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死了三年的老公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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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跟个傻子似的
  那些年在基地训练,还有从学校门口跟踪淮烟的画面一拥而上,毫无顺序跟逻辑地扎进了向默脑子里,还长了刺,扎得向默的头又开始疼了。
  好在不算太严重,是他还能忍的地步,向默的药随身带着,掏出来干咽了两片儿止痛药。
  药很苦,让人想吐的苦味从舌尖儿一直扒到了嗓子眼儿,向默用手扯着喉咙,使劲儿咽了几口唾沫。
  缓了一会儿,向默又从废墟里找了根绳子跟一个麻袋,把男人五花大绑捆好套进麻袋里往外拖,塞进淮烟给他准备的专用车后备箱里,自己开车直冲地下城。
  有了上次的事,这次守卫没再拦着,都已经认识向默了,直接带他去了人脸识别通道放了行,也没检查他的车跟后备箱。
  向默头还疼着,车窗也一直开着,呼呼的风声像蛇一样缠上来,向默的脸被风刀子剌得发麻,头顶逐渐减弱的痛感还是把那些回忆刺得很清楚。
  训练基地的模拟仓里,高温快要把他的皮肤燎着了,热浪在他身体里无情地滚着,逐渐喷出来的火舌能把他整个人吞下去,他咬着牙挺着。
  极限的低温环境里,他冻得浑身发僵,人也是一动不动。
  格斗训练,他的目标是击败对手,只要有一口气在,倒下去就再站起来,一次次击败对手,直到站上高台。
  因为脑子里那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再努力一些,只要再努力一些,就离淮烟更近了。
  所以不管多艰苦的环境,他永远都是第一名。
  他在淮正卿的训练基地,不是为了得到淮正卿的认可,他是为了淮烟。
  每个月末,他从校门口跟着淮烟一直到家,追着少年的背影。
  除了这些,那后来呢?离开训练基地之后呢?除了月末跟踪淮烟,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向默努力在心里捋了一遍自己能想起来的事,但没多长时间,头疼又开始了,手里的方向盘不稳,向默踩了刹车,轮胎跟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在汽车的应急模式自动开启,控制住方向盘,又转换成了自动驾驶模式。
  向默手心捂着脸,整个人后仰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再强迫自己回忆,他还有重要的事做。
  淮烟吃过饭一直在跟淮正卿通电话,淮正卿给他安排了不少保镖,家门口跟公司都有,以防万一情况,地下城反对接收难民政策的人对他很不满,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极端偏激的事出来。
  而且年后就是大选,针对淮正卿的人没准儿也会趁机盯上淮烟,淮正卿担心这个,加派了不少人手到淮烟身边。
  淮烟自己也清楚这些,并没反对父亲的安排,他的人很多都安排出去了,有的在难民营守卫队,有的在迷尹街,总之他这段时间身边的人手确实不足。
  这段时间,向默不仅在处理迷尹街震后的事,他还让向默一直偷偷在找林弘天最后说的实验基地,但地震后迷尹街不剩几个好地方,百分之八十的建筑物都塌完了,没塌的也是摇摇欲坠,只差一阵风吹,如果迷尹街有秘密实验基地,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地震的影响,或许也已经成了废土一堆。
  但他们还是有收获的,齐烨梁在转移重伤难民的时候找到了之前一直藏匿在迷尹街东区的马泰,只是马泰受伤严重,最后被淮烟秘密转移走了,还在全力抢救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淮烟还在想着这些事,淮正卿又说了几句,他很少这么啰里啰嗦地叮嘱淮烟。
  “小烟,你自己要多小心,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时时刻刻要把安诺带在身边,还要至少安排两个保镖才行,皮下定位器要植入身体里,呼叫设备要时刻开着。”
  淮烟还担心越梨那头:“那妈妈那边呢?”
