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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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肃观又胡说八道一通,将当代扑克牌的玩法融入到麻雀牌中,成了不伦不类的叶子戏,无耻的说成他自创的。
  苏婉怡出身名门,对这种在当时来说奢华的游戏也接触过,不过毕竟接触次数太少,并不精于此道,王肃观胡诌了很多玩法,倒让老婆和身边那就知道哭泣和咬人的余泪帘双眼放光,将王肃观崇拜到了极点。
  王肃观虚荣心大是满足,能在老婆和美女面前表现,感觉真棒。
  只可惜,三缺一,不然能够玩真正的麻雀牌,以后也不至于无聊了。
  哦,对了,把柳似伊请来。
  王肃观计较已定,下次一定得将柳似伊请来,到时候就算他输个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好不容易将两位姑奶奶教的差不多了,可天色已晚,王肃观也不忍让苏婉怡带病之身这么一直坐着,便找了个借口:“泪帘,你早点休息去吧,明天还要让你父亲下葬呢。到时候我有公务,事后再去拜祭你爹。另外,你爹的仇,我会替你报的,如今徐司牧已死,还剩下一个费司马和张文举,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吧。”
  不提这件事情倒好,一提此事,余泪帘又似乎要哭出来了,可被王肃观一看,立刻想起王肃观先前跟她提的三点要求,强行忍住泪水,盈盈拜倒:“泪帘替冤死的父亲谢过大人。”
  王肃观虚扶一把,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你父亲的马卖给官家的话,能拿到多少钱?”
  “一百匹马,不管驮马还是乘马,都挑的上好的马匹,价格不会低于八千两银子。”余泪帘困惑的回道,大人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还想把钱要回来?
  王肃观看着她困惑的眼神,刚想去逗一逗她,可猛然惊觉身边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忙笑了笑道:“该是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我会帮你要回来的。”
  余泪帘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两行清泪滑下,真是人如其名。
  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王肃观最怕看到她哭了,忙向苏婉怡央求的做了个揖,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慰一下这丫头吧,自己趁机溜掉,到前院跟方高峰等人问了一下有无查到有关五步蛇的线索。
  意料之中,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再次回到屋中,余泪帘已经离开了,苏婉怡却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就差跑过来揪起自己的耳朵,将自己摁倒在床上严刑拷打了。
  王肃观心虚的走了过去,一时真想不通又哪儿得罪她了。
  “婉怡,你……我没得罪你吧。”王肃观山笑道。
  “相公,你是不是想纳小帘为妾?”苏婉怡神色一缓,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肃观笑着摆了摆手,原来是为这事,随口道:“哪能啊,我看她这么可怜,帮帮她而已,你别胡思乱想了。”
  苏婉怡嫣然一笑:“这还差不多。”顿了一顿,又语重心长的道:“相公,其实你想收她入门也没什么,可我就是怕你趁人之危,看着人家小帘落难,这才跟她示好,接她过门。”
  王肃观有一半现代人的观念,那是一夫一妻制,况且对苏婉怡非常疼爱,压根儿就没有纳妾的念头,没想到苏婉怡这么一说,倒是能够欣然接受一般。
  其实,苏婉怡已经是王肃观的正妻,那地位纵然是王肃观再娶一百房妾,也是无法撼动的。
  在这个时代,妾地位很低,死后牌位不能进入宗祠,即便相公的官做得再大,也无法封诰命夫人,此外,更不能陪丈夫在出席婚庆寿宴等。
  当时,有不少人将妾当做物品,去和其他人交换。
  同时,妾所生孩子也嫡庶有别,无论是哪方面,根本无法与正妻相比。
  苏婉怡确实不在乎王肃观纳妾,反正自己是正妻,你王校尉娶了全天下的女人,老娘也是第一人。
  第三十五章 :校场(上)
  5月15。
  这是王肃观上任第三天。
  他带着郝大仁、黄大力、方高峰、盖志新、李大同、朱子贤六人风风火火来到了城外校场。
