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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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笙钰话头说了一半,未有再说下去。
  人死不能复生,十年都过去了,不过是长相相似罢了,除此之外,根本什么也不是。
  姜笙钰脸色难看起来,冷声说道:哼,荆太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与我叔父长相如此相似之人。除了脸像之外,还真是半点也无相像之处。难不成日日瞧着这人的长相,就能叫你心安理得不少?你可莫要忘了!我叔父当年是怎么死的!你欠他的,这辈子也还不清,就算有来世,也是无法偿还的!
  姜笙钰突然动怒,说罢了,将耳杯往地上一掷,甩开袖子转身带上他的人,竟是离开了酒肆,乘风带雨策马而去。
  众人瞧着外面连绵不断的大雨,都有些个反应不过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长生唇角一挑,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笑容被荆白玉抓了个正着,止不住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都是你惹的麻烦。
  是是,厉长生仍是笑着,再温柔也是无有,道:太子殿下说的对。
  荆白玉一拳头打在棉花之上,未能出了气儿不说,还觉着自己十足无理取闹。
  荆白玉嘟囔着说:听到没有,姜笙钰说了,你除了脸像,其他一点也不像。
  厉长生笑容不变,倒是突然走到了荆白玉的跟前来。
  荆白玉被他吓了一跳,眼看着厉长生放大的俊颜。
  果然俊美无俦
  荆白玉脑子里瞬间蹦出这么个感慨来,随即心脏越跳越快,比外面噼里啪啦的大雨声还要响亮。
  荆白玉感觉,自己这心跳恐怕叫厉长生也听到了
  厉长生一凑过来,便看到荆白玉受惊的表情,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好像自己是会吃人的野兽一般。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也不说话,把荆白玉看的浑身发毛。
  荆白玉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厉长生淡淡的说道:离近一些,好叫太子看清楚,我到底像不像。
  什么像不像的荆白玉心说,厉长生本来就是厉长生,他不会是故意捉弄自己罢。
  荆白玉已然控制不住自己,面红耳赤的想要逃走,然而他有点膝盖发软,坐在席上根本挪不动半步。
  荆博文坐在一边,已经偷喝了好几杯酒,心说孟云深好不容易不在,自己必须再喝几壶酒才可能回本啊。
  他一行喝酒,一行狐疑的看着厉长生与荆白玉两人,自言自语说道:这两人在做什么,气氛有点不太寻常,看不懂啊看不懂
  这酒肆修建的别致,不如我与太子一道去二楼看看雨景?厉长生突然说。
  荆白玉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去二楼?
  对。厉长生点头,道:就我们两个。
  就就荆白玉又结巴了,心跳的比方才更快。
  厉长生已经拉起了荆白玉的手,将他从席子上带了起来。
  荆白玉身不由己,脑内浑浑噩噩的,随着厉长生一道去了二楼。
  二楼果然一个人也未有,空空荡荡的。
  因着下雨有些昏暗,烛影摇曳不停,一阵风来,便左右晃动着,仿佛荆白玉受惊的心跳一般毫无规则。
  荆白玉有些局促不安,小声说道:二楼有点冷,风好大,要不我们还是下去罢。
  厉长生没有说话,走过来站在荆白玉跟前,垂头瞧着他。
  厉长生身材高大,凉风吹进来,皆是被厉长生宽厚的肩膀挡住。
  可还冷?厉长生问。
  荆白玉张口结舌,已然找不到其他理由。
  厉长生微笑着说:小白,我们谈谈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事情。
  没有!
  我才没有。
  你看错了!
  荆白玉一惊,赶忙快速的否认,全然一脸心虚的模样。
  没有什么?
  荆白玉不敢抬头去看厉长生,听到他温和的声音,便已经要瑟瑟发抖起来。
  厉长生只能看到荆白玉黑色的头发,连他一个表情也是瞧不见的。
  厉长生笑着微微俯身,在荆白玉耳边低声说:我喜欢性子乖巧的。小白现在可不乖啊
  我!乖!
