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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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一名女子身着水绿色轻纱罗裙,衣带飘飘,款款而入,头上繁复的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叮当响,柳眉杏眼,肤白貌美,眉心点缀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格外引人注目,她柔声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青颂几乎看呆了,她深居简出,小时候接触的是王家村的女人,觉得张寡妇已经好看到天际了,后来又在拂晓宫待了四年,哪里见过如此女子。
  哇,长得真好看,头发真好看,衣服真看好,眉心那朵花也好好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只求方便而让六月挽的发髻,暗叹了口气。
  原先六月对她说,女子长大了,是要打扮的,她本是毫不在意,可如今才发现差距在哪。
  容妃行过礼,发现谢正张漾都在,瞥见一旁瑟瑟发抖的桃绒,眼中不动声色的划过不耐,依旧温声道:“谢大人和张大人也在呢。”
  “容妃娘娘吉祥。”张漾作揖道。
  容妃才发现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人,干涸的血迹斑斑,她嫌恶的皱起眉头,有些反胃
  “爱妃来。”沈良州招手唤她,笑意盈盈。
  “皇上怎的找了这么个东西来吓臣妾。”
  容妃不满的噘嘴。
  “这人是谢二公子,几年前失踪,混迹在宫中,接连害死两条人命,张漾问出他两年隐匿在丽华宫。”
  话说到这,沈良州顿了顿,继续道:“爱妃未进宫之前,应当是与谢家常走动的,在这后宫中,可曾见过谢二公子?”
  容妃望着那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的人,后背起了一层薄汗,她白着脸往沈良州身后躲,摇摇头:“臣妾未曾见过。”
  “吓着了?”
  沈良州眼里含笑,嗓音低沉。
  “可不是吓着了。”容妃拍着胸口,嗔怪道。
  “好,咱们不看。”沈良州转身,面朝跪地的桃绒。
  “那爱妃可认得这人?”
  “这是臣妾宫中的人。”容妃用袖子半遮住口鼻,掩盖住淡淡的血腥:“不知她犯了什么,惹得皇上生气,等回去臣妾定会罚她。”
  “回是回不去了。”沈良州淡淡的开口,背手而立:“朕现在怀疑她与谢远飞私通,私自把他安顿在丽华宫。”
  桃绒脸色惨白,痛哭流涕不住磕头:“奴婢冤枉!皇上饶命,奴婢没有!”
  沈良州置之不理,笑吟吟问谢正:“谢大人,你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谢正垂着脑袋,令人看不清神色,只重重磕头:“全凭皇上做主。”
  “那便好。”
  沈良州敛去笑容,示意在旁等候的御医将谢远飞抬出去医治,谢正松口气,叩头谢恩,起身要跟着去。
  “另公子自有御医照料。”沈良州寡淡一笑:“谢大人还是陪朕审理此事。”
  谢正一顿,拱手应了声,与张漾并排站在一旁,不知小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秽乱宫闱,乃是死罪,朕已命云湛搜了丽华宫,相信多多少少会留有一丝线索,若是没有。”
  他扭脸看着谢正:“那还要麻烦另公子了。”
  谢正道了声是。
  张有福从外进来,手中端着木质的托盘,福身行礼:“按照皇上吩咐,奴才已带人去丽华宫里里外外的搜过了,除去一些日常用物,在谢公子的枕边,发现了这个。”
  他将托盘之物高举至沈良州面前:“至于其他,下人们还在搜。”
  那盘中之物是一块玉佩,水鸟形状,模样雕刻的精致,纹络清晰,栩栩如生,通体碧绿,泛着淡淡的光泽,缀着彩色的罗缨,一看便为女子之物。
  沈良州伸手将玉佩拾起,粗略的打量一番:“倒是块好玉,爱妃,你觉得呢?”
  容妃瞥过那玉佩,笑意盈盈:“皇上说的是。”
  沈良州将玉佩搁置到桃绒面前,轻声问:“桃绒,这玉佩可是你的?”
  桃绒略微抬头,又赶紧底下:“奴婢家穷,才被父亲送进宫,怎么可能会有成色如此好的玉佩,奴婢冤枉,望皇上明查。”
  “不是你的,是你偷的也不一定。”
  容妃上前,秀眉轻拧,厉声道:“桃绒,本宫念你我主仆一场,本想替你跟皇上求个情,你莫要不识好歹。”
  “娘娘,娘娘,奴婢没有,奴婢真的不识这玉佩,娘娘,奴婢一直待在您身边,没有偷过什么东西。”桃绒匍匐到容妃脚边,痛哭流涕的求饶。
  “还不认?”
  容妃猛的抽开脚,染过的指甲对着桃绒:“你若再狡辩,本宫都保不了你。”
  “娘娘冤枉,奴婢真的没有。”
  青颂手边染了墨渍,垂着脑袋悄悄的搓,冷不防的抬头,看见沈良州正笑吟吟看着,招手唤她:“青青,过来。”
  她犹豫了下,慢吞吞的过去。
  “手伸出来。”
  她伸出被搓红的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要沾水,才能擦掉。”沈良州让人拿了浸湿的绢布给小姑娘擦手,冷不防的问:“你觉得,那玉佩是不是桃绒的?”
  “不知道。”青颂老老实实回答。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朕听你的。”
  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刚好都能够听清,容妃的声音戛然而止,张有福低了低身子,就连桃绒的哭泣声都小了许多。
  青颂感受到几道目光的压迫,赶紧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许不知道。”声音近在耳畔,一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强迫她抬头:“说错了也没关系,没有人会怪你。”
  沈良州目光浅淡的望她,泛着湿漉漉的温润,神情却寡淡漠然。
  青颂睫毛轻颤,微阖上双眸,再次轻轻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朕说过了,不许说不知道。”
  沈良州慢慢的笑,指腹摩挲她的眼角,嗓音轻而柔:“你想想看,她诬陷你,把所有错都推到你身上,如若不是宁世子经过,朕知晓你不会乱跑。”
  “那你可就这辈子见不到你师父了。”
  青颂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用旁人的命运逼着自己做决定,可她也知道沈良州说的是真,如若那日没人经过,沈良州不肯信她,那她便就真正的成为深宫中的孤魂野鬼。
  再出不去,也见不到宋昱沐寒。
  桃绒瑟瑟发抖的模样映入眼帘,脸上再不见那日的亲切讨喜,因为她讨喜,所以说什么她都信了,可也正是这副讨喜的模样,把她引去湖边,并伺机让人推她入湖。
  青颂甚至不知道,自己安安分分的在拂晓宫待了四年,也从未见过她,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
  笑着的人,却是想要她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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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给你做主还做出不是了?
  小姑娘: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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