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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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真的,你别不信!”明月不再卖关子,“昨天我在天香楼听到一消息,关于老豫王新娶的填房暴毙的传闻!”
  “豫王,陛下的姨母,她不是都七十好几了吗?”杨乐夭问道,“不过这又关我何事?”
  “主子不是在查娇花会坍塌案吗?”明月见主子眼神一亮,一瞬间又眉飞色舞起来,“豫王这个暴毙的小相公正是去年娇花会魁首的大热人选?”
  “然后呢?”
  “然后,就是这个大热人选却因为坍塌案,连面都没露,第二天直接一顶花轿抬进了豫王府!”
  “你的意思是?”杨乐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脑中有条线慢慢清晰,但她还需确认更多,“阿英,你去看看你母亲可回来了,若是在府中,让她过来一趟!”
  杨英应是,很快将杨青给带了过来。
  “小姐找老奴有事?”
  “关于林琳你查的如何了?”
  “查的七七八八,但已确定她替四皇女做事!”
  “那她跟豫王可有来往?”
  “小姐如何得知?”杨青心中讶异,她也不过是刚得到的消息,“她们来往的不算频繁,但豫王认了林琳的夫妹做干孙女,林琳的女儿也是由她保进太学的。”
  “豫王何时认崔菲菲的,可是去年九月左右?”
  若是,她是不是就能理解为崔菲菲为讨好这个王女奶奶,故意使得手段,让她抱得美人归。
  可为何台子会在萧小郡爷表演时坍塌,只要让那小相公没有机会上台,任何人都行,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是算有遗漏吗?那遗漏的是什么?
  “不错,豫王去年娶了新夫第二天便摆了认孙仪式,不过这事没几人知道,那崔菲菲也只是在泡馆子喝醉了说自己有个王女奶奶,很多人都以为她吹牛,也没放在心上。”
  “小姐,你......”杨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提醒道,“今日下午,林琳找人将崔菲菲从馆子中挖了出来,两人谈了数个时辰,小姐还需当心些!”
  “恩,好!”杨乐夭机械的点了点头,忽的看向明月,“明月,你替我去查件事,去年娇花会的表演名单,要快!”
  “是,主子!”明月猜到主子怀疑什么,也不耽搁,立刻就飞身离去。
  “小姐,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看杨乐夭仍没有休息的打算,杨青出声提醒道。
  她以前一直希望小姐能够兴旺侯府,可如今小姐四周危险重重,她又觉得以前那些简单时光才是最好的。
  “好,我拟道折子,写完就睡!”看到对方眼中的心疼,杨乐夭不忍拒绝,“你也快些去休息吧!”
  “好,好,老奴这就去睡!”不想小姐再为她烦心,杨青满口应是,转向杨英嘱咐道,“英儿,你好好照顾小姐!”
  “是,母亲!”
  得了保证的杨青再次看向端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的单薄身影,心疼不已,忙得转身离开。
  抬头看了眼忽明忽暗的窗外,杨乐夭眼神渐渐坚定,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一场硬战,在所难免。
  第42章 朝堂争权
  经过一夜的折腾,杨乐夭萎靡不振的上了战......朝堂。
  武英殿外,那阴阳怪气的林琳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冷哼一声,自顾进了朝堂。
  杨乐夭心中肯定,昨日那伙人多半与她有关,不是她指派的,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好在昨夜她越想越不对劲,连夜让杨英带着人去将曹花子一家接来。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曹家夫妇皆已招黑手,曹安为了护住曹宁也丢了半条命,剩下的曹宁倒是没伤着一处,不过她只顾着哭泣,杨英她们问了一夜也没问出个结论。
  杨乐夭一宿没睡,只刚刚在马车上眯了会儿,此时心中跟明镜儿似的。
  林琳,或者说四皇女龙蔓给自己做局,却没想到在崔菲菲这儿栽了跟头,还正好给她捡了个巧。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冼总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将杨乐夭从沉思中拉出,她整了整朝服,挪了出来,“陛下,臣有事上奏!”
