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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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流苏如此年纪轻轻是名扬天下如此出众,而他如此大的年纪,已经是人到中年,却始终是碌碌无为,在这大楚之中,也不过只是个只能凭着血脉,而没有半分功绩就能胜任的无能亲王罢了。
  而一侧的慕嫣然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如此之快,听了姬弦音的那一句话,她原本也是也是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回去的,而等她看清楚了荣亲王爷那张面色剧剧变的的面容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原来姬弦音这么几句话中,竟然是带了那么多的深意。
  现在慕流苏如此轻而易举就被洗脱了冤屈,牧羊人心中也是满心的不甘,如今她们姐妹已经是彻底闹僵,她虽然也是不愿意在顾念半点姐妹情深,心中更是恨不得慕流苏赶紧消失在这大楚帝都之中,哪怕是贬为庶人,流放外地。她都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楚清越对她的态度已经让慕嫣然彻底明白,她这太子妃的位置绝对是坐不稳了,既然如此,那她丢了这太子妃之位之前,怎么可能再任由慕流苏继续逍遥快活下去,必然也是需要拖着她下水的。
  这是因为抱着这个想法,慕嫣也是我尽脑汁,想要反驳姬弦音的话。
  毕竟若非是这件事情不能怪罪到慕流苏的身上,而元宗帝又随意赦免了她那欺君之罪的话,那慕流苏的确是很有可能不会受到半分惩罚呀。
  慕流苏不会受的惩罚,可自己偏偏却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丢了太子妃的位置,岂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
  谋划了如此之久,甚至还不惜与慕家将军府上的敌人荣亲王爷联手,结局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她真的就这么空手而归?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一些!
  慕嫣然心中焦急,也是迫切的想要给慕流苏定下罪责,可是她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想法,却是半点多余的解释之言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他们手段太低劣了一些,毕竟荣亲王爷不知怎么做到的千里迢迢的将这三个罪人从北燕边疆之地给带了回来,明显是一打的一手好牌的,他说他们好生计划一般,还真有可能让慕流苏洗脱不了冤屈。
  昨天荣亲王爷天生就不是这等知晓计划的料子,竟然是连如此简单的认人都疏忽了去,恰巧慕流苏又是这么一个因为燕楚一战而名动天下之人。
  这是因为慕流苏如此功名赫赫,普天之下更是有不少画像都悉数流传了开去,总而言之这三人真的是与慕流苏扯上的关系,不知晓慕流苏长什么容色,也的确是怎么都说不过去。
  慕嫣然确实就是不愿意放弃,毕竟朝阳殿可不是她一次两次都能随意而进的,更何况元宗帝的眼中明显是偏袒慕流苏而胜于她的,如今自己和慕流苏成了对立面,哪怕是自己是爹爹的女儿,想来看着元宗帝今日的反应,估摸着也不会对她如何好态度。
  总之今儿是可是唯一一个扳倒慕流苏的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期,恐怕她也是再无翻身之地了。
  可是即便是慕嫣然还想再绞尽脑汁想出法子,元宗帝却是丝毫不给她们这个机会了,他身子微微一直,一手猛的拍在了龙椅的把手身上,一张脸上也是冷的吓人,所谓龙颜大怒,说的便大抵便是如此了。
  “荣亲王,太子妃,如今所有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想来你们心中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今日你们在这朝阳殿上作出如此构陷朝廷忠臣,挑拨君臣关系之事,试图让我大楚朝纲,种种罪名已经是确认无疑,你二人可还有什么可说的?!”
