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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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家人知道蒋鸣玉来自阴间,所以一直以来对待他的态度才又敬又畏。
  不管蒋鸣玉是怎么来到阳世,不管他有多么鲜活,他都是属于阴间的,在未来他将回到地府去,蒋述怀早就认清了这点。
  蒋鸣玉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牌位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会认为受到排斥,所以才与蒋家产生了隔阂。
  毕竟他是人啊,就算他前世主掌阴曹地府,可现在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这么活活地被供奉在祠堂里。
  安乐搂着牌位,一路奔跑,胸口被牌位上的名字烫得一片火热,他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事,猝不及防被一个人拦住。
  为什么跑这么快?
  蒋鸣玉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站好,看见他怀里的东西一愣。
  安乐抱着牌位不撒手,神情复杂地抬头看着蒋鸣玉。
  蒋鸣玉垂目,说: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地府一趟倒是明白了。
  安乐眼巴巴地看着蒋鸣玉。
  蒋鸣玉摸摸他的头发,说:已经没事了。
  这时候蒋述怀带着崔秘书出现,他望着安乐抱着的牌位,叹了口气说:这块牌位在鸣玉出生之前就做好了,祖训告诉我会有煞气护体的人降临蒋家,家主要尽全力扶持协助他。我遵从组训将鸣玉带大,却对祖训的缘由总一知半解,刚才跟鸣玉聊了聊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位家主的表情难以言喻,他说:只能说命运很奇妙。
  秦广王姓蒋,他出自蒋家,蒋家依仗他的威名世世代代繁荣昌盛,对待秦广王的转世自然尽心尽力。
  蒋述怀将蒋鸣玉抚养成人,一时之间无法转换心理,在他眼里,不管蒋鸣玉多么厉害,总归是他的外甥。
  他知道蒋鸣玉来自地府,与阴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没想到他的身份是这样的。
  蒋鸣玉拉起安乐的手,转头对蒋述怀说:我说过,什么都没有变。他望着蒋述怀,从始至终神色如一,你依旧是我的家人。
  蒋述怀动容。
  安乐一手被蒋鸣玉拉着,一手抱着牌位,同样看向蒋伯父,眼里充满了希冀。
  蒋鸣玉扬起与安乐相握的手,接着说:所以,你会祝福我们吧?
  蒋述怀噎住,半天才说:一码归一码。
  安乐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此时崔唤终于开口说话,他凉凉地提醒蒋述怀说:说起来,您还是他们的媒人呢。当初是谁想的拜堂的馊主意啊。
  蒋述怀彻底恼羞成怒,对自己的秘书说:你就不能让我有点当长辈的威严吗?
  崔唤继续抬杠,指指安乐说:长辈的威严就是用来欺负小孩的吗?
  安乐怂怂地靠着蒋鸣玉,直直地望着蒋述怀,讨好地喊了一声:伯父
  卖萌可耻。
  蒋述怀瞪着安乐,转身进入屋子里,过了一会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往安乐手里一塞,说:这是来自长辈的爱护。
  安乐低头一看,又一个大红包。
  第112章 双世缘,双世劫3
  安乐现在尽量跟着管理学院的课表上课,跟学生们都混熟了,他们都叫他精神管院人。
  你干脆转来我们院算了。课间的时候,程妙秋对安乐说,姐姐罩着你。
  安乐不屑地说:谁罩谁啊,我是特殊情况,通选课跟你们一起,等我下学期上专业课,我们就碰不着了。
  好可惜,不过程妙秋是真心实意的,她的眼珠子转转,凑近安乐神神秘秘地说,我要是你就不上学了,安安心心跟叔叔学抓鬼,我感觉好挣钱的。
  安乐无语,他不是我叔叔,而且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他这个体质,不被鬼抓就不错了。
  不是叔叔,那跟你什么关系?话说回来,他好好看哦。程妙秋捧着脸,说,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年纪小的呢。
  安乐:大概喜欢吧?
  安乐没法跟她讲清楚,干脆把她往女生堆里赶:快去找你的妹子玩。
  程妙秋哼了一声,回到她的位置上。
  安乐下意识去看手机,就凭他账户上的钱,他还真的不用上学了
  他将手机屏幕朝下扑在桌上,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埋头打字的宅男。
  他还是那样,一个人在角落里,带着电脑不停地敲字。
  安乐抓起手机,站起来,从阶梯教室的长排椅子间蹭到宅男同学的身边。
  那个宅男见有人靠过来,碰地一下合拢笔记本的屏幕。
  至于这么紧张吗,他又不偷看,安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坐到他身边,对宅男说:上次那个挂绳,谢谢你。
  对方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
  安乐想了想,决定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你为什么要送我挂绳?在那种情况下,很难不联想。
  宅男说:不想要了。
  这天聊不下去了。
  安乐无奈地说:我叫安乐,你叫什么名字?
