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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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老实地点头:“不能是颜料染的,我们隔老远都能闻见很重的血腥味儿呢,但说起这血湖的來历,还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我皱了皱眉:“哦,照你这么说,那所谓的血湖,是怎么形成的,以前也是这样吗。”
  老头儿刚想说,却又轻叹一声,道:“得,反正水沒买到,回去也是挨老太婆的骂,倒不如我带你去瞅瞅那血湖,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血水,搁在以前,那湖水可清了呢……”
  穿过一小片儿树林子,就在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老头儿突然拉住我:“可不敢走太近,那血湖邪的很啊。”
  执拗不过老头儿,我便隔老远看向前面的一个小湖,小湖不大,呈椭圆形,果然如老头儿所说,这湖水……还真是血红色的,
  老头儿也不理会我,自顾着蹲在树根上休息,我左右看了一眼,这湖虽然不大,但湖水倒是满的,如此之多的湖水,怎么会变成了血水呢,真的是血水,
  我还是有些不信,趁着老头儿不注意,悄然打开天眼,不看不知道,只见那整个湖面缓缓翻腾着一层淡淡的血红之气,那是什么,阴气,不对,怨气,也不太可能,因为怨气只能是有冤魂身上才会散发出來,这么一个湖,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将整个湖面填满啊,
  收了天眼,我一屁股蹲坐在老头儿身旁,问道:“老爷爷,这湖到底什么來历。”
  老头儿古怪地笑了笑,道:“怎么,看出点什么了。”
  轻叹一声,老头儿缓缓说出一段关于血湖的孽缘來……
  三阳村的人姓氏多,有个姓葛的孩子,家里面原本有些老底儿,但葛家的孩子命苦,刚出生时,他娘就是因为难产死了,沒过几年,他爷爷奶奶也下地了,就剩一个老爹,虽然家里有钱,但日子却不如普通人家过得欢实,好不容易葛家小子长大了,那边刚托人定了门亲,这边老爹一口气沒上來,下地团圆去了……
  现在的人,还不是那点事儿,定亲要讲究门当户对,葛家有俩钱儿,所以也定了一家不愁吃喝的主儿,家住太谷县县城边上,在城里开大饭馆儿的,家里那钱……就甭说了,
  说到这里,我不免插话道:“既然人家在城里不愁吃喝,为什么会甘愿嫁到农村來呢,而且葛家小子沒亲沒靠,人家图的什么啊。”
  老头儿沒理睬我,倒是在说话的档口,随便解释了一下,
  要说甘愿嫁到农村,那是胡扯,人家在城里好吃好喝好穿,來农村不是脑子有毛病么,人家图什么呢,其实也沒图什么,就图人家闺女能嫁出去……女孩儿……听说二十七八岁沒嫁出去,名叫白小依,倒不是因为长得丑,而是脾气大,上敢拆房梁,下敢打爹娘,你说说,城里人有点钱儿的谁会看上她呀,躲都躲不起呢,
  葛家这边也不知道情况,全凭媒婆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葛家小子叫葛春生,因为他娘叫大春,死的时候他爹哭的是死去活來,为了念叨他娘,就给孩子取了这么个名字,按说晚辈怎么能跟长辈重名,这不是寻着犯忌讳么,前面说那边定亲,这边春生的爹就一口气沒上來,下地团圆去了,剩下春生孤苦伶仃一个人,就耗着自家那点老底儿把他老爹风光大葬,那边定亲的再弄走点,葛家的春生啊就一下子变成穷孩子了,
  葬了父,尔后将城里的白小依娶进家门,原本这成了家,也该过好啊,哪知葛春生和白小依就新婚洞房那晚沒闹腾,第二天开始一直到……总之天天打得不可开交,也就是前几年的事,有俩钱闹腾,沒钱更加闹腾,那做饭的锅不知道砸了多少,整个一卖锅的就差住他们家了,
  最后村里人好心劝解,夫妻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嘛,吵什么闹什么,经过劝解,两口子才算消停一会儿,葛春生一琢磨,家里沒了钱也不是个事,就想出门找活干,白小依一听來劲了,四处找亲戚拉关系,硬是给葛春生在城里找了个当会计的轻松活计,收入也不低,但葛春生从小是含着金勺子长大,哪里受到过别人的恩惠与施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打死也不同意,白小依一怒之下,卷卷铺盖走人了,
  葛春生也收拾了包袱去了外地,一去两三年,突然有一天,村子里传葛春生回來了,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回來的,还带回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据说,是他在外面找的相好的,
  那小子也想的美,本以为白小依走了就走了,这么几年或许也能想明白,俩人既然在一起不合适,那就各过各的,谁知……
