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成亲后崩人设了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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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赫看了眼前面的小皇帝和笑得和气中透露着几分腻歪的诚郡王,思索了一瞬间。
  “溜。”
  话音未落,萧景赫揽着杨晏清的腰抱着人直接窜上了诚郡王府的房檐,在众护卫都没来得及反应之时消失不见。
  听到动静回头的萧允:“……!!”
  同样一头雾水回过头的诚郡王:“……??”
  旁边的护卫挂着有些恍惚的表情上前道:“回禀王爷,刚才那位杨大人似乎留了一句话……”
  “快说!”诚郡王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按常理,直接当着皇帝的面在他这个郡王面前踩着郡王府的房顶就跑的一品大臣!!!!
  “他说,让您务必在落钥宵禁前将小公子送回去。”
  诚郡王缓缓扭头看向旁边一脸不敢置信的小皇帝,后知后觉地发现。
  那两人不光踩了自家的房顶,还把小皇帝这么个烫手山芋留下了……
  ***
  挑了个地儿将怀里的人放下,萧景赫盘腿坐在屋脊上,笑得张扬肆意:“我早就想这么干一回了!就是可惜了只是个郡王府,要是皇宫那才叫爽快!”
  杨晏清冲着萧景赫比了个拇指,也在萧景赫身边坐下来,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高处望去,那些忙碌着生活的百姓的确与奏本书籍中的文字一般没有真实感。
  “是啊,赶明儿王爷自己派人去诚郡王府解释,我可不揽这个活。”
  踩人房顶跟踩人脸面差不离,更别提还是当面踩。
  “不解释,解释什么?”萧景赫的手搭在膝盖上一晃一晃心情颇好的样子,“他还能来本王府上要解释不成?”
  “那倒是不会,但是之后上朝,诚郡王的位置只怕会在颜阁老之后,正好一抬眼就能看得见您。”杨晏清设想了一下诚郡王如今那样憨厚的脸幽怨对着萧景赫后背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今日王爷之举恐怕不到半日便能传进诸位大臣府中了。”
  萧景赫:“……他上什么朝?”
  “王爷这重点倒是抓的准。”杨晏清有些意外于萧景赫的敏锐,但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道,“诚郡王不待见我是因为当年内廷祸乱,我为了永除后患下手狠绝了些。诚郡王当年豁出面子想要留几位皇子一条血脉,我虽是允了,但也从这位郡王身上扒下来了一层皮,事后还让陛下明旨除了那些稚子的皇室玉牒,改姓贬为庶人,彻底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但也就是那次让我抓到了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诚郡王的尾巴。”杨晏清托着下巴侧首看向萧景赫,“如果是王爷,在手中没有军权朝中没有话语权的情况下,敢和当时手握禁军御林军的挟天子以清君侧的佞权之臣谈条件吗?”
  萧景赫眯起眼不说话,只是手指动了动。
  杨晏清像是猜到了萧景赫的意思,无奈补充了句:“诚郡王可没有千军万马之中取我项上人头的本事。”
  “本王也不能。”
  萧景赫忽然转头,身子前倾,与此时侧着脑袋的杨晏清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彼此呼出的暧昧气息:“他是没本事,本王是不舍得。”
  杨晏清眉眼漾开笑意,凑上去轻轻啄吻了一下萧景赫挺翘的鼻尖,柔软的唇瓣逡巡到萧景赫的唇角,几乎是保持着似触未及的距离低声呢喃:“那……我会很高兴王爷的舍不得。”
  随后用一根手指将眼神陡然暗沉的男人推开些距离,杨晏清继续道:“诚郡王在先帝在位时期虽不拔尖,但也并不平庸,且他对各路事的情报掌握得都极为迅速到位,就连当初我在昭狱将要下手的事情都能提前得到消息,本来这件事一直都是我的心头一患,直到在咱们府上,我见到了王爷的暗卫。”
  “若是我没有猜错,王爷的暗卫乃是靖北王一脉遗留?”
  萧景赫不满与杨晏清拉开的距离,伸手过去攥住了书生修长玉白的手指在手里揉捏解馋,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杨晏清也深谙要给头狼一点甜头的道理,手指曲起在萧景赫的掌心勾了勾,冲他笑道:“那既然当年远在边境的靖北王尚有暗卫留存找上王爷,先帝也是当年明旨下令册封继位的储君,真的就没有任何暗卫势力继承到他的手上?如果有,那么部分皇家培养的暗卫,现在又落到了谁的手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卸货跑路,二人世界,哎嘿!
  萧允:终究是朕多余了
  ————
  今天没有第二更啦!要收拾收拾准备上班搬砖了呜呜呜
  对了,小可爱们想看柳美人和呆头鹅蒋青的支线嘛!很香的!如果想看我就开一章单独唠一唠,不想看的话我就正文提一笔带过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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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灯会交心
  “所以你就让小皇帝去钓诚郡王到内阁当靶子?”萧景赫语调懒懒地总结, “那诚郡王用来平衡世家倒是好用。”
  杨晏清因为萧景赫的精准用词顿了一下,改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向萧景赫:“王爷这是被钓得很有经验?”
