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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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懊恼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商左的攻势,明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该跟过去,跟商左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却总是忍不住在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内心那种难言的悸动。
  八年前他尚且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每每见到他不是吵架斗嘴便就是挖苦嘲弄,因为自己的不坦率而挥霍了相处的时光,八年的分别思念侵入骨髓,可如今却只能这么看着、忍着,不敢接近触碰,既是因着彼此间的身份亦是因为那横隔在其中的时光还有恐惧。
  恐惧着,他如今念着她的名,可等到某个时刻又会毫不犹豫地松开握着她的手,就像当年谢家人所做的那样。
  眼神禁不住暗了几分,忽听到商左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就跟那日在a大校园外所发生的一样:“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盛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实在是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
  盛夏拽着坐垫的手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不由得紧了紧,稍稍将头侧过去刚巧可以用余光瞥见低垂着头道歉的商左,因为眼睛被刘海遮住而看不清眼神,只能从商左紧抿着的唇中辨出一二。
  心底响起幽幽的叹气声,盛夏将余光收回,轻声问道:“是……很重要的人吗?”
  说不清自己问出这句话时到底是出于一种怎么样的心态,只是在听到商左的话时有了这样一个问话的冲动,像是为了自己曾经存在寻找一种痕迹,即便是已经彻底剥离谢子卿的外壳成了盛夏这样的孤独存在,依然不希望从前的十八年也随着外壳的剥离而灰飞烟灭。
  商左微微抬起了头,看着盛夏的侧脸,眸中的神色或许可以说是温柔亦可以说是怜惜,温暖的让人觉得刺眼:“是个……祸害吧。”
  “祸害吗?”盛夏喃喃自语辨不出情绪。
  “因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希望她可以活得久一些,久到我找到她。”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
  问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要掩饰情绪可以降低了音量可这终究不妨碍商左听到:“大概是想要问问她,那次电话里说的还算不算数吧。”
  盛夏没再继续问下去,商左由始至终声音中都透着笑意,温暖地让她觉得心头哽咽,无法问话亦无法回应,记忆倒流到八年前收到学校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得意到音j□j不自禁上扬的女生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叉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拿到a大录取通知书了,你快点回来吧,别忘了之前答应了我什么~~”
  前一秒还在睡梦中的少年完全没有被一通电话吵醒后该有的怨念,相反像是受到了女生的感染一样心情莫名其妙地好,听得女生元气十足的话语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着道:“当然不会忘记,再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庆祝你考上a大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要么?”
  一听到是礼物女生当然不会放过,满心欢喜地应道:“要,要,当然要咯~有礼物拿谁会不要啊?”
  “你确定要吗?”
  “只要不是炸弹不是毒品不违法违纪有害身体健康我都要~”
  “真的吗?”少年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心里暗自叹息对方是一如既往的吃一堑不长一智。
  “都说了要啦,你怎么这么啰嗦呀。”女生不满地抱怨道。
  “既然你都说要了那我也就只能送了,这个礼物很特别,你寂寞的时候会陪你说话,你生气的时候会哄你开心,你上街时会帮你买单,你委屈时会帮你出头,他唱歌也许会跑调,画画也没你好,除了长得比平均水平要帅一点以外缺点却是有一大堆,他会长大会变得成熟变老,但可以陪你一辈子保证不会坏掉,你真的要么?”
  “……商左。”
  很迟疑的口吻让商左在乍一听到时心整个提了起来,虽然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无论是谢家还是商家早就已经将他们未来铺设妥当,明明关系亲密异常却始终没有划分出一个明确的界限,天知道这番看似水到渠成的告白在他心中酝酿了多久,而在说出后又有多担心。
  担心会吓到她,担心会被她拒绝,担心她以后会逐渐疏远,担心……
  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急切得让他自己都窘迫:“你之前说了会要的,不准退货。”
  对方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很是费解,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有些始料未及:“想什么呢,我想质疑的是……你这算是告白吗?”
