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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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而川笑得要命,“行行,你专一你口味重你了不起,我惹不起你,我等着看她再坑你一次。”
  霍止转过手,给他看缝了针的无名指,“她没坑我,但我自己跳了,你可以去找二叔报信了。”
  霍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霍川柏和霍川樱斗法斗得白热化。东仕是霍家的亚太头牌,年前霍川樱挖走了东仕的总建筑师,想看霍川柏这边方寸大乱,谁知老爷子太重视东仕的业务,又被霍川樱一吹风,竟然把霍止排了过来镇场,霍川柏一面怕霍止给东仕使绊子,一面又想找个机会把霍止推下去,厉而川身负重任,已经破纪录地一连几天都来公司坐班。
  厉而川被指着鼻子骂看门狗,也不生气,怡然自得地起身,“好嘞,这就去。”
  “厉而川。”霍止又叫住他。
  厉而川站住,霍止清理干净手上碍事的东西,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抬起那双平静干净的眼睛看着他,“二叔应该很乐意看我再栽一次跟头,可你为什么要让我换人?你很怕我栽跟头?”
  霍川柏把霍止当猎物,先放养,再监视,捧上天,等待时机收网,厉而川则视情况浇油拱火,譬如昨晚,自己看到好戏,也给霍止发张戏票,看看霍止会怎么做。
  同时厉而川也总忘不掉这个猎物小时候在霍家池塘边的背影,家宴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霍止像块化不开的冰,摸上去才知道是块没有温度的透明石头,坚硬无匹,但由于消瘦苍白沉默,在厉而川眼里显得有点可怜。
  霍止从不示弱,这是他头一次拿厉而川的同情说事,厉而川也头一次发现霍止知道自己可怜他。
  厉而川不吃这套,“对,我是怕你吃亏。可你这指头也太明显了,就算我不告状,这事也瞒不住,你知道吧。”
  “我知道。”霍止目光没什么温度,“我只是不希望是你。”
  厉而川父母也死得早,一个是癌症一个是抑郁症,但还给他留下个妹妹,并且那时他已经在读高中,一面有无数恋爱谈,另一面厉家人丁兴旺,堂表兄弟姐妹一箩筐,他向来活得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自认跟霍止的情况不大一样,他比霍止快活。
  霍止赛车撞了一脑袋血的那天,厉而川扑过去把他从车里拖出来,看他闭着眼,还以为他晕了,大吼着让妹妹叫车,但霍止其实没事,他对空间距离的把握浸在骨子里,撞得很准确,除了皮肉没有一点伤,只是耳鸣被撞击打断了片刻,他在休息。
  听到厉而川叫他,他突然睁开眼,用力拽开厉而川的领口,扯出他脖子里挂的银链子。
  链子上面挂着的东西掉出来,是厉而川他爸的戒指。
  霍止紧攥着戒指,看了十几秒,认出戒指内圈上他爸的名字,才放开链子,哑声说:“谢谢你,九哥。”
  人人都有伤心事,原来厉而川这么热闹的人也一样。
  被霍止这么戳过脊梁骨,厉而川知道自己对霍止有点不忍心,但他那时才二十四岁,还没硕士毕业,很容易动摇,现在是叁十二,差不多的事办多了,心早硬成了块不锈钢。
  霍止不想让他把舒澄澄的事说出去,只能说明霍止对他有期待,可惜他讲究利益最大化,反正霍川柏都要知道,不如让他来。
  厉而川只拉过霍止的胳膊看了一眼,确认他指头没断,转身就走了。
  开会间隙,舒澄澄推开安全通道门,坐在楼梯上抽烟。
  霍止帮了她,结果她对着霍止流血的手崩了盘,然后霍止又帮了她。
  八年前最好的时候他们也没一起睡过觉,至多就是做完了之后一起在小剧场舞台上拉着手躺一会,很清纯。
  当时没人下药找事,心最黑的人还是她自己。
  刚才她全程不说话不抬头,避免引起任何注意,但厉而川看戏的意味明显,显然看出了点什么。
  她大费周章,捂着住址没漏一点口风,但现在四舍五入,全世界都快要知道她和霍止有猫腻。
  舒澄澄想得头痛,想完才发觉一盒烟里的爆珠全被她捏碎了,有些惋惜。
  安全通道门被推开,霍止总算找到舒澄澄。她的侧脸很好看,嘴唇将启未启,吐出烟雾时白气带着纹路弥漫过黑发,在暗沉沉的楼梯间里,画面会像香港老电影。
  他取下她的烟,舒澄澄还伸手抢,“哎,没抽完呢,还有好几口。”
  “容易发炎。”
  昨晚做得太狠,是有点流血。舒澄澄没好气,缩回手,“行,行,不抽了,光天化日,这么多同事,你别说这个,有人路过怎么办。”
  霍止把烟揉碎丢掉,“你来一趟。”
  舒澄澄以为是图的事,跟着去他的办公室,“怎么了?”
