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为我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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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放哥的车,段侨伊一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样子,慌慌张张地跟着萧俊恩,搭电梯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
  一出电梯,她以飞快的速度超前萧俊恩,直奔家里。
  马上穿入家门,她又赶快在门口附近找了一个插座成功显形,一身奔跑的动作还没来得及缓和下来,就听到萧俊恩开门的声音。段侨伊急忙顺势踢踢腿、甩甩手、拉了拉筋。
  一进家门,萧俊恩被站在门旁边的段侨伊吓了一跳,见她举止怪异,便狐疑问道:「鬼也需要做运动?」
  「哦──!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段侨伊眼神闪烁的左顾又看。
  「你……一直都在家?」萧俊恩又问。
  顿时胸口拧了一下,段侨伊又赶紧故作泰然道:「当……当然啦!这么晚了,还能去哪里。」
  萧俊恩扬起一眉,没搭话。
  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崇盛企业的尾牙地点……
  然后,他拿了几本书给段侨伊。「你在家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看这些书。」又指了指客厅前面的电视机。「也可以看电视。」
  「喔!好……」段侨伊怔怔的回道。
  等萧俊恩进了房间,她小心翼翼的把他给她的书放在茶几上。
  萧俊恩还蛮贴心的嘛!段侨伊嘻嘻笑。
  ※※※
  下了一夜的雨,初升起的太阳从淡淡的云层里透出,照耀在雨水过后的大马路上,反射出油亮的金光,今天的早晨,特别的温暖。
  萧俊恩起了个大早,出了房间后,便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欸!等一下。」段侨伊叫住他。
  「怎么了?」萧俊恩回矇一望。
  段侨伊指了指萧俊恩的背后。「你……衣服上还有价钱牌。」
  「喔!剪掉就好。」他顺势从厨房的抽屉拿出剪刀,便往身后剪去。
  结果价钱牌在萧俊恩脖子的正后方,他怎么剪也剪不到,拿着锐利的剪刀一直往自己身上戳的场景也很是吓人。
  「我来吧……」
  段侨伊来到了他身后,轻轻地拿起他手上的剪刀,然后温柔的把价钱牌从他的领口上剪掉。
  萧俊恩下意识的转过身来,跟段侨伊说了声谢谢。顿时,彼此都觉得突然离对方离得好近……
  一男一女马上尷尬的弹开,左顾又看。
  「呵呵!不谢。」段侨伊先打破沉默。
  见俊冷的他还是一脸尷尬,她又随便找了个话题:「对了,你是做什么的?」
  「我?」萧俊恩指了指自己,然后表情渐渐由尷尬转为愉悦。他清了清喉咙,双手环胸,对她神气的一笑:「我是位──『音乐唱作人』。」
  闻言,段侨伊灵机一动,平时萧俊恩都是戴着耳机弹琴,以至她每次都有听没有到,好不容易逮到了这次机会,她乾脆来个激将法……
  「业馀的?」段侨伊怀疑的眼神。
  男人态度坚定。「专业的!」
  段侨伊装作不以为然道:「哼!我不信。要不然──你露两手给我瞧瞧。」说完用下巴指了指在客厅角落的电子琴。
  看着段侨伊傲娇的小脸,萧俊恩这下可不甘势弱。
  偶尔弹个一两首,之前投诉的邻居应该不会介意吧……
  「弹就弹,我还唱给你听!」
  「好啊──我恭候已久!」
  段侨伊心想,她原本只是想听萧俊恩弹琴,现在还赚到了唱歌,今天真走运。
  气宇轩昂的坐到了电子琴前,他两手颇有架势的放在琴键上。
  音乐一出,一旁靠坐在沙发上的段侨伊马上直起身子,洗耳恭听。
  萧俊恩娓娓唱出的歌词,完美的融合在电子琴的旋律之中。
  这时的段侨伊眉头微蹙,仔细的在聆听。
  这首歌好熟悉……
  啊!是上次在萧恩俊公司听到的──《回忆录》!
  她对萧俊恩的每一首歌都早已听得滚瓜烂熟,这首《回忆录》是要收入在萧俊恩下一张专辑里的新歌,她就上次从MP3听过那么一次,所以当萧俊恩在她面前演唱这首歌时,段侨伊又惊又喜。
  看着萧俊恩离她这么近的自弹自唱,而且是只为她一个人歌唱,段侨伊默默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此刻的心动,和她之前歌迷热爱偶像的感觉,似乎不太一样。
  她细细的品尝每一句歌词,想着萧俊恩虽然不擅言词,但是他想说的话,全都已经表达在他牵动人心的歌里。思及此,她会心的注视着萧俊恩。即便他表面上有些冷淡,但他的内心绝对是温暖的,要不然,怎么会愿意收留她这个素未平生的鬼住在他家!