  “不,不行吗?”紧张到结巴,商左觉得此时自己的脸上一定烫到可以煎鸡蛋了,可依旧摆出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没说不行啊,只是忽然这么正式有些不适应而已。”女生收了笑意认真地说道。
  “那你就是要咯?”语气透着试探,不得不承认谢子卿注定了是商左命里的克星,大约也只有在她面前商左才会出现这种弱势的模样,从前是如今是将来也是。
  “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了,笨蛋商左。”
  ……
  可如今看起来却又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个笨蛋了。总觉得时间已经被迫陷入了一场追逐与躲避的战争,追逐者是商左,而盛夏则成了名副其实的逃避者。
  被恐惧与忧患侵占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迎合的能力,像是已经枯萎的植物失去了趋光性,面对商左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只能选择置之不理,怕在接触到光的时候会被灼痛了双手,只能在心里冲着那含笑的人呐喊——
  不要靠近我。
  在我仍在黑暗中的时候,求你,别靠近我。
  ****
  盛夏被商左送回了住所,大概是先前的气氛太过尴尬以至于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盛夏一直扭头看着窗外,而商左则在整理好外泄的情绪后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
  冷静、严肃,没有脆弱和接近,这样很好,很好。
  回到家的时候顾城意外地不在家中,但一整日的疲倦应对让盛夏无暇顾及其他回到房间一下子便扑倒在了床上,脑子因为陆然和商左的两连击而颇有些混乱,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整理好了思绪。
  陆然告诉她陆静派了人查她的底细,这点早在商左带她去参加那场由陆氏举办的生日会时便就已经料到,谢家将她送走时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情便就是将她这个假身份做得很真,从小到大事无巨细一样不漏地写在了档案中,普通人去查很难查出什么来,所以她才会无所顾忌。
  而事实上陆静也确实没有对那份详细的档案存有疑心,只将她当成是一个同谢子卿长得相似的人。
  这些都在她的计算范围内,听到时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唯一不解的就是陆然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只是陆然没有告诉她,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她摸不着头脑,只是明白眼前的陆然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样耽于声色。
  他藏得太深,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手中握着的是一副怎么样的牌,更加无法预料他接下来会怎么出牌,只是心中隐隐地存有不详的预感,好似乌云罩头挥之不散。
  而关于那份快递,盛夏也跟着陆然找到了那家订花的店,被分派送花的是个兼职的大男孩,他告诉盛夏因为当时他急着要去打下一份工所以送的比较匆忙,在商氏附近遇到了一个做快递员打扮的人,听他说是要去商氏送快递的就顺便把东西都交给了他,而长相却因为实在打扮的太过普通而无法记起。
  线索好像又一次断了,盛夏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之中,而陆然却不知他是因为洞悉了一切还是别的什么在看到盛夏苦恼的样子后摆出一副伊甸园中蛇的样子诱惑着盛夏道:“你该是知道的,如果你想要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在现在的情况下该有多困难,谢子俞有谢家护着,商左看起来对你念念不忘却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抛弃你,你周围潜伏着的眼睛太多,要想获得重生的力量只能依靠我。”
  “可你似乎忘记了,当初你也是抛弃我的人之一。”盛夏冷着脸看着陆然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依旧是那副深不见底的样子,面上还是带着难辨真伪的笑意,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帮助我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如今陆静真是当年绑架我的主谋,那么帮助我便就意味着要违抗你的母亲。”
  她尚且还记得陆然对于陆静有多恐惧,不然当年不会因为陆静的一句话而选择放弃她,只是她没料到陆然接下来的话。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因为啊……”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陆然靠近盛夏凑到盛夏耳边轻声道,“因为伤害了你的人都该下地狱。”
  “那你呢?”
  “我吗?”陆然抬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笑得张狂放肆,将手臂张开风吹动着他衬衣的衣摆,他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已经身在地狱了啊。”
  而她在看过听过后又是怎么回答的?
