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的漂亮原配觉醒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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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慧玲抱着一棵白菜,拔掉外面那层枯黄的老叶子,忿忿不平地回家。
  卖乖讨巧的赵老三见了,忙殷勤地问:“妈,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葛慧玲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宋书玉,看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一个女娃,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整天往外跑,谁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勾当。”
  赵老三还在记恨宋书玉不带赵文军去看病,最后这差事落到他头上,搞得他腿现在都还痛的事。听了这话,故意给宋书玉上眼药:“二哥刚去县里看完病,她就好了?我看她啊,就是不想送二哥去看病,这世上还是只有亲兄弟才靠得住。”
  最后一句分明是说给屋里的赵文军听的。
  葛慧玲非但不制止,反而还变本加厉:“那可不,爹娘兄弟都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自家人。外面人的,也就嘴巴上说得好听,真遇点困难就退缩了,哪会对你们真心啊。老三,你可别犯糊涂,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可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也只有妈最心疼你。”
  赵老三接过白菜:“妈,水凉,我来洗,您歇会儿。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儿子不傻,分得清好赖,不会犯糊涂,信外头那些人。”
  两人一唱一和,都是奔着赵文军去的。
  葛慧玲心里小算盘打得精着呢,她辛辛苦苦将儿子养大,不给她养老送终,全便宜宋家,怎么想怎么亏。
  所以得趁着儿子还在家里,向着家里人的时候,多跟儿子灌输谁跟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谁对他是真心的这事,免得儿子以后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谁知赵文军在屋子里听到这番话,脑子里最后萌生出的念头竟是退婚。
  当初他跟宋书玉定亲,完全是两家人的意思。
  他受伤回来,又跟齐春丽分手,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母亲以泪洗面,父亲唉声叹气,唯恐他后半辈子没着落,就提出了跟宋家结亲这想法。
  他当时心灰意冷,就答应了。
  但定亲快两个月来,宋书玉跟他都没见过几面。
  宋书玉太能干了,衬得他这个废人越发的没用,他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女人,还要指望这个女人,每次想到这点,他就浑身不自在。
  而且宋书玉对他也很平淡,除了送他去医院那三次,平时几乎不怎么登门探望他,也不关心他的腿。倒是她奶奶来过几次,每回提起宋书玉,不就跟着宋书记去开会了,就是跟宋书记去公社办什么事了又或是大队有什么事,把她叫走了。
  两人之间一直处得不温不火的。
  要是没发生前几天的事,可能也就这么过了,乡下的夫妻大多都是这样,相看,觉得还行就定亲然后结婚,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可现在齐春丽回来找他了。
  她心疼他,将她辛辛苦苦攒的零花钱都拿出来给他治病,而且一有空悄悄过来探望他,温柔地鼓励他,安慰他。反观宋书玉,两家离这么近,她都能骑车去县城了,但却没有过来关心一下他的伤势。
  两个姑娘,哪个是真正喜欢他的,一目了然。
  他不能再辜负这么好的春丽。
  但退婚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爸妈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齐家有儿子,不需要女婿入赘,他想跟齐春丽结婚那就得准备婚房彩礼,家里现在拿不出这笔钱。
  赵文军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有些恨,若不是腿受了伤,他的人生将一帆风顺,也不会面临现在的窘境。
  ***
  宋书玉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路过,就勾得赵家人心思浮动。
  她骑着自行车来到宋建国家,刚到门口就扯着嗓门喊道:“叔,您在家吗?”
  宋建国在院子里磨刀,听到喊声,应了一句:“在,进来吧,车子放墙边就行了。”
  “诶。”宋书玉将自行车停靠在墙边,然后跑到宋建国面前蹲下,笑眯眯地说,“叔,我有个事要跟你讲。”
  宋建国往磨刀石上浇了一点水,然后边磨刀边抬头看了宋书玉一眼,见她鼻头冻得红通通的,便说:“成,你先进屋烤烤火,喝点热水,我把菜刀磨好就来。”
  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妈和奶奶要担心了。
  宋书玉不肯走:“叔,我就在这里说。”
  看她这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宋建国摇头,提起磨得雪亮的刀,食指摸了摸刀锋:“差不多了,你先进屋,我把刀放下就来。”
  他将刀洗干净,把水桶里的水倒了,然后拎着桶去了厨房。
  宋书玉先去了堂屋。
  宋婶子提着暖水瓶过来,笑呵呵地说:“书玉,外头风大,你快进屋里坐,你叔一会儿就来。”
  宋建国家五岁的小孙子虎子仰起肉嘟嘟的小脸:“书玉姑姑,你去县里啦?”