  当下的怦然,段侨伊发觉她对萧俊恩的喜欢,早已不仅仅是对明星的爱慕。这一瞬间,她好想……将他刚硬外表下的保护层剥去,好一探那颗细腻而柔软的心……
  段侨伊将平时对萧俊恩那种心花怒放的心情收起。此时此刻,她静静的、一动也不动的,听萧俊恩唱完《回忆录》。
  尾音随着琴声的绵延消失在空气中,萧俊恩从方才投入的演译里回过神来,只见段侨伊表情略带严肃的看着他。
  她慢慢说道:「以前我以为,我都有在好好的听歌,今天才发现,一直以来,我都只是肤浅的听着歌的旋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真真切切的感受过一首歌的意念。」
  习惯了段侨伊平时嬉嬉笑笑的样子,萧俊恩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差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看!我绝对是专业的,听完我的歌,都让你开始思考人生了……」
  萧俊恩听自己神神叨叨的讲了一串,很是讶异。大概是跟段侨伊住久了,连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点像她了?
  「真的很好听。」她语气温柔,真诚的凝视着他的眼睛。
  段侨伊极为认真的表情搞得萧俊恩有些难为情,他倏地拿起耳机,冷声道:「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再听我就要收钱了。」
  闻言,段侨伊怔了怔,然后尷尬的抓抓头:「呵呵……好……」
  「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就看书吧。」话一说完,他漠然的戴上了耳机,继续弹琴。
  这个萧俊恩怎么这么小气,只弹了一首!段侨伊嘟着气鼓鼓的小嘴。
  她盘坐在沙发上,随意挑了一本书,开始一页一页的读。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时不时好奇的看一下萧俊恩。
  然后读着读着,发现这本书还蛮好看的,段侨伊不知不觉入了神。
  屋子里寂静无声,偶尔传来窗外两三声乌鸦叫。萧俊恩弹琴弹了一阵子,偷偷瞄了段侨伊一眼,见段侨伊终于没在关注他,他便开始观察起这隻女鬼。
  平时在家,就算是吃饭时段侨伊坐在他对面,萧俊恩也不太直视段侨伊,总觉得她是个鬼,还是会感觉有些莫名的悚然。今天好好的看着她,除了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突然现身之外,其它的时候,她都活像个人,压根没有恐怖的感觉。
  他见段侨伊读书时,不经意的将长发拨到耳后。仔细一看,她眉目清秀,认真读书的样子,还有那么些文艺气质,在多数人的眼光里,应该是个漂亮的女生。
  听着自己弹出来的音乐当背景,不知不觉,萧俊恩沉浸在段侨伊读书时的每一个小动作里。
  就性格来说,她单纯不做作,也没什么娇气,平时古灵精怪的样子,其实还有点可爱……
  等等!我在想什么!
  萧俊恩突然惊觉。
  就在这时,她从书中抬起头来,呆呆的看了看他。
  他立刻望向窗外,假装一脸沉醉的在弹琴。
  衬着窗外的风景,稀稀疏疏的阳光洒落在萧俊恩灰棕色的头发上。段侨伊不禁心里讚叹,真像一幅美丽的画,然后又继续低头看书。
  ※※※
  又到了上街採买的日子,段侨伊看家里的生活用品也消耗了不少,这次刚好一次补齐。
  她走到厨房,撕下了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
  段侨伊平时有个习惯,她习惯一看到家里缺了什么东西,就往冰箱上的便利贴记下来,这样等到下次去採购的时候,直
  接带上便利贴,就不会落东西。
  过了几条马路,慢步到家附近的超市,段侨伊本来要拿个篮子,想到今天要买的东西会很多,就改换了推车。
  随意逛了逛超市前的独立摊位后,她将推车推进超市的走道里开始採买,然而却发现,前面有个男人老挡她的路。
  「先生,先生!不好意思,可以让我过一下吗?」段侨伊礼貌的向那位男子示意。
  「不用急,你还有多少时间,好像是由我来决定。」
  男人一转身,段侨伊一看,又是那个天杀的峙风……
  「怎么又是你!」段侨伊马上皱起眉头,大声道:「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跟着我!」
  话一出口,走道旁的其他顾客开始侧目,她才意识到,只有自己才看得到峙风,其他人可能都觉得她在大声的自言自语。
  只听一旁的顾客开始窃窃私语:「大概是小情侣吵架了吧!」
  其中一位女顾客小声道:「不过那个『男朋友』长得好帅唷,都可以去当明星了耶!」
  看来峙风也显形了。段侨伊心想。
  就在这时,峙风对她跩声道:「没有啊!我也是来买菜的啊!」接着高大凛然的身体靠近她的耳际,邪魅地跟她说:「听见了吗?看来神差我的顏──才是名副其实的『神』顏。」
  「烦死了!」
  段侨伊立刻弹开,不理峙风,继续买东西。
  峙风一路跟着,她每一回头,他都吊儿郎当的指着自己的推车,道:「买菜!」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柜台排队结帐,段侨伊随便瞄了一眼峙风推车里的东西。一看──粉红色围巾一条?