  宅男这才正眼看安乐,安乐努力地透过黑框眼镜看他的长相,发现他长得还挺端正的,就是能不能换个眼镜,别穿这种令人尴尬的衣服了。
  晏之南。
  安乐没想到能得到回应,更没想到宅男的名字跟他本人一点都不搭。为了拉近同学间的距离,安乐夸赞道:你的名字真好听,感觉好有文化,不像我的,一听就是随便起的。
  谁知道晏之南扭过头,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说:才不随便。
  ?安乐没懂他怎么突然生气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名字又不是你起的,这么激动干嘛。
  晏之南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用手摸笔记本,说:我要干活了。
  潜台词是你快点走。
  安乐讨了个没趣,站起来,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年头,啥样的人都有。
  混了一上午的课,中午放学的时候,程妙秋跑来邀请安乐:我们要去吃肯德基,你去吗?
  哎,凭他现在的身家,吃什么肯德基,多low啊。
  安乐想了想,还真的有点馋,他好久没有吃鸡腿堡和炸鸡翅了,他刚想答应,瞬间想起什么,改口道:还是算了,你们去吃吧。
  程妙秋瞪他:为嘛不吃,减肥啊?
  拒绝了程妙秋后,安乐下午没课选择回家。
  结果在回家的途中,他的馋瘾被勾起,再加上中午肚子饿,脑海里满是鸡翅鸡腿鸡米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等他回到院子的时候,江虹已经把饭做好,就等着安乐回来吃。
  将军见到他,知道到了饭点,自觉地跑到饭厅里,在桌子边上徘徊,等着江虹拿剩余的食材喂它。
  安乐看着大公鸡肥嘟嘟的身体,露出怜爱的目光,说:将军,你是不是又重了,你说你是瘦肉多呢,还是肥肉多?
  将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警觉地扬起脖子,用斗鸡眼看他。
  安乐转头看着桌子上的菜,唉声叹气。
  蒋鸣玉从自己房间过来,看见安乐这个样子,问:怎么了。
  安乐瘪嘴,说:想吃别的。
  这时候江大厨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瞪着眼睛说:我做的不好吃吗?
  安乐连忙拍彩虹屁:好吃好吃,神厨做的菜哪能不好吃。
  那是怎么了?吃腻了?江虹问。
  安乐看看胖得腿都快被肚子淹没的将军,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说:我想吃炸鸡翅,烤的也行。
  将军:???
  江虹没想到原因如此,顿时愣在那里。
  倒是蒋鸣玉在这方面比较迟钝,直接说:确实,我记得以前总有鸡汤喝,最近都没有了。
  将军悲愤地扬起头,它不敢对蒋鸣玉有异议,转头啄安乐的脚背。
  这时候江虹也说话了:本来端午的时候就想烧一只鸡的。
  将军听了这句话,脖子一伸,翻了个白眼,直挺挺倒在地上。
  安乐在它身边蹲下,摸摸它的花羽毛,说:别人叫我去肯德基我都没去,江大厨也没有做烧鸡,别装死啦。
  将军这才幽幽地醒来,哀怨地看了安乐一眼,扭着胖身体,踉踉跄跄地跳出门去。
  安乐抓抓头发,说:闹别扭了。但他真的好馋啊。
  江虹笑了,说:它还真的能听懂不成,都是闹着玩。
  蒋鸣玉看了江虹一眼,说:吃饭。
  所以说真的不能惦记着,安乐一边吃饭还在一边幻想着黄澄澄的炸翅膀。
  就在三个人吃饭吃到一半、安乐还在脑补自己咬鸡翅膀的时候,蒋鸣玉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
  干嘛?安乐嘴里还有米饭,惊讶地看向蒋鸣玉。
  蒋鸣玉放下筷子,快步离开座位,飞速走向卧室,直接把门关了起来。
  安乐和江虹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了?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不轻不重,非要有规律,也很有礼貌。
  江虹去应门,结果领着崔唤进了院子。
  崔秘书,你怎么来了。安乐还端着碗,傻乎乎地问。
  崔唤目光扫视一遍饭厅,笑道:在吃饭啊,我有事找先生。他眯着眼睛微笑着问,先生在哪里?
