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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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城酒楼。
  程氏站在门口,满脸仓皇。“烟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何府,莫不是真的不打算放烟儿出来了吧?
  “娘,我们先去找个客栈歇着,然后我便去何府问问。”骆子轩道,尚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也很是着急。
  距离骆凌嫣说过的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大半,天都已经黑了。再过不久,酒楼里的生意就会好起来。他们一直坐在客栈干等着也不像回事。
  “哥,你可得把姐带回来啊。”找到客栈住下,骆凤娇拽住了就欲离开的骆子轩的袖子。
  “嗯,凤儿你帮娘看好弟妹。”骆子轩道,交待了几句方快步离去了。
  程氏坐在床边微阖着双眼,他们临时找的客栈里面条件并不好,准备的被褥夏季都泛着淡淡的霉气。
  程氏心里忽地开始后悔起来,要是那会她强硬点不让烟儿跟着那些人走就好了。
  “娘,大姐她什么时候回来啊?”骆娴儿仍旧懵懂,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快了,娴儿别着急。”程氏嗓音幽幽的,不知是说给女儿听,还是自己。
  骆子轩找到何府的时候,大门口处的小厮正准备关门。
  “等……等等!”
  “你谁啊?”小厮不满的看过去,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若不是护院都被打发去找少爷去了,这人哪来的机会接近他们何府大门。
  “这位大哥,我姐姐今天来了你们何府,敢问她现下在哪呢?”回忆了之前隔壁村给人见礼的模样,骆子轩拱手询问。
  “你姐姐?”小厮眼神闪了闪,“我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快些回家去吧!”
  说着,他就准备直接将门关上。谁知临了却遇到了阻力,小厮定眼一看,瞧着门缝间压着一只手,吓得赶紧把手松开。
  “你……你不要命了啊!”小厮气得够呛,他们何府的大门可都是实打实的木头,质地坚硬,若是他一个没注意,手可就被门夹坏了。
  到时候计较起来可不就是他的责任了。
  手臂痛的麻木,反倒是不怎么痛了。骆子轩转了转手腕,再次询问,“大哥,我姐姐两个时辰前被你家护院带回府的,说好两个时辰回来,但是一直没有见到人。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奴才,哪里清楚这些事啊。”小厮避开少爷期翼的视线,斥道。
  主院方传了话下来,他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下人不要命了才会多说。
  骆子轩闻言有些失望,望了眼里间,“大哥,您能帮我进去问问吗?我们一家子都等着我姐回去呢?”
  “不成不成,这哪行啊。说不得你姐她早就回去了,你也快些走吧。”小厮连连摇头,手下一动,是又准备把门关上了。
  骆子轩见状一急,再次伸手将门挡住,恳求道,“大哥,求求你帮帮忙吧,就问一句话的功夫而已。”
  小厮气急,最后还有挨不住少爷的请求,跑到主院带话去了。
  主院。
  “夫人,方才有下人来报,说是骆姑娘家的弟弟找过来了。”荷韵一边用檀木小锤给何清月轻轻拍打着肩颈,一边说道。
  “弟弟?”何清月轻笑,嗓音却有些冷,“叫人打发他走,别给我们何府惹上麻烦。骆氏早在戌时就离开我们何府了,明白吗?”
  听见这话的荷韵面色变了变,手下的动作却也没停下,仍旧平稳的轻轻捶打,“是,奴婢晓得。”
  “天齐那还没找到人?”何清月说着推开荷韵的手,神色带着几分烦闷。
  她一切都准备好了,结果临了正主却找不着人。
  “回禀夫人,护院全都派出去寻人了,应再过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何清月闻言拧了拧眉,最好是如此。想起荒唐的儿子,何清月也不免有些烦闷。
  幸好府上又有几个妾室有了身孕,儿子不出息,她总有孙子可以期待的吧?
