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眼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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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莫寒叫来工作人员要了毛毯,帮涂轻语垫在椅子下面,围着腰部和腿部,才准她坐下。
  这里到底是在室外,虽然因为做了某些措施比外面温度要高,但对涂轻语来说,终究还是有些冷。
  “白先生真是体贴呢……”阮梨掩嘴轻笑,面部疤痕跟动作抽动。
  白莫寒淡淡一笑,转头和沈明涵聊些生意上的事。
  却也都不是什么机密,无外乎阮梨会不会听了去。
  听着二人说了会儿,涂轻语坐不住了,“洗手间在哪里?”
  “我知道,我陪涂小姐去吧。”阮梨自告奋勇道。
  “那谢谢了。”涂轻语正好也想和她单独谈谈,有沈明涵在,真的不容易套话。
  欲起身时,被白莫寒拉住。
  “姐,我陪你吧?”
  对于涂轻语和阮梨单独出去,他有些不放心,即便是在不会有外人来的跑马场里。
  “不用,两个女生一起比较方便。”涂轻语一口回拒。
  她知道白莫寒担心什么,阮梨那小身板,跟本不是她对手,掐起来输的肯定不是她。
  更何况阮梨看起来也不是付温晴那种不管不顾型的,不可能和她掐。
  二人去洗手间途中,涂轻语旁敲侧击问了阮梨几个问题,大概知道了她突然出现的前因后果。
  “不知道涂小姐用什么方法笼络白先生的心?”见涂轻语不再发言,阮梨主动寻问。
  她到沈明涵身边之前,多少知道一些白莫寒的事,今日见到本人才知道,远比图片上的要耀眼很多。
  那般优秀的男人能对这女人这般死心塌地,想必这也是个相当有手段的人。
  “也没什么,就是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日久生情吧。”
  “青梅竹马的感情,确实不一样,我和明涵小时候也在一起几年,可惜后来因为些事分开了,若没出那些事,想必我和明涵的感情也会像涂小姐和白少一样稳固吧。”
  “我们也分开过。”涂轻语淡淡道。
  女人将感情不稳固推给分离,本身就很奇怪。
  如果真爱的深,怎么会因为分开就不爱了?
  就像白莫寒离开三年再回来,她也没觉得感情变淡,哪怕那个人一直都不回来,她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如果沈明涵心心念念的初恋就是阮梨这样心机深城府重的女人,还真是挺眼瞎的,这个人哪里比得上沐璃?
  “恩,所以说白少真是专一的好男人……”阮梨面上有些挂不住,继续恭维。
  “阮小姐说和沈先生也算青梅竹马,你们分开之前已经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吗?”
  “……”阮梨窒住。
  涂轻语便知道答案肯定是没有。
  ……
  白莫寒直到涂轻语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收回视线。
  沈明涵轻轻晃动手中的咖啡杯,回答他之间的问题,“是许初河在无意中撞见的,因为梨梨毁了容,他当时没一下想起来,只觉得梨梨有些面熟,回去后才意识到,便给我打电话提醒了一下,我派人找了两天,才在快拆迁的民居区中找到梨梨。”
  “哦……”白莫寒把玩着那只银质咖啡勺,神态和语气都非常漫不经心,“既然是你喜欢的人回来,要不要我把沐璃带回去?当初是见她长的像才送给你,现在正主回来了,你也嫌弃了吧?”
  “白少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嫌弃过沐璃?”沈明涵道,“梨梨因为某些原因招惹上一个神秘的组织,很多人在找她,我为了保护好她,才将她带在身边,等把背后的人纠出来之后,我会将她安顿好。”
  “我从前是很喜欢梨梨,但多年不见,很多事都有种物事人非的感觉,而且我既然没守住自己,也没有那种脸面再和梨梨续前缘。”
  他才说到这些,便见涂轻语和阮梨远远的走过来,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
  “明涵,我和涂小姐聊的很开心,改天我们一起出去郊游吧?人多也热闹一些。”阮梨一回来就坐在沈明涵身边,手自然拉住他的。
  “很好啊,大家散散心,把沐璃也带上。”涂轻语不等沈明涵回答便道。
  “白少觉得呢?”阮梨小心翼翼扫了白莫寒一眼。
  “好。”白莫寒淡淡应道。
  不见面或许还有存疑,见面后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既然她想耍花招,那他便接招就好。
  见招拆招。
  四人又闲聊了一会,阮梨提出要骑马逛逛。
  沈明涵叫来工作人员将马牵来。
  为了照顾阮梨的身体,他和阮梨同乘一匹。
  白莫寒本也想和涂轻语乘一匹,但是涂轻语觉得那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两人分骑,在草地上漫步目的往前走。
  沈明涵和阮梨在前面,速度也不快。
  黑马悠闲的前行着,白莫寒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涂轻语走在身边,伸手就可以抓到的距离。
  蓝天白云,心情舒意。
  白莫寒的挽马个头高,性子也比较烈一点,但是他马术精湛,这样一圈一圈的走下来不是什么问题。
  涂轻语就不行了,一开始没什么,半个多小时后就觉得肩膀、腰腿都开始发酸,风吹得她也很不舒服,肺里都灌满了凉凉的空气。
  她觉得手越来越冰,有些抓不住缰绳,恰好一个下坡,马跑快了几步,涂轻语被挣得手上一松,身体止不住往一侧栽倒。
  白莫寒余光瞟见,猛的打马掉头,一把接住了她。
  紧接着他顺势一捞,把涂轻语凌空夹起,紧接着扔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稳稳的贴在了自己身前。
  “怎么了?不舒服?”白莫寒这才注意到涂轻语脸色苍白,很是心疼。
  “我是不是晕马啊?”涂轻语有气无力的倚靠着白莫寒,“怎么觉得头有点晕呢?”