  她摇摇头,在心里嘀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神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轮到段侨伊,她一分一毫的数着要付的钱,结完了帐。
  到了峙风,他耍帅的掏出皮夹,直接刷卡付钱。
  「嗯?你还有信用卡?」段侨伊忍不住问道。
  他神气道:「开什么玩笑!小爷我是谁?」
  段侨伊眼角一垮,表情无奈。「对对对,小爷您可是个无所不能的神……」
  出了超市大门口,峙风见段侨伊提了大包小包的,便痞痞的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
  「你确定?」
  「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段侨伊鼻子抬得高高的回道,然后掉头就走。
  峙风目送着段侨伊。「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看着段侨伊的身影渐渐远去,峙风立刻收起笑容,冷声道:「出来吧!你跟了我好几次,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这时,雷茵从门边的柱子后面走出。
  峙风狠瞪雷茵。「这隻鬼是我的,别打什么歪主意!」
  雷茵讥笑:「哟!峙风大神差,你可真是变了。平常你都是速战速决,也不跟那些低贱的鬼鬼扯,怎么现在居然还现形?哼──!」
  「你给我闭嘴!」
  「小爷我办事,不用你来教我!」说完,峙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鼻皱眉蹙,雷茵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峙风的背影,久久没离开。
  ※※※
  雷茵之所以会这么在意峙风,这要追溯到他们都还是幼神的时候……
  做为储备神差,这些小幼神的术科养成,不外乎全是跟打斗有关的科目。
  雷茵的术科加成一直都是全年级的第一名,打斗招招快、狠、准,加上个性彪悍不讲理,很多男幼神都很怕她,还给她取了一个「疯癲母老虎」的绰号。听到这个称呼,她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引以为傲,直到忽然有一天,师父带了一个新同学站在武斗台上。
  「诸位储备神差,这是刚诞生的幼神,名叫『峙风』。」
  坐在武斗台旁的雷茵,吊着眼珠子上下打量峙风,只见一个小男孩模样的幼神,头发像刺蝟一样,三七步的站在武斗台中央。
  师父剑眉一拧,对着武斗台威武高喊:「话不多说,雷茵──直接上去跟峙风打。」
  「死老头子,你确定我们要这样欢迎新同学?」高傲的一双单凤眼望向远处,语中带刺。
  「雷茵!别没大没小的你!」师父怒斥。
  原本低着头的峙风,嘴角剎时半勾的笑道:「雷茵同学,还没开始打,你就投降啦?」
  「你妈的说什么?」雷茵一生气,「速」的一声直接飞衝到武斗台中央,劈头就开始打峙风。
  一阵威力十足的左勾拳、右勾拳,再加码一个回旋踢,雷茵的拳脚之灵活,且咄咄逼人,台下的其它学生都看得吃紧,
  只见峙风神情自若,轻易的躲过雷茵对他上下左右的各种攻击,也不急着出手。雷茵见状,更是怒气衝天,拳拳往死里打,还是连碰都碰不到峙风。
  这他妈杀千刀的!雷茵旋身一记右后踢。
  双方僵持不下,峙风从原本的神情泰然,渐渐的变得有些无聊,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剎时,他眼神一变,身体一侧,左腿猛然一伸──
  「小爷我懒得再跟你玩扮家家酒。」
  「呃──!」
  无影脚速度之快,台下的同学都还来不及反应,雷茵就被一招踢倒在地,还滚了好几个圈的掉到台下,狼狈兮兮的连爬都爬不起来。
  一双半吊的黑眸仍是张狂的俯视着他方才的杰作。
  「王──八──蛋──」雷茵面目狰狞,愤然捶地。
  「你给我记住!峙──风──!」
  她杀鸡式的嗓音,恼怒的朝台上的他吆喝道……
  在那之后,原本术科都是第一的雷茵,变成了万年老二,而且还是被远拋在后的老二。
  峙风从此受眾男幼神致上最崇高的爱戴。
  而雷茵眼中,也就此只有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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