  淮正卿说:“你妈妈那边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
  淮烟听着电话里淮正卿咳嗽了两声,秘书在旁边小声提醒他多喝点水,淮正卿喝了水,清清嗓子又叮嘱了淮烟几句。
  淮烟从他疲惫的嗓音里听出了几分苍老感,今天在会议上,他发现他父亲鬓角两边多了一些银发,按照地下城人类平均寿命来看,淮正卿正值壮年,平时虽然很忙,但也很注意保养,每年定期两次体检,身体一直很好,非常健康,无病无痛。
  他父亲对他的关心是真的,但淮烟对亲生父亲的怀疑一直没减少过。
  当年暗河事故的调查淮正卿参与了,而且他后来的的种种表现都显示他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淮烟无法确定他父亲在里面到底做过什么。
  电话还没断,淮烟就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一看,发现是向默。
  向默肩膀上扛着一个大麻袋,被保镖拦在门口,好像已经吵起来了。
  “这里是私人住宅,你想私闯民宅吗?”保镖撵他走。
  “我找淮烟,你们让开。”
  四个保镖排排站,把向默死死堵住:“抱歉,你不能进去。”
  向默:“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我劝你离这里远一点儿。”
  安诺先淮烟一步走出来,让保镖给向默开了门,向默扛着麻袋风风火火进了门。
  淮烟正好下楼,保镖冲进来就要出手,淮烟呵了他们一声:“这是向先生,这里也是他家,你们来之前没人跟你们说吗?以后向先生进出不要拦着。”
  保镖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看向默,点点头齐声说了句“明白”,又齐齐转身出了门,继续守着。
  “你肩膀上扛的是什么?”
  向默把死沉的麻袋放在地上,特意避开了铺了地毯的地方,解开麻袋,把里面的男人拖出来,把晚上男人找他想要合作的事跟淮烟说了一遍。
  但他没全说,只说那人想让他站出来承认自己是祝城渊,指认淮正卿,然后他们承诺给他恢复身份跟职位。
  至于男人给他的那些淮烟跟其他男人的照片,向默没说,照片到现在还揣在他口袋里呢,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麻袋里的人还没醒呢,淮烟让安诺又给他全身上下都扫描了一遍,确定男人身上没有危险品跟定位器,把人关进了地下室,让安诺把他身上的伤处理好,不能让他死了,醒了之后再审问。
  向默往门口瞟了眼:“门口那些人是?”
  “我爸安排的,怕有人对我不利。”
  向默想起男人想要跟他合作,然后一起对付淮正卿跟淮烟,冷意上头,喃喃一句:“是要小心一点,我之后每天晚上都回来睡。”
  淮烟没反对,他其实也不想向默一个人在外面。
  向默衣服上沾了不少灰跟血,上楼想先洗了洗,胸口还有固定带,淮烟给他前后都贴好防水膜。
  向默直接当着淮烟的面脱了衣服,转身就进了浴室,洗澡的时候也没关浴室门。
  一个不怕看,一个也想看,淮烟在床边看不见,直接走到浴室门口,倚着门框,隔着白色的水气。
  祝城渊的身体一直都让淮烟很着迷,那不仅仅是最直接的视觉上的冲击跟欣赏,他们以前在床上总喜欢开着灯,看着彼此的眼睛慢慢变红的过程,还有从发丝滴落的汗珠,顺着脖子跟胸口往下滑出蜿蜒的曲线跟灼热。
  隔着水雾,向默身上模模糊糊的肌肉线条跟轮廓依旧带着会喷张的力量感,而且淮烟很快发现向默今晚不太一样,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太一样。
  “沐浴露空了。”向默关了花洒,头发上顶着一脑袋的泡沫,摇了摇手里沐浴露的空瓶子。
  他也不讲究,不等淮烟让安诺送新的沐浴露上来,直接用洗发水往身上抹:“没事儿,我就用这个就行,这个也很香,跟你身上是一个味儿的。”
  淮烟眼尾挑了挑,含着几分挑逗:“我身上是什么味儿的?”
  向默冲干净头顶跟身上的泡沫,抹了把脸上的水说:“很像刚开了几朵花的青草地,带点儿雨后很独特又清新的草木香,反正吧,就是很好闻。”
  靠着门框的淮烟听笑了:“你知道吗?祝城渊以前也这么形容过,就连用词几乎都一模一样。”
  “我还记得味道。”向默说。
  “你今晚不太一样,”淮烟换了个姿势,不再靠着门框,站直了身体,“你今晚,很像祝城渊。”
  花洒下的水流还在往下淌,向默转了身,隔着水雾看着淮烟:“我就是祝城渊。”
  淮烟趁机追问:“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现在为什么压着火吗?”