  府兵平常的任务是种地,可黑铁城地理位置特殊,府兵基本上是轮番耕作、训练,如果遇到战事,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门口,两个士兵怀中抱着两支红缨枪,因暑气太盛,二人衣衫敞开,靠在墙角的阴凉处,聊的正欢。
  王肃观昨日跟踪那群杀人凶手而来时,倒没见负责守卫之人如此懒散,看来他昨日尾随之人,对这群士兵应该很有威慑力。
  看到王肃观等人气势汹汹的走来,那两位士兵立刻挑着红缨枪迎了上来,喝一声:“站住,这是官家校场,闲人走远,否则把你们当奸细抓起来。”
  方高峰面容一抽,胎记让本来就不可爱的脸更加狰狞,吓的两位士兵心里发虚,向后退开两步。
  王肃观无意为难他们,如果自己在这儿守门,自己估计也会像这两位士兵一样躲到阴凉处乘凉。
  他亮出印信,那两位士兵一惊,立刻单膝跪地,拜了下去:“参见校尉大人。”
  王肃观一摆手,让二人起来,同时唤过左手边的一人道:“你带我进去见副尉。”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但看到王肃观人多势众,又是堂堂校尉大人,便终于点了点头,向王肃观打了个邀请的姿势:“校尉大人请跟我来。”
  他们一行人前脚走进校场,另一看门之人后脚便贼兮兮的离开了,往黑铁城的方向跑去。
  一进入校场,臆想中“一二三四”“哼哼哈嘿”的练兵场景倒没发现,却看到阴凉处有几个赌局,有牌九,有骰子,士兵们正玩的不亦乐乎,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王肃观等人的存在。
  偌大的校场上,只有极少数的人或对着靶子射箭,或舞刀弄枪,倒像是杂耍戏班子的后台景象。
  据王肃观了解,上府该有一千二百人的府兵,共有六校尉领着六个团,自己的这个团怎么着也得两百人,可眼下这些人加在一起,只怕连五十人都不到,军纪涣散,乃至于此。
  王肃观懒得去跟一些士兵计较,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军纪涣散,八成是上官的问题,只要收拾了那位致果副尉,这些士兵还不得服服帖帖的。
  “大人,这是两位旅帅大人的营帐。”那位士兵为难的看着老槐树下临时搭起的帐篷,眼珠子紧张的打转,仿佛他干了什么错事一般。
  黄大力气势一来,狐假虎威的站在王肃观前面,清了清嗓子,扯开喉咙喊道:“校尉大人王肃观驾到……威武……”
  王肃观险些跌倒,敢情这黄大力以为是升堂审案子,连威武都喊出来了,方高峰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毕竟王肃观提前交代过,不敢笑的太夸张。
  王肃观轻咳了两声,如果再待下去,丢人就丢大了,忙抢在黄大力前面,进了营帐。
  王肃观亲自解开帐帘,却见两位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正围在一起吃西瓜呢,瓜皮满地,瓜子像播种似的掉的到处都是,瓜汁从那二人的胸前流下。
  真不知道这二人吃了多少西瓜,才能吃这么多西瓜子。
  那二人正慌乱的穿着衣服,收拾着营帐,显然听到了黄大力的吆喝,可还是晚了一步。
  王肃观淡淡的从二人脸上扫过,眼中不喜不怒,而后不等二人回过神来参拜,便转身而出。
  那二人本以为校尉大人会大发雷霆,将二人痛揍一顿,哪知王肃观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二人心里没底,不过想到有致果副尉坐镇,倒没什么好怕的,将跑过去向王肃观请罪的心也收了回来。
  王肃观又去其他帐篷中看了看,四名队正缺其三,四名副队正缺其二,这些军中长官不是在营帐中赌博吃西瓜,就是在呼呼大睡补觉。
  王肃观对景泰可谓是恨之入骨,不过看到军纪腐败如此,也有些同情他。
  或许,这是同情大丰帝国吧。
  士兵如此,如何守住国门?
  王肃观叹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出来,翘起二郎腿,坐在校场之中,而后眯起了双眼,对黄大力等人懒洋洋的道:“你们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而后打了个盹,将双手放在后脑勺,往后一趟,当着众人的面,睡起大觉来了。
  这一眯,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他拾起身子,一边活动着压得有些发麻的双手,一边往循声看去,却见黄大力、方高峰和一帮士兵打了起来。
  王肃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两人跑去闹事,自然是他指使的。
  又过了一会儿,黄大力和方高峰明显双拳难敌四手,被十几号士兵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幸赖黄大力一身蛮力,那些士兵倒无法近身。
  这时黄大力一声粗喝,拍着胸膛道:“有种单挑,老子还怕你们这帮蛀虫不成?”
