纪则临一句,都是他的孟浪惹出的祸。她怕别人再注意到自己颈侧的红痕,赶紧换了件高领的衣服,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才安心。
  收好东西,闻月就和陈枫一起出了门,往图书馆去。
  路上,陈枫又说起了纪则临和叶鸢的绯闻。她说网上有人透露他们父母的关系很亲厚,两人打小就结了娃娃亲,是有婚约在身的。
  闻月听到这儿才微微一怔,神色茫然。
  年底这几天,青城的天气都不太好,虽然没下雪了,但天总是暗沉沉的。周六这天,许久没露面的太阳总算是出来了,有了阳光,即使外面白雪茫茫,体感上也温暖了许多。
  闻月从图书馆出来,到了校门口,就看到了庄园的车。她和开车的吴师傅打了个招呼,拉开后座车门时,意外地看到纪则临在车上。
  “你今天和我们一起去庄园?”闻月坐上车后问。
  纪则临挑眉:“你昨天说今天见,难道不是让我早点儿来找你?”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纪则临一笑,说:“你不让我来接你,我搭吴叔的顺风车总可以吧?”
  这话说的,好像闻月多霸道似的,还不让他搭自己雇的司机的车了。
  “你想搭就搭吧,现在就算有人看见你,大概也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纪则临眉间一动:“什么意思?”
  闻月低头看向纪书瑜,觉得有小孩儿在,且吴叔在开车,此时并不是沟通的好时机,便轻叹了声,回道:“没什么。”
  纪则临了解闻月,她不会平白无故地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肯定是心里有事。他回头,见她已经和纪书瑜说起了话,思索片刻,暂时按捺下了询问的欲望。
  到了庄园,闻月牵着纪书瑜的手进了宅子,到了大厅才发现另有客人上门,是个年轻的男人。
  纪书瑜一见到那个男人,就欣喜地喊道:“爸爸!”
  闻月愣住。
  纪则临看见周禹,眉头皱起,语气不快地问:“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来看望老太太了,而且,我这周还没和书瑜见过面。”周禹起身说道。
  纪则临不满:“周禹,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周禹耸了下肩,这才正色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纪则临眸中暗光一闪,猜到周禹要说的事和纪崇武有关。
  王瑾珍知道他们有事相商,抬手招呼闻月和纪书瑜一起上楼,去书房看书。
  纪则临也回过头,对着闻月缓和了颜色,温和说道:“你先和老太太上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闻月颔首:“嗯。”
  她礼貌地朝周禹也点了下头,牵着纪书瑜的手,跟着王瑾珍上了楼。
  周禹多打量了闻月两眼,等人都走后,才看向纪则临,说:“书瑜之前和我说她有舅妈了,我还以为是叶鸢。”
  “叶鸢?”
  “筱芸从小和叶鸢关系好,她以前就一直想撮合你们在一起。”
  纪则临冷哼:“她自己的感情一团糟,还管上我的了。”
  周禹已经习惯了纪则临的冷嘲热讽,此时并未被激怒,反而噙着一抹看戏般的谑笑,问:“你既然对叶鸢没意思,怎么会私下和她见面?”
  纪则临拧眉:“你怎么知道?”
  “有人拍到了你们在伦敦一起喝咖啡的照片,现在网上都在传你们是一对儿,连早有婚约的说法都有。”
  纪则临闻言,眉眼沉了下来,这才知道自己着了道了。
  上周纪筱芸知道他去了英国,说她正好在欧洲,想和他见个面,让他把她给王瑾珍还有纪书瑜买的礼物带回国。结果到了地方,来的人是叶鸢,她解释说纪筱芸临时有事,托她过来送点儿东西。
  周禹见纪则临变了脸色,立刻问道:“是筱芸捣的鬼吧?”
  纪则临没有否认。
  “这是她做事的风格,总是动小脑筋。”周禹说。
  “心思不用在正途上,就会耍小聪明。”
  “不过这回,她算帮了你一个忙。”
  “什么意思?”