  天子发怒,群臣齐齐抖擞,心中在感慨荣亲王爷实在是太过倒霉了一些的时候,也是为自己捏了把汗。
  毕竟他们可还没有那么健忘,记不得方才自己还跟着荣亲王爷看到齐齐指声讨慕流苏的事情,没想到的如今却是形势陡转,青慕流苏,这个自从一开始就被荣亲王爷压在了被动状态,处境极为危险的人物,居然到了最后也仍旧是好端端的站在朝阳殿上,反而是先前口口声声指责慕流苏的荣亲王爷和太子妃成了元宗帝口中的罪人。
  荣亲王爷有想到元宗帝竟然是定罪定得如此之快,且元宗帝口中的这几条罪责,完全就是慕流苏方才随口说的几句,如今元宗帝居然是悉数当作真的全部一股脑扣到了他和慕嫣然的头上,这是明摆着要将他置之死地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荣亲王爷心中也是有些恼火了,以前元宗帝再如何发怒,可他从未对自己这个手足兄弟发过这样的火,看来今日自己做得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一些,引起了这个素来有着谨慎之心的元宗帝的忌讳了。
  “行了,如今事情败露,朕看你们这等居心叵测之人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犯下了祸乱朝纲之罪,且你这二人身份皆是如此珍贵,那么便先行发配至刑部大牢,听候发落便是。”
  元宗帝这一句话也不过只是敷衍罢了,他明显也是不打算再让慕嫣然和荣亲王爷还有什么机会再继续狡辩个什么东西的。
  元宗帝在这里听了一上午的争论,已经是听得极为不耐烦了,好在沈芝兰,姬弦音之还有慕流苏这三人都是如此聪慧至极之人,果真是荣亲王爷还没能使出把戏来,就已经被这三人给悉数碾压了。
  整件事情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出乎元宗帝意料之中的地方,早就在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一直以来那般轻松不屑的神情之中,他就知晓了荣亲王必然是在这二人手上讨不到什么好结果的,所以荣亲王爷这般被慕流苏反将一军的下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多想的。
  倘若是真的要说有什么出乎元宗帝意料之中的话,估摸着也就一个楚清越了。
  毕竟元宗帝可不是什么愚钝之人,慕嫣然和慕流苏还有楚清越三人之间的对话,他已经是隐约看出了些许端倪,心中自然也是以想到了楚清越当初求娶太子妃的时候,所说的因为救命之恩而心中倾慕的丫头,估摸着是弄错人了。
  楚清越应当是把慕嫣然认作为了慕流苏,而且他后面已经知晓了事情真相,所以才会少了平日里的冷清性子,更是不惜不在朝阳殿上与自己的太子妃如此争论不休,一定要帮衬慕流苏。
  想到这里,元宗帝也是下意识的打量了慕流苏一眼,见着慕流苏虽然披散着长发穿着男装,若是寻常人穿着应当是不伦不类的样子,落在她的身上,却反而是透着一股子女儿家无与伦比的英气,且那一身容色气度,就是比起她这大楚皇族的公主们,明显都还要尊贵了不少。
  比起慕嫣然那个作为嫡姐的人物,更是不知道胜了凡几。
  说来倒也是可惜了,若是慕流苏未曾许下姻亲,这般聪慧之极的女子,许给了楚清越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他是慕恒之女,是他完全能够信任的人物,这般手段的女子,必然是能够在楚清越登基之后,一边安抚后宫,一边替他辅佐朝政的。
  只可惜如今被姬弦音这小子糊里糊涂抢了先,这个大楚的荣华世子也便罢了,他还可以轻易废了去,可是他那北燕摄政王的身份,可是丝毫不逊色于沈芝兰的如此人物,即便是他身为大楚皇帝,也须得掂量一二。
  更重要的是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也已经生了情愫,哪怕是他当真有心拆散,哪怕是慕恒出面,也必然是不能动摇此二人的。
  所以心中想要将慕流苏许给楚清越的想法自心中掠过之后,元宗帝也是迅速的否决了下去。不再花费心思去想这种没有半分意义和可能的事情了,反而却是将注意力悉数集中到了荣亲王爷和太子妃的身上。
  “传朕口令,荣亲王身为亲王,碌碌无为于大楚朝廷,反而一心祸乱朝纲,剥夺其亲王身份,贬为庶人,慕家嫡长女慕嫣然,身为东宫太子妃,不知宫中礼仪,忤逆太子,不贤不淑,构陷朝廷重臣,不亲姊妹,品行败坏,所应当除去太子妃之位,但念其生父慕恒与慕流苏功绩,此事可再行商议,具体如何处置,可容后再议,先行将二人收押刑部大牢听候审落!”
