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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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目家。
  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天放学后,纪夫就会自动出现在这里,跟着米国进行如何控制斑类魂现的秘密特训。但是,效果似乎就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米国暴怒的大声喝责道:“你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可怜的纪夫泪光闪闪的跪在米国面前忏悔,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努力了。”
  “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少给我装可怜了!用心一点学!我不是让你每天回家自行练习的吗?为什么一点进步也没有?”向来耐心少得可怜的米国恶狠狠地瞪着纪夫,丝毫都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温柔。
  “米国学长,你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有听你的话回家练习,不过我真的做不到嘛…呜呜呜…”纪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得米国更加心烦意乱。
  “哭什么哭啊?不要再哭了!赶快给我重新练过!”米国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欠佳的他毫不隐瞒的将自己愤怒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纪夫委屈的看着米国,惭愧又懊恼地悲从中来。一想到自己迟钝的蠢脑袋,纪夫心里一阵伤感。其实他真的有照着米国的指示回家不断练习,就连跟米国学习时也是用尽心思,怎料结果还是这么不堪,一连串的打击简直让他心力交瘁了。
  “真是的!我说不要哭了!你没听见啊?!”米国又是一声怒吼。
  “呜呜呜…”在自责有内疚的双重压力下,纪夫更是哭得泪如泉涌。
  一直呆在一旁的国政终于看不过眼了。
  “不如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吧!”
  米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气愤地直奔厨房。用力的打开冰箱,从里头拿出一瓶烧酒就仰头猛灌。纪夫见状,更觉得伤心,看来他真的把米国给惹毛了。
  国政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纪夫关心的说道:“别哭了。你还好吧?”
  听到国政温暖的关心话语,纪夫更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索性扑进国政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纪夫的哭声让米国的心情更显烦躁。
  “我说够了!不要再哭了!”米国凶狠的声音听起来极具威严。
  国政轻拍纪夫的背部,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再哭下去的话,生命会有危险的。”
  再哭下去,生命当然会有危险咯!
  谁让他们家的米国天生就是那么的有爱心呢?
  纪夫傻愣愣地抬头,在国政的目光示意下望向站在不远处的米国。当纪夫看到米国那好似能杀人的目光时,纪夫胆小地躲在国政的庇护下。其实纪夫是知道的,米国是属于那种面恶心善的人。但是一旦真的惹火米国,谁都不能保证米国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米国没来由的飞来一笔。
  “什么?”纪夫傻里傻气的模样让米国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也不知道?当然是像你一样笨死的咯!”
  “对不起…我知道我真的很笨。”纪夫小声地嘀咕,其间还不停的抽泣。
  米国听到纪夫的惭悔自白,还好死不死的多踩几脚。
  “嗯哼!真的是笨死了。”
  纪夫被米国一针见血的话刺中要害,难过得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国政看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心情也是异常的沉重。
  国政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除了控制魂现的训练,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米国冷哼一声,中肯的回答。
  “我看…你们两个还是直接上|床交|配算了。”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
  反正米国看纪夫和国政最近的感情也开始有了明显的进展。既然如此,干脆用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方法,这样不仅能有效地解决问题,搞不好还能激出不同的火花。
  “什么?!”纪夫和国政同时愣住。
  他们两人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然后又尴尬的急忙撇过头去。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们两个怎么都还没有完事啊?”
  发现两人怪异的举止,米国再次出声追问。
  “呃…这事…你还是别管的好。就请你不要再问了。”国政说。
  这要命的问题可是国政心中永远的痛。谁让纪夫那个小家伙每次在关键时刻就失神,有时还干脆直接变身为小猫咪一只。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情趣都消失无踪了。哪里还会有mood去进行那档事啊?
  米国又是重重的一叹气。
  “纪夫身上属于你的那股保护气息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了。如果再不想些其他法子,恐怕纪夫以后出门都得要提心吊胆的。”米国可谓是爱莫能助,毕竟纪夫的天资有限,就算米国有心要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国政当然知道米国说的是事实。“那怎么办?”
  “米国学长,求你救救我啊!”
  一听到自己恐怕会再次遇上危险,纪夫就吓得浑身颤抖。
  米国沉思之际,一双犀利的眼神隔着眼镜的镜片射向纪夫。
  “国政上次用的障眼法技巧,是属于特有的荷尔蒙影响,能不让你看到其他人,从中减低猎物被他人侵占的几率。”米国缓缓分析着。“既然国政可以怕自己钟意的对象看上别人,防止对象和别人上床使用障眼法。那我相信,你应该也可以办到才对!”
