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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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找根笛子来,找个适合十五皇子的。”
  “诺,陛下和殿下请稍等。”说完就出去了。只是张烙在想拿什么笛子给北堂未泱好,至少不能太寒碜不是,否则陛下不悦了那可不好。还有,那个云月的稀粥怎么还没送来?
  张烙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内库房先寻支笛子交差,想来想去觉得云月短时间内应该还不回来。
  张烙在内库房挑了许久,看了下放置笛子的一个抽屉,红色的布上摆放了一排的笛子,各式各样,什么风格的都有,最终他决定拿一支笛身全白,没有花纹的笛子拿去给北堂未泱,他觉得那个笛子很适合北堂未泱。
  “殿下,这支笛子可好?”张烙行了个顿首礼,将笛子举高于头顶。
  “谢谢张公公。”北堂未泱拿过笛子,心里有些感激张烙。这个张烙对他其实还不错,没有瞧不起他过。这个笛子也很合他的心意,他很喜欢,手反复的摸着笛身,甚是喜爱。鸿煊送的碧幽笛虽然也很漂亮,但是一直觉得和他格格不入,他也喜欢,只是止于适合与不适合。碧幽笛碎了倒是真真可惜了。
  “陛下,十五皇子,奴才就先退下了。”
  北堂傲越挥挥手,示意可以了,张烙才退下。
  “这笛子可好?”北堂傲越并不喜欢这笛子,太通透的东西他都不喜欢。纯洁无暇的物品戴于身上难道就会变得更纯净?只不过,这笛子的确比较适合他的十五子。
  无情无爱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十五子是否真能做到这一点。
  “父皇,我可以吹一曲么?”
  “吹吧。”北堂傲越颌首。
  悦耳地笛声缓缓流出,虽然有些生涩,但是曲调清新优雅,旋律舒缓优美,宛如溪水玎玲,令人心旷神怡。
  这曲子好像能暂时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北堂傲越迷在其中。
  “父皇。”
  “父皇?”
  “父皇?”
  北堂未泱已经吹完很久了,不过叫他父皇却一直没反应。他可没自恋的觉得他的技艺和蕖妃娘娘一样,让人忘乎所以,现在都不能回魂。
  “吹完了?”北堂傲越缓过神来,他还沉浸在那笛音带着的宁静。
  “恩。父皇可喜欢?”
  “还不错。”
  寝宫外,云月徐徐地走来,手上端着一碗粥。
  “你先走吧。”张烙接过云月端着的稀粥。
  “诺。张公公。”云月低头转身离去,到了转角处回头看了眼傲帝的寝宫。
  十五皇子,对不起……然后就低下头匆匆离去。
  “陛下,奴才送稀粥来了。”张烙敲了下门。
  “进来吧。”北堂傲越让张烙端进来。
  张烙单手端着,一只手推开门。
  他也不想这么累啊,无奈皇帝主子不喜欢他的寝宫有其他人,所以每天到戌时了,这寝宫外就只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斗了,有时着凉了也还要站着不动,他也很痛苦。陛下只要一个信任的人帮他守门,偏偏暗首那些陛下都是有些不信的,所以他全年无休无奈的守啊守。
  他该高兴么?这是陛下信任他的铁证啊!
  其实……他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殿下是否要先尝尝?冷了就不好吃了。”张烙把粥放到桌上。
  “恩。未泱,你先去吃吧。”
  “父皇你不吃么?”北堂未泱随口的问句。
  “不了。朕已经饱了。”这是只有你能喝的,他喝来何用?北堂傲越心里暗着。
  “恩。”
  他走到凳子上,用汤匙轻轻地搅匀一下稀粥,舀起一匙,吹冷下,再放入口中。
  这个味道……和云月的一样,都带有一股香味,很好闻,也很香。云月……他忘记要和云月说声他今晚不回去了,云月不会还等着他吧?
  “父皇,可以让人到逵釉殿和服侍我的宫女说下我今晚不回去了么?我怕他等我等久了。”
  “恩,你先去沐浴吧。”是通知那个云月吧?如果不是她留着还有点用,他哪里会留她到如今。
  “谢父皇。”
  浴池边上放好了衣物。
  北堂未泱奇怪的看那一叠衣物。
  父皇不是临时起意带他来的么?
  北堂傲越拿着从北堂未泱身上摘下来的麒麟玉佩,仔细地看着。
  ☆、安陵家族的大祸
  浴池的水是隔一段时间就换的,上面还冒着热气。
  他用脚尖试了下水温,觉得刚刚好就下水了,用比较快的速度洗。
  北堂未泱沐浴完毕,穿上放在浴池边上的衣服,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身后,头发上的水沿着背部留下,冰冷一片。
  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北堂傲越坐在床沿上,神情严肃、没有焦距的看向一边。
  “父皇,儿臣洗好了。”
  “恩。这么快?”北堂傲越迅速地换上笑颜,看他头发还湿湿的,温柔的拿过一条毛巾,递给他。
  “拿去吧。头发擦干会比较好,否则明天着凉的话,有得你受的。”
  他接过毛巾,慢慢地擦拭头发。
  北堂傲越直接越过他去浴池那。
  床上一块麒麟玉佩好好地放着,北堂未泱拿起来。
  这块玉佩……是张公公给他的,但是他却一直很不解,疑惑这块玉佩有什么意义,还有张公公为什么说这是属于他的?