  元宗帝这一番话,说的当真可谓是气势十足,一整段话下来,即便语速极快,倒也没有什么打岔的地方。
  不过众人心中也是明白,荣亲王爷毕竟已经成为元宗帝眼中丁一般的存在,如今被悉数处置了去,皇帝自然是心中愉悦,这说话的语速也是理所应当就快了起来。
  贬去亲王之位,依着霍乱朝纲的罪名算来,倒也是担得起这个惩罚,只是荣亲王爷也可是大楚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位亲王啊,居然为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年轻将军给废了去,实在也是让人心中觉得有些微妙至极。
  至于元宗帝对慕嫣然的处罚,他们心中倒是觉得有些轻了些许。
  不过元宗帝这样的惩罚虽然轻了,但也算在意料之中,因为不管慕流苏和慕嫣然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归根究底慕嫣然还是慕恒嫡出的长女,哪怕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元宗帝顾虑到慕恒那边的想法,总归还是得需要再斟酌一二的。
  只是即便是斟酌一二,元宗帝明显也是在慕流苏和慕嫣然姐妹之间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的,虽然是没有好声音唱的慕嫣然,但是元宗帝方才指责慕嫣然的那番话,毫无疑问是在安抚慕流苏的。
  元宗帝方才这一番言语,说慕嫣然不知皇宫礼仪,忤逆太子,不贤不淑,构陷朝廷重臣,不亲姊妹,品行败坏这一番话下来,可谓是将慕嫣然给贬得一文不值了。
  即便是慕嫣然真的做出了如此事情,可是这件事情若是旁人不说也便罢了,毕竟即便慕嫣然不再是东宫太子妃,可是依着她那将军府嫡长女的身份,想来旁人也不敢轻易议论了去。
  可偏生元宗帝却是在这文武百官面前指名道姓的将慕嫣然评论了一番,有着这位大楚帝王亲自带动风向,只怕梦嫣然成以后的风评口碑,还真就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了……
  不过姬弦音和慕流苏二人倒是对于元宗帝如此指名道姓的将慕嫣然数落了一番的行为没什么惊诧的,毕竟元宗帝素来都是一个懂得利弊之分的人,也是最为擅长怎样去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
  今日她和慕嫣然已经是成为了两个对立面,既然元宗帝不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处置了慕嫣然给慕流苏一个完整的交代,那么他一定会在另外的方面弥补回来的,而这样数落慕嫣然的行为,很明显就是在弥补慕流苏这边所受的委屈了。
  想到这里,慕流苏也是微微勾了勾唇。
  虽然慕嫣然的行为对于慕流苏而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委屈,但是总归元宗帝这个皇帝的心意是做到了的,而且从慕流苏被揭穿里扮男装的身份以来,元宗帝明显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而还是与她同一阵线在对抗着荣亲王爷。
  如此皇帝,也难怪能够得到沈芝兰的追随了。
  ☆、第二百三十五谋反
  慕流苏这件事情,终归还是彻底结束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闹得这般沸沸扬扬,甚至说可以算得上是惊天动地的女扮男装,欺君君之罪,还有谋害楚清菱的这两件事情居然是连一点浪花都没有翻起来,居然是就就这么平静的压了下去。整件事情结束,慕流苏却是半点事情都没有,甚至还一直得了元宗帝的袒护,可是这针对慕流苏的慕嫣然和荣亲王爷二人却是平白得了这么一个祸事儿。好好的亲王之位,这般尊贵至极万人艳羡的位置,如今却是平白丢在了这里。慕嫣然那般在在意至极的太子妃之位,如今俨然也是摇摇欲坠了。不仅如此,慕嫣然还平白落了这么一堆不好的口风,偏生慕流苏却是办点事儿没有,头发丝都没掉了半根,说他们这二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也是半点不为过。而方才元宗帝的一番命令下了之后,小李公公也是立马大声对着外面传达了帝王命令,很快皇宫外的侍卫便是涌了进来,很显然是要奉命将荣亲王和慕嫣然带了下去。