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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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不出来结果,郓言把白骨重新放回柜子里。关闭柜门,下楼。
  然后把用来挡路的废弃物品重新放好,当然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来,这些被人动过了。
  晚上六点半,吴龙从警局下班,郓言稍微和他提了一下报纸上发现的信息,并没有提到李冬藏起的白骨。
  外面下起了大雨。
  晚上九点,李冬依旧没有回来。
  郓言嘴唇紧抿,从坐着变成站着,站在门口向外面望去。
  一望无垠的黑暗,即使有些光,也被这倾盆大雨所遮盖了。
  李冬突然冲破黑暗,踏着大雨走了过来,他低垂着脑袋,抬头看郓言的时候,眼睛里充满数不清的悲伤。
  你心底一瞬间被击中,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刹那间消失了。
  不受控制地,郓言走入大雨之中,拉着李冬冰凉的手,你去哪里了?
  李冬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也没有回应郓言好不容易的关心。
  把他拉到屋里,李冬衣服上的水不断往下流,很快就形成一处小水洼。
  郓言找不到干毛巾,直接用床单把他包了起来。
  李冬的头发粘在惨白的脸上,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任由郓言温柔地替他擦拭。
  你去哪里啦?郓言放低声音,又问了一遍。
  李冬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他用手拂过他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额头,然后靠近,用自己的额头试探温度。
  郓言丝毫没有想起来,他越界了。
  等他看到李冬亮晶晶的、恢复平日光彩的眼睛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松开扶着李冬腰的手,郓言干巴巴地丢下一句:自己擦。
  谁知李冬包的像个蝉蛹一样,猛地蹦到他怀里:你心痛我了。双手死死地挂在郓言脖颈上,如魔咒般,在他耳边一遍遍地重复。
  我没有。
  你有。
  郓言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像对待玩偶一样,掐着他的腰把他放在椅子上坐好。
  李冬依然不服输地把手往他脖颈上搭,执拗地重复着:你就是心痛我了!
  你心里有我,对吗?
  触电般,郓言甩开他的手,差点把李冬摔到地上。
  他伸手想去扶,李冬却自己搭着桌子,稳住了身体。
  他昂着头,固执地看着郓言,又是那种眼神。
  带着两分胆怯,几分伤心,剩下的无非是想要争个结果。
  郓言简直怕了他,求饶道:我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肯放过我?
  只要你承认喜欢我,我就不再纠缠你,以后都不会再烦你了。
  这好像很简单。
  包括系统都是这么认为的。
  一瞬间,提示音继而连三的响。
  【恭喜宿主,已确定攻略对象为李冬】
  【任务进度:80%,请再接再厉】
  【二级权限已解锁】
  直到提示音停止,郓言也只是冷冷地看着李冬,然后吐出两个字:不好。
  郓言从未见过有人能这么快的落泪。李冬大眼睛里迅速盈满泪水,欲落未落,恨恨地看向郓言,似乎心底蕴满伤心的事。
  郓言像是被那泪水烫到一般。
  很快扭过头不去看李冬。
  李冬的哭泣是寂静无声的,外面的大雨还在下雨,如同天兵天将般从天上厮杀而来,激的郓言心底惶惶。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本应该支持冷静,始终如一,不会动摇。
  可李冬的泪水就像是桐溪镇的雨水,太充沛了。
  僵持不过三分钟,郓言认输一般,低声安慰道:你别哭了。
  他掏出叠的方正的手帕,刚才出门迎接李冬,他身上也几近湿透,手帕也不例外。用湿润的手帕替李冬擦干眼泪,郓言蹲下身子,直视着李冬。
  我现在不能对你做出什么保证,不过等事情结束。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李冬眼睛又红又亮,露出苔花般细小的笑,纤细的手指勾住郓言衣领:这是你答应我的。
  郓言怔怔地看着他的手臂,那里有一道很长的伤痕,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直觉告诉他,这和他有关。
  李冬注意到他的眼神,把袖子往下拉,毫不在意地解释道:小时候调皮,被玻璃划的。
  郓言站起身,揉他湿漉漉的头发:带我去孙伟家的酒店吧,我有一些事情想确定一下。
  给吴龙和马文超发出消息不久,李冬从屋里找出两件雨衣,带着郓言匆匆往酒店赶去。
  今夜的雨如此之大,差不多一米之外人畜不分。
  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他们很顺利地在酒店后门碰面。
  李冬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从中找出一把,无比轻松地打开了门。
  进去吧。
  马文超:郓先生,这位是
  郓言:我的本地朋友,什么都知道。
  后门是酒店员工居住的地方,还有厨房,堆放着还未处理的垃圾。
  他们脱下雨衣,放在角落里。
  这才看清李冬的脸,吴龙虽然好奇,却也没多问什么。
  酒店里还通着电,监控器也都开着。
  李冬并没有带他们从大厅电梯上去,反而从从楼梯上到三楼,随后从三楼坐上前往九楼的电梯。
  李冬解释道:除了大厅,便只有三楼的电梯可以前往九楼,其他最高只能到达八楼。
  监控器一闪一闪的,显然他们的行动都被拍下来了。
  马文超弱弱问道:我们好像都被拍下来了,这算是私闯民宅吗?孙尚军在酒店里吗,万一他发现了,咱们要怎么办?
