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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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迭站在门口,看着江云边双手撑在床上,微微仰着脑袋,蓬松稍长的发丝轻轻晃着,看着就让人很想揉一把。
  我会弹钢琴。
  哟,那你还真是校草标配啊。江云边打笑道,成绩好,长得帅,家里有钱,多才多艺。
  徐昭若拿着棋盘游戏进来了,在门口听到他们两个聊天的内容,补了句:我怎么听爷爷说,你学钢琴学吉他都是被逼的?
  周迭发现江云边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垂下眼:以前时间比较多。
  没有什么朋友,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也不多,剩下来的便去发展兴趣爱好。
  江云边只觉得自己好像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转向徐昭若问:高三今年报名唱歌的很多吗?
  二十个班,好像有两个,一个是大合唱一个是单人吧?徐昭若是学生会长,自然比较清楚学校的活动安排,江哥,我听说你去年就要唱来着,今年有没有打算圆去年的遗憾啊?
  江云边有些好笑:也就是没唱歌,算得上遗憾吗?
  徐昭若用眼神告诉他算,非常算。
  要不你圆我的遗憾?我真的想听你唱歌。徐昭若想起了刚跟江云边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她就错过了一次,尤其是知道你兼职乐队主唱之后,我就更想了。
  会唱歌也不是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事情,江云边懒散道:行啊,那你挑一首。
  徐昭若挑了歌,周迭看着江云边往前倾了些去看歌名,随后不太好意思:这个不太熟,有歌词吗?
  徐昭若给他调了出来,伴奏很轻,江云边或许是真的少听,一开始还没卡上点。
  但跟上节奏之后,江云边声音的优势便完完全全展露出来。
  挑的是情歌,有那么点情侣刚分手的哀怨曲调,江云边吐字清晰,每一个字尾的音调都像是在将音符绘形,跟他的信息素一样是清润甜口的薄荷味。
  像是恋人在耳边的呢喃,所有不舍跟依恋凝成的情愫随着吻落在他的耳尖。
  跟以前一样,又不完全一样。
  以前是不可触及,只能在短短的音频里浅析他所裹卷的感情,再用幻想去补足距离。
  而现在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所有的神秘都像是被雾沾湿的纱,贴合在他原本的轮廓上,露出周迭追寻很久的五官。
  现在的江云边像是彩色糖纸层层剥开后沁着甜味的惊喜。
  从十五岁到十七岁,他一直是周迭沉静暗夜里高悬的十字星。
  好听!徐昭若惊呆了,她知道江云边的声音不错,唱歌悦耳,但亲自听的时候还是很震撼,你这嗓子信女愿意一年不吃甜品换。
  江云边:可能还得加一年不吃辣不吃油炸。
  徐昭若:那不行。
  你跟我妹一模一样。江云边被她逗乐了。
  你妹也是海妖嗓吗?
  她是喇叭妖嗓。
  徐昭若啧了声:缺德哥哥。
  两个人在地上铺飞行棋,江云边刚挑好颜色,就看到周迭从椅子上站起来。
  出去一下,你们先玩。
  徐昭若看着周迭走出房间,轻轻朝江云边靠近,像在说什么秘密:江哥,日后你若受了委屈,不要忍着。
  江云边:?
  徐昭若握拳,一脸认真:拒绝强制爱,从你我做起。
  ?江云边觉得徐昭若的某些脑回路,能跟自己的妹妹在外太空搭上线。
  以后你就懂我这是肺腑之言。徐昭若拿着骰子在手心晃悠两下,现在,跟我battle。
  江云边来了点兴致,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听着却嚣张到没边:我玩这种小游戏,运气其实挺不错的。
  自己还没滚出一个6,江云边已经三只飞机回家了。
  不是,你这,我他徐昭若止住了脏字,摸了摸鼻尖,你牛,成功把我玩得气急败坏。
  江云边把骰子放到她跟前:随便抛,我回来为止都算数。
  说着潇洒地走了出去,留徐昭若一个人跟骰子斗争。
  江云边走出门才发现周家是真的大,视线找了一圈才发现周迭在二楼的走廊窗台里。
  银色的月光淌在他的发丝,像是天边轻落的一勺糖浆,将他勾了层淡色的光边,指尖的烟将他的轮廓氤在期间,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烟里燎着薄荷的味道,江云边觉得后颈有点痒。
  你抽烟?他有点讶异。
  周迭回头,轻轻把烟灰抖在烟灰缸里:抽吗?