  葛春生还未在家舒坦三天,第四天一大清早,白小依气势汹汹地杀回來了,拿着菜刀就要找葛春生拼命,为什么呢,人家白小依说了,你离家两三年,白小依虽然也沒回來,但人家可是在娘家苦等了两三年,你倒好,找了个大姑娘领回來,那人家还要脸不要了,
  也不知这人心都是怎么想的,葛春生似乎这一趟远门出的,人也变得圆滑了,当即也沒和白小依吵也沒闹腾,而且还亲自下厨,做了几样下酒小菜,就这样,三个人,俩女人围着一大老爷们坐在一个酒桌上,葛春生说了很多对不起白小依的话,而且那大姑娘也自称是明事理的人,既然你们是正式的锅和勺子,那咱明早就走,
  要说白小依也是个头大一根筋的主儿,还对葛春生与那女人的话颇为感动,当即连干三大杯酒,说是要化解掉这么些年的恩怨,以后和葛春生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老头儿的脸子微微颤了颤,才缓缓开口……
  世上最毒不过妇人心,其实这句话反过來说也不为过,白小依以为那是一桌和头酒,但她想错了,那是她的归命酒……
  葛春生和那毒女人合伙用针,一针一针地将白小依扎死,据后來村里人传的消息,那全身上下扎的可全是针啊,死状,惨的很……
  白小依死后,葛春生就趁着半夜无人,偷偷地将白小依拉到这个小湖前儿,扔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接活儿
  我倒吸一口凉气,论及人心,实在让人琢磨不透,善恶之别,扭曲的灵魂,唉……
  原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哪知老头儿顿了顿,接着念叨……
  一更哭,二更笑,三更阴风阵阵,四更鬼哭狼嚎,五更……五更无人敢起早,牛羊不见红日都不敢吃草,这是白小依死后第二天夜里开始发生的事,老头儿讲述中,浑身还在发抖,
  那怨气……那怨气足以将九头牛拎起來打水漂,各家各户一到天黑就能听到南边儿小湖传來的凄婉哭泣之声,半夜三更天,哭声消失,那是一个劲儿的怒声大笑,笑什么呢,笑薄情寡义之人,笑心毒似豺狼,又过了一会儿,那黑漆漆的阴风将窗户打得“呼啦啦”的响,小孩儿不敢哭闹,大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就连院子里的牛羊,也躲进窝里不敢叫唤,格外的恐怖,
  其实村民们哪个不知道,就是瞎子也能猜到是怎么个事儿,但谁敢去招惹这样的主儿啊,生前就活似母老虎,这被葛春生不明不白的害死了,那怨气戾气就更大,葛春生和现在的小媳妇整日整夜的不敢出门,据说过了一天來了一个自称是什么仙山下來的高人,结果跑到这个小湖前一瞅,二话沒说扭头回去了……
  第四天,村民们发现葛春生和小媳妇的尸体都横躺在这个小湖里,而且,这个小湖也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这个样,要说奇也奇了,玄也玄了,总得有个说头吧,你们一家子人闹腾,却将整村子的人跟着遭罪,这于情于理都说不清,也沒法说,谁敢去问,去说,
  老头儿说到这,情绪微微有些激动,道:“村里人只盼着來个手头儿高的,把事儿解决一下,就算花点钱,五十不行就一百,大伙愿意把这个钱凑出來,那也是乐意的啊。”
  我感慨地叹了一声,道:“老爷爷切莫说这样的话,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修道之人的天职,沒二话,至于那钱……大伙儿又不是城里有钱人,就免了吧,不过我得和随行的师叔商量一下,估摸着他也很乐意管这个事,您老先回家等着,我现在就回古戏楼找师叔去。”
  至于将张真人说成我的师叔,那是对外不便解释我与张真人的关系,索性就以师叔來称呼,这样也能省下很多无谓的麻烦事儿,
  老头儿一听乐了:“那可是好事啊,这样,如果你的师叔真愿意帮忙,我现在就找村长说去,你们的吃住我们都包了,一会儿我再给你们送一笼包子,呵呵。”
  我未再推辞,笑着抱拳一礼,就此与老头儿暂别,
  回到古戏楼时,已经临近中午,激动地喊醒张真人,先将包子递到张真人跟前儿,张真人一看,顿时乐呵道:“算你小子有心,对了,你怎么回來这么晚,不是跟你说过早点回來的么,你这个臭小子老是不听话儿。”
  我嘿嘿一笑,道:“您老慢吃,我这次知道错了,下不为例,下次一定速去速回。”
  “咦。”张真人刚欲放进嘴边的包子,顿时又放下,并极为诧异地盯着我,道:“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來了,你小子……好像从未认过错,这次是不是遭雷劈良心发现了。”
  “呃……”我咂了咂嘴:“张真人,看您说的,我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只是你老是揪着我的缺点不肯放手而已,对了,我在这里遇到一件奇事,恐怕得您老点头咱们才能做。”
  张真人眉头一皱:“奇事,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邪乎事了。”
  “嗯。”
  我老实地点头,
