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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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带着一列小队的美人儿,呼呼啦啦的走了。并在绕了大半个后宫后,叩响了刘贵妃宫殿的大门。
  刘贵妃对她还算客气,并未因刘凝思另嫁安世子的事介怀,反而热情洋溢的奉上了几叠点心,并明知故问道:“这几位是?”
  宋朵朵:“皇贵妃娘娘担心臣妾年幼伺候不好殿下,所以特意挑选了十二位美人来教臣妾如何侍奉男人。”
  刘贵妃听了笑的特别开心,并在宋朵朵吃饱喝足离开后,积极努力的向后宫众人传达了皇贵妃娘娘这份慈母之心。
  离开了刘贵妃那里,宋朵朵又带着十二美,晃晃悠悠的回了永丽宫。
  后宫太过闭塞,所以一有点风吹草动,很快闹的六宫皆晓。
  等待时,宋朵朵命人将贵妃榻搬出了大殿,萧淮北刚一迈入宫门,见到的就是躺在贵妃榻上,悠哉悠哉晒太阳的小人。
  而皇贵妃赏赐的十二个美人分成两列队,见他出现,莺莺燕燕们一改中规中矩,吊着嗓子发出娇媚之音,就想引来萧淮北的注意。
  谁料萧淮北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自行至贵妃榻前挨着她坐下:“一会儿不见,爱妃就能闹的满城风雨。”
  宋朵朵阖眼懒洋洋的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孝敬长辈,不是小辈应该做的吗?”
  萧淮北笑意温润:“是。”一早忙至现在还未用膳,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萧淮北看了眼时辰:“为夫饿了!这局还有多久结束?”
  宋朵朵终于掀了一下眼皮,含糊道:“就快了。”
  萧淮北‘哦’了一声,端起了一旁茶盏一饮而尽,勉强垫了个底儿。
  皇贵妃虽荣宠不衰,位同副后,又有敦王这个能干的儿子,但副的就是副的。萧淮北既不是她生的,又并非养在她名下,她有什么权利替萧淮北张罗纳妾?
  其次,皇贵妃上有皇后,下有虎视眈眈的刘贵妃!既然没有在后宫做到一家独大,却敢僭越中宫?
  最后,宋朵朵名义上可是大将军的爱女,爱女刚刚嫁人,她一个非嫡非亲的女人,竟然如此欺辱功臣之女?
  以上三点,皇贵妃不会想不到,但她却这么做了,无非是太过轻敌。她以为宋朵朵只是个有小聪明女子,骨子里同其他女人别无不同,在面对夫君纳妾一事上也会慌张愤懑,却不知,宋朵朵是理智派而非恋爱脑,更重要的是,她有底气敢和她硬碰硬。
  所以皇贵妃此局输的彻底!皇后一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惩戒皇贵妃一通,也好让她知晓,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一盏茶后,永丽宫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萧淮北一见来人,马上拿起绣花鞋帮宋朵朵穿鞋。
  为首之人正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步梦,一见此等情形,先是一愣,后想起此行目的,行礼问安。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
  话未说完,萧淮北已经牵起宋朵朵的手准备离去,只留下一句:“别忘了锁好宫门。”
  步梦呐呐应是,余光瞥见十二美竟要跟上两人,当即沉声下令:“即可将这群妖媚的东西压往颐安宫,听候皇后娘娘发落!”
  …
  “萧淮北!”
  两人刚一踏出皇宫,宋朵朵突然正色问他:“你以后不会有纳妾的心思吧?”
  萧淮北愣怔一瞬,马上一本正经回她:“苍天在上,我萧淮北若是动了纳妾心思,必叫我不得好死!”
  宋朵朵冷眼看着他,目光清澈深邃,到像是忠心之言,故而眉眼微翘,但语意还是冷冰冰的调子:“没有最好!若是有了,你就做好净身出户的准备吧!我会用法律的武器,坚决维护属于我的基本权益的!明白?”
  萧淮北眨了眨眼,虽然不知她又在说些什么鬼话,但还是郑重点头:“明白!”并用她的日常语录回答:“本王会坚决恪守对爱妃的忠诚,绝不背叛!如有背叛,倾家荡产!”
  第109章
  自打梅林中发现的白骨,确认为失踪了十八年的瑞王后,梅林畔就面临着歇业命运。
  梅林畔掌柜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名叫钟兴文,按照现代人定义,他应该算是个文艺青年,最喜欢的就是召集一些文人骚客来林中赏梅饮酒作诗。
  毕竟这腊梅的气节多受文人所喜。
  梅林畔挣不到什么大钱,开它图的就是个情调,附庸风雅!十八年前的掌柜,是钟兴文的兄长钟兴扬,与钟兴文相比,此人更加务实,觉得这里不挣什么钱,就这样,梅林畔才转手到了钟兴文的手里。
  钟兴扬比钟兴文年长七岁,十八年前的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再加上志不在此,所以经营这梅林畔时并不用心。
  所以,瑞王是何年何月遇害在梅林畔的,他真是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偏偏这遇害之人又是皇亲国戚,案情时间又相距今甚远,三司摸不着头绪,只能将当年梅林畔的老板、员工全部拿捕,逐一拷问,努力让他们回忆蛛丝马迹。
  他们共计十人,上到老板、账房,下到跑堂、小二,甚至连后堂的庖丁、打杂都叫来了。
  他们有的已经另寻行当,就算还留在梅林畔的,但时光荏苒,他们又怎么能想起十八年前的旧事呢?