  “这是什么意思啊?”国政和纪夫异口同声地问。
  “意思就是…类似催眠的方法。”米国放下手中的酒瓶,慢慢地走向纪夫。然后伸出一只手覆盖在纪夫的眼前。纪夫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靠着耳朵细细聆听米国的声音。
  米国又接着说道:“猿人之所以无法知道斑类的事情,是因为他们被局限在三大条规之下。所谓的三大条规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和非礼勿言。”
  米国轻声叹气,说:“反正纪夫你一直也学不会控制魂现的本事。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记住,先祖回神只要认真起来,将会是最强的,没有人能打败你。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就当个猿人。”
  “当猿人?那我不是斑类了?”纪夫傻呼呼的发问。
  国政微微皱眉,仔细思考着米国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里头的深刻含义。
  “你当然还是个斑类,不过就是要你假装当回猿人就好。想象自己是个猿人,模仿猿人的一举一动,这样的话,多数的斑类就不会刻意打你的主意了。”米国面部表情舒缓,总算露出久违的浅浅笑意。
  米国放开合上纪夫眼睛的手。重新睁开眼睛的纪夫,眼前一亮,心中和脑袋也顿时灵光乍现。
  “纪夫,你就听米国的话吧!照着米国说的做,不会有问题的。”国政难得出声鼓励纪夫。
  纪夫在斑目两兄弟的鼓励和支持下,总算重新燃起希望之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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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国这些日子忙进忙出的。除了打工上学泡妞的时间,剩余的时间米国都贡献给了国政指定的未来妻子人选,圆谷纪夫是也。
  经过一阵子的秘密训练,纪夫虽然还未能完全掌握控制班类魂现的技巧。但总的来说,纪夫也确实有了很显着的进步。比起当时对斑类一知半解的纪夫,现在的纪夫虽没有到能独当一面的地步,可也已经能有效地减低可能会被别人性|侵的风险。
  米国就这样忙着、忙着,也暂时选择性忘却了委员长那号人物的存在。忙着教纪夫,忘却烦恼麻痹自己的情感,只因米国不想让自己想太多无聊的事情。问题始终存在着,就算米国能逃避地选择忽视,但终究有一天还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在纪夫的事情暂告一段落,米国的生活轨道又再次回到正轨。
  “铃——”下课铃声响起。
  米国刻意放慢动作,用蜗牛速度收拾桌上的书本和文具。米国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视坐在身边那个看似冷傲的藤原白,忐忑不安地等待藤原白用以往惯有的那种戏谑语气说一句‘斑目,我们一起吃午餐吧!’。
  米国等啊等的,怎么知道藤原白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这些日子,藤原白好像是存心刻意避开米国一样。米国也不知道藤原白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但是米国的心底一直有种强烈的直觉。总觉得似乎有某些地方特别不对劲…难道有什么重要事件或主因,被他给忽略掉了吗?
  米国用炙热的目光盯着藤原白,想要搞清楚自己内心里那种期盼是怎么一回事。米国发现他自己竟然会有想要亲近眼前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男人的念头,这让米国无法理解自己最近干嘛老是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
  原本在收拾东西的藤原白忽然抬头,恰巧瞥见米国正注视着自己。藤原白吓了一大跳,浑身不自在的躲开米国的目光。米国的眼神深沉如潭水,藤原白不敢轻易揣测米国的心思。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
  藤原白好想问米国。
  从以前到现在,藤原白也不知期盼了多少次,奢望成为米国注视的焦点。
  哪怕只有一秒也好,藤原白都会珍惜那一刹那。
  发现藤原白躲避自己的视线,米国用充满磁性的迷人嗓音,道:“委员长,你最近很忙吗?”话一出口,米国也愣了略为两秒。天啊,他竟然开口了?!这估计是他人生第一次尝试主动开口跟男人搭话吧!
  “嗄?”藤原白一脸错愕的瞪着米国,压根就没料到米国会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米国的语气里有些许的埋怨与不满。
  “呃…我…我……”藤原白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都回答不出来。
  他的心好乱、好乱。明明忙的那个人是米国吧!这些日子,藤原白很清楚,米国几乎一有空档时间就会跟那个叫作圆谷纪夫的一年级学弟聚在一块儿。也因为如此,藤原白才会故意疏远米国,不想成为碍眼的电灯泡。
  “我什么我?还不赶快回答我的问题!”米国不耐烦的瞪着藤原白,心情顿时变得超级不爽的。就这么一个简单问题,用得着思考那么久吗?就这么一道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看得出米国已经快要失去耐心,藤原白紧张地马上跟米国道歉。
  “对、对不起!”
  米国郁闷的皱起眉头,一颗心纠结成一团。
  有没有搞错啊?!我有那么可怕吗?干嘛吓成那副模样?
  不动声色的自我反省了几秒,米国几度深呼吸后,极力用柔和的语调再次问道:“你最近很忙吗?”
  “不…不忙。我…我不忙、不忙。”
  藤原白急喘了几口大气,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米国微微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我今天想要耳根清静点。你陪我吃午餐吧!”