  萧景赫的靴底碾着屋顶的瓦片,捏着手里微凉的手指试图把这个人捂热点, 轻轻叹息:“本王不仅被钓得很有经验,还时常被骗。这美人计不愧是自古以来最不见血的刀, 有些人啊,长得好看也就罢了, 脑子还好使, 骗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有被指桑骂槐之疑的杨晏清将手从萧景赫手里抽出来揣回到自己袖子里, 抬眼看向外城内随着夜幕降临一点点被灯笼点亮的街道。
  今晚的灯会其实并非什么节日,每年不定时在年节前十几天举办。若是有在游灯会时有心仪的公子, 小姐们一般会派遣丫鬟婢女或者别的法子将簪花送到公子手中, 被赠花者若有意, 便会回一盏灯笼。这便就是默认了两人会在年节后的除夕烟火会上结伴同游, 共度佳节。
  “置气了?”萧景赫朝着杨晏清挪了挪, 轻笑问。
  “这种时候我才懒得和王爷置气。”杨晏清撑着头仍旧看着下面自街道蔓延至天际的橙红色烛光绸带,修长的手指轻点:“喏, 好看吗?”
  “我小时候其实很喜欢这样热闹的灯会或是赶集。因为这样的盛会前,那些大户人家的仆役会提前赶走街边的小叫花,让他们不要打扰了贵人们看灯的兴致。”杨晏清的唇角微勾, 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人间的喧闹情意,“那时候,小乞丐们就能得到一些小点心,有善心的小姐会吩咐发一些更能填肚子的馒头,很多小乞丐都会将馒头偷偷藏起来过冬。但我从来都不这样干, 因为吃了硬馒头就需要喝水, 而冬日里冰凉的河水才有可能是要命的东西。”
  “比起死, 饿肚子其实也并不是件忍不得的事。”杨晏清扬了扬下巴,用一种炫耀的语气对萧景赫道:“所以说,王爷,我小时候就是很聪明的。”
  才不是长大了读了些书才来欺负你脑子不灵活。
  萧景赫注视着杨晏清,就像他曾经说沈向柳时的“哪有人一开始便流落青楼”,那么眼前这个书生,在没有家族没有师门的情况下,又是从哪里拼命汲取养分长成了如今这般耀眼夺目的模样?
  这人啊,哪怕是小乞丐,也一定是人群里眼睛最亮的那一个。
  “本王从小就不是个聪明的小孩子,若是那个时候遇上一个眼睛好看模样倔强的小乞丐,也一定将小乞丐带回王府然后被他日日欺负。”萧景赫的身子往下滑了一截,也不嫌弃房顶硌得慌,就这么仰躺下来,两只手枕在脑袋下面,“那时候,本王一定能护住不让其他人欺负你,聪明又坚强的小乞丐也一定能在本王缩在柜子里哭的时候把柜子打开把本王拽出来。”
  “王爷小时候哭起来可爱吗?”杨晏清伸手戳了戳萧景赫的脸颊,眼角带笑,眼睛里却落进了夜幕里的星辰,“不可爱的话,我可是会嫌弃小鼻涕的。”
  萧景赫沉思了一阵好似在回忆,末了,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道:“那会儿有个奶娘说本王像个糯米团子,这么推测的话,大抵算得上可爱罢?”
  “好吧,那就心疼王爷一下。”杨晏清的手搭在萧景赫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另一只手仍旧支着脑袋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王爷恨她吗?”