  最冤的就是庖丁了,这个朝代后厨之人地位上不得台面,所以他们每日大多时刻仅仅围着灶台转悠,跑堂送来菜单,他埋头炒菜,甚至不知这菜最后是入了谁的口,又哪里能想到十八年前的贵客不贵客的?
  宋朵朵仔细翻看了此案的文书后,默默看了眼堂下一众倒霉蛋们,后命人扶他们起身,并依次为他们倒了温茶:“诸位不必紧张,先喝口茶解解渴吧。”
  几人摸不着头脑,惴惴不安的入座后,小心翼翼接过茶碗,却不太敢有大的举动。
  宋朵朵头也没抬,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他们谈一谈。”
  三司众人心觉不满,更不知这肃王妃是以什么身份掺和进这个案子,正待有人出言辩驳时,一直静坐的萧淮北乖乖起身,带头向外走去,紧接着,江秋眠主动起身追随跟上,众人见状,相互对望,紧接着,出去了第三个人、第四个……
  直至堂内仅剩下了宋朵朵以及梅林畔众人。
  宋朵朵放下文书起身,也不看众人,道:“这下没外人了,喝吧,不够我再给你们添。”说着,行至桌案前开始慢条斯理的印香。
  众人直呼不敢,但紧张的心情,随着宋朵朵温和态度慢慢松懈下来,一碗热茶饮罢,身子稍稍回暖。而此时镂空的香炉上也徐徐飘出淡淡烟雾,最终四散在堂中。
  香味是淡淡的梅花香,可若细嗅,又似带着一丝冷冽的清爽气息,如同雨后的梅林,清爽中伴着泥土的芳香气味。
  众人都没有闻过这个香味,一时竟有些神往,又或是不自觉的想起了诸多旧事。
  这时,女子温和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静,她缓而轻的说道:“这是一个寻常的早晨,你慢慢从睡梦中清醒,一睁眼,屋内光线昏暗,你有些迷糊,是不是天还没亮?于是闭眼打算睡个回笼觉。可眼睛刚闭上,你听到房门吱——的一声。”
  宋朵朵看着他们变了声调道:“你怎么还在睡啊?赶紧起来干活了!”
  宋朵朵懒懒倚靠桌案,又恢复了轻柔声音:“你从床上坐起,恍惚中发现了今儿个阴天。你穿戴整齐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清冽的空气,你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困意一下子没了!洗漱的水也是冰凉的,所以敷衍的洗了两下脸。擦脸的时候发现今日山中生出了一片白茫茫的氤氲大雾。正观赏着
  你耳边又传来一句:‘你小子又磨蹭什么呢?赶紧干活了!’
  你有些不耐烦:‘催催催,催什么催啊!眼瞅着就要下雨了,怎么可能有客人呢?’
  你心中不满,可你还是要干活。磨磨蹭蹭的擦了桌面、擦了地、擦了每一处角落。早饭终于上桌了!
  早饭又是白粥馒头咸菜,你心中骂老板抠门,然后又暗暗诅咒今天一个客人别来才好!你的诅咒应验了,早饭吃完,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细雨,一下就是小半天。直至日落十分,都没有客人开!你百无聊赖的看着烛火发呆,并想在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休息了。却不料,你这次的愿望成了空
  梅林畔突然来了几个客人,你有些郁闷,但还是要喜笑颜开跟客人打招呼:‘哎?几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坐堂啊,还是去雅间啊?’”
  宋朵朵时时刻刻注意着几人的表情,说到此处时,两个跑堂的小二面色慢慢凝实起来,宋朵朵见状,慢慢行至两人面前,声音低沉道:“雅间!要私密一点的!”
  两人蓦地眉心一蹙。
  宋朵朵又恢复了轻柔的声音:“你忍不住打量几人,嚯!穿锦带玉的,尤其为首之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如果伺候的好,好处一定少不了。于是你笑成了一朵花:好咧~几位爷,这边请!
  你躬身前面带路,蹬蹬蹬的上了几个台阶,见其中一位客人十分恭敬的对着为首之人说:萧公子,您先请!