  荆白玉一着急,顿时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盯着厉长生。
  他这一抬头,便对上了厉长生戏谑的目光。
  荆白玉满脸通红,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圈套陷阱之中。现在若是能逃跑,就再好也没有了。可荆白玉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也不能动弹。
  厉长生说:原来小白这些日子,是因为我才魂不守舍的。
  我没有荆白玉底气不足的开口。
  厉长生又说:早上的筵席,小白也是大费苦心啊。
  那不是我的主意荆白玉感觉自己被荆博文给害惨了。
  厉长生继续说:所以,小白心里喜欢的那个男人,是我?
  荆白玉抿着嘴唇,这回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无法拒绝和否认,生怕自己乱说了什么,会后悔一辈子。
  荆白玉心中混乱的不行,五味俱全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
  一时间只能听到吹进窗口的风声,其余什么也没有。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荆白玉紧紧攥着拳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最后心下一横,抬手抓住厉长生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一般。
  厉长生!
  荆白玉大声的说道:我就是喜欢你,你你,你若是不喜欢我,也要在我身边呆一辈子!哪里都不准去,哪里都不能去,我是不会叫你再离开我的。
  呵
  荆白玉壮士断腕一般的说罢了,却瞧厉长生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厉长生赶忙换了换表情,道:抱歉,只是你刚才喊得太大声了,恐怕不只是我听到了,楼下
  楼下
  荆白玉后知后觉,已然脑补了楼下众人满面震惊的模样,那实在是
  厉长生说的是实情,荆白玉那霸道十足底气十足的告白,不只是他一个人听到,楼下众人也听得一个字不落。
  荆博文是早已知道荆白玉喜欢厉长生的人,所以再听这样的话,应当是不惊讶的。然而荆博文还是被荆白玉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哎呦,不愧是我侄儿,瞧瞧这气场就是
  荆博文一阵尴尬,左右看了看怔愣的侍卫们,还有一脸懵的酒肆掌柜和店小二。
  哈哈哈荆博文当机立断,道:好大的风声啊,刚才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回回大王的话,小人也未曾听清。
  旁的侍卫还算是有眼力见的,立刻说道。
  荆博文道:没听清楚便算了。
  楼上的荆白玉后知后觉,当真是差点羞愧致死,但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
  荆白玉鼓足了勇气,抬头去看厉长生,佯装的一脸狠厉,道:本太子在等着你的答复。你你心里怎么想的。
  厉长生并无惊讶,面色还是温柔非常,道:我想,我可能要一辈子留在太子身边了。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荆白玉心中迷茫,脸上的狠相都要破功。
  按照荆白玉方才的说辞,若是厉长生也喜欢他,那皆大欢喜,两个人自然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但若是厉长生不喜欢他,荆白玉不会放走厉长生,两个人也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厉长生这般回答,叫荆白玉根本听不懂,全不明白厉长生是什么意思。
  厉长生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
  厉长生以前根本从未想过,像他这样的人,会去谈一场什么样的恋爱。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倒是叫厉长生对这方面的事情,难得有些个迷茫。
  荆博文问他喜欢什么样类型的时候,厉长生是认真思考过的,应该会喜欢那种乖巧听话,好欺负的类型。
  毕竟以他这样恶劣的性格,一般人怕是根本无法长期忍受,多数不过是被他好看的皮相所吸引罢了。
  理智告诉厉长生,若是荆白玉真的喜欢自己,那是再好也没有的,荆白玉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比以前还要听话乖巧。
  至于感情,厉长生也是多半迷茫,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厉长生心中并不排斥,并无厌烦之感。
  厉长生拍着荆白玉的头发,笑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小白,勾引我一个试试看。
  什,什么?
  荆白玉一脸正经,目瞪口呆的仰头瞧着厉长生。
  他此时此刻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厉长生说:害羞了?
  我没有。荆白玉否认,但是他脸上火辣辣的。
  厉长生说道:昨天你突然亲我的时候,可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样子。
  我?我、我我
  荆白玉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浆糊,自己什么时候亲了厉长生?
