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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阿弗列德坚持,既然意识都已经高度融合、那么能量交换自然是能够做多久就儘量做。在两人高密度的频繁亲吻整整一天之后,艾略特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虽然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但对于自己只能站短短半小时左右这件事,艾略特显然非常不满。
  在艾略特极度勉强同意的状况下,阿弗列德才能够抱着他去医护中心找路加院长。
  「这应该才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孩子。」
  看见一脸不甘愿被阿弗列德抱在手里的艾略特,路加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弗列德把艾略特放了下来,却没有打算放开牵着他的手。
  『以免你摔倒。』阿弗列德一脸清淡又令人无法反驳的解释自己行为的合理性。艾略特虽然完全不想把现在自己宝贵的精力用在无谓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用力瞪了阿弗列德一眼。
  「我很意外……」路加抓起自己的老花眼镜戴上,让艾略特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了下来,老先生仔细地端详艾略特,然后轻轻握起艾略特的手腕。
  「让我确认一下。」
  某种电流般的触感流窜全身、无预警地让艾略特轻轻颤抖。阿弗列德连忙从后头扶住他的肩膀,路加的手就已经放开。
  「……真的,很令人意外。」路加拿下老花眼镜,「两个月前,你昏迷不醒地被阿弗列德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你体内的FP存量大概只剩下1万左右。」
  「唔啊、真的假的……」艾略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把FP用乾到这个地步,路加继续解释,「而同时、因为你们两人的任务顺利成功,你的LV一下子暴增了25亿。」
  「什么?」
  艾略特简直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转头看阿弗列德,「你也是?」阿弗列德带着歉意点头,「抱歉,我忘了告诉你这件事。」
  的确,等级增加并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艾略特醒来之后就一直忙着在能量交换、所以也的确没时间分心。
  「孩子,你会时常觉得疲倦、懒洋洋的,也是因为你的FP入不敷出的缘故。这部份、透过阿弗列德,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路加继续解释,「而现在,短短两个月,你体内的FP已经累积快要2千万了,这非常惊人,你们两位的效率很高,想必你和阿弗列德都很专心努力在能量交换。很好,请继续保持。」
  「我明白了。」
  阿弗列德认真地点头,路加朝他微笑。
  「不过就算如此,艾略特,你目前的FP完全无法提供你LV所需的精力,所以我还不能让你工作。」
  「唔……」虽然艾略特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但听见医生亲口说出来、果然还是让他深受打击。
  路加眨眨眼,「不过,从你们的经理那里、倒是有话让我转达。」老先生看着眼前两位表情同样有些疑惑的天使与死神。
  「在艾略特体力许可的状况下,请两位开始协助训练新手工作……」路加在艾略特前面伸展手掌,「我建议,在你的FP累积到达5千万之后再开始,会更安全一些。」
  回庇护处之前,阿弗列德先带着艾略特到餐厅找吃的。因为艾略特的要求,阿弗列德抱着人缓缓飘在空中移动。
  「我还飘不起来。」
  艾略特的沮丧显而易见,阿弗列德单手按着艾略特被风吹乱的头发,同时侧头给了他一个短暂的、仅仅嘴唇相碰的亲吻。
  「路加院长说了,我们的进展快得让他意外。」
  艾略特没有抗拒阿弗列德这么做,习惯这件事情真的很可怕,艾略特心想,刚才阿弗列德的碰触完全没有能量交换的意图,但自己竟然连拒绝都没有想到要做。
  ——我们也不过就只是……亲了一整天、而已……
  就连刚才自己还认真抵抗了一番的、让阿弗列德抱着出门这件事情,现在就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艾略特有点自暴自弃地、乾脆头一歪、就靠躺上阿弗列德的肩膀。对于艾略特的心境转变,阿弗列德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只要别浪费现阶段对他而言宝贵的精力、那么阿弗列德就没有意见。
  两人缓慢地飘到餐厅,阿弗列德带着艾略特降落在门口的时候,员工餐厅里头令人意外地、响起了一些骚动声。
  「啊,是艾略特。」
  「艾略特醒了!」
  「艾略特!」
  艾略特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两人身边已经围绕了一群天使和死神,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状况下受到这种关注,让艾略特有点紧张、本能地伸手抱住阿弗列德脖子,紧紧贴着他身体寻求安全感。
  「真高兴你醒了,艾略特!」
  「又能够看到你坐在阶梯上吃东西的模样,真是太好了!」
  「来餐厅没有看见艾略特坐在那里、食物都变得不那么好吃了。」
  「唔、我……」艾略特訥訥地开口想说话,却又立刻被打断。
  「这个,艾略特每次来都要吃的。」其中一个死神笑着把一大叠各种口味的三明治放在外带篮里递给阿弗列德,另一个天使也把三瓶葡萄酒跟着放进去,「艾略特只喝这个呢。」
  「还有这些……」
