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抱植物系大腿 第107节
“肯定是百草给我们争取的时间。”“项子焱你们几个去对付大的，我们清理小的！”
【长进了，竟然能号令花草树木。】百草高看小人参一眼，小人参叉着腰，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感觉自己棒棒哒。
但帅不过八秒，小人参的脸色从正常涨成通红，褪去血色转向青白，好像一口气憋到尽头，噗的一下泄气了，像条咸鱼缓缓躺平。
被管得死死的变异植物仿佛解除时间禁令，重新活跃起来，噪音也随之返回……
“定。”
百草吐出一字，磅礴的灵力覆盖整个塔台区，接替小人参管住这大片蠢蠢欲动的变异植物，刚有复苏苗头的变异植物再度被控制住。
其他队员甚至没有感觉植物动弹过。
灵力对变异植物来说极具吸引力，几乎所有的变异植物想方设法舒张根系，捕获空气中那甜美的味道，就连盘踞在塔台的紫薇树也不能免俗。
即便它拥有庞大而复杂的根系，在全然不管项子焱等人攻击的情况下全力吸取灵力，也不过是收集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灵气而已。
但就这么一点的灵气，让变异紫薇树有片刻的清明，它的枝干离开塔台，垂向百草的方向：【是你，我记得你——】
*
时潜渊独自跑在第一航站楼内。
这里的玻璃、棚顶，所有能触摸到光的地方都被变异植物覆盖，使得航站楼内充斥着阴森的气息，这里根系遍布，灌木和杂草时常为了一亩三分地而相互残杀，直到成功争夺养分为止。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挠在黑板的利爪，勾出人潜藏在心底最大的恐惧。
而这一切，时潜渊仿佛都听不见。
在他的眼里，这里依旧是那个明亮、到处装饰着热情活泼的鲜花，处处洋溢笑容的航站楼，而他，就像迟到又没赶上站内摆渡车的倒霉旅客，匆匆奔跑在通道里。
跑到某个登机口前，他慢慢停下脚步。
这里刚好有一家星船降落，乘客陆续从廊桥走出来，一个扎着双马尾，背着胡萝卜小书包的小姑娘松开妈妈的手，奔向气质文雅，面容姣好的女人：“姥姥！”
时潜渊：“？”
“诶~咱们家的小草长高了。”那个女人看起来不过40来岁，她听见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将她举了起来，好像掂量手感，心疼道：“瘦了。”
“妈，你这是典型的‘姥姥滤镜’，她都快把自己吃成小猪了。”小姑娘的妈妈走过来，当三人站在一块时，不会有人觉得这是祖孙三代，只会觉得是姐妹俩再带了个小的。
女人问：“这次不走了吧？”
“看清现实，不走了，植物星才是我的家。”小姑娘的妈妈笑容苦涩，“我当初真该听您的话……”
“妈妈别难过，有小草呢。”小姑娘转过身来，六七岁的孩子好像清楚知道一些事，她张开双手抱住妈妈，“爸爸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
小姑娘的妈妈眼眶一下子都红了，深深抱住小草小朋友。
“有我呢。”小草的姥姥也将自己的女儿拥入怀中，安抚道：“欢迎回家。”
时潜渊静静看着相拥的三人。
在登机口上演的团聚和分离的小故事很多，但牵引他跑了大半个航站楼来到这里的，大概是因为祖孙三人。
小草妈妈跟百草长得一模一样，看着她好像看到百草的将来。
他看到的是十二年前的情景。
按照年龄推算，这个叫小草的小姑娘，就是以后的百草了。
他正想着，地面发生一次强烈的震动。
百草的姥姥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女儿和外孙女往回推：“快回星船，马上离开这里！”
她话音刚落，航站楼内随处可见的花坛突然枝蔓疯长变大，当它并不是等比例变得比原来大十几倍时，再漂亮的鲜花都变得面目可憎。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吞下坐在花坛边的人，随着它的“吞咽”，一个人形轮廓通过变异花卉的茎身往下滑，卡在中途不上不下，里面的人拳打脚踢，拼命挣扎。