  “哟,这倒是稀罕事!”本来昏昏欲睡,想着回哪个宫补眠的女皇,看到下方站出来的是杨乐夭,一时精神振奋,身子止不住的往前倾,欢快的招手道,“来来来,站靠近点,告诉朕,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杨乐夭感觉头顶三条线,汗,面上强自镇定,向前走了几步,将奏折交到冼总管手上。
  女皇翻看了几眼,皱眉问道,“花满楼朕不是交代林琳办的吗,怎么又与你有干?”
  为这事,她那十弟弟没少在她跟前闹,她记得很是清楚。
  “回禀陛下!”被点名的林琳忙的站了出来,“花满楼兹事体大,陛下交于臣手,臣必尽全力,只是选址上费了些功夫,上个月才定下了,也寻得了十王爷的同意。”
  “如今陛下恩惠,将侯爷派来工部,臣如虎添翼,想着侯爷比臣更懂得陛下、王爷的喜好,将花满楼交与她手,必是极好的!”
  杨乐夭暗自咋舌,果然一老油条,拿十王来压她,倒是将自己置身事外。
  “原是这样?”女皇问道,“既好不容易选了址,英王也满意,怎得又要迁?”
  “回陛下,花满楼现在选的地儿土质松软,实不宜动土建造......”
  “回陛下,土质松软只需加固地基即可,那地方景色宜人,必会为娇花会的举办增添颜色。”
  “加固地基就能保证安全?”杨乐夭质问道。
  “当然!”林琳不疑有诈,随口应答道!
  “那明知加固能保证安全,花满楼地基为何不加固,林尚书这是要再次上演倒塌事件,坑害了谁吗?”杨乐夭厉声问道。
  林琳不想被她兜进陷阱,一时暴跳如雷,也不管场合,怒喝道,“休要信口雌黄,随意污蔑,花满楼地基有没有加固岂是你一外行能看出的?”
  杨乐夭冷笑,面向女皇深拜,“本侯是不懂,但总有懂的人,微臣恭请陛下派遣一位信得过的管事去,一看便知本侯是否信口雌黄!”
  “你...你...”林琳满脸憋得通红,知今日怕不能善了,说话越发小心,“陛下,这花满楼刚刚动工,微臣还未能得空去走一遭,这不,正好见着侯爷,微臣想着陛下派侯爷过来,也是为了让其历练一番,花满楼正是眼下最好的练手机会,这才让侯爷去了工地。”
  “花满楼如今是怎样的光景,微臣并不清楚,微臣只是想着派过去的都是工部的精英,必不敢做糊弄之事。”
  “就算真如侯爷所说,有稍许不合理之处,也有补救之法,实在不必迁址,白白浪费大量银两人力,若再不能按时交工,微臣及工部众人就真的有罪了!”
  杨乐夭冷眼看着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行为,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几句话将她摘得干净,又同时禀明利弊,自己再要强行迁址只怕困难重重。
  “杨侯,林卿既然如此说,那必是可行的,你要是不放心,盯紧一点就是!”
  女皇打了个哈欠,如此小事也拿到朝堂上来说,这杨家小娃比她老娘可差多了,女皇一时觉得索然无味。
  杨乐夭知道女皇已心生不喜,但此时若不继续下去,便遂了他人愿,任自己跳入别人挖好的大坑。
  “陛下,花满楼是为娇花会所建,关系着京中世家贵公子们的安危,哪怕有一丝隐患,也能酿成大祸,只有重新选址,方能一劳永逸!”
  这朝堂上站着的大臣,哪家没有一两个公子,即使没有适龄的,也要为以后留条后路不是。
  果然,待她说完,事不关己等着看好戏的众大臣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武将那边倒是有人憋不住了,站了出来,“陛下,还是换个地儿吧,安全!”
  “是啊,是啊,换个地儿安全!”
  “这都是些男娃,比不得我们皮糙肉厚,轻易伤不得!”