  「这个……」
  「……和这些……」
  两人明明根本餐厅都还没有进,阿弗列德手上已经掛满了同伴们送过来的食物,大家七嘴八舌地围绕在两人身边欢欣鼓舞。
  艾略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总认为不要有人发现自己、不主动和人交流就是很轻松愉快的事情,原来自己所有行为举动,大家其实都看在眼底。
  而一直以来,自己所追求的轻松愉快,其实也是建立在身旁同伴们的理解之上。
  根本还来不及说谢谢,大家就已经又迅速地把空间还给两人,像是刚才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家都很想念你。」
  阿弗列德面无表情、语气却带着一丝柔和地说,脑海里、艾略特允许自己交融的意识范围中,阿弗列德感受到了细微却清晰的情绪波动。
  他偏头,正好看见艾略特伸手用力揉眼睛的模样。
  虽然到餐厅的原意是让艾略特久违地可以在现场吃东西,不过现在这个状况,阿弗列德判断艾略特可能会更想要有一点私人空间、消化一下澎湃汹涌的感动情绪。
  阿弗列德很淡、很淡地微笑着说:「我们回去吃吧。」
  怀里还遮着双眼的艾略特轻轻点了点头。
  就算协助新手工作对艾略特来说又是一个无聊到爆炸的差事,不过他当然也明白现阶段的自己还能够工作就已经是万幸。
  为了要达到路加院长说的、至少5千万FP的标准,在缓慢地喝完最后一滴外带的葡萄酒之后,艾略特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已经不用再勉强吃东西、却还是坐在餐桌边,陪着自己一起吃完整罐无花果酱配麵包的阿弗列德。
  面对面地跨坐在阿弗列德大腿上,艾略特低头抱着阿弗列德的脖子,「来吧,我好了。」
  阿弗列德仰头,看着唇边还沾着葡萄酒的艾略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舔他嘴角,艾略特唔了一声,显然是没有发现自己原来没弄乾净。在艾略特打算伸手再擦一次之前,阿弗列德已经捧住艾略特的双颊、挺起身体,深深地吻住了他。
  被阿弗列德亲吻的力道稍微向后仰了一些、阿弗列德于是顺着方向微微向前倾,没有要留任何一丝空隙的打算。艾略特伸长了手臂攀着阿弗列德肩头,轻轻闭上眼睛。
  带着香浓葡萄酒气息的亲吻。
  在任由意识美妙地交融旋转流动里,因为本能想追求更深刻、更多的融合,阿弗列德脑海里艾略特的堡垒几乎已经要容纳不下两人意识交融之后不断扩大的范围。比起艾略特,是阿弗列德更快地察觉到这件事情。
  他强迫自己暂停。
  「艾、略特……」他边试图向后退开、让两人的嘴唇间可以拉出距离,一面试着告诉艾略特,但察觉阿弗列德想停止的举动,只是让艾略特皱起眉头、完全没有要让阿弗列德喊停的意思。
  「唔……」
  他不满地从喉头发出咕噥,阿弗列德只好从脑海里提醒艾略特。
  『艾略特,暂停一下。』
  『不要……』
  『你设下的阻隔……』
  『我说了你可以待着。』
  已经不知道是在忙着汲取能量或者其他,艾略特显然连在脑海里都不想分心,他抱着阿弗列德的头、更深地让自己舌尖探进他口里,好让阿弗列德能够在吸吮自己的时候更顺利……
  ——更,让人酥麻颤抖。
  老实说,在这样让人沉溺的亲吻里,要阿弗列德始终维持着理性、也还真是一种考验,但阿弗列德怎么样也不想让艾略特事后才发现,或者应该说……
  对他,自己不想有任何隐瞒。
  『艾略特,我们必须暂停。』
  阿弗列德一面捧着艾略特的脸、一面又一次提醒。这次艾略特总算满脸不愿意地停了下来,他稍微离开了阿弗列德被自己吻咬吸吮得湿润的嘴唇,有点不耐烦地嘖了一声。
  「为什么?」
  阿弗列德继续捧着艾略特的脸、他轻轻将前额靠上艾略特的,「你设下的屏障,请检查一下。」
  「不是还在吗?干嘛要……」
  艾略特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阿弗列德都已经做好准备姿势,而且显然自己如果不检查、这傢伙就不打算继续亲。艾略特只好伸手到自己脸颊边、覆盖上阿弗列德的双手,然后维持着头靠头的姿势闭上眼睛。
  打从自己把门推开之后,艾略特就没有再去在意其他事情了。所以当他好不容易专心看,这才赫然发现自己设下的屏障根本已经无法用堡垒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废墟……
  而为了让艾略特更好工作,阿弗列德正在缓慢地让自己从两人已经融合得很自然的意识里抽离出来。
  合而为一的甜蜜晕眩感有多深、分开时的失落焦虑感就有多重。
  一时之间,那种落差感,彷彿直接从天堂坠落地狱、……呃,当然其实部门就在隔壁而已,不过总之那种感受,让艾略特无比焦虑不安了起来。
  『阿弗列德,等一下,你先不要……』
  『嗯?』
  身为必须主动抽离的那一方,阿弗列德暂停了下来,同样的不适感让他极端想抗拒,理智却又明白自己必须这么做,他克制着自己的心情确认,『一切都还好吗?』
  脑海里,阿弗列德的情绪压抑得让人真切地感到胸口疼痛。
  艾略特左右为难,看着这段时间以来根本无暇照料、形同虚设,废墟般的屏障、同时感受着阿弗列德的情绪。
  想修復屏障的念头和阿弗列德让人疼痛的压抑情绪,在艾略特心里纠结拉扯。他突然想起在还没能醒过来前,自己说要让他选择交换方式时,阿弗列德曾经真挚地这么说过。
  ——我从来不想让你紧张或者害怕,艾略特。对双方都有益处的关係,我认为不能建立在其中一方的压力上。
  直到现在,艾略特才赫然惊觉,自己脑中始终感受的、阿弗列德那种欲言又止而压抑着的情绪……那是压力吗?
  是因为我吗?艾略特忍不住回想,打从一开始到现在,虽然看似阿弗列德强势许多,自己也必须照着他的待办事项走,但仔细想,阿弗列德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
  任何一次。
  所以,始终在做自己、始终被包容忍耐的,一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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