  面对米国突如其来的命令语气,藤原白只是怔怔地看着米国,一时反应不来。
  “别愣在那里,快点跟上来!”米国白了藤原白一眼,不耐烦地站起来。
  这时一大群女孩结伴走进课室,很明显都是衝着米国来的。但是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米国并没有打算应酬女孩们,而是直接表明今天不想被人打扰的心情。
  “抱歉,我今天有约了。你们自己去吃吧!”米国说,还适时将视线定格在藤原白的身上。
  女孩们会意地点点头,并没有对米国死缠烂打,而是在一片嬉笑声中结伴离去。
  藤原白不清楚米国今天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主动。但不管怎样,对于米国的要求,藤原白就只有服从的份,从来都不会拒绝,也不懂得如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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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上。
  今天的风有些大,梅雨季节就快来临了。
  米国和藤原白坐在角落处吃面包充饥,各怀心事的闷不吭声。被冷风吹得皮肤生疼,米国下意识地将身子挪近藤原白几分。藤原白也注意到了这点。
  “你怎么了?”藤原白关心地问。
  “没事。”米国淡然地回答,并不想跟藤原白继续这个话题。
  真是的,刚才真应该先去拿件外套什么的。米国懊恼地想。
  “你很冷啊?”藤原白很难忽视米国的一举一动。
  米国瞪了藤原白一眼当作回答。
  藤原白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道:“抱歉,是我太多事了。”
  “哼!”米国冷哼一声。但其实他并不排斥藤原白的关心,相反地心底某处有股暖流缓缓流淌。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或许藤原白是与众不同的,所以米国最近开始觉得藤原白这个男人其实不是麻烦,甚至还能帮到自己的忙。
  面对米国的冷漠,藤原白好希望自己可以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但可惜的是,藤原白却还没有这样的功力。所以现在,他的心里还是会感到一丝丝难过。
  既然讨厌我,又为什么要找我一起吃午餐呢?
  跟我在一起,就真的有那么难受吗?
  圆谷纪夫那个特别的男人呢?你今天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就只是个替代品罢了…任谁都可以随意取代的…
  “你今天…不用去找那个学弟吗?”
  明知道米国不喜欢,但是藤原白还是问出口。
  听到藤原白的问题,米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藤原白。
  “你说的是纪夫啊?”
  “除了他,难道还有其他人?”藤原白不答反问。
  米国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咬了一大口面包,边咀嚼边说。
  “我说过,今天想耳根清静点。”
  这话的意思是让我闭嘴吗?
  藤原白看了米国半晌,忽然觉得有种无力感扩散至全身。
  藤原白看着手中那个只咬了两小口的面包,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完话,藤原白当着米国的面站起身,然后直接把面包丢进那个仅有几步之遥的垃圾桶里。米国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被藤原白的举动吓到了。
  “餵、餵!”米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藤原白停下正要离去的脚步,面无表情地转身看着米国。
  那挑眉的面部动作,像是在无声询问‘还有事?’。
  “你…你就…就这样走啦?!”米国说。
  “嗯。”藤原白轻应了声,然后继续迈开步伐走向不远处的那扇门。
  米国莫名其妙的看着藤原白的背影,心情复杂至极。
  委员长,你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男人。
  虽然想不到要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但是米国知道自己并不想要看到藤原白离去,所以他情急之下大声唤道:“委员长!”
  藤原白的背影怔住了。
  他再次打住脚步,回过头张望。
  接触到藤原白的目光,米国尴尬地撇过头,忽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才好。
  “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回课室了。”
  藤原白努力的牵起嘴角,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很不自然。
  思考了很久,米国能想到的只有这三个字。
  “留下来。”
  藤原白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怔之意。
  若不是此刻面对面,藤原白真的很难相信那三个字是出自米国之口。
  “我…你…嗯…”米国被藤原白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搔头轻叹。几秒钟后,米国终于想到了像样的借口。“你不是说过吗?作为假朋友,一起吃午餐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今天不想要应酬,所以你必须做我的挡箭牌。”
  “原来是这样啊…”藤原白闻言难掩失望的情绪。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米国说:“当然是这样啊!不然是怎样啊?”
  神情哀怨的叹了口气,藤原白强颜欢笑道:“抱歉,我忽然想到有点事情忘了做。下次吧!”
  语毕,藤原白在米国错愕的目光下离去。
  米国实在想不透,也看不透藤原白这个男人。
  刚才真是太丢脸了…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米国懊恼自己的笨,更讨厌自己像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
  “委员长,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用这种高傲的态度拒绝我?真是可恶!”
  米国恶狠狠的瞪着那扇早已被关起来的门。
  他的心卷起了汹涌的浪涛,久久无法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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