  “本王是曾经真的信了那时管家说的,她只是因为等不到父王心情不好,其实她很爱护本王,所以每天她送来的糕点炖汤,本王都有一点不剩的全部吃完,想用乖巧听话换她能走出那个本王进不去的院子。”萧景赫闭着眼,感受着夜晚温柔微凉的风吹拂发间,感受着身边隐约飘过来的属于那个书生独有的香气,“直到奶娘死前攥着本王的手告诉我,不要相信王府的任何人,不要再吃她送过来的东西。”
  “或许是本就没什么接触,她更能狠得下心,本王在得知真相后也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后来想想,倒是能算得上是她对本王最后一丝心软。”
  亦或者,他这位血亲上的母亲,是真的厌恶到连触碰她都会忍不住想要掐死他这个孽种。
  萧景赫的母妃只是因为被靖北王多看了一眼,便被父亲颜阁老强硬退了已经走过议亲的婚事,在已有心上人的情况下改去姓名家谱嫁进了靖北王府。
  目的只有一个,让靖北王府真正落入内阁的控制之中。
  只可惜,靖北王的确对这个女人有那么一丝柔情,但他的心里仍旧装着边关苍凉的风嘶鸣的马,而这个在王府里日日夜夜煎熬的女人在听到心上人另娶他人后彻底恨上了靖北王。
  对一个内宅女人而言,再没有比毁了靖北王唯一的血脉更能报复这个如同钢刀一般冷硬坚毅的男人的方法了。
  年幼的萧景赫从小便吃着混入了药粉以及鹿血虎鞭鳖肉这等大补之物的糕点炖汤,如若不是自小喂养的奶娘心生恻隐偷偷倒掉不少,萧景赫甚至根本活不到成年——而就在奶娘的行为被发现后,这位母亲再也无法容忍这个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孽障”,对自己年仅十一岁的亲生儿子下药,吩咐四五名娇艳动人又极其会来事的女子进房……
  年幼的萧景赫在药物作用下起了反应却又被眼前的一幕恶心到呕吐不止,奋力挣脱那些女子后逃出房门在秋季冰冷的池水中毫无声息的躺了一夜,然后等来了恰好回京见此情景勃然大怒的靖北王。
  萧景赫的命保了下来,却永远落下了不能与人接触过密的怪癖,而那些大补之物阴差阳错让他获得了比常人更加骁勇的体魄,却也夺走了作为一个武将元帅更为重要的冷静理智。
  “先生这是什么表情?”萧景赫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方才还笑意在唇的杨晏清面色沉沉,翻身而起将人揽在怀里狠狠吸了一口,“好了,本王知道先生是个小乞丐,先生也知道本王是个小傻子,扯平。”
  “我说那些又不是想要知道你……”杨晏清难得真正乖巧地没有挣扎,眼帘微垂。
  萧景赫精瘦有力的腰肢一用力,抱着杨晏清站起身,朗笑道:“在屋顶看什么人间?走,本王带先生下去挑一盏最大最亮最好看的!”
  ……
  “确定要这个?”杨晏清指着那个白兔子花灯,一脸的无语。
  萧景赫十分肯定地点头,并且主动从花灯里面掏出字谜展开来递到了杨晏清的眼前。
  好吧。
  杨晏清略微扫了一眼便解出字谜,在摊主喜笑颜开地恭喜声中接过了那盏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兔子灯笼。
  “这兔子……怎的一点都不可爱?”杨晏清上下打量提在手里的灯笼,没忍住问旁边同样握着灯笼竹竿的萧景赫,“王爷喜欢它什么?”
  “喜欢他又凶又漂亮,看上去牙口还不错。”萧景赫贴着大兔子的手握着小兔子花灯,一脸满足的笑意。
  饶是杨晏清聪明的脑袋也想不通萧景赫此时转着的心思,只得环视四周想着赶紧找个人少些的河畔将这丑兔子放河里算了。
  ……
  蒋青隔着人山人海大老远就看见那边两个同执一盏花灯正站在一处花楼前的两人,牵着旁边一脸惊愕的沈向柳就想往那边窜,结果被十分会看脸色的沈向柳硬是反手拽了回来。
  “呆子,你看看清楚,这个时候是你该过去的吗?”
  “不都是逛灯会?咱们碰到了也该去打个招呼吧?”蒋青挠着后脑勺,讪笑,“我又差点做错事啦?”
  沈向柳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真的怀疑这人是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的?哦对,听说那靖北王打光棍打了二十多年?
  那没事了。
  把蒋青的脸掰过来,一身织银红衣的沈向柳扬眉,姿色明艳逼人:“死皮赖脸约我出来逛灯会,居然还有心思看别人?难道我不比杨晏清那个寡淡的家伙好看?”
  ……
  “我刚才好像看到蒋青和……”
  杨晏清转头正要和身边的人说什么,话才刚说了一半,下巴被人轻轻抬起,冷冽温暖的气息朝着他罩过来,被男人举起来挡住两人面容的兔子花灯摇曳着烛光偷看唇齿交接的两人,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花楼上半开的窗户砰得一声关上,一朵淡粉色的簪花晃悠悠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飘落下来,被男人状似无意的动作打落到一边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小女儿的心思不一会儿便被来往的人群踢踏去了看不见的地方。
  这个吻来的急切,却又温柔得只是一触即分。
  杨晏清回过神来,眼睫微动:“灯会人多眼杂,王爷就这么肯定不会有人认出我们?”
  萧景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关的严严实实的花楼窗户,心中轻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灯笼放下来,闻言神色认真地对杨晏清道:“不想被人知道我们关系的从来都是先生,不是本王。”
  杨晏清不置可否地笑笑,没再说什么。
  【戌时到——】
  打更唱和的声音一层一层传到每一条街道小巷,戌时之后便是放灯祈愿,街道上朝着他们这边涌过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耐烦与那些人挤在一起的萧景赫挟持了杨晏清将那想去凑热闹的书生掠到了旁边昏暗的小巷里,杨晏清靠在巷子墙壁上,手里还提着那只没放出去的白兔子花灯,似笑非笑道:“王爷这是想干什么坏事情?”
  “名虽正言不顺,想干什么先生也不允。”萧景赫的手从兔子花灯的竹竿移到杨晏清的手腕处缓缓收紧,倾身与书生相贴,低声道,“一直以来先生都在与本王换东西,如今本王有件极其想要的东西,想问问先生,用什么才能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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