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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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生中,每个人都会有很多属于自己的第一次。
  第一次学骑脚踏车、第一次迟到、第一次撒谎、第一次翘课、第一次吵架、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爱人、第一次被爱、第一次……
  人生里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或许很多的第一次都被遗忘了,但是对藤原白而言,有个‘第一次’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要忘记的。就算死后在奈何桥上被迫喝下孟婆汤,藤原白都不愿意忘记的第一次。
  那就是藤原白最珍贵的第一次。
  他,第一次献出自己的身体。只为了满足那个男人的生理需求。
  藤原白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整件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这问题藤原白自己也不晓得该怎样回答。藤原白唯一记得的,就是在那一天的雨夜里,他开门迎来了那个最意想不到的男人。然后在男人的要求下,藤原白紧抱着男人,用自己的高体温温暖男人冰冷的身体。原本单纯的拥抱入睡,直到藤原白在朦胧的睡意间感到不寻常的爱|抚,那种撩人的火热触感间接燃起了不知名的欲|望。藤原白无悔将自己完全交托给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跟别人做过那档事的藤原白,竟然放下身段享受其中带来的刺激与快感。
  就这样,无法自主的沉沦在男人的激烈渴望。在夜里尝尽七情六欲的索求,充满男人独有的阳刚气息,欲|火焚身的两个酮|体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像狂野的野兽般搏斗的两人,无需任何语言,只是用最直接的肢体接触反应潜藏在内心的需求。动人的喘息声、痛快的呻吟声……萦绕着像暴风般狂乱的夜。
  昏暗的房间,只有透过薄纱照射进来的淡淡月光。
  释放出强大的欲|望后,那个男人就这样沉沉睡去。藤原白凝视着男人的睡颜,久久无法回神。藤原白伸手轻撩男人散落在额前的金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从藤原白第一次遇上这男人后,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大麻烦。
  危险的男人啊!
  明明就应该要远离他,却还是苦苦暗恋。
  “米国…我喜欢你。”藤原白轻声低喃。
  就只有在这种时候,米国没有清醒的情况下,才有胆量说出口的话。
  寂夜。
  经过激烈的欢愉,藤原白忍受着身体的痛楚,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犹豫了许久,才决定拿起电话拨电给国政。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米国今天意外的出现,让藤原白受宠若惊。不过藤原白也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那种感觉太不真实了。如果不是米国就在触手可碰的距离,藤原白一定会以为这根本就只是他做的一场春梦。今夜的米国,热情得不像话,甚至毫不隐瞒自己对藤原白的依赖。藤原白在背后默默注视着米国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不一样的米国。现在躺在床上,安然的呆在藤原白身边的米国,和白天那个冷漠得像冰块的米国相差甚远,仿佛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藤原白感觉今天晚上,他和米国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近了,却又像是遥远得高不可攀。米国睡得很熟,藤原白回想起刚才米国的热情,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藤原白竟然能跟米国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这是藤原白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藤原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确认此刻并非身在梦境里。但也因为处在现实,让藤原白清醒后更加觉得手足无措。
  米国应该是讨厌男人的。可是又为什么会主动过来这里,甚至还跟一个男人发生关系。藤原白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米国昏睡中的模样,藤原白心中隐隐感觉不安。今夜的米国太不正常了!