  李冬笑着安慰他:放心吧,他不会发现的。
  郓言丝毫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站在那里不出声。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郓言拿出来,是刘莉。
  他盯着屏幕,皱紧眉头,犹豫片刻后挂断了电话。
  李冬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悄咪咪地笑了,然后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塞到郓言蜷缩着的手指之中。
  马文超看着他俩的小动作,顿时觉得气氛焦灼起来。
  叮的一声,九楼到了。
  他们本以为九楼会空无一人,谁知道电梯门一开,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声音。
  孙尚军僵硬着步伐,怀里抱着一个用白布蒙着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马文超差点惊叫出声。
  下一秒,吴龙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小声道:别出声。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孙尚军好像看不到他们。
  他看着开了又关的电梯,眼睛里迸发出无比的惊喜,更加虔诚而狂热地念着什么。
  郓言几人已经从电梯内出来了,这才看清楚走廊里的布置。
  九楼所有房间的门都在大开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弥漫在这里。走廊两边,摆满了正在燃烧的蜡烛,墙壁以及天花板上,则是各种莫名的符咒
  孙尚军赤条条地站在那里,身上画满了经文,两只脚腕上拴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这种诡异而狂热的气氛,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吴龙和马文超傻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孙尚军抱着东西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随后又折返回来。
  不知是不是他们都错觉,走廊里的可见度又低了一些。
  马文超满脑子都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可看郓言那张淡定的脸,似乎早就意识到会是这样。
  眼看着孙尚军就到走到他们身边,李冬拉着郓言,吴龙和马文超跟在后面,闪身进了第一个房间。
  房间外面,整个走廊里的符咒都在发出共振,孙尚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房门就已经关闭了。
  他看着怀里的白布,深情地问道:小伟,是你回来了吗?
  房间门自己紧闭,吴龙皱眉沉声问郓言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郓言已经在屋里查看起来,房间内的灯全都没用,床头浴室里也都有蜡烛摆放,镜子上还画着黑色符咒。
  孙尚军,是想复活孙伟吗?
  马文超干巴巴地说道。
  此情此景,再加上孙伟尸体消失的信息,他只能推断出这个结论。
  可这样的说法太过大胆,吴龙瞠目结舌:你在说什么鬼话?
  马文超咬咬牙,我以前为了找到小静,什么方法都试过,尽管你觉得不可思议,但人在没有希望的时候,就是会做出在外人看起来很蠢的事情。
  这种符咒是引魂咒。李冬开口说道,想要召唤来灵魂,布置阴阵,然后用死人生前喜爱的事物做诱饵。不过这样会有很大的风险。
  因为谁也不知道会招来什么,孙尚军身上的经文便是用来帮他应对危险的。
  吴龙咬着牙,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孙伟真的能复活?
  能。李冬淡淡一笑,可他还是原来的孙伟吗?
  死去的灵魂重新回到人世,想想就觉得不妙。
  马文超结结巴巴道:我们应该阻止他吧?