  他把麒麟玉佩放在梳妆台上,而张公公拿来的笛子则挂在床帏那,成为一个装饰物。
  他擦完头发,虽然还有点湿意,但是他实在是有点困了,不等北堂傲越沐浴完就先自己上床,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床上有两床被子,他就把一床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刚入被窝的时候还有点冷意,他抖了几下,没一会暖和起来了,他才沉沉的睡去。
  北堂傲越脱掉身上多余的外衣,顺手扔到了地上。
  他在浴池的一个角落泡澡,手随意地搭在池子边上,泡了好一会才起身,露出他小麦色的皮肤和精壮的身体,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慢慢滑落,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一滴水珠静静落下,无声滴落在水里,显得很是性感。他不喜欢其他人靠近他的寝宫,更别说内室了。自己拿起一袭白衣,简单的裹住身体,出浴室。
  这个时候北堂未泱早就已经熟睡,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嘴角向一边翘起,邪笑。
  这孩子居然能在朕的床上睡的这么死?真是没有防备心啊,在这皇宫里什么都可以没有,唯有‘防备’是要时刻挂在腰上的。
  北堂傲越上床,和北堂未泱靠的有点近。
  他的十五子估计是他全部皇子里资质最平庸的,也是最没有野心的,如果他的十五子不是绮妃之子或许他会考虑待他十五子成年后放他出宫,只可惜这只是‘如果’。虽然他可能对他的十五子有了其他的情愫,但是摈弃这些,他还是炎烈皇朝的君王,私人感情对于一个君王而言,永远都排在最后,至今无人能打破。他的十五子也不会成为这个列外。
  北堂傲越头贴在北堂未泱旁边,鼻尖闻到北堂未泱身上香气。真的不是他的幻想啊,他的十五子身上的确有一股奇特不变,日日残留的幽香。这幽香……是怎么来的?不是皂角的味道,比较像是花香呐~。
  伴着这股幽香,北堂傲越也随着睡去,和上次一样睡的香甜。
  云月坐在凳子上,烛光忽亮忽暗地照射在她脸上,有些阴暗。
  十五皇子,你以后可会恨我?为了区区的几锭金子听他们的指使?不过……也许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对于他们来说几锭金子只是九牛一毛、无关痛痒、绰绰有余,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救命稻草,她全家都需要那几锭金子!
  刚开始只是以为最多会心中有愧,以为只有这么一次就可以,其实并不止一次,是几乎每天。她的心每日受着煎熬,和十五皇子越接触,她越不忍,这种煎熬就更猛烈。她想收手,别人却不肯放过她,这么多人想要十五皇子死,即使她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做,但是她不做,就一定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想,丝毫不想……!
  所以,她只能说——对不起……
  北堂昊一个人坐在书房,手上的书籍已经翻了很久,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是怎么了?他和这个皇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他听到父皇说要将他接走,他会莫名的不悦?只是听了他皇弟的笛声比较多次,他可不觉得会因此有了什么所谓的亲情啊。
  北堂昊就这么一坐坐了几个时辰。
  天才露出一丝光亮,北堂傲越就被张烙催着醒来。
  他神色不佳,明显是因为他还没有睡醒,被人打扰到了。
  “何事?”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喑哑。
  “陛下,再不洗漱,上朝的时候可就过了。”张烙把他的头埋得很低。
  他有睡过头了?转向一边看还在熟睡的孩子,他有些不郁。
  他居然在他十五子的陪睡下,又一次差点过了早朝的时间?!
  北堂傲越讨厌任何可以让他有依赖的东西。
  “更衣吧。”
  “诺。”
  张烙服侍北堂傲越穿上一身黑色衮龙袍,穿好后整了整有褶皱的地方,再给北堂傲越梳理头发,带上帝冠。末了才准备半圆形木条(将木条一端削尖,另一端做成刷状)给北堂傲越刷牙,然后再把帕子递给北堂傲越洗脸,待一切弄好后,才去朝堂。
  今日的朝堂比较以往会稍微那么安静会儿,北堂傲越正坐在龙椅上,等待绝对会有的弹劾。
  “叩见陛下,下臣有事禀报。”一个三品官员站了出来,稽首行礼后,才向北堂傲越奏告。
  “说。”好戏终于开场了。
  “禀陛下,下臣要弹劾盐税总督安陵烨!”
  “所谓何事?”
  一旁的安陵宇有点急了。
  他那不成器的孩子又干什么了?!不会又是那些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吧?!他堂堂百官之首,因为这个嫡子真是丢足了脸面!
  “禀陛下,盐税总督利用职务之便,毫无忌惮的敛财,并收受商贾们的贿赂,致使商贾肆意叠加价格,民间哀叫连天,有人到大理寺寻求公道,却被盐税总督安陵烨府中的打手殴打致死,民间一个个全部人心惶惶,下臣恳请陛下严惩盐税总督并立即撤除其职务!”官员提高了嗓门,铿镪顿挫,声泪俱下。
  “陛下!臣……”
  “你可有证据?”北堂傲越问那个三品官员。
  安陵宇连忙想要为嫡子狡辩,无奈被北堂傲越打断。
  这个孽子啊!这次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让他安陵宇怎么为他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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