  “是啊,是啊,这林尚书家没男娃,她不担心,我家可有两个呢......”
  听到有人埋汰自己,林琳也没忍住,回怼了过去,“我怎么就不担心了,我没有,我,我亲戚家也有的啊......”
  “你担心,那你怎么不同意换地儿,你是憋着坏呢吧你!”一武妇直接指着林琳鼻子骂道,“没事尽捣鼓些生孩子没□□的事,也不怕报应!”
  “你,你,粗俗,粗俗不堪!”林琳被气的不轻,恨不得上去撕咬那人,但对方是个武妇,动手肯定自己吃亏,只能将气闷在心中,脸色越发潮红。
  朝堂上渐渐嘈杂起来,女皇眯眼看着下面,眉间皱成深深的川形。
  “行了,行了,都给朕闭嘴!”
  “吵吵闹闹,你们还有一点朝廷大臣的样子吗?”
  “不就是换址吗,杨侯,你说,你要换到何地?”
  “陛下......”没想到女皇如此轻易就妥协了,想到背后的目的,林琳硬着头皮上前阻拦,可刚出声就被女皇的眼神吓住,不敢再言。
  看女皇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杨乐夭恭敬拜道,“微臣若得了陛下的准,午后便着手重新选址,一定选个让陛下,让十王爷,让各方都满意的地儿重建花满楼。”
  她自己也知道,让各方满意根本不可能。
  花满楼本就是为她设的一个陷阱,换了址,有人心中肯定不乐意,但其实,她只要让一人乐意就行了,那个人就是十王爷。
  “那好,那......”女皇刚准备宣布,就被再次阻拦。
  “陛下三思!”户部尚书从行列中站出。
  “又有何事?”屡次被阻拦,女皇心里是很不爽。
  就这么一件小事,被拿到朝堂上来议论,还讨论这么久,这么激烈,已实属不该,她不过就下个令,结果一个两个都来拦,到底谁是女皇。
  “陛下,建花满楼的银两早已拨出,若现在贸然换址,势必需要大量钱财支持,微臣恳请陛下三思!”
  “一个楼能废多少银两,也值得你拿上来说!”女皇怒火四溢。
  户部尚书扛住女皇怒焰,一副发自肺腑的模样,说道,“陛下,之前杨侯去游牧族赈灾,国库尽出,如今新一轮的税收还未上缴,陛下,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杨乐夭感受着四周打量的眼神,心中爆粗,什么叫把天聊死,户部老婆子这样说,弄得她才像是那个亏空国库的人。
  拜托,她也只是个跑腿的好不好!
  这死老太婆不会也投靠了龙蔓吧,这太女人缘是有多差啊,简直就是个光杆司令!
  杨乐夭偷眼瞥向左前方站着的太女,对方稳站如钟,连头发丝都没飘一下,心理素质也真够硬的。
  “那,杨侯,花满楼的事情先放一放,户部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凑些出来......”女皇表情甚是憋屈。
  “陛下!”林琳见缝插针,忙的喊道,“陛下,花满楼工事若是再耽搁,只怕是赶不上娇花会了!”
  “那你说,你来说,该如何办?”这林琳今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屡次挑战她的女皇威严。
  “陛下恕罪!”林琳擦了擦汗,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哪敢轻易去触碰龙鳞啊。
  “陛下,地质松软向来不为建筑首选,但也并非没有先例,先祖在时建的松鹤楼就是选了土质松软之地,如今四十年有余,仍矗立松泽湖畔,京中的贵女、公子们最爱在那儿举办诗会,喝茶对对子的!”
  “是吗?”女皇看向杨乐夭,问道,“那杨侯意向如何?”
  “微臣......”杨乐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满楼本就是陷阱,若是松口,怕是后患无穷,但此时此事万万不能摊到明面上来讲,莫说现在都还只是猜测,就算是有实质证据,单单就涉及身份尊贵的皇女和朝中二品大员,一个不好,也会阴沟里翻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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