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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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清晨第一线春阳撕开云层绽放光茫的一剎那,前所未有睡得那么安稳的展昕睁开了眼,多年的生理时鐘与习惯,她从来都是脑部清晰的一刻便会起床。
  今天她在宫鷨年的怀里待得过于舒适,破天荒容许自己多待了五分鐘才正式小心奕奕地脱离那温暖的怀抱。下了床活动活动了四肢,她临走前替睡得还香的宫鷨年掖了掖被子,嘴边是按捺不住的温甜笑意。
  怎么来便怎么走,展昕从窗户爬出去,依照同样的路线一层一层地跳落地面,再惯常地往花园最不起眼的那面墙翻爬出去。
  有时候翻墙翻惯了,她见三十米外便是自己别墅的那面墙,把心一横把它也翻了当做身手的锻鍊。双脚稳实的落地,她自傲的轻笑拍拍沾了灰尘的衣衫,倏地危机的神经感受到异样,金啡色的瞳孔闪出寒意往异样感的方向瞅过去。
  「呃……小昕,你怎么是翻墙进来的?」麦静思被眼前展昕俐落翻墙的举动吓傻了,她也是刚好打开铁闸进来,没料到便见着展昕翻墙。
  展昕瞬即收起精芒的眼光,抹上和和蔼的笑意,再装点可怜与无奈道:「我……出去晨跑忘了带钥匙。」
  麦静思很单纯的相信了,完全没察觉展昕翻的那面墙至少有四米高。她了然的点点头,打了呵欠,又想起了甚么道:「对了,你昨天说甚么有人来找我?然后把单人房租了出去?还趁我不在的时候烧烤派对。」
  昨天展昕打给她的时正在KTV房里,她虽是被调过来B市的,也上班了一个月了,但好歹是个新人,她的上司丘总见手头工作完成了,便向同事们说为她搞一个迎新接风的派对,费用都有丘总来负责。
  上司都这么慷慨了,当职员的没甚么推託的悬念,丘总还给同事们提早一小时下班,早点去到KTV点餐唱歌,就在眾人唱开的时候,她收到展昕的电话,颇大又五音不合的歌声使她听不清楚展昕所说甚么事。
  「我们边走边聊。」展昕走过去跟她一起提步走去大门「昨天有人过来指明说找你,我说你不在,她便跟我谈租房间,呢,她是个外国女人,租房也不懂还价,她的单人间反而是租金最贵的,嘿嘿,是个超级水鱼!」一想到租金没被砍价,展昕又乐了一把。
  而且昨晚她临睡前终于想到她可以怎样利用她的技能来赚快钱了!人一但想通事情,心情也舒畅一些。
  「外国女人!?」麦静思听着不谈定了,她脱口问:「她是不是叫卡落儿!?」
  操!怎么她逃到B市都被找过来了!?
  「嗯!对!」展昕按下指纹,嘟一声木门锁开了,她笑着点头推门进去。
  「好样的!你说她还租了房间?不行,小昕,退了!」麦静思激动的摇晃她的肩膀。
  「啊,退了?」展昕抓抓头,皱起眉。
  「根据合约,退租可是要赔双倍的。」卡落儿从地下近里面的房间走出来。
  虽然初到B市,但今天她就得去安平医院报到了,而且是当早班,一早就起床梳洗,换好衣服走出来出门时便听到麦静的思声线,还教唆小昕退租。
  半年不见,麦静思看着卡落儿一副成熟知性的气场,心尖上的肉彷彿被甚么揪紧,呼吸一滞,难以形容此刻她见到了避见了半年的人的心情。另一方面,她有点偷喜,在A国的安医院,卡落儿明明就己经是院长,要调职也轮不到她,若不是为了自己,麦静思也想不通卡落儿为何要出现在B市。
  「对啊,静思,要赔双倍,不行啦,而且…..」展昕凑过去静思的耳侧用手掩住的小声道:「而且卡落儿一口气付了半年的租金,要赔双倍我拿不出来啦!」
  「那我退。」麦静思闷气地瞪住扬着自信笑容的卡落儿。
  哼,又是这个胜利的笑容,很讨厌!