  张真人霍地站起身,依旧皱着眉头:“你答应管下來了。”
  “嗯,您老真是神机妙算,嘿嘿。”
  我不得不佩服张真人未卜先知的本事,原以为只有师父才会这么厉害,沒想到张真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只是做个赶尸人,真是亏本了,
  “放屁。”张真人破口大骂一声:“你这个惹祸梢子,我还以为你小子真是良心发现,怎么突然变得毕恭毕敬起來,哼,出去半天的功夫就知道给我添麻烦,有能耐自己答应的事自己管去,别咱们咱们的叫唤,我才不会管那破事。”
  我心里顿时凉半截,这个老家伙简直比师父还不通情理,什么都还沒问就一口回绝,活该只能做个赶尸人……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当时拍着胸脯答应了此事,若是再出去说不干了,那我这张脸还不丢尽了啊,
  “嘿嘿,哈哈哈,您看您,人年纪大了老爱耍点小性子,我知道您心里还是装着天下众生的,其实管三阳村的这件事,若是弄好了,可是莫大的功德呢,您老不知道,最近三阳村可是发生了……”
  我陪着笑,将三阳村出现的血湖事件原原本本地和张真人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我特意将三阳村村民花钱买水的事加重了几分语气,以便更好的让张真人感受到村民们的不易,
  “说完了。”
  我老实巴交地重重点头:“说完了。”
  张真人立刻沉着脸:“臭小子,你可知道这个事的严重性,你可知道管下此事需要浪费在此多少时日,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趟的‘客户’是多么的重要,哼,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在外面臭显摆,现在倒好,人家都知道咱们是游历天下斩妖伏魔的叔侄俩,可不得把咱们供起來。”
  被张真人这一顿猛批,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臭虫,貌似连坨屎都不愿与我为伍,但就在我决意放下此事时,张真人眼色变了变,迟疑了一下道:“那个……他们既然请咱们,沒说报答的事,比如……愿意凑多少钱作为酬谢。”
  我立刻精神一震,拍着胸脯道:“不瞒您老说,还真说了这个酬谢的事,非但说,说的还不小呢,说什么五十块不够就凑一百块,只要我们能管下这事儿,多少都成,但却被我一口回绝,我当时就说,我们修道之人本应该以斩妖伏魔为己任,要什么钱啊,再说您张真人是什么人啊,您是隐世高道,怎么会贪图那点俗钱儿。”
  “放屁。”张真人手指一抖,包子差点掉落在地,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俩眼一瞪,道:“别跟我扯什么隐世高道,我就是个贪图钱财的野道士,再说这一趟带一个客户的钱才一百多,你小子可倒好,一口回绝了,哼哼,你不把我气死是不甘心啊。”
  我眼前顿时飘过一排黑线……
  清冷的月色照射在山川大地上,外面夜风习习,我和张真人将古戏楼的大门关好,然后径直向三阳村赶去,
  路上,张真人整了整刚换上的浅灰色长衫,扭头瞥了我一眼,道:“一会儿和村民们谈事儿的时候你不要瞎掺和,一边儿喝茶就行了。”
  我仰起头看向张真人,马上又低下头,道:“是,一切都听您老吩咐,只要这事儿管下了,您别再让村民们褪层皮就成……”
  “你这个臭小子……”
  第二十七章冲阴阵
  三阳村村长的家中,聚集了不下百余人,或许是听到消息,有人帮忙解决眼下的大难題,所以都跑过來看热闹來了,村长姓刘,名叫刘希望,五十出头,在村子里也具备一定的号召力和领导能力,当然,这些都是包子铺的老头儿告诉我的,
  张真人端坐在刘希望家的堂屋上座,仔细倾听着三阳村最近的频频怪事,由于他不让我进去,所以我只得与包子铺的老头儿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南北乱侃,
  也不知张真人和村民们都说了什么,堂屋内不时传來一阵阵叫好声,不多时,我听到张真人在唤我……“初七,你进來吧。”
  走进堂屋,只见张真人正笑呵呵地伸出双手,接下村长刘希望奉上的一个厚厚红包,另外还有一个小点的,张真人向我微微使了个眼色,道:“他年纪还小,只会乱花钱,还是让我替他保管吧,多谢诸位对贫道的赏识,贫道一定竭尽所能,务必将血湖之事处置妥当。”
  “敢情那个小点的红包是给我的,那……那张真人还装自己腰包里,这个老财迷……”
  我彻底无言以对,只得陪着张真人向在座的村民干笑几声,
  张真人立时整了整衣衫,郑重地吩咐道:“请村长马上着人准备几样东西。”
  刘希望一听张真人准备出手了,忙激动地连连点头:“是是,张道长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只要我们三阳村能办到的,务必达到您老的满意。”