  江云边抬手做了个x的姿势:戒了。
  不是不抽,是戒了。
  察觉到他目光里的探寻,江云边舔了舔嘴唇不太好意思:之前混乐队的时候抽过,我妹不喜欢,我就没抽了。瘾也不大。
  不过周迭也没怎么在他面前抽过,估计也不是很离不开?
  周迭微微眯眼,漫不经心地问:不继续玩游戏?
  虐菜不好意思。江云边看着外面的月光,调侃:赏月呢?
  周迭微垂着眼睫灭了火,窗外的风吹散了最后一口烟。
  他把手机递给江云边,屏幕上还是成绩表格。
  是班长拿到的成绩表,虽然还没有大排名统计,但两个人的分数已经有了。
  嘶,改卷老师速度真快。江云边逐项看了,最后总分加起来,还是少周迭三分。
  就三分。
  他还是年级第一,自己还是年级第二。
  又输了,他把手机还回去,没什么表情地回头。
  像是要闹脾气的样子。
  周迭抬手轻轻握住了江云边的右手,食指搭在他的腕骨上,无意间发现alpha的手腕比他要细一些。
  江云边没有回头:我现在羞愤欲死,你再跟我聊天就是羞辱我。
  周迭舔了舔嘴唇,很淡的烟草灼烧薄荷味落到江云边的鼻尖,跟他信息素很相近的味道带来了一种错觉。
  仿佛周迭咬了他一口。
  交换一下,我给你当一周跑腿小弟,你给我巧克力?
  这人也太喜欢巧克力了吧?
  江云边摆了摆手,一副绝情无赖的模样:不,我就要赖账,没有就是没有。
  周迭也没再提这件事,回去的时候徐昭若堪堪才动了一架飞机,正在疯了一样摇骰子。
  江云边看着她进行了一系列祭奠做法动作后双手合十,虔诚地吹了口仙气,骰子往毯子上一滚,是个1.
  然后平日以文静柔美第一甜o的校花咆哮:啊啊啊去你大爷!
  *
  第二天的检查前,周老先生吩咐了医生照顾两个孩子。后续的体检很顺利,抽了血做了几项心理检查之后,两个人就回学校了。
  报告隔两天出结果,江云边的血液信息素百分比低于参考范围,后续还得继续观察才能确定下一步戒断流程。
  这项数据对常人来说偶尔偏高偏低没有影响,但要戒断就比较重要了。
  江云边打算放假之后再好好调理,怎么知道周迭倒是开始监控他的饮食。
  戒油腻辛辣,不准熬夜多运动,他连一向不去的跑操都被后桌拎去跑了。
  你也太尽职尽责了。操场上,江云边有点嫌弃地拿手挡太阳:也不是低了很多,不至于这么紧张。
  多晒晒太阳,补钙。
  隔壁的许湛跟高梓宁要听傻了。
  周迭是第一个敢以这种理由叫江云边出来跑操的人。
  我一米八一,又不是矮子。江云边没好气地背过身,就是不想晒太阳。
  周迭唇角微勾,小幅往前一步,挡住了那点阳光。
  月考成绩放榜时候高三又开了级会,周迭跟江云边作为年级前三之二要上台演讲。
  在演讲台下待机时,年级主任走到江云边跟前,笑眯眯:江云边,我跟你说过,这次发言最少不少于一百字的吧?
  江云边愣了下,这才想起是前天补交作业的时候遇见主任被提醒的。
  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脱稿吗?不错,值得欣赏。年级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我失望啊。
  人走之后,周迭看着江云边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低笑这从自己口袋里抽了一张小纸条。
  随手写的,用着吧。
  江云边打开,发现是一张发言稿,字不多,五六行。
  飘逸漂亮,一如周迭这个人。
  刚好一百个字,数着写的。他又补了句。
  江云边才回神:你呢?
  有稿。
  江云边轻轻咳嗽了一下,听到自己名字,上台之前小声道:谢了。
  他在台上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台下的同学,逐字念周迭的稿:不啻微茫,造炬成阳。在高三的学习中
  许湛在台下听了前两句,蹙着眉:他什么时候写的稿,我怎么不知道?
