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成亲后崩人设了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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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向柳一顿。
  蒋青在床边坐下,声音微哑:“要这样上药吗?”
  沈向柳心下啧了一声,暗道这样的能忍又耿直的愣头青就是麻烦,三言两语竟然挑拨不走,算了,真正让死心了也好,一劳永逸。
  沈向柳放任蒋青紧抿着唇抖着手动作,然后在亵裤褪去的时候捕捉到了蒋青猛然睁大眼睛的震惊与随之而来的失魂落魄。
  嗤笑了一声,沈向柳动了动拉起衣衫将身体潦草盖住,靠在床头,困意逐渐来袭,他也没有了多少耐心:“将军,门就在那,请吧。”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沈向柳耳畔的声音逐渐远去之时,狰狞而不堪的伤疤处忽然传来一阵轻柔又陌生的触感,温柔中带着万分的怜惜与心疼。
  沈向柳猛然睁开眼,抬脚将身边的男人踹下了床,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蒋青抬手用指腹抹了抹下唇,第一次对着沈向柳露出一种带着餍足的充满攻击性的神情:“柳公子这般的反应可不像是有过不少恩客。”
  “你!”
  沈向柳又惊又怒,顺手从床榻边抽出鞭子便朝着蒋青甩过去。
  蒋青一边向后躲一边被逼到楼下,几次要开口都被沈向柳往脸上招呼的鞭子给憋了回去。
  最后眼看着要被打出门,蒋青一把攥住再次抡过来的鞭子,将气得脸色绯红的美人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细细将怀里人的衣服裹好:“我只是想说,外面冷,把衣裳穿好。”
  “滚出去!”
  沈向柳抬脚直接将人踹出大门,盛怒之下几乎是用了全力,好在蒋青的武功着实不差,不然怎么也经不住这样一番单方面殴打。
  大门被砰得关上,蒋青龇牙揉了揉身上的伤。
  其实被打出来无所谓,总归他还能进得去。蒋青懊恼的是怎么就正正好撞上了路过附近的陛下和表哥表嫂一行人……
  尤其是表嫂那似笑非笑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莫名感觉后脊背凉得慌。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出现!
  今天上班不太忙就摸鱼了一章,算起来这周我居然更新了三万多字了好家伙!夸夸我自己
  其实联系上下文应该能猜出来柳美人对自己干了啥~
  柳美人是诱系,杨大人是钓系~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久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酒. 20瓶;
  贴贴宝贝们!
  第41章 野心
  望江楼
  杨晏清推门进去的时候, 沈向柳已经等在雅间里正刮着茶沫子,是平日里很极见的男性装扮,头发也只是在脑后束成了马尾加了玉冠。
  “你这般打扮我可是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杨晏清将大氅解下来挂在旁边衣架上。
  屋子里燃着火盆, 上面架着正在烧水的铜壶,房间的窗户微开了一条缝, 因为是望江流最高的一层,从窗户看过去只有远处巍峨屹立的皇宫大内。
  被某个盯梢鹅逼得不得不穿了男装出来的沈向柳不爽抬眸:“先生特意送信约我来就是为了表达对我的倾慕之情?”
  “约柳老板来, 当然是有生意做。”杨晏清走过去在沈向柳对面坐下, 用手背试了试茶杯壁, 桌上的茶水显然刚倒出来不久还停留在最适宜的温度,“遇柳轩这么些日子没开门, 柳老板想必有事情烦心, 也想出去散散心罢?”
  沈向柳闻言索性放下手里的茶杯, 仰着下巴半点也不吃亏的损回去:“先生想必是这几日春风得意, 感情和谐了?”
  杨晏清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暗叹失策,本来这条美人蛇好好的睡着, 他偏要过去掐一把七寸。
  那日灯会之后,萧景赫更是完全不加掩饰心思地腻歪在杨晏清的身边,不论杨晏清去哪总要跟着, 甚至在天气转冷不能继续栽种梅花之后,还迷上了在厨房做些杨晏清平日里喜欢吃的小点心,就是着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天知道杨晏清在看到那团据说是梅花糕的糊饼饼时有多努力才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
  “看来王爷这是想通了,不准备和先生兜圈子了。”沈向柳其实早就觉得萧景赫一开始被杨晏清牵着走的行为实在是不聪明,想也知道, 一切按照杨晏清的心意来, 哪里能制得住这只看似循规蹈矩实则胆大包天的狐狸?