  这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是偏人的。
  厉长生善解人意的说道:你与陵川王喝了酒回来的时候。
  你胡说八道!荆白玉道:我才没有,我才不会趁人之危!
  荆白玉说罢了,实在是顶不住压力,调头就跑,哒哒哒几声,便顺着台矶窜了下去。
  然而
  荆白玉一下二楼,顿时尴尬不已,感觉自己还不如在楼上呆着。
  众人虽都说什么也没听到,但这会儿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偷看荆白玉,荆白玉瞬间被无数目光扎成了筛子眼。
  回王宫,本太子累了。荆白玉面无表情的说。
  是,这就出发!荆博文赶忙招呼众人上路。
  厉长生从楼上不紧不慢走下来的时候,荆白玉已经冒雨上了马,见到他立刻兔子一般,慌不择路的打马就跑。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说不是害羞了,方才不是挺霸道的?
  那面荆白玉第一个回了王宫,头发上衣服上都淌着雨滴,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走进房间里,关上门,这才懊恼的叹息一声,自己都那样表明了心迹,可厉长生
  厉长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奇奇怪怪的,根本叫人摸不透。
  反正
  荆白玉一脸坚定的自然自语,道:我是不会放他走的。
  叩叩
  有人在外敲门。
  荆白玉心中一阵紧张,赶忙回身将门拉开,瞧见的却不是厉长生,反而是荆博文。
  荆白玉失落至极,瞪了一眼荆博文。
  荆博文真是莫名其妙的,道:太子做什么瞪我?
  荆白玉摇头不语。
  荆博文挤进房间,这才小声问道:小侄儿,那流安小侯爷怎么说?
  他荆白玉顿时脸色尴尬的厉害,道:他说他也喜欢我!
  真的?荆博文狐疑的看他。
  荆白玉真是被他瞧得顶不住压力,这才将事情与荆博文说了一遍。
  荆博文一听,哈哈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啊,小侄儿莫要苦恼,听叔父给你分析分析。
  你懂什么荆白玉垂头丧气。
  荆博文道: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懂得多了!那可是个中老手。
  呵呵荆白玉讥讽的看了他一眼。
  荆博文道:依我看啊,小侄儿这事儿一准能成!
  怎么说?荆白玉才讥讽了荆博文,下一刻却满脸真诚的瞧着他。
  荆博文拍着荆白玉的肩膀,哥俩好的席地而坐,道:他没拒绝你,不就说明有戏吗!至少说明他对你有好感,不抵触啊,这就好办多了。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照我说啊,要不然你一会儿多准备点酒,哈哈两个人一起灌醉了什么都好说!
  荆白玉不屑的看着荆博文,道:我不喜欢趁人之危。
  他说罢了,便想到厉长生方才与自己说的借酒撒风
  荆白玉仔细回忆,脑内还是一片空白,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真是太可惜了荆白玉喃喃的说道。
  可惜什么?荆博文纳罕的问。
  不关你的事情,我不想告诉你。荆白玉坚定的说。
  我荆博文道:我可是专门来安慰受到情伤的你,你怎么如此待我。
  荆白玉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情伤?我才没有。
  荆白玉心中想着,虽厉长生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啊。
  厉长生那个人,自己最了解了。看起来温柔好说话,其实对谁都疏离冷漠。而且性格恶劣至极,是一点子亏也不肯吃的。
  若他真的不喜欢自己,肯定早已明确拒绝,不可能还说那样奇怪的话。
  荆白玉坚定的点点头,自然自语说道:肯定是这样的
  什么样的?荆博文好奇的问。
  叔父,你快走罢。荆白玉道:我还要换衣服,我都被淋湿了。
  荆博文也淋了大半,道:我叫人给你送些热水和换洗的衣裳来。
  好。荆白玉点点头。
  厉长生其实回来的并不慢,不过未有立刻去寻荆白玉,去房间换了衣裳,这才往荆白玉的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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