  「根据合约,静思姐要退我只会把押金还你哟。」展昕扬眉学着卡落儿的语调,还偷偷跟卡落儿打了个眼色。
  展昕不笨,虽然对自己的感情有点迷茫,可做一个旁观者她可心水清了,明显卡落儿跟静思姐有一段故事啊!
  有A国的院长不当,跑来B市当副院长,要重新屈膝于别人之下,不是谁都能捨弃名利。
  卡落儿很满意展昕的帮忙,笑笑的点头,她见静思没再反驳,小心走近两步,叹了口气,柔着声线低下语气道:「我保证不烦着你,但请你给我机会,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是拿你来当凝泪的替代品。」
  展昕在旁吹了个口哨讚赏卡落儿的直白,虽然不清楚她俩怎么了,还有她口中谁又是凝泪。
  麦静思没回应她,撇过头不看她那张脸,而卡落儿又叹了口气,无奈她要赶着回医院,只轻柔抱了静思一下作为久别重逢的见面礼便匆忙走了。
  「静思姐,那你还要退房吗?」展昕嘴边带着看戏的笑意。
  退房只能拿回押金,她也住了差不多一个月,这地段上班很方便,而且谁又保证能找到跟这儿差不多的水平?不可能的了,这儿是别墅,还有一个私人健身房,床舖又舒适,唉,跑不掉了。
  「退你的头!哼!」麦静思扭了展昕的耳朵,气冲冲的跑上房间打算一睡到底。
  昨夜因为唱到凌晨两点,丘经理怕她打车有危险,而且KTV离她住的地方要大半个小时车程,丘经理便提意到她那儿睡一晚,在经理家住,怎会睡得安好,她一整夜半睡半醒,到看到天空有第一道光茫她便悄悄换回衣服打车回来了。
  耳朵被扭得红红痛痛的,展昕摸摸耳朵,最终觉得还是鷨年姐姐对她好,捏她耳朵也是温温柔柔的,带着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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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醒了的宫鷨年脑袋空白,昨夜把她缠得很紧的宠物早已不见,摸摸她躺过的一侧,那儿凉凉的,证明人已早床很久,而且不动声色的从窗口爬回去,为甚么这么篤定是用窗口爬回去,原因是窗口现在是关上的。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有点发呆,若不是她确切记得睡前被展昕抱着,现在起来左边肩膀有点酥麻,她是怀疑昨夜的一切都是做梦,发呆了一会儿,宫鷨年才正式起床,按习惯先去漱洗,回来房间打理头发跟涂保养品,一系列动作花了半个多小时。
  她也换上了所谓的居家服,实际都能外出的休间服,踢着毛毛拖鞋慢条斯理走下楼。
  走下楼的步伐渐渐变慢,她眨一眨眼,确定入座在饭桌那儿的人是展昕,眉头轻皱,下楼的步伐也加速了。「你怎么进来的?」难道这傢伙又来爬墙?她爬不累吗?