有人后知后觉发出尖叫，来植物星游玩的旅客推搡着往星船跑，植物星的旅客则第一时间对着变异植物释放植物亲和力，还有人从登机口附近的商店找来器械打在变异植物身上，想要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但是航站楼的花着实太多了，悬挂在空中的吊兰、种在花坛里的各色鲜花、摆放在登机口旁边的发财树……这些都成了众人的催命符。
百草的姥姥释放植物亲和力，时潜渊能感受到还有一股强悍的精神力席卷过去，那些到处串刺、一口吞掉人的植物短暂被控制住。
第128章
百草的姥姥拥有强悍的力量。
这种不同于精神力、武力值的力量将这些变异植物结结实实的压制着, 为逃难的人和赶来救援的驻军争取出宝贵的时间。
但变异植物的数量越来越多，爬山虎一类的藤蔓迅速爬满了玻璃外墙，与廊桥对接的星船、穿行在停机坪的悬浮车、远处的塔台都被遮掩住了, 外界的光源消失了, 只剩下航站楼内的灯光跟攀爬上来的植物做斗争。
“姥姥！姥姥！”小百草哭喊着, 巨变来得太快，她还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什么，只听周围的人发出恐惧的尖叫，再接着，她被妈妈抱起往廊道方向跑, 好多人也往星船的方向跑, 而姥姥留在原地, 离她越来越远，直到被人潮挤得看不见。
“开门, 放我们进去！”一堆旅客被堵在星船和登机口之间的廊桥, 他们用力扒拉紧闭的舱门, 而舱门纹丝不动, “快开门, 要出人命了！”
推搡拥挤的人越来越多, 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尖叫的哭声此消彼长, 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下，小百草反而不哭了, 啜住泪眼，捂住妈妈的耳朵。
她是大孩子, 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妈妈拖后腿。
“救援来了！”
人群后面不知道谁高声大喊，落在最后挤不进去的人回头, 惊喜叫道：“十八军团来了，我们有救了！”
时潜渊看得分明，从植物发生变异到现在不过三五分钟，这只队伍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他们一边疏散旅客，一边对付变异植物往里面推进，解救更多的被困人员。
军团携带的弹药专门针对变异植物。若打在藤蔓上，瞬间阻绝植物的行动，让它失去行动的力量，如果打在根系，那变异植物凋零的速度只会更快。
他们只装备了飞行器，整只队伍以低飞射击的方式推进，不仅移动速度快，还百发百中。
时潜渊的目光随着他们移动，这样的执行力、准确率、他们军校以及联邦几个军团都做不到。
每清理了一个区域，就有两三人留下，其余人继续到下一个区域救援。
百草的姥姥被军团的人扶到一边坐下，她看起来有些脱力，却没忘记廊道里面的女儿和外孙女，拉着单兵拜托他们到廊道里看看。
单兵进去看了看，过会廊道里响起广播，“各位旅客不要惊慌，危险已经解除，请有序退出廊桥，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廊桥内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架势，最前头的人被直接压在了舱门处，双手抵着门，动弹不得，中间的人在恐惧的裹挟下用力往前推搡，里面的人就像沙丁鱼一样，被挤得快喘不过气来，落在最后的人倒是知道来救兵了，不再往前挤，但同样躲在廊道里不敢出去。
后面的人刚开始还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张望：“结束了吗？”
广播重复了几次，廊道内的人慢慢走出来，十八军团的人还在，清洁机器人进场清理攀附在玻璃幕墙的枯萎植物，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安全了。
百草妈妈跟着人潮走出来，等出了登机口，她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小百草让她下来走。
百草的姥姥这会手上抓着蓍草，口中念念有词。
