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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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头把脑袋埋在楚业肩膀上,呢喃道:我终于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他奢求了很久的东西终于不再是奢求了。
  楚业心念一动,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把似的,抬眼看向安晏:你
  他回过神注意到抵在自己腿上温度异于别处的东西,脸上有些尴尬地别开脸:你要不冷静一下?
  安晏捏着楚业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随后亲昵地在他唇边落了几个吻,眼底带着零星的笑,声音听上去有些莫名的笑意:你以为你的反应好到哪去了吗?
  楚业被这么一提醒,浑身一僵,他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自己有点难受,耳根霎时间红了一片。
  也太丢人了
  两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以至于楚业被抵在门板上都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安晏才起身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
  周遭的薄荷香味减淡不少,楚业莫名地有些怀念几分钟前的气息,见安晏正常起来又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便准备离开:那我走了,刚才宋承燃一直找我呢。
  他刚要转身开门,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安晏:等会。
  楚业一头雾水:怎么?
  安晏勾了下唇:哥哥后面几天晚上来陪陪我吧?
  楚业:???
  这一句话一共才几个字,他居然能从头吐槽到尾。
  你喊谁哥哥呢?按年龄来说,你还比我大一天呢,也好意思喊我哥哥?楚业没好气地翻了白眼,再说,还晚上陪你,你想什么呢?
  楚业听说安晏只比他大一天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因为知道的那天就已经是楚业的生日了,虽然安晏生日才刚过去一天还能补救,但意义却不太一样。
  安晏对他的嘲讽无动于衷:我身份证上的信息和公布出来的信息都比你小半年。
  还有,如果你不来陪我,我就去你宿舍。安晏难得不讲道理。
  楚业:??
  易感期的alpha都是这么狗的吗?
  他以前好像也没有啊?
  除了爱拿着手机和别人网上对线外,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但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行,我保证以后每晚都去,你给我等着!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去约架的。
  1.5公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训练生后续还有一些收尾工作,等各自卸完妆换完衣服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几个小时。
  进安晏房间的时候,浴室正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楚业扫了眼浴室的门,径直进了屋,他刚没骨头似的坐上安晏的床,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莲蓬头的水声霎时间噼里啪啦地像是砸在耳边。
  楚业下意识地朝那边看了眼,屋里开了十足的暖气,浴室里奔涌而出的水汽便显得没有那么明显了,安晏穿着一身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睡衣,靛蓝色的棉质睡衣上还带着幼稚的涂鸦图案,整个睡衣的风格和他格格不入。
  他骨架本身就很大,略显单薄的睡衣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优秀,宛如行走的衣架子。
  安晏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眉峰冷厉,就连眼角都带着冰碴子,浴室里温度过高的水蒸气都没将他的棱角融化分毫。
  但在看到坐在床上的楚业后,他的视线立刻软了下来。
  这么自觉?安晏开着玩笑。
  楚业:?
  楚业实在没精力再和他扯别的,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说:我是真的好困,别再折腾我了。
  也好,那就一起睡吧。安晏慢条斯理地道。
  楚业顿时就清醒了一半:?
  安晏一点也没有羞愧之意地说:原本想和你一起去便利店的,既然困了的话,那就早点休息吧,你们这几天确实挺辛苦的。
  楚业反应了半秒,有点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我,在这?
  嗯,怎么了吗?
  楚业差点要气笑了:上次我来你这借浴室的时候不过就在你床上躺了一会,你就赶我走,现在又准我睡了?
  安晏声音有些低哑:上次我怕我再不赶你走,我就控制不住想要标记你了。
  他似乎怕楚业跑似的,手环着对方的腰就把人带到了床上,楚业睡在床的里侧,背对着墙,安晏躺在外面,和他面对面。
  楚业这才注意到安晏的睡衣,刚要挣扎就愣了一下:你这睡衣
  安晏低头扫了一眼:怎么了?