  一士兵刚才被黄大力打掉一口门牙,正在气头上,口齿不清的道:“来就来,怕你是孙子。”
  士兵一向敬重武勇之士,一听二人要较量,如野兽一般嗷嗷兴奋的叫了起来,自动退向四周,留下黄大力和那士兵在圈子之内。
  只见那士兵如野兽一般叫了一声,立刻向黄大力扑了过去。
  黄大力不闪不避,大手直接探向他的腰带,一把将其拎了起来,顺手一抛,扔向了远处。
  三名士兵闪避不及,被撞了个满怀,四人滚落在地。
  黄大力哈哈大笑,双手叉腰道:“有种的继续来,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流连在附近的士兵都被吸引过来,转圈越围越大,黄大力虽然接受着车轮战,但越战越勇,即便练过功夫的,在黄大力的手上也讨不了好,纷纷败北。
  王肃观注意到,那些军中将官,旅帅、队正、副队正也都围在了战圈之中,注视着黄大力单挑府兵的比武。
  这时,方高峰按耐不住了,进入战圈,将黄大力连哄带骗的拽了出去,自己双臂抱在胸前,右脚很有节奏的点着地面,轻蔑地从一众士兵面前看了过去,勾勾手指道:“现在由爷爷我来单挑你们,有种的上来吧。”
  王肃观一惊,他派黄大力和方高峰去捣乱,算是应了那句“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给这群桀骜不驯的士兵一个下马威,这就意味着必须取胜,以蛮力见称的黄大力要打赢这帮士兵并不难,可方高峰比自己还小一岁呢,他怎么可能将这群粗壮野蛮的士兵打败。
  这时,盖志新笑哈哈的走了过来,在王肃观的耳边道:“大人,这方老三是拼命三郎,任何人跟他打,都是要掉血的,你大可不必为他担心。”
  王肃观虽知道方高峰狠辣,但并不知道他武力如何,一时半信半疑,姑且先相信他一把,若是不敌,便立刻叫停,找个借口停止比赛。
  而这时,李大同也出现在了王肃观的身边,悄悄的说道:“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从关子镇找回来的人已经待命,只等大人你一声令下,便会出现。”
  第三十六章 :校场(下)
  “方老三加油!”
  “要是输了老子把你丢河里喂王八。”
  “小方,悠着点,不要见血啊。”
  ……
  王肃观这边的人都紧张的为方高峰加油助威,那边的士兵嗷嗷而叫,挥舞着手臂,也在为那先前已经挨过黄大力揍的人助威。
  二人冲撞到一起,方高峰有攻无守,看似轻巧的一拳,直接轰到对手的脑门,将那看起来雄武有力的士兵打倒。
  王肃观这边暴起彩来,士兵那边却如焉了的茄子,颓然无声。
  双双又动起手来,平时看起来单薄无力的方高峰竟是个打架的好手,连续打了五场,都是轻松获胜。
  他毕竟少年心性,看赢的这么容易,挑衅的意味更浓了,勾勾手指道:“一个不够分量,三个三个的上吧。”
  王肃观大惊,这方高峰未免也太托大了,他已经打了五场,体力下降,同时单挑三人,再怎么说对手也是经过训练的士兵,他如何取胜。
  就在王肃观想叫停的时候,方高峰竟然走出战圈,从兵器加上取下一把朴刀,又回到了战圈,将刀柄在地上一拄,冷喝道:“既然不带彩头,那就试兵器吧,生死各安天命。”
  王肃观怔在原地,半晌无语,以前倒是小瞧这比自己还小的方高峰了,没想到他认真起来,真豁出性命也不要,跟对手比拼兵刃。
  他本想喊停来着,可这时却不知为何,倒想继续看下去,看看方高峰的潜力究竟有多强。
  士兵被方高峰一激,热血沸腾,稍稍商议,寻出三人,拿上兵刃,与方高峰对峙起来。
  看到四人都配了兵刃,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以免被兵刃波及。
  那三人,一人提着狼牙棒,一人挥舞长刀,另一人手持长枪,一声怒喝,同时朝方高峰杀来。
  战圈之中,刀光闪烁,刺眼而又危险的光芒从众人脸上一一闪过,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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