  哦,对了,她说的是:“抱歉,可我不想接受魔鬼的帮助。”
  即便是已经被黑暗侵染逐渐腐蚀心脏,她依然不想听到那喊着腐朽与灰败的声音对着她笑而后说道——
  欢迎光临地狱,我的朋友。
  ☆、第十九章
  大约是为了要证实陆然此前说的话是正确的,在盛夏尚且还没来得及弄清那些莫名其妙的快递来源的时候另一个潜藏着的阴谋便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妄图吞噬她了。
  大约是那次跟陆然见面后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盛夏再没收到任何快递,有的只是陆然永不间断的花,因为被盛夏告知在收到花的时候可以随意处理,商氏前台这些日子差不多成了一个小花店,完完全全地被花海送淹没。
  无论是商氏内部还是外部都流传着陆少追求商氏设计师盛夏被拒的传闻,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大约是关于陆然的花边新闻太多,陆氏早就出了专门的应对小组,以至于即便外界传的沸沸扬扬也终究没有见报,这让盛夏在烦恼的同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盛夏万万没有料到她虽然没有因为陆然见报,却在几日后因为另一桩事情而被记者围追堵截弄得狼狈不堪。
  事情的缘起大约要追溯到许久之前与第一个快递同时到达的那封参赛邀请函,当时被她随意地丢弃在了办公室的某个角落里,后来又因为各种事情而终于被抛掷脑后,只是她本就无心此时忘了便就忘了,只是没有料到会因为这张被遗弃的邀请函而闹出许多是非。
  几日前比赛举办方又给盛夏发来了邮件,据说她的参赛作品获得了比赛的一等奖,请她前去参与领奖。盛夏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她连邀请函都弄丢了怎么可能有作品去参赛,还拿了奖?
  因为刚巧因为策划案的问题忙得头昏脑胀无暇去顾及其他,本是打算等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后再去联系举办方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可没等到她去弄清楚一切事情便已经往着无法收拾的地步发展了去。
  一切都显得太过紧凑,含了太多刻意的痕迹。几乎就是在她收到获奖通知的第二天便忽地爆出了抄袭的事情。而更加离奇的事情便就在于那副被安了她名字的参赛作品的原作者居然是商氏的员工。
  毕竟不过就是个刚毕业进入企业工作的小姑娘,一开始跳出来说她是原作者的时候也没人信,直到那女孩将初稿还有创作记录端到记者面前才终于信服,而举办方为了推卸责任在被记者追问后立即拿出了当初随同邀请函一起寄回来的设计图稿,更言之凿凿地说为了防止有人冒名参赛寄出的邀请函上都有特殊的编号无法作假,于是盛夏最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知名建筑设计师抄袭。这得是多劲爆的标题,各个新闻媒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撰写出了稿子,等到盛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网上已经出了不少个版本。
  有“知情人”爆料说,商氏内部为了维护盛夏已经将该名员工开除,而盛夏本人也对此人进行了人生攻击。
  评论下面是一片自以为公道正义的人的叫骂声,盛夏看得心烦便关了电脑闭目养神。
  她刚开会结束,想来商氏应该也才刚知道这个消息,不管是谁但凡有些脑子便该知道,如今舆论一边倒地向着那个原作者商氏如果在事实尚未明了的时候将那个员工开除,无疑是自取灭亡,连她都明白的道理商左那么精明的人没理由不懂,更何况就在刚才她还在设计部看到了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
  很胆怯的眼神,可又带着疑惑和审视,盛夏在走近办公室前有轻轻地向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大约是被周围的人议论了太久,以至于行为都显得有些局促,没有周围人群那种市侩的样子,衣服打扮上也很小清新,像极了稚气未脱的孩子,就外表来看完全不像是有勇气会在消息公布的第一时间跳出来指认抄袭的性格。
  想到这里盛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角,思绪显得有些混乱,很多缠绕着的线路横隔在眼前却分不清到底哪一端该同哪一端相连。
  就算她现在跳出来澄清这件事并不是她做的也不会有人相信,而要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有现在存有的线索对于她来说都太不利,寄到她手上后来又寄出的邀请函,邀请函中附加的别人参赛失踪的设计稿……
  若是弄不清楚难保她就此身败名裂。
  即便大抵能够猜出会是谁做下的,没有证据依然没有任何的用处,要怪就只能怪她太过粗心,以为只要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就好,却没料到背后射出的冷箭会以这样的方式正中后心。
  眼睛掠向林珑的座位,也不知人去了哪里座位上空荡荡的,能随意进出自己办公室又不会引起人怀疑的也就只有她了。心里免不了觉得懊恼,应该选择在第一时间将危险排除才对,结果却因为心中存了些别的想法而没有动手,现在这么被动也是活该。
  从新闻出来开始商氏门前便围了许多的记者,因为被门口的保安拦着没能进到公司内部便就一直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似乎是想要等着盛夏或者商氏的高层出来给你说法。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散乱着的人们,或扛着相机,或叼着烟,面上的表情带着漠然,看着让人觉得心烦。