  楚业:没。
  那件睡衣还是他高中的时候给安晏买的,当时有一次在安晏的宿舍借住了一晚,他发现对方的睡衣款式很土很难看,第二天就从网上挑了一套新的睡衣,看着很像给小朋友穿得款式,为了怕安晏不穿,他当时还挑了特别贵的款式。
  没想到安晏把这件睡衣留到了现在。
  睡吧。安晏并不知道楚业在想什么,下床关了灯又重新回了床上,手臂一捞,把还在发呆的人揽进了怀里呢喃道,甜的。
  楚业听得不是很清楚,疑惑地嗯了声。
  安晏在他耳侧落了个吻,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你的信息素好甜。
  别趁着易感期耍流氓!楚业的抵抗毫无作用。
  安晏又揉了下楚业的脑袋:嗯,陪我睡一会。
  随后就不说话了。
  楚业原先还有些困意,但被刚才一折腾睡意消去了一大半,屋里关了灯后视野一下子不清楚起来,但鼻尖都是一股浓郁的薄荷味以及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
  他心跳渐渐不受控制,但一抬眼就是安晏的睡颜,他别扭地扭了几下,试图换个姿势,腰上很快多了一只手臂箍住了他的动作。
  安晏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沙哑:别乱动。
  楚业真的不敢动了:
  宿舍楼里的床铺都是单人床,哪怕是顶配的六楼宿舍也是一样,并不宽敞的床上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确实很困难,几乎是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这也让楚业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身体瞬间僵住了:你别激动。
  易感期里的alpha自带一股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压的楚业有些头皮发麻,甚至生出想要逃走的想法。
  这个时候,楚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真的成了一个omega,一个轻而易举就会被alpha压制住的omega,哪怕他知道安晏并不是有意的,但是alpha过于强势的气场,还是让他有点难受。
  之前刚分化不久的时候,其实楚业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进了节目组后,那些alpha对他也没造成过什么影响,当时他甚至还把自己当成一个alpha。
  怎么了?安晏似乎察觉到什么。
  楚业:我是个omega了。
  omega怎么了?安晏问。
  楚业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只好道:我觉得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有些不太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的。安晏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楚业:
  赶紧睡吧,你们明早还得上课呢。安晏把楚业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低喃道,反正也就这几天,陪陪我吧。
  楚业心里微微一动,显然安晏适时的示弱让他十分受用。
  第二天早上,楚业是被热醒的,房里空调温度十分高,再加上身边还睡了个暖炉,一大早他就被热醒了。
  而安晏还在熟睡之中,楚业静静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两秒,哪怕是闭着眼的时候,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
  床上实在是热,楚业轻手轻脚地拱出被子,刚准备从床尾跨出去,腰上就横空多出一只手臂将他又按回了床上。
  安晏声音低沉,隐隐透着一丝不爽,alpha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去哪?
  你醒了?楚业问,我去刷牙洗脸呗,你这有新的吗?
  安晏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这才松开人,翻身下了床:有。
  不知道为什么,易感期里的安晏格外的黏人,楚业去洗漱得跟着,去楼下换衣服也得守在门口,楚业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临上课前,楚业决定去趟便利店买点吃的免得上课无聊,安晏换完衣服后也跟上了他。
  在便利店里随便挑了几件吃的喝的,楚业排队结账,在他前面的几个人都是认识的训练生,他们朝楚业打完招呼后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安晏,原先的雀跃兴奋以及不正经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板起脸严肃地和安晏打招呼:pd好!
  中气十足字正腔圆,让楚业没忍住笑出声。
  他用胳膊撞了安晏一下,狭长的眼睛里都是促狭的笑意:这么怕你呢?
  安晏懒得搭理他的幼稚行为。
  结账的时候,楚业扫到柜台边挂着的扫地机器人,他又用胳膊撞了一下安晏:你看这个,你看这个,想起什么了没?
  安晏扫了一眼:嗯?