荣亲王爷此时脸色一片灰白,看那样子魂不守舍的,完全像是失去了知觉了一般,慕嫣然身为一个女子,脸色更是极为难看,眼珠子都已经没了反应。两个人呆呆愣愣的站在朝廷之中,显然也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丢干净了。一直到见着这些个侍卫涌了进来,荣亲王爷这才总算走了些许动静了,面容之上除了惶恐之外,反而还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焦虑之色。就在进来的侍卫悉数对着元宗帝伸出手想要的时候,荣亲王爷脸上的焦虑之色也越来越明显了。没有在意眼前即将捉拿自己的几人,荣亲王爷的眼睛反而是直直朝着朝阳殿外直直看着,不知是看到了天色差不多了还是如何,荣亲王爷那张苍老至极面容之上,却是忽而露出了一抹喜出望外的笑意。荣亲王爷这么一笑,当真是来得极为古怪,很显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如今他可是被元宗帝贬除了亲王之位,可见元宗帝对他是没有半分容忍之心的,可他如今在即将被侍卫带下去的时候,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在众人眼里,无异于就是神经错乱的表现了。虽然人到中年,突然被贬了亲王之位的确是有些可怜,但是荣亲王爷因为这事儿突然就神经错乱了……未免也太过不堪一击了吧。众人心中忍不住的嘀咕着,但是看着荣亲王那样子,却又像是个正常的人物,当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弄不明白。“等等,都给本王住手,大楚皇帝的命令又如何?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了本王!”就在众人心中困惑之间,荣亲王爷却是忽而冷笑一声凉凉开口说了一句,他整个人的眉眼之间都是透着一股子欢喜之色,本来有些浑浊的眸子里也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光亮,看样子当真是碰见了什么让他欢喜至极的东西一般。只是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古怪,什么叫做元宗帝下的命令算什么?还说要看看今日谁敢动了他,如今这可是在朝阳殿上,元宗帝跟前,荣亲王爷却是说出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这是要公然造反不成?
  元宗帝脸上也是一刹便极为难看了,方才他下令,本就是要捉拿荣亲王爷下去的,谁曾想到这人突然神色不正常的发笑也便罢了,现在居然还说出了这等忤逆自己的话来,看来那人传给他信中的话果真就是真的,这该死的荣亲王也当真是并非如她外表那般毫无野心的,这么多年的扮猪吃老虎,果真是想要吞了他这帝王之位呀。而且方才可是他这个做大楚皇帝的亲自下的口令,荣亲王爷却说谁敢动了他,难不成他这意思是他比他这个区区亲王皇帝还要大吗?
  他这个皇帝下的命令,他一个亲王竟然还能够不去受了?
  元宗帝想到这里,顿时便是满脸怒意的准备开口训斥荣亲王爷,只是这次他却是因为心中的震撼和愤怒而隐约慢了几分,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殿外便是忽而有人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道“皇城急报——”
  皇城急报?随着殿外一声铜锣敲响,见着一人慌慌张张的从朝阳殿外疾行而进的样子,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刹变了容色,赫然便是因为这四个字无疑了。
  因为大楚文武百官都知晓大楚中有一个惯例,那就是这皇城急报只会是用在大楚皇宫陷入危难的时候才会传达,这个时候进来传令的人不用得再等着元宗帝的召见,可以直接入了朝阳殿,将这紧张之事儿立马告知众人。
  所以如今这个侍卫不问自进的举动在他们并不感到奇怪,唯一感到奇怪的是,这皇城情报的锣鼓怎么会是突然敲响在了这里。
  而且偏生是在荣亲王爷这般有恃无恐,得意之极的时候,难不成……
  难不成如今这皇城急报当真是与荣亲王爷有关,真是荣亲王爷造反了?