  向默被淮烟这句话直接问愣了,因为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压着火,他没有火,而且,哪来的火?
  向默不再看淮烟,继续冲水:“我没压着火,哪来的火啊?没有火……”
  看他不想说,淮烟也不再继续问。
  向默快洗完了,他没拿换洗的睡衣,淮烟去衣帽间给他找了一套新的睡衣,出来时眼睛无意间扫在向默刚刚脱在沙发上的裤子上。
  他那条迷彩裤上沾了很多灰,还有一些不明显的血迹,淮烟的视线最后落在裤子口袋里掉出来的那几张照片上。
  那照片里有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每张都不一样,很亲密,也很容易让人误会。
  淮烟往浴室里看了眼,水声停了,眼里压着的灰调跟着声音也不动了,停了。
  这就是原因吗?
  淮烟心想,白长了那么大个儿,跟个傻子似的,为什么就不能自己问问我呢?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这几天比较忙会有些晚宝子们~更新频率不变,晚安……
  第47章 这算是奖励
  关于照片的来源,淮烟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被关在地下室的男人,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对方想要向默跟他合作,那么一定会找能说服他的理由。
  除了承诺给他恢复身份跟职位,承诺权钱之外,这些照片也是理由之一。
  而且还是很有说服力的理由:淮烟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也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如来点儿实际对自己有利的。
  结果向默直接把人拍晕带了回来,还想把这些照片自己揣着,看起来是打算自己藏着,也没打算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淮烟拿起照片,费了老半天劲,才想起来那三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酒吧门口的,是他跟他的朋友,那是祝城渊刚出意外的第一年,除了不停工作填补空白之外,他偶尔会通过酒精麻痹自己。
  照片里的他们看起来很亲密,那个朋友喝了不少酒,自己都站不稳,东倒西晃,胳膊得搭着他肩膀才能走。
  他说起祝城渊已经没了大半年了,让他考虑考虑找个新伴儿,又开始满嘴跑火车,说起酒吧里有几个眼缘儿比较好的,凑近他耳边,说那几个人真不错,他跟酒吧老板很熟,可以帮他联系,还掏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他一直压着火,后来忍无可忍把朋友一把推开,那个朋友直接摔在了马路牙上,磕着背了,半天没起来,呲牙咧嘴骂他不识好人心。
  因为这事儿,后来他跟那个朋友就不怎么来往了,这些年也没见过几次。
  第二张灯光昏暗的包厢,打扮精致又妖娆的男孩儿坐在他腿上给他点烟,那边晚上闹得很大。
  他好不容易答应参加章君昊攒的局,屋子里一堆人,都是有身份的主儿,自然也安排了不少陪客,还有的人是自己闻着味儿,通过会所渠道过来的,那个男孩儿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包厢里所有人身边都有个伴儿,就淮烟身边空着,那个男孩儿那晚的目标就是他,托了不少关系才混进去,一开始并没坐淮烟腿上,只是挨着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给他倒酒,有意无意说些带着明显暗示性的话。
  淮烟自己抽烟,没回应,甚至有些走神儿,除了一开始那两句,后来不记得男孩儿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他很讨厌那个男孩儿身上的香水跟妆,那又让他想起了祝城渊。
  祝城渊明明跟他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但他身上不会沾太多味道,有过灰尘味,酒味,出汗,冷的热的,去监测站考察或者值班回来,还会带着一身潮湿冰冷的暗河水味,夹杂着淡淡的水草腥。
  祝城渊总怕自己在外面跑来跑去,身上的味道难闻,所以每次一回家,都会在门外就把外套脱掉,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先上楼回房洗个澡。
  就像刚刚向默的反应一样,外套上都是灰跟血,会想到先上楼洗澡。
  他还有个习惯,洗澡不关门,不拿换洗衣服,非要他帮忙,让他进去送睡衣或者睡袍,结果可想而知,他会被祝城渊一起拉到水流下,让他帮忙搓背,搓着搓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新睡衣湿了,他也湿了,两个湿漉漉的人最后再把床折腾湿。
  想起以前的事,淮烟忍不住扭头望了眼浴室,再一低头,手里的照片又把他拉到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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