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长孙举家路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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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均竹看了眼两人,南北就立刻会意的跟上,没多会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看一众女眷都哭哭啼啼的,呆坐在门口,李长河大吼一声,“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还不快送医馆。”
  这才醒神的李大山和李二水,抬起竹板,火急火燎的往医堂跑,李均竹落后几步眼神阴霾的看向了巷子尽头的人影----赵立堂。
  他刚就注意到了赵立堂鬼鬼祟祟的趴在巷子尽头的转角处,这两人跑过去时,他才缩回了身子。
  赶到医堂,大夫才匆匆从内堂出来,焦急的要几人拿主意:“这女子怀了身子,可肚子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而且这治好怕是要花好些银子。”
  “另外这女子现在身子实在太弱了,你们快去药堂买些人参来,吊着气,否则连大人也救不活。”
  “救,多少银子都救,我这就去买参。”李长河还没等大夫问他,就斩钉截铁的转身踏出门。
  大夫这才满意的抚了抚胡须,令店里打杂的小厮现在速速去请接生婆来,自己又转身进了内堂。
  年都还没正式过完,医堂里门口罗雀,李均竹看了看立在大堂里手足无措的李大山兄弟。
  提醒他们快快回家去拿几件厚的衣衫过来,还有把牛车也牵过来,再带几床厚的被子过来。
  连李雪瑶也被他安排回家炖汤去了,看着堂里已经空了下来,他才重重的坐在大堂内的凳子上。
  双手捂住额头,脑子里尽是李雪枝走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和刚奄奄一息躺在竹板上的样子,交替在他脑海里转换。
  接生婆赶来,老赵氏和张氏脸上带着泪,一遍又一遍的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
  就连当时一直嚷嚷着绝不再认二妮的钱氏也眼角红红的捧了个装满是沾着血的布巾的盆往后院去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从家里赶牛车的李二水回来了,买人参的李长河也回来了,内堂的大门都没有打开。
  大堂里安静的只剩下,大夫的学徒们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内堂的大门终于打开。
  大夫稳稳的走到几人面前,捶了捶站痛的腰,“人救回来了,抬回去好好养着吧,以后恐子嗣困难,还能保住命就算万幸了。”
  说完就示意几人进去抬人,看李均竹一直坐在柜台前,干脆招手示意他去跟着学徒结账。
  站起身,竟打了个踉跄,捶了捶坐麻的腿,看人已经抬着出来了,他才放下心来,去取药结账了。
  家里早已经等焦急的李雪枝一直站在大门口,不停的张望,今天二姐的惨状让她终身难忘。
  想起半年前自己还要立志嫁进富贵人家,此刻只觉得庆幸,幸好大哥及时敲醒了她。
  巷子口终于响起牛车的轱辘声,她紧了紧披风,和高升动作麻利的把大门的门槛卸了下来。
  看人已经在她隔壁安顿好了,她才又转身到厨房张罗起晚饭。
  “好了,到家都去前厅用饭,让二姐睡吧,有啥明天再说。”李均竹扶着奶奶转身慢慢踱步出了房门。
  等众人吃完了一顿无滋无味的饭菜,越氏又去了李雪枝的屋子,和张氏两人准备今夜就在屋子里守着了。
  而远远就看见书房有亮光,李均竹大步流星的朝书房走去,他知道应该是南北回来了。
  推门而入,果然见南北正端坐在书案的下首,看李均竹走了进来,忙想起身颔首。
  李均竹按了按他的肩膀,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压抑着声音里的愤怒,他沉着声音问:“是郑大公子?”