“姥姥，姥……”小百草想扑过去，被自家母亲拉住，“嘘，姥姥在卜卦呢，不能分心，小草等姥姥结束了再喊她好不好？”
小百草扁着嘴，但点了点头。
姥姥缓缓睁开眼，第一句便是：“待会你们就离开，去稷星、去德墨忒尔星或者南星顿都行，总之不要留在植物星，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突然？”百草妈妈不知所措，明明她们回来的时候，母亲还一脸欢迎，“还有刚刚的变异，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但算出来的结果……”百草姥姥轻声说道，“植物星即将有一场浩劫，所以你们必须走，不要再回……”
她的话还没交代完，航展楼又一次遭受强烈的震荡，航站楼内的旅客纷纷逃离，百草一家也不例外，百草妈妈扶老携小，冲出航站楼。
她们到达停机坪，强震便停止了，然而各种畸形巨大的变异植物却从地底破土而出，从这一刻开始，人间炼狱便出现了。
这些变异植物的体积比航站楼内的更大，它们甫一出现就掠夺了多人的生命，血花如雨落在避开一难的幸存者的脸上，“……”
“那艘星船还开着！”小百草眼睛锐利，指着她们不远处的一艘小星船说道。
星船本来在下客，接连遭到强震和植物变异突发事故，它打开了防护罩，将危险隔绝在外，下来的旅客人都懵了，下意识跑回客舱避难。
“我们过去！”姥姥当机立断。
变异植物如雨后春笋般从地下冒出，姥姥释放植物亲和力，循着气味过来的变异植物在姥姥的控制下好像跟点了穴一样，但这批植物明显比航站楼内的更难缠，姥姥的脸色越发苍白，输出的植物亲和力也变得不太稳当。
百草妈妈带着一老一小赶在星船按响起飞信号之前跑进了星船的防护罩内。
不光她们一家发现这艘星船，不少幸存者也进入了防护罩内，争先恐后地往里挤。
上了星船的人太多了，连舱门边都站满了人，百草妈妈发现最多只能再挤一个小朋友，无法再容纳一个大人。
变异植物群将整艘星船给包围起来，它们不断拍打攻击着防护罩，防护罩岌岌可危，起飞信号被按响，再不飞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
“妈妈！快上来！还有姥姥！”小百草着急，她伸出手却够不上，只能努力往外挤出去，周围的人也在推搡，出去一个人，星船就多一点空间。
百草妈妈使劲将百草往里推，并且用力关上舱门：“百草乖，妈妈很快去找你，到了站不要乱跑。”
小百草好像意识到什么，心里越发的恐慌，她哭喊着，只是舱门将她的声音彻底阻绝。
星船底部激荡起大量的气流，舷梯与星船分离，防护罩裹着星船升空，变异植物还再做纠缠，却被百草妈妈和姥姥联手拦住。
抓不住星船的变异植物转而攻击还在地面的人，小百草的妈妈和姥姥就像秋风落叶，一下子飞得老远，重重甩在地面。
地面又冒出一群霸王花，它们一口吞噬小百草的妈妈和姥姥，连带着吃掉不少十八军团的单兵，它们的出现好像只为了满足于口腹之欲，大吃一顿后遁地离开。
“天啊！植物吃人了！还好跑得快不然被吃了那太可怕了……”
“妈——”
画面的最后，是小百草趴在窗边的哭喊。
*
【我知道你妈妈的下落，跟我走。】
变异紫薇树的话让百草睁大了眼睛。
第129章
那场浩劫是百草的梦魇。
谁能想到, 那天起飞的几艘星船竟是植物星规模最大的逃难潮。
小百草乘坐的星船离开后，整个植物星的植物全部失控，它们疯长、攻击、吞噬, 即便城镇各处见势不妙开启防护罩, 驻守的军团像救火兵一样到处救火, 可双拳难敌四手，防得了外面的，防不住里边的植物。
等南星顿帝国派来的援军赶来时，植物星已经成了半颗死星，再然后, 在稷星星港滞留近一个月的小百草从新闻得知, 南星顿帝国派去的援军全军覆没, 为了保障人们的安全，前往植物星的航线无限期封锁。
小百草知道, 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听说好多人指责植物星害得好多星球发生植物变异；她听说植物星发生异常时, 虫潮来袭, 正在边缘星巡视的帝国皇帝和小太子中了虫后虫王的伏击, 下落不明；她听说南星顿帝国派出植物系的学生尝试进入植物星清理变异植物, 最终以全员阵亡告终；她听说植物系来到稷星招生, 只要精神力达标, 年纪小一点都可以。
