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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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琴】
  早上六点,爸妈和子帆还有我坐在矮桌子,吃着他们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
  「干嘛一大早就叫我们起床啦?今天星期六欸。」我埋怨道。
  妈妈笑着对着我说道,「你昨天跟子帆睡同一张床还不满足吗?就不能让我们一早跟他聊聊天再去上班吗?」
  「还有换药。」爸爸不忘补充道。
  我顿时想起昨天我们的坦白,还有我们互视着睡着的情况,令我有些害羞,「你们看到了,难道都不会……怕我们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我们说话的子帆,差点没把奶茶给吐出来。
  「哈哈哈哈哈,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对你做出那种事情啊!」爸爸大笑着用力拍打子帆的肩膀,妈妈也开始跟着笑出声,不断地点头。
  子帆有些无言的看着我们一家,也乾笑了几声,「哈哈……」
  啊啊啊,好尷尬啊!我用双手摀住自己的脸,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妈妈把身体挪向子帆,「对了、对了,子帆啊,你对我们家思琴感觉如何啊?」
  「妈妈!」我吼出口。
  子帆笑了笑,「很好啊。」
  爸爸接着问道,「怎样的很好啊?再说得具体一些。」
  天啊!不要再说了!
  「笑起来很美,为人着想,单纯善良,这样?」子帆无意识的皱眉。
  爸爸突然认真的询问道,「那你想不想跟我们家思琴交往啊?」
  「不是、不是!你想不想娶我们家思琴,做我们家的女婿呀?」妈妈兴奋地拍桌喊道。
  看见子帆正要开口回应,我终于再也听不下去,衝向前摀住他的嘴,「不要回答!」
  「思琴!走开啦!现在这个很重要欸!」妈妈抓住我的双手想拉开它。
  「不行!绝对不行!」我大叫着,在子帆脸上和妈妈一拉一扯的。
  「欸欸欸,好了啦!你们这样在他脸上挥来挥去的,他看起来很难受欸。」爸爸终于说句公道话。
  语毕,我和妈妈同时松开手,妈妈乖乖的坐回原位。
  我嫌弃的朝她挥挥手,「你们快去上班啦。」
  「好、好、好,你在家可要好好照顾好我未来的女婿哦。」妈妈边站起身边对我说道。
  我瞪着他们,「快走啦!」
  子帆也笑瞇瞇的对着他们喊,「路上小心。」
  他们一关上门,我立刻瞪着子帆,「你在笑什么?」
  他眨眨眼,「没有啊,只是觉得他们都很可爱,哈哈。」
  「他们每次都爱说些有的没的,你千万不要听进去哦。」我的脸有些发热。
  「哈哈哈,他们到底觉得我哪里好啊?还想让我娶你。」我又再次看见他久违的酒窝。
  「你就是很好啊。」我有意无意地回答,站起来拿起了课本,「读书了!」
  子帆瞬间像是石化般的看着我。
  我坐下来,把课本放到我们中间,「我们只剩下两天了欸!不要挣扎了,来吧,你先把这个表格背起来。」
  我不让子帆说半句话,只要他一想要开口,我就马上摀住他的嘴,几次下来他也放弃说话了,默默地背着我给他的歷史表格。
  我也开始认真,过了十分鐘后,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头果然越来越低,我默数着,「三,二,一。」
  『咚!』他的头果然倒下去了!
  我二话不说,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子帆,不准打瞌睡。」
  他缓缓睁开双眼,用锁骨的地方靠着桌缘,一脸快往生的样子,「你好狠毒啊,祈杰都不会叫我。」
  「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你昨天也有睡了,下午也可以再睡,所以你现在就先忍耐一下吧!」我敲敲他的桌子。
  他把笔记本推开,整个人瘫在桌上,有气无力的道,「我背好了。」
  我有些吃惊,他竟然背得比杏杏快,「那你默写看看吧。」我把纸跟笔拿到他面前。
  子帆坐起身开始默写,他怎么忽然变那么乖了?
  没几分鐘,他把默写好的纸放到我面前,张开双手整个人躺到地板上,「呼。」
  我看了看他写的表格,瞪大双眼吼道,「这是什么字呀!?」
  纸上歪七扭八,非常像是一年级小学生写出来的字,竟然就是眼前这位莫子帆同学写出来的!简直是太惨不忍赌了!