  “上回我们在公司差点儿‘动手’,现在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我们俩因为筱芸,闹得很僵。我去找纪崇武表忠心,他虽然不像以前那样信任我,但是对我的态度缓和了很多,毕竟他现在缺人用,我这个傀儡多少还能派上点儿用场。”
  周禹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最近查到,他私底下一直在往外转移资产,或许是知道你一直在查他,所以提早做准备。”
  “如果真像你怀疑的那样,纪崇武之前为了上位,加害你的父母,那么他就是没有底线的人。他现在不敢动你,但不代表不会对你的身边人下手。”
  纪则临闻言,眼神一冷。
  “所以现在网上传你和叶鸢的绯闻,也算是一个掩护,再怎么说她都是叶家的人,而且是公众人物,纪崇武不敢动她。这样,你真正心仪的那位小姐的安全也有保障。”
  纪则临之前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最近他在加紧削弱纪崇武在公司的权力,要不了多久,他就有把握将他踢出纪氏,这一段时间,他的确要警惕纪崇武狗急跳墙。
  王瑾珍住在庄园里不出门,纪筱芸常年在国外,纪书瑜上下学都有人接送,再者说有周禹在,他也不会让纪崇武打小孩子的主意。只有闻月,她现在是他的软肋。
  纪则临在这一刻,还有些庆幸闻月之前说暂不公开关系,只要她不暴露,他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周禹观察到纪则临的表情变化,玩味道:“看来你的确很喜欢那位闻小姐,就是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你插手干预过她的感情,她还会不会愿意和你在一起。”
  纪则临的眸光倏地一凛。
  周禹见纪则临神色倏冷,好整以暇道:“纪崇武之前一直想利用联姻攀上赵氏,和你抗衡,但是纪欣尧不争气,背着纪崇武和一个从江城来青城创业的年轻男人勾搭上了,这事不知道被谁捅到了纪崇武的面前,他发了好大的火,纪欣尧为此被禁足了好几个月。”
  “纪欣尧怕再挨一顿骂,没敢和纪崇武说那个男人有女友,自己反被摆了一道的事,倒是和我提了几句,还让我替她去看看,你有没有替她讨回公道。”
  周禹挑了下眉,说:“我知道你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如果一件事对你无益,你不会去做,何况是纪欣尧的事。所以我就去查了下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很轻易地就知道了他的正牌女友居然就是书瑜的家庭教师。”
  “我相信这一切不会是巧合,今天看见你这么紧着那位闻小姐,就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想破坏纪崇武的联姻计划,但现在我才明白,你是利用纪欣尧,破坏了闻小姐和她那位男友的感情。”周禹盯着纪则临,眼神犀利,语气笃然。
  纪则临眼神在周禹的话语中渐渐黯下,内里情绪晦暗不明,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周禹不是纪欣尧,他并没有那么好忽悠。
  这么多年了,周禹和纪则临对峙,始终被拿着短处,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心情无比的愉悦。纪则临拿纪筱芸对着他冷嘲热讽了那么多回,现在他算扳回了一城,也让纪则临尝一尝他当初的憋屈滋味。
  “你放心,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大舅哥,我不会拆你的台,但你最好有把握能瞒得住闻小姐,否则你就要和我一样,用余生来请求原谅。”
  第39章 chapter 40
  周禹给纪则临带来了纪崇武的近况, 再埋下一个地雷后就走了。
  纪则临等人走后,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纪崇武不会乖乖地等着被踢出公司,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反击, 想到当年父母的意外, 纪则临的眼底就覆上了一层寒冰。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重演。
  还有周禹最后不知是警醒还是诅咒的话, 纪则临只要一想到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心情格外烦躁。他知道周禹不拆台并不是因为好心, 他是想在他头上悬上一把达摩克斯之剑, 以此来折磨他, 同时手上也能有一个可以拿捏他的筹码。
  纪则临当然不会惧怕周禹, 他真正在意的只是闻月。可以想见,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他曾像蝴蝶般对着她的人生扇动翅膀,以她的性格,一定会选择离开他。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所以他不允许它发生。
  午后, 王瑾珍去休息,纪书瑜也被陈妈带走, 回房间午睡。
  闻月看了眼时间, 从大书房离开后,去了小书房。书房里没有人, 她犹豫了下, 走到纪则临的房间前, 敲了敲门。
  没多久, 门开了。
  纪则临似乎在里面换衣服, 一手打开门,一手还在扣着衬衫上的扣子。
  闻月眸光闪烁, 垂下眼,快速说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进来。”纪则临让开门。
  闻月觉得自己进他的房间不太好,便说:“我在书房等你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纪则临一把拉住了手,带进了他的房间。
  门一关,就与外面的人和物隔绝开了,在私密的空间里,连呼吸都是隐秘的。
  纪则临靠在门后,拉着闻月的手,让她面向自己:“就我们两个人,在哪儿都可以说话。”
  在书房和在他房间里说话差别大了,不过闻月了解纪则临,他有时候恶劣得很,如果她说了,他指定会让她讲讲两者的差别,故意惹她发窘。
  她现在摸清了他的脾性,才不会着了他的道。
  纪则临等了等,不见闻月开口,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低笑了声,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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