【长进了，竟然能号令花草树木。】百草高看小人参一眼，小人参叉着腰，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感觉自己棒棒哒。
但帅不过八秒，小人参的脸色从正常涨成通红，褪去血色转向青白，好像一口气憋到尽头，噗的一下泄气了，像条咸鱼缓缓躺平。
被管得死死的变异植物仿佛解除时间禁令，重新活跃起来，噪音也随之返回……
“定。”
百草吐出一字，磅礴的灵力覆盖整个塔台区，接替小人参管住这大片蠢蠢欲动的变异植物，刚有复苏苗头的变异植物再度被控制住。
其他队员甚至没有感觉植物动弹过。
灵力对变异植物来说极具吸引力，几乎所有的变异植物想方设法舒张根系，捕获空气中那甜美的味道，就连盘踞在塔台的紫薇树也不能免俗。
即便它拥有庞大而复杂的根系，在全然不管项子焱等人攻击的情况下全力吸取灵力，也不过是收集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灵气而已。
但就这么一点的灵气，让变异紫薇树有片刻的清明，它的枝干离开塔台，垂向百草的方向：【是你，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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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潜渊独自跑在第一航站楼内。
这里的玻璃、棚顶，所有能触摸到光的地方都被变异植物覆盖，使得航站楼内充斥着阴森的气息，这里根系遍布，灌木和杂草时常为了一亩三分地而相互残杀，直到成功争夺养分为止。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挠在黑板的利爪，勾出人潜藏在心底最大的恐惧。
而这一切，时潜渊仿佛都听不见。
在他的眼里，这里依旧是那个明亮、到处装饰着热情活泼的鲜花，处处洋溢笑容的航站楼，而他，就像迟到又没赶上站内摆渡车的倒霉旅客，匆匆奔跑在通道里。
跑到某个登机口前，他慢慢停下脚步。
这里刚好有一家星船降落，乘客陆续从廊桥走出来，一个扎着双马尾，背着胡萝卜小书包的小姑娘松开妈妈的手，奔向气质文雅，面容姣好的女人：“姥姥！”
时潜渊：“？”
“诶~咱们家的小草长高了。”那个女人看起来不过40来岁，她听见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将她举了起来，好像掂量手感，心疼道：“瘦了。”
“妈，你这是典型的‘姥姥滤镜’，她都快把自己吃成小猪了。”小姑娘的妈妈走过来，当三人站在一块时，不会有人觉得这是祖孙三代，只会觉得是姐妹俩再带了个小的。
女人问：“这次不走了吧？”
“看清现实，不走了，植物星才是我的家。”小姑娘的妈妈笑容苦涩，“我当初真该听您的话……”
“妈妈别难过，有小草呢。”小姑娘转过身来，六七岁的孩子好像清楚知道一些事，她张开双手抱住妈妈，“爸爸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
小姑娘的妈妈眼眶一下子都红了，深深抱住小草小朋友。
“有我呢。”小草的姥姥也将自己的女儿拥入怀中，安抚道：“欢迎回家。”
时潜渊静静看着相拥的三人。
在登机口上演的团聚和分离的小故事很多，但牵引他跑了大半个航站楼来到这里的，大概是因为祖孙三人。
小草妈妈跟百草长得一模一样，看着她好像看到百草的将来。
他看到的是十二年前的情景。
按照年龄推算，这个叫小草的小姑娘，就是以后的百草了。
他正想着，地面发生一次强烈的震动。
百草的姥姥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女儿和外孙女往回推：“快回星船，马上离开这里！”
她话音刚落，航站楼内随处可见的花坛突然枝蔓疯长变大，当它并不是等比例变得比原来大十几倍时，再漂亮的鲜花都变得面目可憎。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吞下坐在花坛边的人，随着它的“吞咽”，一个人形轮廓通过变异花卉的茎身往下滑，卡在中途不上不下，里面的人拳打脚踢，拼命挣扎。