  就在刚才商氏高层下达了通知暂停了盛夏总设计师的职务,而那个叫做莫小洁的员工也被要求暂时回家,并且要求两人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不准在新闻媒体面前透露任何信息以免影响商氏。
  在外人看来这个决定明显不利于盛夏,但在盛夏看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意外地松了一口气。
  在这种非常时期,如果还每日准点准时地上下班,听着外面那些员工背地里嚼舌头还不如暂停了她的职务来得痛快。
  接到消息后盛夏便开始整理手头上的东西,她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只是有些关于策划案方面的资料需要整理清楚,也不知道这次事件要持续多久如果有人要来接替她的工作将东西整理好也可以方便后人。
  不能将东西交给林珑,不然保不住她又会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吃一堑长一智,她将东西理好后就托给陈林代为保管,至于其他的东西则都被她用密码锁锁进了办公室的柜子里,收拾好东西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因为还没到规定的下班时间,设计部内的人大多都在,看着盛夏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不屑一顾,也有像林珑那样眼中带着不加掩饰挑衅与轻蔑,还有得胜后望向败者的眼神。
  只是盛夏对周遭异样的眼神表现得太不屑一顾,就连觉察到林珑的眼神而后回望过来的目光都带着极致的冷静与淡然,就像是在看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在轻轻撇过后便就无视林珑眼中炙热的火花而收回了目光不再多做无畏的停留。
  高傲冷淡得让林珑怒火中烧,明明该是让她狠狠地跌倒了才是,为什么看着她的时候却丝毫没有退缩和胆怯的意味,那样不屑一顾的样子,就好像盛夏她不过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林珑上窜下跳想要置她于死地。
  怜悯,是的,就是怜悯。在看向她的时候眼中透出的怜悯与悲哀,甚至让林珑产生了错觉。错觉以为这件事情的发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她所有的努力都会成空。
  心底里愈发觉得愤恨,想要看着盛夏狼狈哭泣求饶的心情便愈发明确,置于身侧的手在暗地里攥成了拳想着要再积蓄力量将盛夏绊倒。
  冷静下来的林珑看着盛夏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了设计部,转身走近了茶水间打电话。
  以为商氏前门被记者围住,盛夏实在不想出去接受记者的狂轰乱炸便选择走商氏的员工专用通道,这个通道本来就是应急用的,位置又刚好跟正门错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顺利地避开堵在外面的记者。
  只是但凡都有那么一个意外,如果世事都能够被准确的估算到便就没有意外和惊喜可言了。
  而对于盛夏来说,在员工通道出口附近看到有记者蹲守,显然就算是个意外了。
  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记者能进到这里来,发现了盛夏身影的记者们便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饿狼,两眼放着光捧着机器便狂奔了过来。饶是盛夏再怎么淡定自若,面对一群如饿狼扑食般冲上来的人也没办法再维持淡定了。
  本能地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因为脚下穿着细脚的高跟鞋跑不快,而身后的记者却健步如飞越追越紧,保安都去了前门维持秩序,员工通道这里没人看管只能眼看着盛夏最终被一群记者团团围住。
  因为过于紧张慌乱的原因,在被人拦住去路的时候一不小心崴到了脚,眼前闪光灯啪啪响着,录音笔一支支地递到盛夏跟前,耳朵里充斥着的全都是嘈杂无章法的问句,烦躁,恐慌,即便是面上一直维持着冷静的样子将不断举到眼前的东西拍开,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掩盖从心中滋生出来的恐慌。
  久未出现过的恐慌情绪让一些不大圆满的记忆又由了滋生的迹象,盛夏觉得头有些疼痛,眼前的人影也有了逐渐模糊的迹象,抵抗力差不多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忽地感到身后有人勾住了自己的肩膀。
  而后原本还被闪光灯包裹着的身体被圈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耳畔的喧闹也被阻隔在了罩在头上的西装外部,身体被人带动着向着某个方向走去,那些带着恶意的声音被抛掷在了身后,即便是依然带着不依不饶的口吻,却终究感到了实实在在的踏实。
  依赖吗?恐惧吗?
  就让她稍稍的忘记一下,不去计较那些得失,不去硬撑出坚强,就软弱那么一下就好,等到身侧的温暖再次远离的时候就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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