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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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苧罕见地羞愧了一下,心想如妃不会一气之下给自己找个男宠吧?如妃表示自己还没那个胆儿,“娘娘多虑了,臣妾有个表妹,生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臣妾已给家里写了信,过几日她就来宫里陪娘娘说话。”
  姜苧正想说还是别了,门口有人禀告,“娘娘,献王殿下来了,在正殿等您。”她心里一喜,命众妃在内殿歇着,去了正殿见宋珩。
  宋珩正坐在下首抿茶,见她出来,忙起身问好,“皇嫂。”姜苧晓得他来这的目的,甫一坐下就问:“可是皇上没见皇弟?”
  宋珩苦笑着点头,“皇兄也就见了皇嫂而已,若皇嫂在皇兄面前为我说几句,兴许还有希望。”
  姜苧就知道若宋珩得了宋瑾见她的消息定会来寻自己,她很爽快地应下了,“也算巧了,本宫正有事求皇弟帮忙。”
  宋珩忙道:“可担不起一个求字,皇嫂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你可有陛下画像?”
  宋珩着实没料到这个,却也摇头,“要让皇嫂失望了,皇兄以往不喜这些,从不召见画师,自然也未存有画像。”
  “哦,本以为能瞧瞧陛下的画像以解相思之苦。”又被堵死了一条路,姜苧搁心里干着急,微一思索,又问:“那皇弟可知陛下为何呆在太和宫不出来?”
  “皇嫂,我若知原因,岂能一年多见不到他?”宋珩目光分外伤感。姜苧观他模样不似在说谎,一颗心急急坠了下去,西北她爹不知,京里宋珩不知,前朝百官更不知,那还谁可能知?
  姜苧正怅望着,一个人出其不意地蹿入了脑中,太后!对,还有太后,那可是宋瑾的亲生娘亲!
  姜苧一双眸子里迸射出了新的希望,“太后定知晓原因!”她迅速地从座位上蹿到了门口,“本宫这就去慈安宫。”
  “皇嫂!”万没料到宋珩竟厉声叫了起来。姜苧猛一止步,有些吃惊地回眸,“莫非你要告诉我太后也不知?”
  “不是。”宋珩此刻不想提及那个女人却又不能不提,“皇嫂初进京,怕是不清楚,慈安宫乃宫中禁地,没有皇兄的旨意,谁都进不去。”
  姜苧恍若未闻,迈开步子,心道这可真是有意思了,难不成宋瑾不仅囚了自己还囚了他亲娘?
  “皇嫂!不能去!你就听我一句吧。”宋珩瞧着那一抹一意孤行的背影不禁失色,拔腿冲了出去。
  在内殿偷听的众妃一听姜苧要去慈安宫亦都纷纷冲了出去,同宋珩一起追上了姜苧。
  “皇后姐姐!”云萱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那地儿你不能去,皇上登基那年下了圣旨的,说是太后要静养,谁敢踏入那地儿一步,谁就得死。”
  不知是那个死字太过骇人,还是照在身上的日光太毒辣,几个妃子脑袋一晃白了脸色,饶是姜苧也难以置信,“此话当真?”
  宋珩点头,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姜苧怔然回身,抬眼一望,众妃正期待地看着她,“娘娘,我们回去吧,天热,您额头都出汗了。”
  云萱撒娇地去扯姜苧的衣袖,“皇后姐姐,我好渴呀,我们回去喝茶好不好?”
  “不好。”姜苧旋即甩开云萱的手冲了出去。
  那方向分明是慈安宫!
  “皇嫂!”
  “娘娘!”
  宋珩及众妃又都去追。
  路遇一支侍卫队,宋珩在姜苧后面大喊:“快拦住皇后!”