  直肠子江虹刚要回答,安乐把碗一放,主动说:先生啊,他病了。
  哦?是吗?崔秘书笑眯眯看着安乐,安乐有点发虚,硬着头皮回望他,说:他不舒服,所以在卧床休息。
  江虹在一旁看着安乐睁眼说瞎话,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崔唤说:那我更要去看看他,他在卧室吧。说着他就往外走。
  安乐连忙追上说:先生病、病得很重!不方便见人!
  崔唤站在蒋鸣玉的卧室前,笑道:新过门的媳妇果然向着老公,这么快就会帮着打掩护了。
  安乐脸一红,说:崔秘书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逼着大佬。
  崔唤盯着他,终于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早就跟你打过招呼,我今天来是有一个朋友遇到点麻烦事,需要先生的帮忙。
  安乐望着崔秘书的脸,这才明白过来蒋鸣玉为什么不想见他,说道:意思是蒋家要先生去抓鬼?
  蒋鸣玉前段时间之所以会饿昏过去,就是因为他不再接委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真的是宁愿饿着,也不出手。
  可端午的时候,安乐遇到了鬼,他却愿意去帮忙。
  安乐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区别与界定,关键点应该是蒋家,蒋家要他去抓鬼,他就不去。
  崔唤显然也知道这点,说:没有,是我的私人关系介绍来的朋友。
  谁信啊。
  安乐估计是蒋家家主想的办法,让秘书以私人名义来给蒋鸣玉送吃的。
  安乐干脆死皮赖脸,说:反正就是这样,先生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崔唤直摇头:难道还要像上次那样,等先生饿昏了,我找人把门撞开吗。
  安乐挺直腰杆,说:还有我呢。
  崔唤好笑道:我不是替你减轻负担吗,你还真想一天到晚撞鬼啊。
  安乐:
  他们在门口说了这么半天,卧室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崔唤干脆直接对着房门说:先生,这次真的是我一个朋友来求助,是关于他妹妹的,事情有点邪门,他妹妹是个孕妇,总可以关照下吧。
  哇,还道德绑架。
  门里还是没有动静,崔秘书还在酝酿下一波说辞,这时候一道金色的影子突然窜出来,从地面扑腾起来,三两下飞到蒋鸣玉卧室的窗台上,直接从窗户钻进房间里。
  安乐瞪大了眼睛,将军?它要干嘛?
  接着咚咚咚三声,咔嚓一下,门就开了。
  身材有点变形的大公鸡侧着身体顶住门,把门往外推,就暴露了屋子里,悄悄倚在墙角、隔着门偷听安乐和崔唤讲话的蒋鸣玉。
  蒋鸣玉:
  谁说鸡听不懂人话的?公鸡不仅懂,还小心眼,还知道记仇,叫你爱喝鸡汤。
  这种鬼气,绝不是那些自杀的二十岁学生能留下的。
  而是来自更为古老的东西。
  他只是小小地用指尖沾了一点尝尝,想品品到底是哪方的恶鬼,才不是饿了舔栏杆。
  不过那鬼气还挺香的
  蒋鸣玉松开安乐的手,咳嗽一下,说:我没有到那种地步。
  安乐的手被松开,感觉有点空虚,他握握手指,觉得蒋鸣玉在嘴硬。
  坐电梯都能睡着,不就是饿的吗。
  安乐能体恤高冷大佬的偶像包袱,主动岔开话题问:刚才你说老虎是什么意思?
  第113章
  安乐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起床,他是被饿醒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伸个懒腰,刚抬起手就发现浑身上下都在酸痛。
  他瞬间脸红了,被窝还是暖烘烘的,说明蒋鸣玉刚离开不久,安乐慢慢地找到衣服穿上去。
  他穿好衣服,走出门,刚踏出门槛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安乐循着香气往饭厅走,只到半路就遇到了蒋鸣玉。
  蒋鸣玉自然地摸了一把他的脸,当作打招呼,说:正想去喊你吃早餐。
  现在是冬天,早晨的空气冷冰冰的,安乐的脸依旧隐隐发烫,他没有避开蒋鸣玉的目光,直直地回望,说:我确实饿了。
  蒋鸣玉从安乐的眼睛里看到了钦慕,让他心头像有爪子在挠,他说:不想让你吃饭,恨不得再抱你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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