  *
  而这会,骆凌嫣则是百无聊奈的把玩着手上的茶具。
  她观察了这屋子好一会,不仅正门口守着人,就连窗户外面都有人看着。
  “姑娘,您若是倦了,不如先躺下歇息一会如何 ?”圆脸丫鬟柔声开口。
  “不了。”骆凌嫣摇头,掩住欲打呵欠的动作。她连在这里吃饭都是吃的心惊胆战的,又哪有的心思睡上一觉,她的心可没有那么大的。
  见她拒绝,丫鬟也没有再劝,只细心地侍奉着。
  不提这厢,另一头,何清月的儿子,也就是墨天齐这会正兴致勃勃的准备乘上一艘画舫。
  “少爷,少爷,夫人今日交待了让您早些回去的。您看?”身后的随侍苦着脸劝道。
  “回去有什么好的?明日回府也不迟。”墨天齐不耐的挥开随侍,径直上了画舫。
  粟城靠着海岸,此处又是各路海商,陆商汇聚之处。
  某项服务业也就顺势应运而生,大有名传四方的动静。
  墨天齐上的画舫几乎是近处装饰得最为精致的一处,一进去,里面丝竹阵阵,香风袭人。墨天齐登时腿软,因为纵欲变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掀起一抹笑容。
  随侍见状,只好按下话头不再提起。这个时候扫了少爷的兴,遭殃的可就是他了。
  “景公子,今日您可算是来了,奴家可想你想得紧呢!”
  见四处张望着,墨天齐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娇软声。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旁边是一处包厢,门缝微微敞开,声音就是从里面传过来的。
  通过门缝看进去,就见到往日里粘着他的花魁此时正腻歪在一个男人怀里。
  花魁乌发如云,鬓上的朱钗四摇,挡住了拥着她的人的脸。
  “如玉?”墨天齐顿住,脸上有几分的羞恼,那花魁不是说只伺候他一人的么?
  随侍咽了咽唾沫,打眼看去正巧看见花魁如玉一截雪白的玉臂,他连忙收回视线,劝道,“少爷,如玉姑娘这会正有客人呢,您要不再去找其他姑娘看看?”
  能上这一艘画舫的人都不会是普通百姓,随侍也是担心墨天齐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滚开!”墨天齐喝了一声,一脚踢开微微敞开的大门,“如玉,抱着你的那个男人是谁,竟敢抢小爷我的女人!”
  “景公子,最近奴与姐妹们又排了一支舞出来,您可得好好……”如玉正说着,耳边就传来‘嘭’的一声响声。
  “墨少爷?您怎么来了?”如玉怔了怔,随之娇笑着问道。
  “如玉,你身后的那人是谁?”墨天齐愤怒得眼眶通红,活像是一只大公鸡怒发冲冠的模样。
  如玉眼底有些无语,但是很好的掩饰了下来。将软在身后人怀里的身子站直,方笑道,“墨少爷,您今儿也想点奴家的名吗?可是不巧,奴家今日已是有了恩客了。”
  “你胡说什么?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的吗?”墨天齐愣住,继而大吼道。
  若不是时机不对,花魁如玉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不过是欢场戏言而已,竟然也有些当真吗?
  再说了,墨天齐看似伤心的模样,府上的侍妾通房可是半点没少,也怎么跟别人说一个?
  “墨少爷,您说笑了。厢房里有客人,您还是快些离去吧。”说着,如玉就招手叫来几个人,准备将墨天齐给‘请’出去。
  “通通给我滚开,小子。”墨天齐踹开朝他走来的下人,用手指向如玉身后,嘲讽道,“你就是一个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的软脚虫吗?有本事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的站出来!”
  “噗嗤~”一声毫不客气的笑声忽地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连着传出好几声压抑着的闷笑声。
  “想笑就笑吧,别憋着。”景荣勋无奈的开口,轻轻推开挡在他身前的花魁,“墨天齐,你要见我?”
  “是……是你?”一见到景荣勋,墨天齐就被吓住了,接连退了好几步。刚想跑出去,就忽地发觉身后的包厢门已经被关上了。
  景荣勋老神在在的点点头,俊美得几近邪气的面容上端着完美的笑意,“你找我,是想对我宣战吗?”
  “自然,自然不是如此,王爷说笑了。”墨天齐连连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掉落的冷汗,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显得苍白了。
  景荣勋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厌弃,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男人比他的脸色还要难看。
  景荣勋一挑眉,心里起了坏心思,他笑道,“天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天到晚就流连在烟花场所呢。”
  “你……”墨天齐气怒,却半声都不敢吭。说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看看自己!
  在京城的时候,他自然是见过景荣勋,幼时便于墨旭啸走得极近,少年时间却不知怎么闹了矛盾,再往后的,墨天齐就不知道了。
  “天齐,时辰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府上歇着吧。”景荣勋含笑道,眼底却没半点笑意。
  他这般说,是给墨天齐面子,一个庶子,也敢在堂堂王爷面前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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