  你又忍不住多看了那个萧公子一眼,长身玉立,气宇轩昂。这等出众的男子往日竟没有见过?难道是外地商人?不像,此人气质非凡!绝对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到更像是……皇亲贵族。”
  其中小二眼皮一跳,愣怔怔的看着宋朵朵,唇瓣几经开启,眉头突然紧蹙起来,像是还拿不定主意。
  宋朵朵也不急,愈发耐心的说:“你将几位公子引去了最豪华的一间雅间,你恭谨的问:‘几位客官吃什么?’
  那几个人纷纷看了看萧公子,而萧公子只是正襟危坐,不发一语,而后,有个人说:‘好酒好茶都端上来吧。’
  你乐呵呵的应:‘好咧~’
  庖丁起火炒菜,你按照惯例先端进去几壶酒和小菜供他们打牙祭,本想说点俏皮话讨个赏,但雅间的气氛十分凝重,你失望之余,还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后厨的菜断断续续做好,你每次进入雅间奉菜,雅间的气氛都要诡异几分。你不在抱有幻想,最后一道菜上完之后,你便郁闷的下了楼。静静等候差遣!
  湿绵绵的晚上很冷,大厅也很安静。只有楼上的那间雅间时不时传出些动静,依稀的对话传到大厅,不过他们说话都文绉绉的,你听不清,也听不懂,只默默希望他们早点吃完早点滚蛋!这时——”
  宋朵朵一改语调,凌厉道:“楼上碰碰碰的传出一阵声响,有酒杯摔碎的声音;还有盘子落地的声音;还有清晰可辨的打斗声。你愣住了——”宋朵朵分别指着几人:“你也愣住了——你们都愣住了——你们面面相觑,心里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能感觉到几个人不好惹。所以你们都没有动作,直到屋内的声音停了,停了许久。”
  宋朵朵看着那个小二:“你才硬着头皮上了楼,你小心翼翼的叩响房门,然后你从门框上贴着的麻布上,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阔步走来。吱——门开了,”宋朵朵直直盯着他:“你看到什么?”
  那小二瞳孔皱缩,更是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呆呆的迎上了宋朵朵注视,木然的说:“……一个男人。”
  宋朵朵追问:“什么样的男人?”
  小二愣愣道:“很黑,眼神很凶。”
  宋朵朵:“然后呢?”
  小二:“他挡在门前,问我:‘什么事?’
  我说:‘客人有话好好说,千万别砸东西,不然小的不好和掌柜交待。’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放心吧,没什么事,有个兄弟喝多了不小心摔在了桌子上。砸坏的东西,我们会赔的!’”
  宋朵朵:“再然后呢?”
  “过了好一会吧,”小二呐呐道:“他们下楼结账,还搀了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
  另一个跑堂的似也想起什么:“对!那个不省人事的,好像就是那个……萧公子!对!是他!”
  账房是个上了年纪的,但多年和账本打交道,脑子还算清晰,听到此处,幽幽开口:“这么一说,老身也有印象,当时结账的,是一个年轻人,连账本都没有看,放下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就走了。”
  经此一提,众人稀稀拉拉的都开始附和。唯有老掌柜钟兴扬是懵的:“一百两?什么一百两?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宋朵朵看他如同再看一个智障:“很显然那天你不在,所以他们合力把雅阁收拾妥善后,将剩余的银子平分了呗!”
  钟兴扬愣了愣,忽地起身横指众人:“你们——”
  众人神情各异。或憨笑,或颔首,或恼头。唯有宋朵朵继续追问:“可还记得同行之人有几人?长什么模样?”
  “算上那个萧公子共有五人,有一个似乎还是个侍卫,至于长什么模样……”小二为难的摇摇头:“时间太久了,实在想不起来了。”
  宋朵朵微微笑道:“过了十八年还能想起此事来,说明你们都很聪明,所以别谦虚,只要耐心一点,你们一定可以想起来的!”宋朵朵话音一顿,诱惑道:“我会和主理此案的大人申请五百两白银,作为你们提供线索的奖赏!谁提供的线索越多,分到的银子也越多!”
  几人当即振奋,看着宋朵朵眼睛都闪着光。
  宋朵朵又道:“当然了,这丑话要说在前头,若是你们为了赏银胡说八道,扰乱我们的视线,这衙门的板子也不是吃素的。可都听明白了?”
  几人纷纷面漏喜色,拼命点头,唯有钟兴扬表情难看,如同吃了狗屎。
  宋朵朵又安抚几句,才步入大堂后面的休息室,三司众人再看宋朵朵时,眼神都变的大不相同了。
  一齐姓官员轻咳一声,上前拱手作揖:“下官有一事不解,不知……”
  “齐大人是想问,”宋朵朵:“我是如何知道那天天气的?”
  齐大人点头:“是。”
  宋朵朵道:“两点:第一是案发时间,瑞王当年是在春夏之交的时日失踪的。那时天气和暖,万物复苏,春夏交替之际,冷暖空气交汇会将空气液化成小水滴,雾气多了行成云,云多了,就会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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