  众人心下一阵惊疑之中,但听得那侍卫浑身的血污,面容之上也是带着一副慌慌张张的神色,直至冲进朝阳殿后,猛的便是对着元宗帝直直一跪,紧急通报道。
  “皇上——大事不好了,东陵锦绣郡主率领三万人马攻到了皇宫北门之外,五皇子楚晏宁也是率了五万禁卫军造反,以及容副少将也是联合人手率领了京都三大校尉营造反,此时正集中在皇宫北门之处,情况突发,五皇子手底下的禁卫军更是让我等分辨不清无法退敌,宫中禁卫军已经支撑不住,敌军势如破竹,已然快要闯入朝阳殿来了……”
  这人如此一番话,无异于是平地惊雷,炸得整个朝阳殿瞬间失声。
  就连元宗帝也是立马变了神色,方才还在准备恶狠狠的训斥荣亲王爷的举动此时自然也是顾不得了。
  “你说什么?!”
  倒也不怪元宗帝那般聪明至极的皇帝会如此震惊至极的说出了这般老土的四个字,他那一番不可置信的样子实在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不仅是元宗帝,就连慕流苏都隐约有些诧异。
  起初天下分为四国,也就是东陵西楚北燕和南秦四国,如今北燕被慕流苏率军覆灭,也就是下楼东陵,西楚和南秦三国。
  本来东陵与南秦和西楚这两个陆地之国隔海相望,素来都是不与大陆这边结交的,只有极少的人会跑到大陆这边来,可这人偏生却说那远在隔海自一方的东陵军队,被东陵那位红颜册上占领榜首鼎鼎有名的锦绣郡主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了大楚帝都来了,不仅是大楚帝都,听这侍卫方才所言,这可是直直都已经攻到了大楚皇宫,差点抵达了这朝阳殿了呀。
  而且这人说东陵锦绣郡主率军到了大楚皇城之中也便罢了,怎么连带着五皇子楚晏宁也是率军造反了?
  慕流苏对楚晏宁的印象其实并不如何浅,便成为皇子在大楚皇宫之中的存在度,实在是低的可怕。
  楚晏宁的生母母族一脉并不算太过落魄,而且他也颇有一些皇族尊贵之气,按理来说,应当是这皇宫之中争夺储君之位的一个绝佳人选才对,而且看他那一声气度,比起楚清越来,似乎也并没有差了何等。
  只是这位皇子当成是低调的可怕,一直以来,皇宫之中,乃至整个大楚帝都之中,似乎都没有这位五皇子的传闻,就连这些个整日里想着如何站队未来储君的文武百官都未曾将这位皇子放在心上,倒不是他们对这位五皇子没有什么争宠之心,实在是真的未曾感受到楚晏宁的存在感罢了。
  楚晏宁素来都是留在皇宫之中,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真是比皇宫之中的那些个公主都还要安分得多,当初宫中传出的传闻,也不过是这位皇子殿下无心于所谓的政治之争,专攻音律罢了。
  起初这样的传闻自然还是有人不信的,毕竟龙生九子,哪怕是各有不同,但是必然是没有人会都不去觊觎那天子之位的,至少在正常人的眼里是这样。
  而楚晏宁却偏偏就成了这么一个异类,一直以来在皇宫之中未曾有过任何异样行为,甚至连元宗帝都差点忘了自己膝下还有这么一个早已经成年的气度不凡的儿子,平日里更是无事绝不会召见此人。
  而楚清越对这众人忽视的状态,似乎没有半分不满意,反而仍旧是波澜不惊,只让你住在自己的宫殿之中,把弄音律,但真是不曾管这些个是是非非之事,这是因为它如此之举,这才彻底验证了这个传闻。
  极少会有人提起大楚之中的五皇子起来,若真是努力绞尽脑汁想了一想,也不过只能说出个不甚了解的词罢了。
  明明是大楚帝都之中尊贵至极的皇子身份,偏生却是活得这般低调沉默,就连皇宫就得勾心斗角,繁华喧嚷的地方,都能给他劈出了一方宁静之地来,也倒当真是奇了怪了。
  可偏生这么一个低调至极的皇子,却是在那大楚和南秦的国家宴之上,忽而声名大噪。
  这自然便是因为南秦公主秦霜云的原因了,当初秦霜云提及楚晏宁与东陵大师有所交集的事情,邀得楚晏宁亲自弹奏了一曲待君归,随后又是因为沈芝韵的原因,这首曲子又被再次弹奏了一遍。
  而楚晏宁在这首曲子中高超技艺的体现,终于也是让他名声大噪。不过这得名声大噪,说起来也是仅仅也只是限于音律之上罢了。