  萧景赫就是一开始看见这畜无害的一团被人栓了金链子缩在笼子里, 就觉得这一定是个家养的白兔子,栽了这么多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王爷同我说,想用江山换美人。”杨晏清细细呷了口茶,淡淡道。
  “先生信?”沈向柳反问。
  “当然信。”杨晏清一开始的确是被萧景赫突然展开的攻势冲击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等到一夜梦醒,在睁开眼的时候,萧景赫灯会当晚说的话被杨晏清细细掰开来品了品,“只不过,想要人是真,不想要皇位也是真,但是不想反这种话……王爷可从始至终未曾出口。”
  “我们之前本以为可以牵制他改变他想法的东西,被他反过来攥在自己手里换了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达成所愿。”
  沈向柳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甚至因为家境过往影响,对于人性他比杨晏清更加了解,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阵便明白过来:“摄政王?”
  沈向柳想起前几日胆大包天的某人,本以为是个呆头鹅,却没想到自己阴沟里翻船最后便宜都被人占尽了,不由得磨了磨牙:“靖北军里怎么尽出这种表里不一的东西?”
  “既想要滔天的权势,人也不愿放手,多贪心。”杨晏清这时候想起也不禁感叹他真的是小看了萧景赫,在这样一番看似死局的棋盘里,还真得愣是被这人抬手扬了棋盘然后给他正中一字下在了天元。
  萧景赫自己想要起兵谋反是一回事,他站在背后拥立另一个皇子谋反篡位便是另一回事。前者可以因为萧景赫的血统打成乱臣贼子,后者却同为皇室血脉争得名正言顺,只要赢了,便是扶正朝纲,另立贤德。在萧允如今尚未长成羽翼未丰之时,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想要一个足够聪明、敏锐,并且能不被王爷手下警惕的人,替我去青州以及这个地方探一探靖北军的虚实,以及除了詹王的残存势力,靖北军还和哪些活着的皇子有渊源往来。”杨晏清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推过去,“一百两。”
  沈向柳打开那张纸看了一眼,认出这是一张上山的地图,挑眉:“这价格可不够。”
  “黄金。”杨晏清的嘴角勾起弧度。
  沈向柳将纸张折叠起来塞进衣襟,十分干脆道:“成交。”
  见沈向柳起身就要走,杨晏清不急不慢地开口:“五年前初遇,柳老板曾言有抱负不得施展,不知道现如今可还有想法?”
  沈向柳背对着杨晏清微侧过头,情绪隐藏在垂下的浓密眼睫里:“当年先生曾以时机未到为由拒绝为我引荐。”
  “那么现在,契机已经交到你手里了。”杨晏清再次端起茶杯吹了吹,姿态淡然闲适,完全就是捏住了沈向柳的死穴。
  沈向柳的脸色青白变幻了好一阵子,才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一百两黄金,我不要了。事成之后还望先生信守承诺。”
  鹤栖山庄那么有钱,镇抚司也不见得有多穷,怎地这人每次谈到钱都是一副周扒皮的模样,还以为这次抓住了小辫子能刮下三两油,结果没想到还是这么个结果!
  沈向柳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到还要替这人办事就心里堵得慌,只得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杨晏清几口热茶下肚缓解了大冬天出门的寒意,长长舒出一口气。
  突然,已经走远的脚步声忽然折返,沈向柳出现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对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杨晏清问道:“先生在想透王爷计划之时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杨晏清眉头微动,放下手中的茶:“沈向柳,别把你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好吧,先生捂着耳朵不想懂也不可能有人逼着先生懂。”沈向柳意味深长地笑笑,“多稀奇啊,不怕死不怕病不怕谋反叛乱不怕天灾人祸的先生,居然怕王爷是出自真心欢喜于你?”