  侍卫受命,团团围住了姜苧。
  姜苧双眼一眯,飞身抽出一个侍卫腰间的刀就挥了起来。
  用刀背砍晕最后一个侍卫,姜苧踢开脚下嗷嗷叫的男人,冷笑着回头,艳丽的眉眼迎着日光显出几分冷冽的肃杀来,“皇弟未免太小瞧本宫了。”
  宋珩怔然驻足,见姜苧已解决掉侍卫,提足继续往前奔,脸色不由一变,也夺了侍卫的长刀追了上来。
  姜苧察觉,侧身一躲。
  宋珩拦住前路,“皇嫂你冷静一下,我们可以想别的法子。”
  姜苧不欲多说,与他过了几招,窥见机会调头锲而不舍地往慈安宫奔。
  慈安宫守卫森严,带刀侍卫站了一排又一排。
  领头的手按长刀迎上来,欲向姜苧行礼。
  姜苧疾步越过他,目光如箭射向了紧闭的殿门,“不必了,本宫要进去。”
  “娘娘恕罪,陛下有旨……”声音一顿,姜苧手中的长刀已横上了男人的脖颈,“想拦本宫?”
  脖颈沁出了血珠,男人绷紧了身体,“娘娘就是杀了我,也不能进去。”
  “有骨气。”姜苧扬唇,刀尖刺进去,血珠滴滴答答落下来。
  宋珩堪堪赶到,见状挥出长刀挑了过去,势如疾风。姜苧却是更快,长刀被迫离手那一刹那,她就趁宋珩卸了警戒,手腕一转夺了另一把,照样架到了那男人脖颈上。
  “娘娘饶命!”恰值众妃赶来,宁贵人从中踉跄而出,一脸惊惶地扑到姜苧脚下,“求娘娘饶了家兄!”
  姜苧倒是没料到这个,她看了脚下一眼,耳边传来宋珩劝说的声音,“皇嫂,你莫要再胡闹了。”
  胡闹?
  姜苧对上宋珩焦灼的眼,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常乐疾步而来,一扬下巴,“皇弟可看错本宫了,本宫何曾胡闹过?”
  第8章 情话【8】
  “皇嫂莫怪,是皇弟说错了话。”宋珩亦瞧见了常乐,当下心里轻松起来,认错后指了指宁贵人,“只是这美人皇嫂不心疼?”
  宁贵人应景地潸然泪下,模样我见犹怜。姜苧自然不会真的杀了她兄长,即便今日进不去慈安宫,她也可试探一下宋瑾能纵容她到何种程度,“宁儿你起来。”
  宁贵人微一思索清楚了姜苧的意思,抹掉脸上的泪就站了起来,转头去望她哥,“兄长你就为娘娘牺牲一下吧。”退到一侧。
  众人:“……”
  宋珩此刻真想暴喝一声你也跟着胡闹什么!
  常乐已到了跟前,行完礼,冲姜苧笑得谄媚,“皇后娘娘,陛下说想见您,奴才带您去太和宫。”好似没看见那柄长刀,躬身去扶姜苧的手。
  作为宋瑾的贴身太监,常乐备受百官众妃还有宋珩的嫉妒,因为在别人死活都见不到宋瑾的情况下他不仅能日日见到还能在宋瑾跟前说上话,这也算很牛逼了,故而他几乎不曾在人前露出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
  众人瞪着眼珠子去瞧姜苧,见她终于收起长刀,都不由松了口气。姜苧微微勾唇,当即冷笑一声,只见她一个旋身,长刀嗖地一声飞过去,钉在了殿门上。
  这他妈就很嚣张了,那可是当朝太后皇上他娘的门,你就这么插了把刀上去,让太后及皇上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众人不能忍地看向姜苧,只求她别再作下去了,云萱由此颤巍巍开了口,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后姐姐,这刀我能拔下来玩玩不?”