  国政是藤原白唯一能想到帮助自己的人。藤原白决定拨电给国政时,已经准备好接受国政异样的目光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国政过来接米国时,带给藤原白的是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是说…梦游吗?!”藤原白惊讶得都忘了修饰自己的面部表情。
  “真的很抱歉呢!我没想到米国会在深夜过来这里,打扰了。”国政一脸难为情地搔搔头,还不断跟藤原白鞠躬致歉。
  米国从小就有类似梦游的症状,国政对此已经屡见不鲜。或许是因为不会自行调节温差,所以米国常常会无意识做出一些保命的举动。只要是温暖的地方,管它是衣橱里还是床底,米国都会照躲不误。有时大半夜的,尤其是雨天,国政都会习惯性的跑到米国的房间去瞧一瞧。今天也不例外,可是当国政找遍了整间家的各个角落,包括米国最喜欢呆的衣橱都不见米国身影时,国政不免也开始担心。怎料,就在这时接到了藤原白的电话。
  “梦游…梦游…?”藤原白对这个说法显得相当难以置信。
  国政展现万分诚意的继续道谢。
  “不好意思…谢谢你又一次收留米国。”
  “那…”藤原白忘了一眼床上的米国,吞吞吐吐地问道:“米国他…会不会记得…记得今晚的事情啊…”
  “我也不能肯定。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米国他应该多数都不会记得吧!”国政实话实说,并不想特意隐瞒什么。米国每次梦游后,隔天一早完全都不会对之前的所作所为留下任何回忆,甚至根本就毫无印象。
  “是吗…?”藤原白无精打采的低下头,闷闷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心事重重。
  国政关心的询问。“你还好吧?”
  藤原白摇摇头,强颜欢笑道:“我没事。那…就麻烦你先把米国君接回家了。”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就在刚才不久前,藤原白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毫无自主意识的米国。如果让讨厌男人的米国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讨厌自己的吧!
  国政只觉得藤原白好像怪怪的,但没有多想的他,只是走向睡床那里,将昏睡中没有意识的米国扛在肩上。就在这时,一枚戒指从米国的手指那里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藤原白趋身向前,蹲下身来捡起戒指。
  “谢谢。”国政伸出手,摊开自己的掌心。
  藤原白留恋似地摸着戒指上残留的余温,接着才将戒指轻轻放到国政的手上。就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仿佛是几组镜头切换成的画面,国政瞄到了那原本不该出现在藤原白身上的印记。
  “你…?!”国政确定自己并非眼花,他眼睛所见的画面是真实的。藤原白的整只手都留下点点吻痕,就连藤原白那原本白皙的脖子和锁骨附近都是激烈欢愉后留下的纪念痕迹。
  藤原白下意识地拉紧自己的衣领,然后将双手环抱于胸前,继续故作镇定。
  国政虽然口才不好,但是他的观察力一向都是惊人的。国政环顾四周围一眼,敏锐的察觉到某个事实。“难道…是米国的杰作?”
  藤原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愤恨委屈。
  “对不起。”除了这个,国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需要道歉…我是自愿的。”藤原白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国政。
  “可是米国他…”国政想说米国根本就没有意识,或许这种一夜情根本就只是米国为了暖和身子而做的,就像平时对那群女孩的态度一样。可是一看到藤原白那不堪的神情,国政的话卡在喉咙里,有口难言。
  藤原白又摇了摇头。“就像你说的,米国也许只是在梦游罢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所以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米国的错。是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对没有意识的米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米国他讨厌男人…他讨厌男人…”米国讨厌男人是不争的事实。藤原白是清醒的,怎么能够把持不住,对失去意识的米国做出那种事情。现在的藤原白忽然觉得自己好坏,好可恶…真的好坏。
  看到藤原白露出受伤的神情,国政赶紧出声澄清。
  “藤原,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对你感到很抱歉,因为米国他…他…”国政停顿了一会儿,想不到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现在的感受。米国这种情况,又该如何解释呢?
  藤原白又轻声说道:“没关系。我了解…我了解…”
  藤原白神情黯然,国政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藤原白说他了解,又到底了解到什么啊?国政不敢随意揣测。
  “国政君,请你帮我保守秘密。如果米国君真的只是因为梦游才会在大半夜的过来这里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守秘密。就请你…不要让米国君知道这件事情。”藤原白恳求地说。
  国政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你喜欢米国吧!”
  藤原白似有若无的点点头。
  “米国他讨厌男人。可是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让他更讨厌我。所以就请你一定要,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
  国政一手扛着米国,另一只手将刚才被藤原白拾起的戒指握紧。
  “好。”简单的一个字。
  藤原白感激地连声道谢。
  国政看着藤原白,忽然觉得好无奈。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啊?