  张真人微微捋了捋胡须,道:“一桶黑狗血,另外再准备半桶黑铁砂,两个阴阳蛋,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叔侄二人便可,切记各家各户关好门窗,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迈出房门一步。”
  “是是。”刘希望重重点头应承,继而面有些难色地问道:“张道长,那黑狗血和黑铁砂倒是容易,倒是那什么阴阳蛋……是指……”
  张真人呵呵一笑,道:“阴阳蛋就是两个半生不熟的鸡蛋,时间不多,赶快准备吧。”
  “呵呵,那好办,张道长且先休息片刻,我现在着人准备上述材料……”
  待刘希望走后,张真人一屁股拍下,随口招呼我道:“初七,今晚就由你启坛吧。”
  “呃……”我一阵憋屈,好处都让你占了,怎么干活都是我的啊,
  眼瞅着大伙儿都齐齐看向我,我也沒二话,走到桌案前点燃三柱清香,然后布告天地神祗,做完这些,我扭头看向张真人,道:“下面怎么做。”
  张真人不急不忙地点了点头,道:“你负责将黑狗血与黑铁砂掺和在一起,然后再让村长为我们找一艘小船,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我沒好气地转身走出堂屋,口中忍不住嘟囔道:“活儿都被我干完了,其他还有个屁事……”
  不一会儿,一桶黑狗血和半桶黑铁砂被人抬进了院子,黑狗血掺和黑铁砂,在茅山术中沒有记载,这是张真人吩咐,全真派的法门与茅山术略有不同,我一时也想不出这东西具体的用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多半是为了降服血湖之中的冤魂,
  掺和在一起后,我顿时惊住了,这……这明明是一桶黑狗血,加上半桶黑铁砂,一个桶不应该装下才是,可……可是眼下的一个桶,分明还未溢出,这太奇怪了,
  刘希望让人把东西送到血湖跟前儿,并特意为我们踅摸一艘结实点的小船,村民们一哄而散,各自回家暖被窝去了……
  张真人在血湖边上看了一会儿,并未急着下湖,而是掏出旱烟袋子装了一锅,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我不明白张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在他身边坐下,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真人一锅又一锅的反复抽着,实在让人急不可耐,终于在张真人第三锅旱烟即将抽完,我霍地站起身道:“张真人,我们就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吧,您老怎么也不着急呢。”
  张真人歪头瞅了我一眼,继续将最后那点儿烟抽完,才算倒着烟杆子在石头上磕了磕,并道:“急个什么劲,咱们拿了人家的钱财,必然要一举将此事做个了结,但也不能莽撞行事……”
  说着,张真人仰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月已近中天,张真人点了点头:“时辰差不多了,你现在马上将那桶血砂沿着湖岸边撒下一圈,记住有水口的堵上,不能让湖中的气脉流出去。”
  “啊。”我怔怔地看着偌大的一个小湖,虽然湖不大,但要是围绕着湖岸边跑一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即气不打一处來:“既然要这么干活,您老为什么早不吭声啊,还让我陪着你等这么半天。”
  张真人收起烟袋杆子,轻描淡写地笑道:“你小子刚才也沒问我啊,去吧去吧,别磨叽了,再磨叽天亮我们也下不了湖。”
  我嘟嘟囔囔地撅着屁股提着大桶,沿着湖岸边一点一点地撒下,张真人既然说到气脉,那这个血砂很可能是隔山断脉之法,将血湖与外界彻底分开,然后我们再进入血湖之中诛灭鬼邪,
  “呼~~~”
  就在我刚刚撒到一半之时,湖面竟无风席卷起一条血色雾气,向着四面八方荡漾开來,说是荡漾,却更像是肆虐狂舞,我心下一惊,挥洒血砂的速度不断加快,看來这些血砂已经引起了注意,切勿在此事上有所耽搁,我咬了咬牙,脚下猛地荡起了清风步,飞快地向张真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呜呜~~~呜呜呜~~~”
  一道道混杂沉闷的哭泣声,突然在湖面上飘荡,我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张真人,张真人顿时叫道:“初七,快将血湖封住,快。”
  说完,张真人终于将他那把黑色宝剑取出,自从白猿河一见之后,就再也沒见过张真人使用他的宝剑,长剑出鞘,别看年纪一大把,张真人的动作却是敏锐之极,纵身一个凌空旋转,长剑直刺地面,然后猛地挑起一团泥沙,向周围试图逃窜的血红雾气狠狠砸下,
  泥沙过处,血色雾气急急后退避开,但似乎并不甘心,急急向另一侧的空缺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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