  「别管那个了,我应该都写对吧?」他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我拿起课本对照,幸亏有课本,我终于能认出他到底在写什么字,「……真的都写对欸。」
  「好欸,那我睡啦。」
  我猛力拍桌,「你看起来不是真的笨蛋!你应该要更努力才对!这样一定会及格的!」
  他蹙着眉摇了摇头,眼睛依然紧紧的闭着,「不,我都答对了,所以我要睡了。」
  我语塞,虽然及格很重要,但是看他好像真的很累,令我有些心软,「不然,只能睡一下哦。」
  子帆闻言,露出温柔的微笑,很快的就入睡了。
  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有些凌乱的瀏海,柔和又放松的眉毛,微微上扬的嘴角,爸爸那件穿在他身上显得大很多的衣服,这些我都好喜欢,好希望他能够永远这样幸福的睡着。
  *
  「哇靠!这是什么!?」
  书读着读着,再加上子帆断断续续的睡,不知不觉就已经下午四点了,我们决定一起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吓吓爸妈,也想嚐嚐看子帆做的菜。
  「这是刚才的葱蛋呀,呵呵,记得吗?」我看着锅里那团黑色不明物体。
  子帆当场傻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
  我大声对他吼道,「喂!人都有不擅长的地方嘛!」
  他终于又动了起来,「是啊,不过,你竟然比祈杰夸张,哈哈哈……」
  「我不做了嘛!」我自暴自弃的用力拍他的背。
  他跳了一下,瞪大双眼看着我,「很痛欸!」
  「哇!你竟然会喊痛!」我又惊又喜的叫道。
  「你不要学祈杰因为我不吭声就一直打我行吗!你们真的非常恶劣!」他也对我叫道,又拿起锅铲,「你走开,后退,我来煮就好。」
  「好嘛。」我往后站了一步,紧紧盯着子帆。
  「不要妨碍我喔。」他不放心地瞪着我。
  「好、好、好。」
  我看着他熟练地把炒饭翻锅,把葱爆香后做成一道看起来非常好吃的葱爆牛肉,又熟练地打蛋切葱,马上又做出黑色不明物体的真身──葱蛋,接着准备开始炸虾,子帆做起饭来还挺有五星级餐厅主厨的架式,令我忍不住觉得他实在是帅翻了!
  看见他在摆盘,我忍不住惊呼,「哇赛!你也太强了吧!」
  「我有研究过。」他头也没动的认真摆盘。
  我看着他做好的菜,再看看厨馀桶里的黑色物体,「完了,我一定嫁不出去了!」
  「哈哈哈,反正我会做。」他放下汤匙。
  我立刻转过头望向他,「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娶我喔?」
  「你爸妈不是说得很像非我不嫁吗?哈哈哈哈。」
  「矮呦!就跟你说不要理他们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我心里开心极了,笑得合不拢嘴,也觉得自己非子帆不嫁。
  子帆看着煮好的饭菜,「嗯,还可以。」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样叫还可以!?「你是因为兴趣研究这些的吗?」
  听到我的问题,他好像若有所思的。
  「怎么了吗?」
  「哈哈,一开始不是兴趣,但后来就是了。」他苦笑了两声。
  「那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去学的啊?」我坐到餐桌的椅子上。
  他也跟着过来,坐到了我旁边,「就是为了……得到认同吧。」
  得到认同?谁的?
  ……啊,是他的家人。
  「他们会吃你煮的饭菜吗?」我的语气慢慢转为柔和。
  子帆左手撑着桌子,轻轻把脸靠在自己的手上,「会啊,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吃起来怎样就是了。」
  我疑惑问道,「怎么不知道?看他们吃的表情呀。」
  他停顿了几秒鐘,才又回答我,「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吃过饭。」
  我愣在原地,完全无法想像在这样的生活下,有什么力量能够支撑着他,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快乐呢……?
  学校,朋友,我们。
  「面对我这样的过去还有家庭,你确定真的要继续接近我、和我深交吗?」子帆直直注视着我,漆黑的瞳孔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的黑暗,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宇宙。
  「我确定。」
  他将手放回腿上,「你真的有认真思考吗?如果你选择离开我的话,我真的完全不怪你。」
  「我有认真思考,我真的确定我要。」我坚定着回答。
  子帆还没说话,大门就忽然打开了,「思琴,子帆,我回来囉。」我听见妈妈的声音。
  「我也来囉!」接着是祈杰的声音。
  我们立刻站起身走去客厅迎接他们。
  祈杰欣喜若狂的看着子帆,「好香啊!莫子帆,你煮菜了!」
  「呀!好贴心呀!真是个好女婿欸!」妈妈跟着兴奋的叫着。
  这时候爸爸也进来了,「我回来了,今天非常早下班……啊,祈杰你来啦,哇!怎么这么香呀!」
  祈杰精神抖擞地叫道,「伯父好,子帆做菜了!」
  「什么?那快点来吃吃看啊,饿死我了!」他们一群人往餐桌移动,拿着筷子就直接开始品嚐起来,每吃一口便惊呼连连,令我也有些好奇吃起来的味道了。
  子帆从我身旁走到祈杰后面,一把拉住他的后衣领,「你骑车来的?」
  他满嘴菜的回应,「是啊。」
  「那载我回家吧。」
  『你要回家了!?』我和爸妈同时叫出声。
  子帆看了看我们,「是啊,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
  「没关係呀!你未来可是会常常住在这欸!」妈妈是在说成为夫妻的未来吗?真不知道她的脑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对啊!这样我不就吃不到你做的菜了!」原来祈杰只在乎吃。
  「哈哈,谢谢你们,住在这就等未来吧。」子帆对着爸妈露出灿烂的微笑,再看向祈杰,「我可以先去你家做给你吃。」
  面对子帆的坚持,我们也只好妥协,在门口,爸爸不断叮嚀着子帆,妈妈也要他常来看他们。
  「你要记得吃饭哦。」我对着他说道。
  「好。」他浅浅的微笑着,「学校见。」
  「嗯,学校见。」我有些不捨与难过,这两天过得好快好快,我甚至有些习惯身边有着子帆的相伴,无法回归没有他的房间。
  子帆一脚跨上祈杰的机车,祈杰俏皮的对着我们叫道,「爱你们!掰啦!」不等我们回应,头也不回的骑上街,很快的,就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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