  郓言抬眼看他:先找找看吧。
  第一个房间内,在柜子里,抽屉里,以及床下,摆放的都是一些破旧但保存完好的儿童玩具。
  一无所获,随后他们走进第二间房,这里摆放的这都是一些电子游戏还有一些xx美女。
  一阵恶寒。
  孙尚军看着房门开了又关,随后又开,召唤的更加虔诚了。
  第五间房,这里放着一些笼子,笼子里关押着伤残的小动物。
  伤口还是新的。吴龙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
  看来孙伟真的是一个虐待狂。
  马文超的脸色越来越差。
  越往前面走,房间里出现的东西越超出人类承受的极限。
  直到最后一间房,出现了一箱□□。
  整整一箱。吴龙用手指捻了捻,差点气笑了。
  他招魂还是钓鱼啊,这么大手笔?与此同时,他眼底的担忧也越来越盛。
  一个普通的酒店老板,哪里弄来这么纯的毒品?更何况还这么大量。
  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吴龙彻底站不住了,火速赶往下一个房间。
  可这个房间里,却是马文超痛苦的根源。
  他只看了一眼,便想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杀了孙尚军。
  好在吴龙眼疾手快,拦腰把他抱住:你冷静点!现在杀了他只会害了你自己!
  马文超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腿不住乱蹬:放开!我要去杀了他!杀了他!
  他声嘶力竭的怒吼着,直到咳出血来,筋疲力尽地被吴龙按趴在地上,眼神死寂,嘴里还在祈求道:你不是警察吗?你帮我杀了他
  吴龙不忍心回头再看,沉声道:我来就是为了做到这些,我答应你,会有这么一天的。
  单是那一箱高纯度的□□,就足以孙尚军死几千次了。
  这个房间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福尔马林液体中浸泡的,则是女人的身体器官。
  最大的瓶子中,一颗双目紧闭的女人头颅安静地沉在液体中。
  郓言数了一下,受害者不止一个。
  吴龙也很是心惊,这处偏远小镇上空的黑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
  孙尚军早已停下脚步,紧张不已地盯着关闭的房门。
  十分钟了,门还没有打开他想到老巫师的话,阴阵里能吸引来的,不止是他的小伟。
  更有可能是别的脏东西。
  如果那些脏东西在这里盘旋太久,会影响到他儿子回来的路。
  想到这里,孙尚军从角落里拾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刀,在手腕处猛地一划,鲜血顺着他的手,一部分浸染到白布之中,另一部分则滴落在地上。
  至亲之人的鲜血,则是最好的引路符。他嘴里喃喃自语道:小伟,爸爸来接你了。
  走廊里阴风阵阵,直直地卷入散发出浓重臭味的房间。
  浴室中,被勒令处理的动物尸体还在那里浸泡着,无数蠕动的虫子从眼睛、鼻子、嘴巴里翻出。
  随后,一只肿胀溃烂的手死死握住浴缸边缘。
  另一只手也缓缓伸出。
  涌动着虫子和腐烂血肉的男人,缓缓从浴缸里坐起身来。
  每当手腕里流出来的血变少时,孙尚军都会再给自己划一刀,不一会,走廊里满是他踩过的血迹,一片泥泞。
  孙尚军失血太多,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可当他看到儿子房间里走出来的僵硬影子,还是惊喜地迎了上去,他的儿子,回来了!
  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第一次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的心情。那是他孙家的根,更何况,他天生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对儿子的渴望胜过世上一切名利。
  看呐,他孙家有后了!那个被他买来的女人,事后又卖了一笔不错的价钱。他不需要一个知道他弱点的卑贱女人,他要的是,全心全意,眼睛里只有他的儿子。
  孙伟伸手想要抚摸儿子的脸颊,下一秒却被开膛破肚。
  他怀中摔的破碎的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到地板上,滚到郓言脚下。
  随后被郓言一脚踢到那个怪物身边。
  它弯腰捡起头颅,瓮瓮的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终于找到了
  那什么,你们觉得这玩意会怕枪吗?吴龙掏出枪,对准正在摸索着安上头颅的怪物,苦笑问道。
  短短不过几小时,他的世界观都有着不小的颠覆。
  可郓言还是那么冷静,好像自己是置身事外的一员,甚至还看热闹一般靠在墙上抽起了烟:真特么够恶心的。
  吴龙:现在是看热闹的时候吗?
  逃,电梯在怪物身后。
  打,好恶心。
  而马文超,则看向郓言身边沉默不语的李冬。
  那怪物安装好头颅,眼睛看向四人,缓缓伸手指过来:杀了你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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