有人后知后觉发出尖叫，来植物星游玩的旅客推搡着往星船跑，植物星的旅客则第一时间对着变异植物释放植物亲和力，还有人从登机口附近的商店找来器械打在变异植物身上，想要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但是航站楼的花着实太多了，悬挂在空中的吊兰、种在花坛里的各色鲜花、摆放在登机口旁边的发财树……这些都成了众人的催命符。
百草的姥姥释放植物亲和力，时潜渊能感受到还有一股强悍的精神力席卷过去，那些到处串刺、一口吞掉人的植物短暂被控制住。
第128章
百草的姥姥拥有强悍的力量。
这种不同于精神力、武力值的力量将这些变异植物结结实实的压制着, 为逃难的人和赶来救援的驻军争取出宝贵的时间。
但变异植物的数量越来越多，爬山虎一类的藤蔓迅速爬满了玻璃外墙，与廊桥对接的星船、穿行在停机坪的悬浮车、远处的塔台都被遮掩住了, 外界的光源消失了, 只剩下航站楼内的灯光跟攀爬上来的植物做斗争。
“姥姥！姥姥！”小百草哭喊着, 巨变来得太快，她还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什么，只听周围的人发出恐惧的尖叫，再接着，她被妈妈抱起往廊道方向跑, 好多人也往星船的方向跑, 而姥姥留在原地, 离她越来越远，直到被人潮挤得看不见。
“开门, 放我们进去！”一堆旅客被堵在星船和登机口之间的廊桥, 他们用力扒拉紧闭的舱门, 而舱门纹丝不动, “快开门, 要出人命了！”
推搡拥挤的人越来越多, 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尖叫的哭声此消彼长, 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下，小百草反而不哭了, 啜住泪眼，捂住妈妈的耳朵。
她是大孩子, 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妈妈拖后腿。
“救援来了！”
人群后面不知道谁高声大喊，落在最后挤不进去的人回头, 惊喜叫道：“十八军团来了，我们有救了！”
时潜渊看得分明，从植物发生变异到现在不过三五分钟，这只队伍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他们一边疏散旅客，一边对付变异植物往里面推进，解救更多的被困人员。
军团携带的弹药专门针对变异植物。若打在藤蔓上，瞬间阻绝植物的行动，让它失去行动的力量，如果打在根系，那变异植物凋零的速度只会更快。
他们只装备了飞行器，整只队伍以低飞射击的方式推进，不仅移动速度快，还百发百中。
时潜渊的目光随着他们移动，这样的执行力、准确率、他们军校以及联邦几个军团都做不到。
每清理了一个区域，就有两三人留下，其余人继续到下一个区域救援。
百草的姥姥被军团的人扶到一边坐下，她看起来有些脱力，却没忘记廊道里面的女儿和外孙女，拉着单兵拜托他们到廊道里看看。
单兵进去看了看，过会廊道里响起广播，“各位旅客不要惊慌，危险已经解除，请有序退出廊桥，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廊桥内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架势，最前头的人被直接压在了舱门处，双手抵着门，动弹不得，中间的人在恐惧的裹挟下用力往前推搡，里面的人就像沙丁鱼一样，被挤得快喘不过气来，落在最后的人倒是知道来救兵了，不再往前挤，但同样躲在廊道里不敢出去。
后面的人刚开始还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张望：“结束了吗？”
广播重复了几次，廊道内的人慢慢走出来，十八军团的人还在，清洁机器人进场清理攀附在玻璃幕墙的枯萎植物，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安全了。
百草妈妈跟着人潮走出来，等出了登机口，她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小百草让她下来走。
百草的姥姥这会手上抓着蓍草，口中念念有词。
