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卖杂货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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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斯小心翼翼的摊开手,露出并未被汗渍浸泡的小药丸,“爸!你的病终于有救了!”
  “这是乔安娜姐姐给我的解毒丸,我刚刚亲眼看见一位冒险者哥哥吃了它,赤魂果剧毒瞬间就清除了!”
  “爸爸你快试试!”
  修斯克,修斯克已经傻了,被儿子所说的话砸傻了。
  长久以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误食到的赤魂果毒,时刻消耗着他的生命力,让他虚弱无比,靠儿女照顾,深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
  他眼看着儿子辛苦摘菜送菜,女儿鞍前马后,一双本精灵可爱的儿女生生被他拖累成如今的瘦小模样。
  赤魂果毒,中之者不是在耗尽生命中辞世,就是在家财耗尽时不得不离世,古往今来,没有魔法力的普通人,从未有过第三条路。
  这一年多来,修斯克也曾想过放弃,可儿子说他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如果他放弃治疗,那么他和妹妹也失去了生活的动力。也是这句话,让修斯克重振精神,努力配合积极治疗,勉强维持住了生命力。
  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儿子竟然跑回来,跟他说,他这个病、这个毒,有救了!
  修斯克对麦克斯的话语内容不敢相信,却又想要相信。而且修斯克知道,如果不是真的亲眼所见,麦克斯不会不顾正在上工的时间,一刻不停的跑回家中,又神情如此激动的把这一消息告诉他。
  接过小药丸的修斯克,不是相信了‘乔安娜姐姐’,而是相信了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小莱伊本想跟着傻乐,却也被麦克斯哥哥所说的话惊到,半响才喏喏又试探的问:“这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
  这一刻,这个问题同时浮现在在场三个人的脑海中,都是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
  麦克斯顾不得跟妹妹解释,只催促修斯克:“爸爸你快吃呀。”
  吃了以后,就可以和那位冒险者哥哥一样,清除毒素,恢复健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过上正常人该过的生活了。
  这一打岔的功夫,修斯克本被这个特大好消息砸懵的脑袋清醒,下意识要往嘴里塞小药丸的动作顿住。
  见修斯克不吃了,麦克斯顿时着急起来:“怎么了爸爸?”
  修斯克放下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这个……解毒丹,多少钱一颗?”
  修斯克不是凭空长这么大的,最初对于解毒的巨大惊喜劲儿头过去,紧接着,刚刚被他忽略却也更为实际的问题在脑海中浮了出来。
  他刚刚中赤魂果毒的时候,家里也是小有一笔存款,没少经过治疗师的治疗,也曾打听了解过。这正片东拉大陆上,没有一个治疗师敢说自己能清楚赤魂果的毒素,也没有一个炼药师敢说,自己能制作出与赤魂果抗衡的毒素。
  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帮助中毒者延续一点点生命罢了。这生命的延续多与少,还是根据腰包厚度而决定的。
  修斯克最悲观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厌世的想过,这些人说赤魂果无解,是不是就为了吸他们这些中毒者的血啊?但等冷静下来,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无端揣测。
  毕竟如果真有根治的办法,大不了多收费一些罢了,何必藏着掖着呢?如果多收费,想必有些普通家庭看到活下去的希望,砸锅卖铁也会买。反倒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有很多人因为觉得这毒是个无底洞,干脆放弃了治疗。两相比较,对于治疗师或炼药师来说,还是能根治更为好一些。
  现在,这个让无数身中赤魂果毒的患者看到希望的小药丸,就在他手中握着。而修斯克自知自家,无权无势,也无财。怎么看,这天大的好事,也掉不到他头上。
  他有限的阅历中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儿子麦克斯付出了什么代价。而这些代价,一定都是他身为一名父亲,所不愿意看到的。
  哪怕麦克斯口中给出解毒丹的人,是那个第一眼就很让人有亲切感,又帮了他家的小姑娘——乔安娜。
  麦克斯有恩必报的性格来自于父母的言传身教,乔安娜给了他两块‘要扔掉’的牛排,他就想方设法哪怕是做些帮忙摘韭菜的小事,也要回报,更何况是解毒丹这么贵的药。
  解毒丹的价格对于冒险者们来说,一次狩猎就能赚十个八个金币,运气好或者能力高的百八十个不是问题。
  但对于他们家来说,无异于是天价。就算乔安娜说是送给他的,麦克斯也不会心安理得收下,什么都不回报。
  他是如此,他的父亲,亦然是如此。
  所以当父亲询问解毒丹价格的时候,麦克斯犹豫了,最后在修斯克越来越严厉的眼神中,还是吞吞吐吐把解毒丹的价格说了出来:“解毒丹……66金币一颗。”
  修斯克的脸色,顿时灰败下来。
  66枚金币,就算他恢复健康,恢复劳动力,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不定能攒下来66枚金币。而儿子和女儿的未来还未可知,他如果现在把这枚解毒丹吃下去了,那吃下去的,很有可能就是儿子和女儿的未来。
  就算儿子女儿没有魔法天赋,一辈子都像他一样是个普通人,那修斯克也觉得自己不能自私的,就这样让小小年纪的一双儿女背上如此巨额的债务。
  修斯克一把将解毒丹塞回给了麦克斯,“快把解毒丹还给乔安娜老板,爸爸这毒,不治了!”
  66金币换来的健康,伴随着搭上儿女未来的可能性,修斯克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麦克斯不知该怎么劝,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一起下来的,还有他抑制半天的眼泪:“爸爸,乔安娜姐姐没有收我钱,我一直记得父亲的教诲,不会真的不给钱的,这解毒丹就算我们借的,我将来攒够钱一定会还的,不,我一有钱就还,直到还清为止。爸爸,钱可以慢慢赚,但是你的身体不能再等了,我和莱伊不想失去您,爸爸……”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自从修斯克生病,家庭的重担落在麦克斯身上后,小少年无论多苦多累,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却因为他的事情,连哭带跪。
  修斯克愧疚难当,跟着一起跪了下来,小莱伊凑到爸爸哥哥身边,父子女三人抱头痛哭在一起。
  等冷静下来之后,修斯克还是在儿子的恳求和女儿的期盼中,吃下了解毒丹。
  解毒丹的药效发挥的很快,吃下之后,没要一秒,修斯克就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消耗速度减缓,又过了几秒,顿感速度停止。
  也就是说,这枚解毒丹真的有用,困扰了他家多时的病魔毒素终于离去。
  麦克斯和小莱伊开心的蹦蹦跳跳,修斯克却笑着忧愁,赤魂果毒的阴影离去,新的债务阴影却随之而来。
  待到儿女情绪平静,修斯克跟两人一番合计,最后三人一起出了门。
  想要跟乔安娜说一声感谢,并看看该如何报答她才好。
  但是可能因为修斯克这药吃的太慢,等父子女三人到了杂货铺门口的时候,早餐铺早已收了起来,杂货铺大门也是紧闭。
  附近有人认出麦克斯是早餐铺的雇工,告诉三人,早餐铺的小老板,刚刚卖完早餐后,就关业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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