  “是的,属下刚跟随哪两个报信之人到了郑府后门,开门之人应是郑府的管家。”南北抱臂。
  盯着眼前的烛火,李均竹轻笑出声,这赵玉堂不知道和郑大公子怎么又勾结到一起去了。
  南北磨磨蹭蹭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牌子,犹犹豫豫的递到李均竹面前:“这是院长随上一封手信同来的。”
  “这是何物?”接过牌子一看,发现就是快通体发黑的小石块,上面有很简单的花纹。
  看李均竹拿到石牌就放在手心里把玩,南北心痛的都快滴血了:“这是磨砺院的对牌,院长吩咐,公子遇到难事时就交于你。”
  “这块牌子可号令磨砺院分布在大江南北的暗卫,你要用人之时,只需去全通钱庄即可。”
  按照傅长卿的吩咐,南北并没有把这块牌子的作用说完,这块牌子可不止是调人之用,这块牌子是对牌,院长和他的下一个接任人,各一个。
  这牌子是跟着上一封信一起来的,傅长卿把对牌交于南北之时,说的是给李均竹防身之用,而且他以后可就跟在李均竹身边了。
  突的想起自己前些时日在李家随性懒散的样子,南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未来的院长不会秋后算账吧。
  这想法,惊到了自己,南北连忙起身,单膝跪地,认真的给李均竹行了个主仆之礼。
  这一跪,吓的李均竹惊慌失措,“你干嘛跪在地上?”说着准备起身。
  “公子您坐在那别动,这是磨砺院的规矩,院长来信,南北以后就跟在您身边了,这是下属对主子的拜礼,这您得受着。”
  说完,南北起身,从腰带里抽出软剑,刷一声划过了左手的食指,看指尖已经渗出血滴,便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石牌滴了进去。
  而后双手把石牌恭敬的递给李均竹,等他接过石之后,退后几步像是在等着什么。
  一头雾水的李均竹看着南北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下意识的就接过了石牌。
  没想到他低头去看之时,竟发现刚他亲眼所见,已经滴上去的血滴,竟消失不见了。
  他上下左右的查看了一番,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发现这血滴是彻底不在了。
  “这是我们磨砺院的认血石,滴了血,我就是您的属下,只听您一人的号令,您生我生,您亡我亡。”
  等南北说完,李均竹焦急的望着他;“可我毕生愿望只是考科举,光耀门楣,我没想过进磨砺院。”
  “院长没提让您进磨砺院之事,这您大可放心科考做官。”南北恭敬的回。
  院长是说过没想让李均竹进磨砺院里当暗探,院长可是想让他接管这整个磨砺院来着。
  “那行,我会亲自写信谢谢老师,这块牌子来的正好,我这正好要用人呢。”李均竹放心的把牌子轻放在桌上。
  “你带着这块牌子,好好的去查查我二姐在郑家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查查赵玉堂跟这件事有何关联。”
  “属下遵命。”上前接过牌子,南北片刻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穿成反派后我沉迷种田》《捡了个路过的饕餮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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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家事3
  第二天一大早,?李雪枝还在房里昏睡,让越氏感到放心的是,这额头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睡得也安稳了。
  家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就和当初李雪枝决定当妾执意离开家的时候一样,?连懂事了的高升也看着大人的脸色安安静静的进出。
  书房里,?李均竹收到了回禀,?石牌静静躺在书案上,他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南北带来的消息。
  据禀李雪枝在郑大公子那,只新鲜了不到半年,?就已被弃在后院,?但也算吃喝不愁,?平安度日。
  直到赵玉堂跟郑大公子在青楼里为了抢姑娘,?从衙门里被郑县丞领了回来,?他就把气撒在了李雪枝身上。
  这吃不饱穿不暖也就成了家常便饭,?李雪枝咬着牙不吭声,?硬生生的扛下了所有的磋磨,直到后来传出怀了身孕,这才好转了些。