  「从门口进来的啊。」展昕不明所以的指向门口,过几秒后想起昨夜她偷偷潜入她房间了,不好意思的压声道:「不过今早是跳窗离开的,放心,凌菲姐不知道我昨夜跟你睡在一起。」
  她曖曖昧昧的说话弄得宫鷨年两耳有点发烫,日常保持冷淡淡定的眼睛此时也泛起了一些波涛,瞥眼瞅嗔了展昕一眼,恼羞成怒的捏向她的耳朵,也小声说:「我一定要把全屋的窗都换了!看你还怎么进来。」
  展昕失落地啊了一声,随后故意自言道:「嗯…..以后开锁要多花点时间了。」
  宫鷨年听到怒瞪她一记,正想举手给她一个爆粟,凌菲恰巧端着她们的早餐走出来,打断了这一幕“虐犬”戏码。「啊,鷨年姐,你起床啦,正好可以吃早餐了。」凌菲并未知道二人的私会,她的出现让宫鷨年跟展昕顿时產生了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即使被凌菲知道又如何?宫鷨年心里在想这问题,她跟展昕也没怎样啊……
  没怎样这三字冒出脑海那剎,心底忽然又种心虚感,她赶紧撇走这种心虚,清清喉咙道:「嗯,今天睡晚了一点,辛苦你了。」
  「睡晚了正常吧,昨天练习武打太累了,今天也要健身,你多休息点,我还怕你又累坏了身体。」凌菲回身又从厨房里端了三杯黑咖啡出来,人齐了,她们开始边聊边吃。
  展昕拿起可松撕了一小口放入嘴里,她不自知目光炙热地一直在偷看宫鷨年,从今天的发型开始细看,她将前面的头发用发带束着,把整张好看的瓜子脸全映进展昕的眼内,高挺的鼻子,细巧的嘴儿,还有一双秀气的柳眉,最让她难以移开的,一定是鷨年所拥有的那双乌亮且有凛然之气的眼睛,难怪她走出去就有一种威信的风范,学凌菲姐说的,那是一种自带的影后光环,走出去,霸气自然而来。
  原以为打滚娱乐圈多年,被狗仔粉丝盯着也该习惯了,可是宫鷨年被展昕一双发热的目光盯得双颊也热了起来,她不能无视它的存在,若果打断她的话又显得她也有注意展昕,退不是,进也不是,宫鷨年只好保持外表的淡静,默默的垂下眼继续吃早餐。
  在场的凌菲不是少条筋的人,她早也注意到展昕的目光跟昨天不一样,眼里依然带着看鷨年姐时的亮光,可今天则多了另一层的注视,她慢慢地撕下可松送入嘴里,在展昕与鷨年姐之间打量,她观察到后者看上去没留意展昕的目光,然而双颊已泛起淡淡的粉色。
  震惊!!鷨年姐……她是害羞了吗??
  不得了,她到底发现了甚么!!
  「小昕,你再看下去,都把鷨年姐看出个洞了,你在看甚么呢?」凌菲虽侧还满觉得她俩挺配的,不过她多多少少都要阻止事情发生得太过快。
  「鷨年姐姐好看,多看几眼也不行?」展昕怒瞥她一记,转过脸便对上鷨年终于抬起来的眼睛,她朝着瞇眼裂嘴笑着,再讚道:「你今天很漂亮。」老爸说,追女孩就是要厚面皮跟嘴甜,每天讚心宜的女孩,总不会错了吧?展昕苦恼地想。
  她莫名其妙的讚美害宫鷨年闭不住了羞意,她娇怒的嗔她一声,骂说:「食不言,寝不语,你再乱说话我就赶你出去!」
  「讚你也不行……」展昕抿嘴小声呢喃。
  她的小声可不是一般的小,小到能传入宫鷨年的耳里,又害她脸上再烫上了一个热度,宫鷨年恼羞对凌菲说:「我想喝冰水,你倒给我。」
  「嗄?冰水,对子宫不好,喝常温的吧。」凌菲颇感奇怪,以往鷨年姐见到她喝冰的会碎念,自己也是盛夏至极才会喝点微凉的果汁,现在才入春,天气寒起来也能入骨……
  怎会突然想喝冰的?