  姜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萱受宠若惊地奔了过去。姜苧这才朝常乐道:“烦请常公公转告陛下,本宫要进慈安宫。”
  您这是要作上天啊,常乐心道,但碍于姜苧那灼灼似火的眼神简直要烧死他,他只好小跑着回了太和宫。
  宫门前静下来,云萱在吭哧吭哧拔刀,如何都拔不掉。众妃看不下去,纷纷过去帮忙,凑一起嘀咕,“娘娘病了还这么厉害。”
  姜苧如今身子是弱,但这是和以前相比来说的,而且就算她再弱,扎个刀难住一群弱柳扶风的美人还是能做到的。
  这刀若宋珩上去帮忙兴许还能拔-出来,但宋珩自然不可能和一群他皇兄的女人玩拔萝卜,他只好走近姜苧,“皇嫂,你这样会让皇兄为难的。”
  “皇弟怎知他会为难?”姜苧眼波流转,如碧水荡漾,引得宋珩禁不住去瞧,却不知他踌躇未决的模样已被姜苧收入眼底。
  这皇弟是有事瞒着她啊。姜苧抬眸望天,一派闲散,微一冷静下来不免心中惆怅,倒不是后悔猖狂地对上了太后,而是一怒之下竟将她爹不要在皇宫搞事的嘱咐全然抛到了脑后。
  不过,这么一闹,姜苧已清楚自己在宋瑾心中的分量,这事她已搞了出来,若宋瑾有心和她商量平她不忿,她得好好想想提什么条件。
  众妃吭哧吭哧拔刀中,常乐擦着汗跑过来,停在姜苧身前,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来捧给她,“娘娘,陛下有话和您说。”
  姜苧接过拆开瞧一眼,闲散的姿态变了变,眉眼也如泼上颜料的画一下子就生动起来了,她将纸条重新折好置于袖中,回头轻笑,“美人们,要走了。”
  一呼百应。
  众妃呼呼啦啦走过来,簇拥着她分花拂柳地离去了。
  常乐与宋珩:“……”
  常乐:“王爷,这刀……”
  宋珩郁闷:“拔了。”
  之后。
  宋珩出宫。
  常乐令人拔了刀回去复命。
  宋瑾听罢停笔,过了好一会儿才相信自己哄住了姜苧,深邃的眸子里浮起一抹无奈。
  *
  两日后。
  如妃口中倾国倾城的表妹进宫了。
  这姑娘名唤沈音,容貌确实生得绝顶,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即便在满是美人的后宫也无人能及,甫一进宫就获得了众妃的眼刀。
  云萱绞着手帕咬牙:“你弄这么个祸水进来做什么?”和其他妃子一起埋怨地看向如妃。如妃忍辱负重地不和她们计较,“你们就等着谢我吧。”
  姜苧初见沈音,惊艳的眼神落在她盈盈水眸上,可不过一瞬就撇开了。她禁不住去想宋瑾那双深邃的眼,若再飙出点泪花,那就相当的勾人了。
  姜苧渐渐失了神,却也清楚自己想的并不是宋瑾,宋瑾只不过和那人有着想似的声音与双眼。
  沈音觉察出她飞走的心思,轻轻扯着她的袖子笑,“皇后姐姐以后可要多笑呀,皇后姐姐一笑可美了。”
  去你表姐的美!
  众妃恨恨望向如妃。
  如妃昂着头,还是决定不与傻瓜论短长,“你们日后会感谢我的。”
  *
  如妃的倔强仅仅保持了三日就轰然倒塌了,不是因为众妃的围攻,而是因为姜苧又要作上天了。
  正殿宽敞,众妃依次而坐。
  姜苧坐在上首扬了扬手中的纸条,“你们可知这是什么?”
  “陛下给娘娘的信。”
  “亲手写的哦。”姜苧补充。
  “……”
  众妃没料到一贯风姿绰约的皇后娘娘竟还有如此蠢样子,都不能忍地垂头捂住了脸。沈音初来乍到,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跟风地也捂住了脸。
  姜苧瞧见众妃这动作,不禁轻笑一声:“都别这样,快把手拿开,你们可得为本宫作证。”
  惠嫔:“不,嫉妒使我们面目全非。”
  云萱:“我们不能吓到皇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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