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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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琴】
  星期五的放学鐘声响起,依然不见子帆的人影。
  「莫子帆人到底是消失到哪去了?」杏杏在我旁边来回踱步,「你难道都不担心吗?」
  「我当然担心,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记得他那天明明没有什么异状,难道骑车时遭遇不测吗?如果是这样也会被送去医院,总会有些消息才对啊。
  杏杏望着祈杰的空座位,「祈杰今天也没来,说不定他会有些头绪。」
  我无力的答道,「他已经受不了,翘课去找他了。」
  「什么!?你知道他去找子帆怎么没跟上?」
  「因为,还是不要翘课吧。」我有一些后悔的道出口。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打断杏杏的话。
  是祈杰,我迅速接起,「喂?找到他了吗?」
  「没有,我现在决定要去他家看看。」祈杰认真严肃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陌生。
  「好。」我想起上礼拜天,祈杰说过要我了解子帆的家庭,「我也和你一起去,你在哪?」
  「我们在他家的公车站会合,就是你家的前两站,记得吧?」
  「记得,我知道了。」我掛断电话,和杏杏说明我和祈杰要去子帆家,杏杏也忧心忡忡地跟上我。
  *
  「往这走。」祈杰一见到我们,什么话也没说,立刻带领我们往子帆家走去,我们也没有和他多说些什么,三个人沉默地走在街上。
  约莫走了快十五分鐘,祈杰停下脚步,「到了。」
  我抬起头,眼前的房子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住宅,而是一栋有着很大的院子,看起来相当气派的别墅。
  我往里面望去,一大片翠绿色草皮旁,停了几辆宾士,汽车后面还有一个大车库,车库旁就是一栋气派的白色建筑,微微倾斜的屋顶设计的很有层次感,房子向后延伸,看起来有好几坪,里面的房间应该也不少,我想,后面甚至还有一座后花园吧。
  「这里是子帆家!?」杏杏率先叫出声。
  祈杰按了下栅门旁的门铃,「是啊。」
  杏杏不解的大声惊叹道,「他根本就是超级有钱人嘛!他干嘛打工啊?」
  我望着祈杰,也想知道答案,他发现我的视线,才又说道,「他从小就都没有用家里的半毛钱。」
  从小都没用?是从几岁开始没有用呢?
  这时候,有一位气质非凡的女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有着深黑色的眼眸,画了很深的眼线以及厚重的假睫毛,嘴唇上也涂了一层厚厚的红色口红,耳朵上的碧绿色耳环闪闪发亮,浅褐色秀发被带有绿色水鑽的发簪盘起,露出她性感的后颈,身穿一件红色紧身及膝洋装,背上披着一件白色斗篷,踩着一双昂贵的紫色高跟鞋优雅的向我们走来。
  「祈杰呀,怎么了吗?她们是谁?」她的眼神中好像带着一丝瞧不起人的态度,使我刚才对她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
  「董事长夫人您好,她们也是子帆的同学,我们能够进去找子帆吗?」
  我和杏杏同时向她问好,『董事长夫人好。』虽然我不懂为何称他为董事长夫人,而不是伯母或是阿姨。
  「你们好,请进吧。」语毕,她打开栅门,转过身优雅地往铁门走去,我们道声谢谢,跟在她身后。
  一进去屋里,站在玄关中,我随意地往里面望去,家中的装潢竟然没有想像中的精緻,虽然还是充满了设计感,但傢俱及摆设却非常简单朴素。
  董事长夫人从鞋柜中拿出三双拖鞋,我看着排列整齐的鞋柜,心理顿时產生一种违和感,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带领我们到了客厅,这里的採光非常好,夕阳照射进屋内,地板上的白色磁砖被染成淡淡的红色,「你们在这坐一下吧,我去泡杯茶。」
  等她走进里面的房间后,紧绷的我与杏杏终于放松下来。
  我小声的问祈杰,「她该不会就是子帆的妈妈吧?」
  「是啊。」祈杰的表情又比刚才更凝重了,看起来好像很不喜欢待在这。
  我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啊?」
  他紧紧皱眉,「唉,只是想快点找到子帆,然后离开这噁心的地方。」
  我非常吃惊的瞪大双眼,「噁心的地方?」
  祈杰没有回应我。
  这时,有位身穿国中水手制服的女孩,从门里端着水走了出来,「请用茶。」
  「谢谢。」我与她四目交接,她漆黑的瞳孔与子帆一模一样,眼神中带着一丝纯真与浪漫,脸上掛着青涩的笑容,雪白的肌肤透着微微的红,加上她栗色中分的及腰捲发,令她显得像是一位端庄的小公主一样,看起来非常美丽。
  我不小心脱口而出,「你是子帆的妹妹!?」
  「咦?是、是的,你们好,祈杰哥好。」她看起来有些害羞,用托盘遮住自己的嘴巴。
  她实在是长得太可爱了!子帆竟然有个这样的妹妹!他们家的基因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长得好像洋娃娃喔。」杏杏也留露出羡慕的神情,「你好,我是刘文杏,是子帆的朋友。」
  「文杏姐也长得很漂亮。」她微微一笑,露出令我忌妒的酒窝,看起来甜美极了。
  我的自信瞬间变成了零,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好,我叫李思琴,也是子帆的朋友。」
  「思琴姐你好,啊!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做莫子薇。」她笑得更加灿烂,这一笑,我想一定会瞬间迷倒许多男生吧。
  祈杰简洁的直问,「子薇,你哥在家吗?」
  子薇想了想,「嗯……好像不在吧,哥哥几乎都是凌晨才回家。」
  祈杰继续问道,「你这几天早上有看见他人吗?」
  子薇有些犹豫地缓缓开口,「……好像没有。」
  我吓了一跳,她有必要想那么久吗?难道这么久没看见子帆都不会去找他吗?
