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忆后 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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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船舱,芳菲芳草已经准备好洗漱的水和干净的衣物。
  秦贽没有急着洗漱,而是先拉起她的手查看,发现她的手心果然又磨破皮了,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疼惜。
  上次从海寇岛回来,趁着她昏睡之时,他为她检查过身体,发现她的手心因为握剑之故,被磨得皮开肉绽,触目心惊。
  强大的武力,却没有足以匹配的强悍身躯。
  她是养尊处优的贵女,一双手被丫鬟们精心保养得极为娇嫩秀丽,并不是拿凶器的手。
  洗漱后,秦贽亲自为她的手敷药,用紫玉膏仔细地敷在患处,然后包上干净的纱布。他包扎的技术非常好,就像经验丰富的医者,可见以前没少受伤。
  裴织看到自己被包起来的双手,有些哭笑不得。
  “阿识,疼不疼?”他心疼地问,明明连身上被划一刀都不皱眉的男人,却因为看到她手上的伤,神色添了几分畏惧。
  他宁愿伤在自己身上。
  裴织眼睛一转,有些可怜地说:“挺疼的,殿下你将我的手包成这样,我怎么吃饭?”
  “孤喂你!”太子爷毫不犹豫地说,俨然忘记伺候的宫人不少,都可以伺候太子妃,不用她动手。
  不过,秦贽心里仍是很难受,暗暗决定,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避免太子妃动手。
  温如水也觉得下次要避免太子妃动手才行。
  她实在受不住这种刺激,看到太子妃一剑一个水匪,场面太过刺激,正常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温如水缓了好一会儿,过去看裴织。
  见她双手包着纱布,以为她受了伤,很是紧张,等知道原因后,温如水无语了。
  “原来你这辈子的身体没锻炼过,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武力……”她真是羡慕得眼泪都从嘴里流出来。
  谁不想拥有像太子妃这般厉害的武力,去哪里都不担心,也不担心受欺辱。
  怨不得太子妃如此自信泰然,这种自信不仅是聪慧的脑袋所赋予的,还有绝对的武力,今儿见过太子妃削水匪的人,估计以后都不敢轻易招惹太子妃。
  裴织云淡风轻地道:“上辈子经历得多了,成了习惯,没办法改。”只能说,她杀丧尸杀得太顺手,习惯性地削丧尸脑袋吗?
  她并没有太过得意妄形,亦从未想过以此欺压人,除非惹到她面前。
  温如水面露不忍之色,心里再次难受起来。
  门外,秦贽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里面的说话声虽小,却极为清晰地传到他耳里,解开他心里的疑惑。
  他的神色莫测,片刻后,转身离开。
  锦云守在船舱外,一般太子妃和福宁郡主说话时,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都会避到外面,省得打扰到两人说话。
  先前太子过来,锦云原本是想给他请安的,见他随意地摆手,便没有出声。
  见太子从里面走出来,神色明显不对,锦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不免有些担心。
  夜幕降临,水声滔滔,格外宁静。
  明日即将抵达京城,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戒,以防那些水匪鱼死网破,再来一次夜袭。
  船舱里,秦贽搂着裴织上床歇息。
  裴织窝在他怀里,总觉得他今晚的情绪不太对劲,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为水匪的事操心?”
  “没有。”秦贽吻了吻她带笑的眉眼,“孤已经联系附近的水寨,迟早能查清楚水匪的来历,孤没为这事操心。”
  “那你这是……”裴织不解。秦贽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力道,将她用力地拥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项边,声音低哑:“孤只是很庆幸能遇到你……”
  他们相隔不同的时空,他能在这辈子遇到她,绝对是一个奇迹。
  他打从心里由衷地感谢上天,将她送到这世间。
  裴织发现他今晚不仅情绪不对,甚至还撒起娇来,实在有些受不住。
  撒娇并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撒起娇来,简直要人命。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昭元帝如此疼太子,如果她是昭元帝,被这男人如此不要脸地撒娇,她也要疼他。
  果然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晚上仍是有水匪夜袭。
  不过比之白天,水匪的数量少了许多,在侍卫们都提高警惕时,水匪不堪一击,很快就解决。
  天亮后,距离京城已经非常近。
  因距离京城近,这一带的运河时常有乘船在附近巡逻的军队,水匪不敢过来,终于顺顺利利地在午后抵达京城。
  京郊的码头上,早有等候在那里的东宫仪仗队、迎接的官员以及围观的百姓,格外热闹。
  得知太子的行程,早有人在码头这边等着,只要太子的船抵达,便迎接太子和太子妃进宫。
  官船抵达后,秦贽携着裴织的手下船,在众人的跪拜声中登上马车离开。
  傍晚,他们终于回到皇宫。
  夫妻俩直接进入东宫,接着秦贽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物,整理好仪容,去给皇上请安。
  裴织留在东宫修整。
  时间太晚,现在不好去给太后请安,她不需要再劳累自己,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歇一歇。
  东宫的总管太监何顺带着宫人过来请安。
  裴织随意地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离开,只留下何总管。
  何总管先是询问太子妃此行顺不顺利,然后关切地询问她的手怎么了,一脸心疼,仿佛恨不得以身替之。
  真是将“急主子之急、疼主子之疼”演绎得淋漓尽致。
  裴织不在意地说:“使用过渡罢了,没什么的。”
  什么叫“使用过渡”?