  即便是有人想要挖掘出这位低调至极的大楚五皇子有什么别样足以一鸣惊人的东西,但是确实发现楚晏宁除了在音律之上极为擅长之外,在旁门之道上的确是半点不通的,尤其身为一国皇子,对于皇室政治上的事情更是没有半点建树。
  于是楚晏宁的知名度在国交宴的热度淡去之后,也就同样慢慢的淡了下去了,重新做回了他那大楚之中“隐姓埋名”的五皇子殿下。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这才不过半年时间,楚晏宁便是又出闹了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位皇子再次一鸣惊人,居然不是为了他一心所爱的音韵之事儿,反而只是为了所谓的谋反之事,当真瞬间便是如同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教得人遍体生凉实在反应不过来。
  就在慕流苏回忆着这些年来荆棘门中交到她手上的楚晏宁的资料时候,那侍卫也是慌慌张张的,将方才通报的事情再次给元宗帝重复了一遍,也就是等同于真的确认了这件事情——
  那位红颜册榜首的东陵郡主来了,五皇子楚晏宁也的确是造反了,而且这件事情的确还真是是和荣亲王爷脱不了干系的。
  毕竟方才这位侍卫口中所说的那位策反了三大校尉营的容副少将,赫然指的便是荣亲王妃的母族之人,荣亲王妃的嫡子容嵩明无疑了。
  有着容嵩明策反了三大校尉营,而荣亲王爷又在这朝阳殿上完全不曾畏惧了元宗帝,方才甚至还说出了那般大逆不道之话,很显然也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底牌作为保命牌,所以才会这般气焰嚣张罢了。
  元宗帝的脸色已经是难看到极点了,慕流苏从回到这大楚帝都以来,还是头一次见着一直以来都因为我觉得元宗帝露出这般神色。
  不过想想也是,作为一国帝王,这敌军都已经从遥远的隔海之地攻到了自己的皇宫来了,而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兄弟竟然也是一起在这里造反,就差攻到他这朝阳殿的朝议之地来了,这个时候他才知晓了消息,脸色难看也是正常。
  “哈哈,元宗帝啊元宗帝,你没有想到吧,不是想要捉拿了本王去刑部大牢吗,如今东陵郡主还有五皇子两人联手,再加上本王的侄子嵩明,整整十万人马齐齐攻城而来,本王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会在这牢狱之中度过余生!”
  而且还一边笑着,脸上的笑意也是丝毫不曾掩饰,他双手敞开,高高扬着,做出了一个环抱天空的动作,一张脸上满是不屑和张狂。
  “除了嵩明手底下那已经策反了的三万校尉营中人之外,其余九大大校尉营中人,已经是有六个大营都已经去了东华山进行秋练,仅剩的三大校尉营如今也是留在了皇城之外组织着今日班师回朝的秩序,三万镇北军也是除了军中功臣之外,也是悉数驻留城门之外,可以说整个皇宫之中,也是唯有十万禁卫军能够抵住这大军来犯。可是这大楚皇宫之中,接近一般的的兵力却也是在五皇子楚晏宁手中悉数策反——”
  说到这里,荣亲王爷面容之上的讽刺神色瞬间少了几分,忽而转为了明显至极的得意,也是加大了音量冷笑道:“这些大军可都不是你元宗帝的人手,可是帮着我荣亲王的,如今大军已经是即将攻破朝阳殿来了,你却妄想让本王去什么刑部大牢,简直是异想天开,本王倒是要好生瞧瞧,到底是你们先死,还是我荣亲王先亡……噗嗤……”
  荣亲王得意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便是见得那笑得猖狂至极的荣亲王爷却是不知为何忽而止住了声音和动作,整个人像是被突然被点了穴道一般静静的立在了原地。
  ☆、第二百三十六章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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