  霍止回身关门,掐腰把她放上桌子,“上点药。”
  霍止打开药膏,又打开舒澄澄的裤子。舒澄澄今天又穿了很紧的牛仔裤,这么扒下来一看,又有一点红。
  霍止蘸满药膏在洞穴边缘涂抹,滑润地挤上花蒂,肉粒还在肿着,摸上去有些疼,舒澄澄手撑着办公桌,仰仰脖子忍过去,只有穴口比较诚实,受到刺激,敏感地打开一小点孔隙,旋即又咬着虚空合上。
  霍止停下手,“很疼吗?”
  她“嗯”了一声,又说:“不疼。”
  舒澄澄这个人是这样,只要脑袋没被砍下来,都会说不疼。高中刚开始时她不吭声,霍止就真以为她没事,做完了一起出教室,她走路慢吞吞,霍止把她逼进走廊的拐角,掀起裙子一摸,才发现她又出了血,她还装傻充愣,“这是什么啊?”
  霍止那是第一次对她生气,“舒澄澄,你疼怎么不说?”
  她伸出舌头舔掉他手指上的血迹,“不疼。”
  像种顽固不化的心理疾病,舒澄澄那时经常让他很懊恼,现在也一样。
  霍止把药膏抹进穴壁,又擦了她的腿根,然后是她膝盖上的淤青。
  舒澄澄脑子里突然冒出当时数学老师在台上讲的一道几何题,黑板有叁面,图在一,解题思路在二,第叁面算是草稿纸,位置顺序都历历在目,很像霍止此刻的动作,从上到下,细致入微,顺序和画面都和当时一模一样,几乎要以为眼前有两个重迭的霍止。
  当时霍止去买了药,把她放在活动室桌上给她涂,她又作妖,说:“霍止,又流水了,怎么办。”
  霍止把她的腿合上,表情恼怒无奈得无以复加,看起来很好欺负。于是她又亲了亲他。
  舒澄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低头看霍止的手指擦过她的大腿内侧。他无名指上缝着针,食指关节上有点淤青,有种克制暴力的诱人。
  看着看着,一缕湿意沁出,冒出来流下股沟。
  霍止抽纸巾擦掉,然后合起她的腿。
  画面多少有些重合,舒澄澄有点恍惚,“好了吗?”
  舒澄澄想下地,霍止两手在她身边撑住桌沿把她困住,倾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咬咬她的鼻尖,舒澄澄被咬得很痒,“哎”一声,霍止转而咬住她的嘴唇,把剩下的话堵回去,“还有时间,亲一亲再走。”
  她和霍止是有猫腻,但是有什么猫腻,要这么躲着人亲?
  她问:“这算什么?”
  “我喜欢接吻。”
  “我问昨晚。”
  “我想跟你睡觉。”
  霍止说这些话的时候耳鬓厮磨,声线低沉微黏,清冷悦耳。
  舒澄澄放弃思考,含糊地问:“你刚才说休息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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