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江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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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九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且让开了位置。
  江楼月也不扭捏,上了台阶,一进去,果然看到谢尧姿态不雅的靠在太师椅里,而窗口看到的那双大长腿,不出意外当然是谢尧的。
  他一手握着折扇,一手拿着一本竹简书,察觉江楼月进来,眼尾微微一扫,慵懒而漫不经心,之后又转过视线继续看书。
  “……”江楼月默了一瞬。
  自从上次她在马车护他那一次之后,她就没见过他,这半个月日日来紫竹庄,也是金伯招待,他似乎不想看到她。
  她得罪他了吗?
  江楼月想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懒得去想,直入主题的说:“我有事找你。”
  谢尧不言语。
  江楼月也不期待他有什么反应,直接说:“我知道帮我调养身体是你的一番好心,可以直接给我汤药的,不要做成药膳……那些食物,真的不好下咽。”
  缓缓地,谢尧反问:“你觉得你的身体需要调养吗?”
  江楼月笑问:“我为了救殿下,上次失了那么多血,不需要调养吗?”
  谢尧深深的看了江楼月一眼。
  最近这段时间,他让人严查了江楼月最近几年的事情,确定江楼月不是任何人安插到自己身边来的,冰湖的刺客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本来这件事情他该高兴的。
  但江楼月的态度,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道理。
  他们以前没有任何交集,江楼月还那么喜欢谢流云……可如今却忽然对他十分上心。连金伯也看出了这点,来紫竹庄之后对温养江楼月血脉的事情十分殷勤,每日变着法的做药膳,而江楼月虽面色抗拒,却都吃下去了。
  他虽从不过问,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大,是什么让她改变这么大,吃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甚至不问缘由?
  谢尧忽然说:“如果调养身体只是在骗你呢?”
  “殿下应该没这份闲心吧?”江楼月表情未变,笑说:“殿下是一番好心,我明白的。”
  谢尧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将书放下,随手拿了桌上一只青瓷瓶过来:“喝了它。”
  “是酒?”江楼月只打开闻了一下,就皱起眉头。
  谢尧唇角微勾,眼底不见笑意:“这酒比药膳对你的身体更好,调养的效用更强。”
  江楼月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不信任自己,只能做给他看了。她仰头把酒咕咚咕咚全喝下去,酒一入喉就刺的喉咙针扎一样难受,然后这种难受穿过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里。
  “喝完了。”江楼月倒拿着瓶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问:“我以后可以不吃药膳,只喝这药酒吗?殿下。”
  谢尧有片刻错愕,然后神色转为阴沉,“你喝哪门子的药酒!”江楼月感觉头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脸上表情却含着笑意:“只要能调养好身体……就好啊。”
  谢尧脸色十分难看,“快请宋大夫来。”
  “是。”宫九应声离开了。
  “不用,我回去睡一会儿就好。”她往外走,脚底下却有些虚浮,暗暗咋舌,糟糕啊,她站不稳了。
  谢尧快步上前,将她扶住,她便顺手抓着谢尧的手臂稳住身形,“让我……休息一下就好,嗯,休息……”
  她先是一只手抓着谢尧的手臂,后来站不稳两只都抓了上去,浑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触。
  热。
  好热。
  而手底下的丝质稠衫,又好凉。
  她凭着本能凑上前去,把脸凑到那抹凉意上,猫儿一样的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喟叹。
  谢尧神色僵硬无比,一把将她推开,却发现江楼月软软的朝桌角撞去,忙又将人抓了过来,这一下,江楼月索性直接抱住手底下的那份“凉快”。
  “江楼月!”谢尧低喝一声,要拉她松手。
  江楼月呢喃:“别吵啊……头疼……”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进门了,只听极大的抽气声响起,金伯连啊了好几声,还好宫九反应迅速,捂着金伯的嘴把人抬走了。
  “……”
  谢尧额角青筋抽搐,弯身把她抱起,丢到了不远处的床榻上,脸色阴沉地说:“去看看她。”
  “是。”
  宋大夫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检查罢:“醉了……这是喝了多少?”酒气他熟悉无比,就是自己亲手调制的药酒,那药酒啊,酒劲大的很,一杯就能放倒一个五尺大汉,酒量好的,也就是三五杯的量。
  “一壶。”谢尧脸色黑沉的吓人,“给她弄点醒酒茶。”
  “这药酒只能等自己酒劲过去。”宋大夫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冷了三分呢。
  谢尧额角又是一抽,“知道了。”
  宋大夫走后,谢尧毫不温柔的拉了锦被来丢到了江楼月的身上。
  江楼月虽然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而且很安静,谢尧却觉得自己被打扰,不但看不进去那竹简书,别的事情也没有耐心做。
  天色渐渐暗沉,宫九准备了晚膳送来便退下了,谢尧刚吃了一口粥,床上的江楼月翻了个身,说了句什么。
  谢尧以为她醒了:“酒醒了便回去!”
  江楼月又说了句什么,听不清楚。
  谢尧皱眉,放下汤匙到了床边,却见江楼月还是脸色红红的闭着眼睛。
  “唔……”
  “你说什么?”谢尧以为她不舒服,坐在床边倾身。
  熟悉又似陌生的,药香混合着玫瑰的香气不其然窜入鼻息之间,江楼月慢慢张开眼睛,就对上了谢尧的脸。
  “谢尧……”她忽然低唤。
  谢尧怔住,她一向称呼自己殿下,从未喊过自己的名字。
  江楼月的手扯了扯自己身前的领口,含糊不清地说:“我的衣服乱了啊……你是不是记恨那天我脱你衣服的事情,所以……也脱我衣服……要报复回去?”
  “……”谢尧甩袖就要走。
  江楼月却忽然抓住他的臂膀,两只手爬啊爬,窜到了他的肩膀上,揽住,朦胧的醉眼在烛火的映照下,其间只有谢尧的影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弥补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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