“姥姥，姥……”小百草想扑过去，被自家母亲拉住，“嘘，姥姥在卜卦呢，不能分心，小草等姥姥结束了再喊她好不好？”
小百草扁着嘴，但点了点头。
姥姥缓缓睁开眼，第一句便是：“待会你们就离开，去稷星、去德墨忒尔星或者南星顿都行，总之不要留在植物星，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突然？”百草妈妈不知所措，明明她们回来的时候，母亲还一脸欢迎，“还有刚刚的变异，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但算出来的结果……”百草姥姥轻声说道，“植物星即将有一场浩劫，所以你们必须走，不要再回……”
她的话还没交代完，航展楼又一次遭受强烈的震荡，航站楼内的旅客纷纷逃离，百草一家也不例外，百草妈妈扶老携小，冲出航站楼。
她们到达停机坪，强震便停止了，然而各种畸形巨大的变异植物却从地底破土而出，从这一刻开始，人间炼狱便出现了。
这些变异植物的体积比航站楼内的更大，它们甫一出现就掠夺了多人的生命，血花如雨落在避开一难的幸存者的脸上，“……”
“那艘星船还开着！”小百草眼睛锐利，指着她们不远处的一艘小星船说道。
星船本来在下客，接连遭到强震和植物变异突发事故，它打开了防护罩，将危险隔绝在外，下来的旅客人都懵了，下意识跑回客舱避难。
“我们过去！”姥姥当机立断。
变异植物如雨后春笋般从地下冒出，姥姥释放植物亲和力，循着气味过来的变异植物在姥姥的控制下好像跟点了穴一样，但这批植物明显比航站楼内的更难缠，姥姥的脸色越发苍白，输出的植物亲和力也变得不太稳当。
百草妈妈带着一老一小赶在星船按响起飞信号之前跑进了星船的防护罩内。
不光她们一家发现这艘星船，不少幸存者也进入了防护罩内，争先恐后地往里挤。
上了星船的人太多了，连舱门边都站满了人，百草妈妈发现最多只能再挤一个小朋友，无法再容纳一个大人。
变异植物群将整艘星船给包围起来，它们不断拍打攻击着防护罩，防护罩岌岌可危，起飞信号被按响，再不飞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
“妈妈！快上来！还有姥姥！”小百草着急，她伸出手却够不上，只能努力往外挤出去，周围的人也在推搡，出去一个人，星船就多一点空间。
百草妈妈使劲将百草往里推，并且用力关上舱门：“百草乖，妈妈很快去找你，到了站不要乱跑。”
小百草好像意识到什么，心里越发的恐慌，她哭喊着，只是舱门将她的声音彻底阻绝。
星船底部激荡起大量的气流，舷梯与星船分离，防护罩裹着星船升空，变异植物还再做纠缠，却被百草妈妈和姥姥联手拦住。
抓不住星船的变异植物转而攻击还在地面的人，小百草的妈妈和姥姥就像秋风落叶，一下子飞得老远，重重甩在地面。
地面又冒出一群霸王花，它们一口吞噬小百草的妈妈和姥姥，连带着吃掉不少十八军团的单兵，它们的出现好像只为了满足于口腹之欲，大吃一顿后遁地离开。
“天啊！植物吃人了！还好跑得快不然被吃了那太可怕了……”
“妈——”
画面的最后，是小百草趴在窗边的哭喊。
*
【我知道你妈妈的下落，跟我走。】
变异紫薇树的话让百草睁大了眼睛。
第129章
那场浩劫是百草的梦魇。
谁能想到, 那天起飞的几艘星船竟是植物星规模最大的逃难潮。
小百草乘坐的星船离开后，整个植物星的植物全部失控，它们疯长、攻击、吞噬, 即便城镇各处见势不妙开启防护罩, 驻守的军团像救火兵一样到处救火, 可双拳难敌四手，防得了外面的，防不住里边的植物。
等南星顿帝国派来的援军赶来时，植物星已经成了半颗死星，再然后, 在稷星星港滞留近一个月的小百草从新闻得知, 南星顿帝国派去的援军全军覆没, 为了保障人们的安全，前往植物星的航线无限期封锁。
小百草知道, 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听说好多人指责植物星害得好多星球发生植物变异；她听说植物星发生异常时, 虫潮来袭, 正在边缘星巡视的帝国皇帝和小太子中了虫后虫王的伏击, 下落不明；她听说南星顿帝国派出植物系的学生尝试进入植物星清理变异植物, 最终以全员阵亡告终；她听说植物系来到稷星招生, 只要精神力达标, 年纪小一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