  宋书玉摸了摸他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给他:“对,姑姑请你吃糖。”
  正在倒开水的陈培云看到这一幕,嗔道:“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不年不节的,这么客气做什么?以后上婶子这里,别带东西了,你挣钱也不容易。”
  宋书玉笑笑:“婶子,就几块水果糖,值不了什么钱。虎子喜欢我,叫我一声姑,我这当姑姑的给侄子几颗糖是应该的呀。”
  礼多人不怪,人情要你来我往方能长久。这些年宋叔一直很照顾她们家,她不可能一五一十地算好还回去,所以每次过来都会捎带一些糖果玩具、小人书之类的给虎子。
  陈培云笑着摇头:“你就惯着他吧。”
  心里则感叹,书玉这孩子真是太会做人了,说话也讨人喜欢,难怪老宋将她当亲侄女一样照顾。哎,要不是她打定主意要在家招婿的,她都想将书玉说给她娘家的侄子,两家亲上加亲。
  宋建国擦干手进了屋,坐到宋书玉对面,先喝了一口热水,然后抬着下巴问道:“什么事?你去县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刺绣厂办了点事……”宋书玉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又把她奶奶绣的那副图拿出来,“叔,你看这副刺绣,刺绣厂愿意给两块钱的工钱。我奶奶一个月能绣四幅这样的刺绣,那就能挣八块钱。”
  “一个月八块?”陈培云听到这话,拎着暖水瓶的手都在颤抖,吓得宋书玉赶紧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暖水瓶放到墙角。
  宋建国的表情虽没有陈培云这么夸张,但也是极为震惊,捏着烟盒的手一顿,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假的?”
  八块钱虽然比不上城里正式工工资,可对他们乡下人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
  要知道现在大米白面也才一毛多一斤,没有票会稍微贵一点,但八块钱也能买三四十斤精细粮,要是换成红薯土豆萝卜白菜这类的,那能买几百斤,比种地划算多了。而且刺绣还不用日晒雨淋、肩挑背磨,看天吃饭。
  宋书玉扬唇一笑:“叔,当然是真的,我还能拿这种事跟您开玩笑啊。”
  宋建国掏出一根烟,捏在手里:“你这孩子真是不声不响干大事,这事咱们得好好想想。”
  他这话一出,陈培云就急吼吼地说:“想什么啊,这么好的事,要不是书玉聪明,还轮不到咱们,赶紧定了,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宋建国被她这么一催,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连忙说:“书玉,这个事叔完全不懂,心里也没什么章程,你说怎么办?”
  他一个大老爷们连针都没摸过,哪懂什么刺绣啊。
  宋书玉就等他这句话:“叔,咱们先在大队统计一下,哪些婶子伯娘嫂子会刺绣,然后将大家召集起来,把大概的人数定下来,然后再进城跟任厂长商量,看他们厂子能匀多少活给咱们,再把具体的价格结账方式这些谈妥就可以签协议了。后面这事咱不着急,到时候我陪叔一块去。”
  宋建国明白了,他要做的就是用村支部书记的声望来选拔出合适的绣娘,后续的事情他也就出面走个过场就行了,其他的由宋书玉负责。
  “成,不过这件事咱们先别透露出去,就说大队里要寻找几个刺绣好、针线活好的帮点忙,不然听到一个月能挣八块钱,我看这全大队的老娘们小媳妇大姑娘都得跑来。”
  到时候选谁不选谁,都是个问题,肯定要闹出不少争端。
  宋书玉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宋建国虽然不会做买卖,但对人性还是很了解的。
  她点头笑道:“叔说得有道理,咱们对外就这么说,尽早将人选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这样后面要是有人不服气,那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是自愿原则,谁让他们当初不报名呢。
  “成,咱们趁热打铁,争取初二就把这事敲定,我这就去找大队长商量。”宋建国起身。
  宋书玉也谢绝了陈培云的挽留,起身道别回家。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隔壁的桂花婶子看到她,眼睛瞪得像对灯笼一样:“书玉,这么晚才回来,你这又是去哪儿了?”