  子薇转过身,对着从门中走出来的董事长夫人问道,「妈妈,你这几天有看见哥吗?」
  「没有啊,眼不见为净。」
  我与杏杏同时愣住,我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刚刚是说眼不见为净?
  「可是哥好像不见了,不用去找他吗?」
  「不用啦,都多大了,之后就会自己出现。」她拉着子薇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我的宝贝呀,今天在学校过得如何呢?」她轻抚着子薇的头。
  「今天过得很快乐,老师还称讚我了。」她握住妈妈的手,好像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的对话,开始聊起天。
  我不可置性的瞪着眼前的景象,正要站起身打断她们,祈杰握紧了拳头比我先站起身。
  「我们可以去子帆的房间吗?」
  董事长夫人头也没动的回答,「你们请自便吧。」
  我们跟着祈杰,经过一间很大的饭厅,往楼上走去,一路上都沉默着。
  一上楼,看见一条又宽又长的走廊,最外面那间是浴室,接着走廊的两侧是两排房门,每一排各有三间房间,我们走进最里面右手边的房间,祈杰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打开了子帆的房门。
  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只有空荡荡的几个家具,床、衣柜还有书桌简单的摆设在房间里,家具的色调都是很简朴的木头顏色,就连棉被的花纹都是由简单的灰白细横条纹组成,几本杂志还有甜点书散落在房间角落。
  「他不在欸。」杏杏打破沉默。
  祈杰走到衣柜前,逕自将它打开,里面的衣服相当凌乱,有些好好的掛在衣架上,有些掉在柜子底层,有些掛了一半,看起来好像快要掉落下去的样子。
  他又走到子帆的床边,把他的棉被掀起来,里面很乾净,什么都没有,祈杰忽然抓狂,把子帆的棉被抓起来用力的拉扯,又将它狠狠地丢到床上,「啊啊啊啊啊!」
  杏杏连忙摀住祈杰的嘴,「你冷静一点啊!」
  我逕自走到衣柜前,把子帆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慢慢地帮他掛好。
  祈杰推开杏杏的手,「该死!真的哪天会忍不住把他妈抓起来闪个几巴掌!」
  我刚刚也有股这样的衝动。
  「他家好奇怪啊,怎么感觉他妈妈与妹妹感情很好,可是对子帆就一副无所谓,不想管他死活的感觉。」杏杏蹙眉,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杏杏也开始觉得奇怪了,看到刚刚的情况,子帆家果然縈绕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他人到底在哪呢?」我无意识的呢喃着。
  祈杰看了看子帆的书桌,「看他房间的跡象,我想他应该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他也没来学校,那他到底会在哪啊?」我有些焦急,原本以为他这几天都待在家,没想到他连家也没回。
  杏杏合掌叫道,「啊,他会不会在他打工的地方呀?」
  「我去过那里了,没有。」祈杰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蹙眉问道,「他平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嗯,只剩一个地方。」
  我与杏杏同时大声问道,『哪里!?』
  「公园后面不是有座山吗,他有可能跑去那。」
  杏杏暴躁的抓着头喊道,「他去那里干嘛啊!」
  「那里要怎么找啊?山那么大。」我问祈杰。
  「是啊,所以我没有冒险找到山里去,只能等他走出山里了。」祈杰无能为力的捶了下墙壁。
  接下来的这一个小时,我们三人只是无力的坐在地上,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回去吧。」不知道是谁先开口,我们走到楼下,看着董事长夫人与子薇和乐的看着电视聊着天,向她们道别后,各自往家的方向回去。
  途中,开始下起雨来了,绵绵细雨就像是我们的心情一样,不一样的是,我们有温暖的家可以回,子帆没有。
  我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他们家的鞋柜。
  我赫然发觉,之所以有违和感,是因为鞋柜里明显的只有三个人的鞋子,没有子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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