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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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丫头真没良心!
  饶是给她弄了铺子玩耍,她还敢一瞒再瞒。
  冷捕头那混蛋太混蛋了,袁训由宝珠瞒下一间铺子而想到也许还有别的,果然,托他一查,又查出来两间。
  那两间铺子空闲下来,宝珠不放心,红花隔一段时间要去看看。古代人的邻里关系,比现在要重。再来里正地保什么的,也会过问这空铺子谁买的,怎么许久不开也不租,全无动静。主人家来人看,邻居们总要见上几眼。
  冷捕头这老鼠洞也知道的人,又让他查了个水落石出。
  他自然把袁训好一通嘲笑:“这是瞒着你的?不然你还托我。”袁训不请他,他也不会乱说。但他还是逼着袁训请了一顿好酒,才答应守口如瓶。
  袁训平白的又花钱,这帐就记到宝珠头上。他把宝珠的手又打了几下,故意犯坏,端起脸儿来:“嗯,奶妈对你忠心,她的家人早就应该接来。接来,也不算奴才,家里人少,让他们在家里当差帮着顺伯做事,也让顺伯歇息更好。”
  宝珠大惊失色,在家里当差,宝珠可怎么办?宝珠就搅尽脑汁,那黑眼珠子难免乱转几下,袁训正暗暗好笑看她说什么时,宝珠已缠上来,撒娇道:“到了家里来,不是奴才别人眼里也当是奴才了。再说他乡下种地的人,老实,当差并不机灵!万一惹你生气或骂或打或罚,这就不是接他过来团聚的好意。让他外面自己找事去,你只帮忙把他在京中安置,还有他老实的没出过门,路条什么的,都不知道会不会开,你想法子好不好?”
  袁训险些没笑出来,不机灵你还要他?
  他绷紧面庞,端起腔调:“啊,在京里安置倒也罢了,他原籍开路条这事情……”他沉吟着,宝珠眼巴巴地等着。
  “他自己想办法。”袁训笑了出来:“我不能,我手伸不到那么长。”
  宝珠呢也只是说说,能成就成,不行就算知会一下接奶妈的家人。她默然在袁训怀中坐着:“也是呢,那么远的,是难为了你。这样,让他自己求人开吧。谁又是常出门的人呢,出来一回就知道了。”
  袁训大乐:“正是正是,他想往京里来,就得自己想办法。”表凶心中解气,最好那人呆得见里正也不敢说话,而那里正也看到他就烦,让他开个半年开不出来,也好多看看宝珠着急模样。
  见沙漏上时辰到了,袁训爱惜的把宝珠抱起,轻轻放下:“我要看书去,不然让小二糗可不是好滋味儿。你乖乖当家去,年酒单子成了,年菜是什么,一一写来我和母亲看,”再呲牙坏笑:“等我看完书,再来你这里讨情分!”
  他眼睛发亮,不但是帖子的情分铺子的情分,还有你欺负我不告诉我,再害我花钱请人吃酒的情分,一一的还来!
  少哪一笔,那可不行。
  明亮的眼眸,似春天的明媚,似夏日的荷香,又带着秋天骄阳的意味,还有冬天那暖融融的日头感。
  宝珠咬住唇,又快化在这眸光里。她暗怪自己不应该缠他,可一缠上去就又舍不得分开。就依依不舍的推了推袁训:“去吧,我在这里呢,你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我呀,”袁训在宝珠面颊上狠亲一口:“就要这个!好了,我看书了,再来纠缠我就打了。”他大步走开,宝珠在他身后不依:“不是你让我说话,说话的嘛?”
  宝珠整衣嘟嘴,每每到最后,全是怪宝珠。等你中了春闱,宝珠定然拉着你从前往后面数一数,看哪一天胡缠是宝珠起的头?
  见袁训书案后坐下,宝珠跟去对面坐下,她刚才就坐在那里写单子,现在还是打算去写。执笔前,先把一旁戒尺拿起,在案上轻敲一下,扁嘴装严厉:“老实!”
  丢下戒尺,自己一笑,把笔重拿手上。
  督课人写着写着,心思就飞到一旁。宝珠这样的好,盼着常家也是一样的好。而大姐掌珠呢,也同样的好。
  宝珠呆呆,大姐昨天让明珠百般的讽刺,今天可会心情不好?
  “啪!”一记轻敲在手上,宝珠吃痛回神:“啊?”
  她的表凶虎着脸,在对面手握戒尺:“老实!”然后一笑丢下戒尺,又念起书来。宝珠冲他瞪眼睛,再对那戒尺瞪两眼,但不再走神想掌珠,乖乖的写些家务来。
  ……
  让宝珠惦念的掌珠,今天好的不能再好。
  她睡到自然才醒,不过起早请安是家中养成的习惯,再自然醒也晚不到哪里去。不慌不忙用过早饭,韩世拓的小厮小黄来请她去厅堂:“侯爷夫人往那里去呢。”
  掌珠就动身,她虽然不想赶在公婆后面到,可厅堂离侯夫人正房进,掌珠今天请假婆婆面前不站班儿,虽不想弄得事事招人侧目,紧赶慢赶的也没有赶上。
  她进到厅堂里,见四房老爷太太老太太孙氏,还有旁支的几房亲戚全都到了。
  大家看掌珠的眼光,自然是疑惑的。
  你怎么最后一个过来?
  这疑惑如潮水般,“唰!”转向侯夫人,把侯夫人看得很是没脸,才进门的媳妇竟然怠慢你?
  四太太抓住缝儿就要说话,尖声道:“哟,大嫂,世子媳妇今天没对你请安不成?”
  掌珠也脸上微微一红。
  而厅堂上亲戚们议论起来:“啊?”
  “不会吧?”
  “南安侯府的亲戚,怎么会不懂规矩?”
  乱劲儿中,老太太孙氏力挽狂澜,轻咳两声止住众人,息事宁人地对掌珠道:“你来晚了,坐下,我们就可以说话了。”
  四太太又尖声:“哟,原来可以这样,”
  韩世拓劈头劈面打断她:“四婶儿,你天天往祖母面前请安,一天不落?”老太太孙氏默然念声佛,大孙子最向着她。
  四太太哑了嗓子,就对四老爷使个眼色。
  太太们敢争,与老爷们不无原因。四老爷是小儿子,也是老太太最疼的那一个。他开口,当着亲戚们在,摆一下当叔叔的威风:“世拓,怎么对你四婶儿说话的,真是的,亲戚们都在呢。”
  韩世拓劈面又给他一句:“四叔,你不管你媳妇,倒要我管我媳妇吗!”老太太孙氏嘴唇微动,又念了一声佛。真是的,小儿子治不住他媳妇,倒能管侄子吗?
  亲戚们都知道世子爷是个混蛋,都当没听到。
  四老爷却震惊住!
  以他以往和侄子争风的经验来看,他看出来了,世拓今天的底气不同。他竟然带着谁和他闹,他就不依不饶的势头。
  四老爷不服气上来,你不就娶个媳妇,你狂什么!
  四老爷是小儿子,在花钱的混蛋程度上,和世子不分高下。不过世子是大家眼里盯着的那根钉,往往最招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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