  这郑家后院小妾虽多,?子嗣却薄弱,李雪枝一怀孕,?立马就金贵了起来。
  等到李均竹中举人的消息传回昆山县,郑家就更是对李雪枝高看了几眼,郑县丞甚至亲自送了补品到后院给她补身子。
  直到赵二丫打着看表妹的幌子蹬了郑家的门,捅出了李雪枝与李家已经断绝关系,被除名了。
  而且与她同去的自己的亲妹妹,赵三丫,?两姐妹一顿唱念俱佳的演戏,这李雪枝就成了一个为了进郑家不择手段的狠毒女子。
  赵三丫甚至污蔑李雪枝在钱家伺候赵二丫之时还试图勾引钱举人,抬进了郑家也不安分,还妄图勾引他亲哥赵玉堂。
  这李雪枝天生就是个内向话少的性子,被这一通污蔑,笨嘴笨舌的解释根本起不了作用。
  郑大公子不在乎自己的小妾是死是活,可他可在乎自己的血脉一事,立马不管不顾的找到赵玉堂质问。
  而赵玉堂支支吾吾的说,他们二人本是两情相悦,哪知李均竹要自家姐姐给钱举人做小妾,给自己铺路。
  李雪枝不愿,李家就把她逐出了家门,为了怕连累赵玉堂,她才委委屈屈的进了郑府做妾。
  赵玉堂义正言辞的向郑大公子保证,自己作为一介读书人,最是懂得礼义廉耻,李雪枝借着与赵二丫出门的机会偷偷找到他,他都回避了。
  后来次数多了,李雪枝也就知道赵玉堂的态度,最后还遮遮掩掩的告诉了郑大公子,自己曾在街上看到过有男子与她拉拉扯扯,那人还穿着郑家的小厮衣衫。
  回到郑宅这么一通搜查,还真跳出了个自认与李雪枝有染的下人,气得郑大公子把李雪枝与这人捆起来就是一顿乱棍。
  后来还是匆匆赶来的郑县丞阻止了儿子想要乱棍打死的打算,找了两个人把她抬着送到了李家。
  “一个漏洞百出的计,这郑家大公子的脑子可真是白长了。”听完南北的回禀,李均竹凉凉的笑了声。
  赵玉堂,恐怕也是对上次拒绝他之事,就记恨上了,想了个这么拙劣的办法,可这办法除了李雪枝也没伤到他丝毫。
  “既然赵玉堂这么喜欢这些小伎俩,那就送他些小惊喜,一个身带花柳病的书生,不知道,哪家书院会要,他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都可以好好宣扬宣扬。”
  “还有赵二丫,赵三丫,就让她们在一个后院,斗个你死我活吧。”手里摆弄着小石牌,李均竹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那郑大公子该如何处理。”南北等了半晌都没有听到,只能拱手问询。
  站起身,李均竹走向书房的窗前,微叹了口气,“这得等二姐清醒了才能做决定,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南北躬身退出房间,正好与进门的李均凌打了照面,微点了下头,就快速闪身出了房门。
  “大哥,这南北以后就留在咱们李家了吗。”李均凌一直看着南北鬼魅的身形消失在院门,才转身关上房门,走到桌案的对面坐下。
  有点猜到李均凌的心思,李均竹关上窗子,走到他对面坐下,“应该是的,除非哪日老师把人收了回去。”
  “哦!”李均凌无心的回应,手指不停摆弄着桌上的笔架,狠狠吸了口气,“大哥,若二姐后悔了当初所做的选择,要回李家,那她还是李家人吗。”
  “你觉着呢?”李均竹顺势坐到他对面,从桌上捡了本书,靠进了身后的圈椅。
  “我气她,自私自利,爱慕虚荣,可是我还是没法看着她活不下去。”李均凌沉着脸,着实不想去回想自己在县城时受到的嘲讽。
  看李均凌困扰的样子,李均竹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二姐也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了后果,若她还愿意,当然能做李家女,可是她永远也不能做李家人了。”
  李均凌都完全被绕晕了,“这李家人不就是李家女吗?有何区别。”
  猝不及防的胸口升起一股无力感,李均竹指着自己手里的书:“她以后还能叫二叔二婶一声爹娘,我们李家的族谱上以后都没可能有她的名字了。”
  窗外天色已暗,院子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李均凌看向后院的方向,缓缓吐出口气,“大哥,我知晓了,以后二姐李雪枝的这个名字已经不是李家第三代的二孙女了。”
  “这就是二姐自己的选择,后悔了也得自己承受。”李均竹觉得自己心挺硬的。
  看着李雪枝躺在竹板上生死不知,他除了气愤竟还能注意到在巷子口的赵玉堂,哪像家里的其他人早就六神无主失了方向。
  硬了硬了心肠,李均竹对李均凌正色;“若有朝一日你面临选择之时,你要想想还能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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