  高梓宁:不瞒你说,我刚刚看到了。这张纸条是周迭给的。
  我草?年级第一给年级第二提供代写服务?这究竟是校霸的威逼利诱,还是校草的
  杨佑补了四个字:深沉爱意。
  说者无心,但许湛听了之后却忽然打了个寒战,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
  江云边下台的时候觉得口干,明明只念了一百个字却比唱一整晚还费嗓子。
  正经儿发言果然不适合他。
  周迭跟他擦肩而过,江云边走回班级的队伍时,才听到他的声音。
  学习固然重要,但学生最应该做的是均衡时间跟他那份扣着字数逻辑缜密的发言稿不太一样,这回的发言相当随心所欲。
  像是见山说山,见水提水,甚至还展望了句即将到来的元旦晚会。
  如果这是场演讲比赛,周迭就一直在离题边缘。
  江云边刚站好,回头看着演讲台,却发现周迭的视线正巧落在这边。
  随后,年级第一在夕阳的余晖下,轻声补了句:圣诞节快到了,希望每个同学都能收到巧克力。
  台下寂静了几秒,随后突然沸腾。
  周迭刚刚说了什么?
  不是,我草,这是暗示吗?我真的草,他比我想象中轻浮啊?
  虽然你说得对,但我还是觉得他好帅
  巧克力,什么牌子的巧克力啊!说清楚啊我给你买!
  江云边一开始以为他有失水准,后来才发现他是存心挑衅。
  表面上装不在意,像忘记,实际上比谁都还计较。
  草,他只是说着不给而已。
  散会回教室时,还有不少人围着周迭,问他演讲台的巧克力是什么意思。
  周迭回的统一,说是字面意义。
  哪有人圣诞节收巧克力的,那不都是情人节收的吗!你这也不算祝福啊!高梓宁叽叽歪歪。
  周迭余光扫了一眼在座位上盯着自己的江云边,校霸估计正准备算账呢。
  他没什么情绪地回了高梓宁一句:我情人节可能收不到。
  高梓宁沉默了。
  高梓宁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周迭在前桌相当有意见的目光里坐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怎么了?
  少装。江云边双手叠放在他的桌子上,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非要巧克力不可?
  非要巧克力不可。
  江云边低声骂了句,回头准备上课。
  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愿赌服输,他摸出手机给妹妹发了条信息,问她会不会弄巧克力。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江云边答应这个周末回家,让她准备制作巧克力的材料。
  江云以连发了十多个表情包,相当兴奋。
  十二月的风吹得寒,江云边外套不多,晚上洗漱之后就上床窝着,许湛好几次还调侃他是不是要冬眠。
  他窝在被子里跟妹妹聊天的时候,周迭喊了声他的名字。
  江云边掀开被子,露出发丝微乱的脑袋:怎么了?
  他里面只穿了件短袖,趴着的时候领口往下垂,周迭一眼就落进了他的锁骨里。
  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后,周迭问他:这个周末,有空吗?
  要回家。江云边手机又震了两下,江云以给他发了几个模具的图片。
  回去做巧克力吗?
  江云边没抬头,但听到了他字节里的笑音,很低,莫名让他耳朵有点痒。
  他含糊地应了声,给江云以回图片时才听到门口落锁的声音。
  周迭出去了。
  [江云以:让你挑了吗?我都买了。]
  [江云边:]
  得寸进尺。
  江云边还在翻她买了什么模具,周喵喵给他发了条信息。
  [周喵喵:宿舍方便吗?]
  江云边问他怎么了?
  [周喵喵:今天冬至。]
  [周喵喵:他们说想吃汤圆,来我们宿舍借锅。]
  [云:我把锅拿去705,不准来我们宿舍。]
  那堆alpha一闹起来,信息素就乱飘。
  江云边下床穿好衣服,把锅洗干净送到705,周迭在走廊等他。
  许湛十分感谢,然后开始动手煮汤圆。
  高梓宁一脸不满地跟在后面:咱们冬至都吃饺子。
  那吃饺子的都出门右转,吃汤圆的留下。江云边有那么点吊儿郎当地看向门口,跟周迭对上视线后又慢悠悠地补了句:吃巧克力的上天。
  许湛跟杨佑哈哈大笑。
  郑星凛浴室出来的时候汤圆煮开了,他看着锅,走到江云边隔壁:他们又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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