  就是我大一那年想买又被你退回去的扫地机器人啊!楚业气不打一处来控诉道。
  他们大一没开学前就在大学城附近找了处房子,置办东西的时候,楚业觉得打扫麻烦就想买个扫地机器人减轻家务活,谁知道结账的时候被安晏发现,又放了回去,还说浪费钱。
  后来楚业总想通过各种方法买个扫地机器人回家偷懒,但每次都会被安晏发现,然后退回去。
  他们俩消费观那会确实不太一样,经常会引起争执。
  楚业不爽地磨了磨牙,有些和扫地机器人杠上了:你等着,等以后我买了房子总得买个让你退不会去的扫地机器人。
  他这话让安晏愣了一下,很快脸上露出笑意。
  这是已经默认那个房子里会有自己了吗?安晏声音温柔不少:好。
  拎着东西回了教学楼,楚业看了一眼身边的尾巴问:你还跟我一起去上课呢?
  安晏顿了顿:不去了。
  虽然打了抑制剂,但他的状态显然并不适合立即去到人多的地方。
  他挑了个外面站姐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揉了揉楚业的头发,占有欲极强地说:离那些alpha远点。
  楚业笑了笑,没好气地骂他:滚!
  后面几天几乎都是这样,处在易感期里的alpha不仅占有欲强烈,而且也十分黏人,除了不跟着楚业一起上课外,他干什么都必须黏着,上下班从宿舍到训练楼一共才多少距离,也得接送。
  导致站在门口的cp站姐都被迫内卷,一天出八百遍图,某博底下的评论都是让某人克制一点。
  *
  1.5公结束后,虽然新年近在眼前,但学员之间的焦灼氛围丝毫没有减少,新年过完后就是顺位发布,紧接着就是二公,往后的比赛进程只会越来越紧张。
  虽然休息期没有额外的训练任务,但仍有一堆训练生挤在训练室里,只为了多学一点技巧或者多练一段舞蹈。
  像叶澜、楚业这种上位圈的选手,各种拍摄任务也是直线增加,等楚业拍完了好几个中插广告准备回去的时候,选管告诉他,还有一个额外的备采需要录,他只好又跟着选管回了录制间。
  工作人员坐在镜头外道:楚业,是这样的,明天就是除夕,今天节目组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学员们有个打电话回家的机会,你们进组也有一段时间,应该也还挺想家的吧?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趁现在赶紧说。
  楚业拿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手机,神情有些僵硬。
  打电话回家,回哪个家,给谁?
  他不由地攥紧了手机。
  其他的训练生听说可以打电话回家,一个个欢欣鼓舞,立刻兴奋地拨了号码各种乱七八糟的方言都飚出来了,有煽情的有搞笑的,但还没有一个和楚业一样的,他像是有些茫然和迷惑,工作人员问:怎么了吗?
  楚业露出一抹纨绔子弟懒散的笑容:没有啦,想打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先打给谁,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他干脆直接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始和工作人员聊起天:你们明天要回家吗?还是呆在这里啊?过年的时候说值班吗?
  工作人员:明天白天还是要呆在这里的,初一初二的话还是得过来轮班的。
  楚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还准备继续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时,录制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安晏穿了一身大衣出现在门口,楚业挑了下眉,明明他易感期结束后就出去赶行程了,这是又回来了?
  坐在地上的工作人员也连忙起来:安老师好!
  安晏点了下头: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楚业说会话。
  工作人员一个激灵,视线连忙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下,但又不敢在两个不好惹的当事人面前表示什么,飞快地溜出了房间了:!!!
  在摄影师也离开房间后,安晏上前关掉了摄影机。
  楚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怎么衣服也不换就直接过来了?
  听说你们在录打电话的后采。安晏开门见山地说。
  他之前就已经让人打听到楚家的事,他也了解了一些,但那终究不是楚业告诉他的,所以他从来没在对方面前提过。
  他还是想听楚业自己说。
  楚业突然笑了声:你知道了啊。
  知道是知道,可我还是想听你自己告诉我。安晏走到他面前,揉了下他的头发。
  楚业静静抬头看了他一会,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从自己的角度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安晏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当个沉默的听者,在楚业无所谓地耸肩代表结束后,他开口问: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楚业想了想:我原先只是想把楚家那个亲儿子找到还给他们家,可后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楚家那样,除了有钱以外有哪里值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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