  「对,不要喝冰的,我去倒常温的给你。」展昕抓机会表现,身手快速离桌闪入厨房,三十秒内又闪回餐桌入座,递上一杯常温的水,上面加了两块冰块「两块冰不能再多,一点凉就好。」
  她认为自己的表现相当体贴,却在宫鷨年眼里,甚是无言,她要降温的罪魁祸首正是她!端起凉水抿了一小口,春意还寒下,一口凉水也能降低了宫鷨年发烫的双颊,随之她在整顿早餐里偷偷观察展昕,对方亦依然时不时偷瞄她,偶尔双方的视线就这样无预警地在半空接上。
  当然赶紧撇开视线的是宫鷨年,她感受到心口在乱跳,那是不可能的反应。
  她不可能对一个小女孩有这种反应。
  一定是同眠了一夜的错觉,待会多做点运动就好了,宫鷨年安抚自己地想。
  早餐过后一小时,是健身时间,亦是展昕签下合约后第一天跟宫鷨年健身。她不是随便的就让宫鷨年做器械,前天签完合约回去后,她根据了宫鷨年的身材以及她家里的健身器械做了第一个月的健身时间表。
  她在跟宫鷨年正式开始前,详细地在客厅里跟她讲解,也指出宫鷨年肌群较为弱的地方。
  展昕投入工作的样子虽没在做任务时流露着强悍跟杀意,但她双目里流淌着非常认真的光茫,心无杂念,与在餐桌时盯着宫鷨年流露出来的目光简直是两回事。宫鷨年留意到这一点,顿觉眼前这个小女孩相当成熟稳重,一点也不像二十来岁,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拥有的气场。
  她再可以确定,展昕跟别的富二代并不一样,芳姐说她找人查过展昕,背景相当神秘,基本只查出展昕在B市拥有不少物业,但不知为何除了她现在住的那栋别墅外,其馀的物业被一位神秘人物“冻结”。
  芳姐对她说,冻结物业的意思是展昕不能卖买所有物业,亦不能把现住的别墅押给银行套现,各间银行也被下令只要展昕借货,一概不接受处理,状况相当奇怪,十足十展昕欠了甚么人的钱,被人封锁了。
  宫鷨年猜应该是展昕的爸爸所为,她便问芳姐C国里有没有甚么厉害的企业的董事姓展的,芳姐往这方向查了一下,根本没有数一数二的企业董事姓展,倒是三四流公司尚算有一个董事姓展,可人家也有七十岁,能当展昕的爷了。
  何况公司规模不大,根本不可能让展昕拥有这么多的物业。宫鷨年心想,也许展昕是国际公司的富二代。
  而且芳姐说除了这些,连展昕以往唸甚么学校也查不出来,没朋友、没同学,基本上查到的资料只有名字、年纪以及姓别,其馀事项一概是不详。
  「鷨年姐姐,你在想甚么?」展昕在扶助宫鷨年举重深蹲,发现她目光游离,没有集中所以肌肉都发不出力量。
  「啊?」宫鷨年满身是汗的回神,她跟展昕己在健身房做了几个器械,看着展昕指导时的认真与专业,她不禁想起了芳姐打给她聊过展昕的事情。
  芳姐称展昕为一个神秘的富二代,但她说只要不是甚么坏人就可以了。
  「我问你,在想甚么,都没集中,要罚多做四组,肌肉都没发力,先休息五分鐘。」展昕扶住她把钢重放回架上,拿起毛巾替宫鷨年察着额头脖子上的汗水,又勤快地递上水樽。
  「多做四组,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宫鷨年没想过展昕认真起来这么严格,在这一小时的健身过程,她被展昕操得身心疲累,四肢都感觉不到在身上似的酸楚。
  「但……」展昕一看到宫鷨年累得气脸红的样子心一下子软成一片,她蹲在她身旁,双手搭在的大腿上,亮着眼眨巴眨巴道:「那…..多做三组?」
  这……是甚么操作?宫鷨年仰头喝水,眼尾瞧见她一副委屈又讨好的模样,怪…..可爱的。
  「两组,不能再多。」宫鷨年哼的捏捏她的耳朵,再揉揉她的脑袋。
  「嘖,诱惑不成功了。」展昕抿抿嘴,起来也喝了口水。
  宫鷨年闻声抬眸羞瞪着她,展昕裂嘴朝她阳光地笑着,卖乖嘿嘿笑了两声,把她拉起来宣告她给的五分鐘休息时间到了。剩下的两组动作,宫鷨年特别集中精神,结束后,她坐在一旁休息喝水,却莫名被展昕收拾的背影所吸去了视线……
  嘴边慢慢地勾起,这孩子,越看…..
  越顺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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