  这个桂花婶特别八卦,谁家的有点什么事她都要到处乱传,因为这张嘴巴得罪了不少人。但她同时又很心善,上辈子奶奶摔伤卧病在床,桂花婶经常主动过来帮忙照顾奶奶。
  宋书玉一直记着她这份雪中送炭的情意,所以耐心地笑道:“去宋书记家里谈了点事情。”
  “这样啊……”桂花婶四处瞄了瞄,见没人,伸长脖子凑到宋书玉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书玉,婶子跟你说个事。你得留意着点,最近这几天啊,有个姑娘老往赵家跑,每次都戴着厚厚的围巾,把脑袋都捂了起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一说,宋书玉就知道是谁了。
  齐春丽果然是个行动派,这才几天啊就被人看到了。
  她这么卖力,想必赵文军心里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她那边了,自己只需要慢慢等结果就是。
  宋书玉不想桂花婶现在坏了这事,笑呵呵地说:“这天气冷,风又大,出门是得把头包起来。可能是赵家的什么亲戚吧,这种天气,赵家一直有人,小偷也不敢上门啊。”
  “也是。”桂花婶点头,但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正常亲戚上门谁跟做贼似的,下次这姑娘要是再来,她过去瞅瞅,看看到底是赵家哪门子的亲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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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008
  ◎你们可别后悔◎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喇叭就响了起来,里头传来宋建国粗噶的大嗓门:大队擅长刺绣,针线活好的社员正月初二那天上午九点到我家集合,有点事要大家帮忙,请社员们相互转告!
  循环响了好几遍,将枝头的鸟儿都吓飞了,刺耳的喇叭声才结束。
  苗秀英将头发梳成一个髻,然后用盘发网兜将头发包了起来,放下梳子问孙女:“书玉,你宋叔找会刺绣的社员做什么?”
  马上就要过年了,村里串门的多,肯定会谈到这个,宋书玉怕老太太说漏嘴,笑了笑道:“不知道,兴许是队里有什么事需要大家帮忙吧。”
  “队里能有什么事?会不会让大家去补渔网啊?”桂花婶子端着洗脸水出来泼在院子里,隔着一堵围墙道。
  刘桂芝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吧,不然找针线活好的去干嘛?”
  桂花婶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认可,拿着盆子站在院子里隔空跟刘桂芝聊了起来:“干一天算几个工分啊?”
  “周书记没说,那应该就是没有吧。”苗秀英呵呵笑问,“桂花,初二你去吗?”
  一听说没工分,桂花婶子就不乐意了,大冬天的这么冷,又是大过年的,她才不想去补什么渔网呢:“算了,我不会刺绣,针线活也不好,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桂花婶子针线活确实不怎么样,去也是陪跑白搭浪费时间,宋书玉便没有多说。
  有这种疑问的不止桂花婶子一个人,吃过早饭,陆陆续续有人跑到宋建国家打听是什么事,有几个工分。
  搞得宋建国烦不胜烦,干脆中午在喇叭里澄清没有工分,让大家不用问了。
  没工分做白工谁乐意啊?
  社员们顿时没了兴趣,各回各家,准备过年的事去了。不管过去一年过得怎么样,过年都要开开心心的。
  大年三十这天,宋家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一道红烧鲤鱼,一道红烧肉,一道清蒸腊肉,一道韭菜炒鸡蛋,一盆筒骨萝卜汤,还有一个清炒白菜,五菜一汤,荤多素少。
  村里其他人家也一样,家家户户的房子里都飘出诱人的香味。吃过饭后,孩子们穿着最好的衣服,揣着糖果、瓜子、花生之类的,到处串门,整个村子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初一,因为按规定不放假,大队里组织大家上工,社员们拿着锄头去挖地,可地里不少土冻得硬邦邦的,很不好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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