  不管怎么样,那一天,藤原白和国政都对彼此许下了一个承诺。只是他们俩都不知道的是,那一夜并不是结束,而是故事的开端。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出现;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也会变得是理所当然的。那一天,米国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主动出现在藤原白的家,甚至还和藤原白发生那种亲密的关系后,米国便会不由自主地在体温下降到危险水平时再度出现在藤原白面前。只要天气不好,米国梦游外出到藤原白家的次数就越来越频繁。藤原白和国政都快忘了去计算到底有多少次了。
  “抱歉,我们家米国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
  国政第n次在藤原白的通知下前来藤原家把那个睡得像头猪的米国给领回家去。
  “没关系。”藤原白微笑面对。
  有了那么多次的经验,藤原白照顾起米国来也开始得心应手了。
  “唉…那我就先告辞。打扰了!”
  国政背着昏睡中的米国,然后微微点头示意,在藤原白的目送下转身离开。
  藤原白默默地将门关上。
  他把玩着手中一条用蛇皮做的手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是刚才翻云覆雨之后,还未完全陷入沉睡的米国,从手腕上摘下来送给他的礼物。
  这就是藤原白和米国维持关系的方法。
  仅在藤原白的现实,米国的梦中,暗里着迷的爱恋与欲|望的渴求。
  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维系也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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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目家。
  难得的休假日,斑目家的两兄弟悠闲的呆在家中。
  不过今天一大早的,米国不知道又发什么疯了。
  “国政!你有没有看到我一直戴着的那条蛇皮手链啊?!”米国翻遍了整间家,可是就是不见那条离奇失踪的手链。
  “就只是一条手链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国政不以为然地躺在沙发上继续睡午觉。
  “那可是我用零用钱买的。虽然不是特别名贵,但也算是意义深重啊!”
  “既然那么重要,那你就慢慢找吧!”
  “餵!起来,帮我一起找!”米国说着说着,就要把国政从沙发那里拉起来。
  国政不满地瞪着米国。“才不要!”
  “国政,我很喜欢那条手链。”米国哀怨地说。
  “既然喜欢,干嘛还那么粗心把它弄不见?”笑话!就为了这种荒谬的理由,要让他牺牲美好的午睡时间?没门!他斑目国政才不会吃这一套。
  “国政。”
  “别烦我!我要睡觉了。”
  “国政~”
  “嘘——”国政不耐烦地用手捂着耳朵。
  “国政~~”米国不死心的继续叫,还越喊越大声。
  就这样,过了十五分钟。
  情形完全逆转!
  “怎样?找到了没有啊?”米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当起了管工。
  “没有。”国政咬牙切齿的说,还不停地继续寻找手链的踪影。
  被米国吵到睡意全消,国政在被烦到抓狂之前,决定还是先插手帮忙好了。
  “怎么过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你一定是没有用心找。”米国认真地想了想,又接着道:“餵!厨房那里记得也过去找找看!”
  竟然还敢埋怨我没有用心找?!
  国政怒不可泄的大吼。“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不要只会在这里命令人。”
  说完话,国政一屁股坐在另一个沙发,瞪着米国那个混世魔王。
  “你不帮忙找了?”米国问。
  “不找了。”某人生闷气中。
  “国政~”米国轻唤一声,语气可甜了。
  “...…”某人继续生闷气。
  “国政~~我要手链……”
  国政忍无可忍的叫嚣。“你很吵耶!最多我买多一个给你好了!”
  听到满意的答复,米国露出狡猾的贼笑。
  “嘻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噢!记得买个一模一样的送我!”
  “啊啊啊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哥哥啊?!”国政陷入疯狂的呐喊。
  太坑爹了!!太坑人了!!!
  不同于国政的抓狂,奸计得逞的米国心情可是特别好。
  不过话说回来,米国明明就记得自己把那条手链日日夜夜地都戴在手上。怎么忽然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这也太奇怪了。
  昨天晚上睡觉前明明就还在的,怎么今天一大清早起床就发现手链不翼而飞。
  真是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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