  说罢,沈向柳看着杨晏清陡然沉下的脸色,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志得意满地真正离开了。
  ***
  靖北王府
  文奕朗找了半天最后竟然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捏小兔子的自家王爷,见到此时满手白花花面粉的萧景赫,不由得有些失语。
  “他去见沈向柳了?”萧景赫头也没抬,用小剪刀剪开兔子耳朵,甭管最后进锅出来是什么样子,至少现在这糕点的卖相十分不错。
  “是。”文奕朗只得努力无视身处厨房议事的荒谬感,“盯着沈向柳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少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把盯着沈向柳的人撤回来,给蒋青送封信过去。”萧景赫想了想,“内容就写他媳妇儿跑了。”
  萧景赫捏了一下午也就只捏出了三个形状正常的小兔子,此时手边七零八落躺着的要么是被拧掉的兔头,要么就是疑似其他部位的形态各异的面团,里面殷红色的馅渗了一桌,看上去不像是做糕点,倒像是宰兔子。
  “王爷的意思是让将军去拦?可……”文奕朗有些不解萧景赫的做法,蒋青虽说是靖北军的人,但是一直以来都十分有意的回避靖北军的私务,这些年来除了领兵打仗一同训练之外,并没有过多深入到靖北军的内部事务里,更别提王爷暗自筹谋的计划。
  “蒋青这个人最是执拗,当年能因为打不过本王便冒着被本王打残的风险也要一次次的扑上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年是这样,如今在沈向柳身上更是如此。”萧景赫回忆了一下方才厨娘说的步骤,将笼屉妥善放在了热气腾腾的锅上架好,十分满意地盖上锅盖,“先生行事缜密,绝不会冒这个风险赌一个在靖北军营里十多年的副将,完完全全不知内情。”
  “所以将军只要出现在沈向柳的视野里……不过那位柳老板可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武功也是出奇的高,也不知道将军能不能粘拖得住人。”文奕朗有些担心。
  别到时候每走几步就被人甩开了。
  “本王的武功高吗?在青州权势如何?”萧景赫躬身在旁边的大缸里撩水洗手,“但你见本王哪次甩开过蒋青?”
  哪次蒋青劲儿上来想要比武没顺了他的意?
  “对付沈向柳那种在三教九流摸爬滚打出来的,越是心思简单越是令其难以招架对付。”
  “属下明白了。”
  见说开了文奕朗,萧景赫想起前几日杨晏清同他说的事,索性道:“前几日先生谈论到春闱一事,本王思来想去倒也挺合适。你如今祖籍青州,过几日便回去准备参加科举吧。”
  “王爷?!”文奕朗大惊之余却也心中溢出喜悦,早在蔺府翻案之后他便有重考科举的念头,但念及王爷的大业与当今圣上的矛盾,才迟迟隐而不发,但欣喜之后仍旧些担忧,“那府里的这些……”
  王爷手下一直是缺幕僚的,这些年来投奔的不少,王爷能看上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另眼相待了一个读书人,却是当朝帝师,哪怕进了王府也是个要时时刻刻提防的主。
  “先生的人自会来接手,到时候你将除却情报之外的钱庄铺子账面尽数移交,之后线报转由暗卫禀报便是。”萧景赫转头见文奕朗仍旧一脸的不放心,甩干手上的水,“婆婆妈妈做什么?你一个文人不去考科举待在本王手下有什么前途?到时候进了户部,替本王看紧要运往各个军营的银两粮草便是!”
  文奕朗低头掩饰眼角的湿润,他知道,王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确有说的考量,但更多的是仍旧记得对老师临终前的承诺——若有机会,希望王爷以文臣待他,而非见不得光的幕僚之流。
  文奕朗在这个有些凌乱的、充满烟火气的厨房里表情郑重地展袖躬身深深一拜:“奕朗,多谢王爷大恩。”
  谢当年救命之恩,更谢如今再造之恩。
  “各归其位,人尽其用。”萧景赫走到门边抬眼望向广阔的天空,“本就应该。”
  只是不知道将来,他的位置,又是否能如他所愿。
  “王爷,奕朗有一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文奕朗到底跟在萧景赫身边多年,此时见萧景赫的神色,也敢说些自己的想法。
  萧景赫转身:“说来听听。”
  “如今杨大人匡扶朝政,辅佐幼帝,为何不能与杨大人协力……”文奕朗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从萧景赫的脸上看到了答案。
  “因为先生走的,与本王从来便不是同一条路。”萧景赫背手而立,面沉如水。
  什么匡扶社稷,皇室正统,本王只知道萧家的血本身就是凉的,从先帝的所作所为还看不出来效忠萧王室之人的下场?
  权势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萧景赫也做过皇帝,最知道那个位置坐得越久,心就越冷、越硬、越狠。
  杨晏清点醒了他。
  坐在那个位置上被天下人时时刻刻窥探,被朝廷大臣掣肘,有何好处?他想要的本就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帝王之位,前世萧王室算计他当了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傀儡与内阁在背后把控朝政,这一世,也该风水轮流转,让他做一做这说一不二权势滔滔的摄政王。
  文奕朗欲言又止:“那少君……”
  直到文奕朗告退离开,萧景赫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兀自沉吟良久才开口:“暗一。”
  “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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