  何总管下意识地看向锦云等宫女,却见她们一脸深沉地看着他,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你最好不要太好奇”的劝告之意,让他越发的莫名其妙。
  裴织问道:“我们不在京的这段时间,京城有什么事吗?”
  “有。”何总管收敛心神,回道,“三皇子和宣仪郡主的婚期推迟了。”
  “什么?”裴织愣住,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何总管一脸严肃地说:“前阵儿,康平长公主突发急病,听说病得无法起身,将太后娘娘和宣仪郡主急坏了,看了多少太医都没用。”他叹了口气,“因为康平长公主的身体有恙,太后作主将三皇子与宣仪郡主的婚期往后推一推,待康平长公主身体好些再说。”
  裴织觉得匪夷所思,“这是要推到什么时候?”
  “钦天监看过了,九月下旬还有个好日子,届时成婚也没事。”何总管回道。
  “康平长公主的病又是怎么回事?”裴织疑惑地问,她怀疑康平长公主是不是装病,毕竟她看起来身体健康,怎么可能会突发急病,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治不好?
  或许是她不愿意让女儿嫁给三皇子,故意装病?
  何总管道:“听说康平长公主是突然受到惊吓,后来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连太后和皇上过去,她都认不得人。”
  这话说得委婉,其实总结起来,就是康平长公主突然疯了,连人都认不得。
  裴织越发的愕然,康平长公主如果不是装病,难不成受到什么刺激疯了?
  **
  勤政殿。
  昭元帝看到太子完好无损地回来,脸上露出笑容,亲自过去将他扶起,含笑打量他。
  “朕的贽儿好像瘦了。”
  昭元帝就像天下的老父亲,看到离家后终于归来的儿子,总觉得孩子在外面奔波吃苦,整个人都瘦了。
  秦贽笑道:“父皇看差了,儿臣的体重和先前一样,没有瘦。”
  “朕说瘦就瘦了。”昭元帝心疼地说,“明儿让皇庄送头鹿过来给你补补身体,还有这鹿鞭虎鞭也多补补……”
  秦贽:“……”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父皇总爱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送到东宫?
  秦贽果断地转移话题,开始禀报这一趟查到的事。
  昭元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最后剩下平静,等他说完后,他轻笑一声,“姓商,病秧子?”
  秦贽看他,迟疑地唤了一声,“父皇?”
  昭元帝脸上露出疲惫之色,说道:“朕的那位好父皇,果然恨不得朕失了这江山,对朕的恨意竟然凌驾于秦氏的江山社稷之上……真是枉费太、祖留下的遗训!”
  这是最严厉的诘问,连最后的敬重都放下。
  秦贽见他这样,心里有些不好受,轻轻地唤了一声,“父皇……”
  昭元帝的心情收拾得很快,脸上的疲惫敛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道:“你这次在青河府做的事,朕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
  秦贽有些不好意思,“是太子妃赶得及时,帮儿臣一起消灭海寇,否则儿臣可能需要付出些代价。”
  至于是什么代价,昭元帝很清楚,再看太子精神的模样,心里有些庆幸。
  庆幸太子妃的横空出世,不管她是什么来历,她确确实实对大禹、对太子非常好。
  “听说回来的路上,你们遇到水匪,太子妃还当众诛杀水匪?”昭元帝说着,面上露出一言难尽之色。
  秦贽嗯一声,理直气壮地说:“太子妃这是巾帼须眉,世人都能理解的。”
  是啊,都能理解的,一个会拿剑削人脑袋的太子妃……昭元帝想想就觉得牙疼,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
  第182章 各种八卦。...)
  秦贽如何察觉不到昭元帝此时对太子妃生起的微妙心情。
  他丝毫不以为意, 既然太子妃所做的事已经暴露,他便想到后果,甚至想到如何为她收拾善后。
  于是他让人将一个匣子送过来,将之推到昭元帝面前。
  “这是什么?”昭元帝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它吸引过去。
  秦贽笑了笑, 将匣子打开, 里面是雪一样白的细沙, 细细的颗粒, 堆叠在一起, 一时间教人看不出什么。
  “父皇,这是细盐, 你尝一下。”
  昭元帝脸上露出愕然之色, 竟然是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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