  白莫寒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用力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捂了半晌,才低沉的说了一句:“可能是有点冷,吹了凉风容易感冒,我们回去吧。”
  “不要……”涂轻语头微微后仰着,靠在白莫寒的肩膀上,手指了指前面,有些不甘心,“那女人还没走呢,沈明涵居然只带她一个人出来,真的很过份,沐璃知道肯定要伤心。”
  “我已经在查她的背景了,别担心。”白莫寒轻轻抚摩着涂轻语的脸,“不然我们直接回家好不好?别去别的地方了,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没事,就是有点冷,回车上暖和一下就好了……”涂轻语抓着白莫寒握缰绳的手,“最近在家里好闷,不想这么早回去。”
  “那我们去下个地方。”白莫寒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换下马服,回到车上,白莫寒将暖气开到最大,又把外套脱下裹在涂轻语身上,边握着涂轻语的手轻轻揉搓,帮她快点暖和起来。
  “接下来去哪里?”涂轻语问。
  行程都是林婉白排的,白莫寒拿手机看了看,才发现下一站是美术馆。
  ……
  美术馆里游客不多,大理石地面光洁铮亮,一眼望不到头,刻着精美浮雕的白色石柱一直延伸到高大的天花板上,只要抬头望去,就可以看到头顶巨幅的画像。
  天使军团扇动着丰满雪白的翅膀,神像屹立在视线正中,以一种毫无疑问的压迫感俯视着地面,让人一抬头就感受到那惊人巨大的权威扑面而来。
  白莫寒对这些现代艺术史上著名的画作和雕塑没有丝毫兴趣,就像走马观花一样随便的看了一圈,手一直紧紧牵着涂轻语。
  倒是涂轻语很认真的想融入艺术氛围里,看着前面的中年男人在洪恩-米罗的雕塑前默默凝视半小时,像睡着了一样不动如山,越发觉得自己该懂些艺术。
  中途,白莫寒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嘱咐了涂轻语不要乱走,一人去走廊接听。
  涂轻语目光四处扫了扫,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幅**像前,面对着画中的五个奇形怪状的**,目光沉醉、满脸肃穆。
  她好奇的走过去,站在男人身后对着**们看了半晌,才勉强逼自己不耻下问,“你在看什么?”
  “看她们的眼神,那些少女们的眼神……还有独特的、几何形体的立体手法,让人一看就立刻感觉到强大的视觉震撼力!”男人表情动作都十分夸张。
  “尤其是最后一个少女奇特的蹲姿!被画家赋予浓郁非洲气息的狂野,同时用复杂的色彩和线条,把她折叠的姿势全方位、全角度的表现在平面的画布中!这样具有攻击性的冲击力,难怪在当年受到社会各界强烈的抨击……”
  涂轻语盯着那个姿态豪放、双腿大开的**,几乎整个人都僵硬了,心说这幅画当然会受到社会的抨击,公然画几个光身子女人出来发表于众,不受抨击才怪呢!
  “真是现代油画立体手法的开山鼻祖啊!”
  涂轻语嘴角抽搐了:“……这只不过是**吧。”
  “是的,是**!”中年男人嘴角挑起一点轻蔑的微笑,“但是,这可是毕加索画出来的**啊!”
  他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在叹息涂轻语的无知一样,充满了同情、怜悯和一点点讽刺……
  涂轻语嘴角抽搐得厉害,对所谓“优雅高贵”的绘画艺术,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好在白莫寒很快接完电话回来,涂轻语赶紧朝他走过去,“我们下面去哪里?”
  “不逛了?”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我……”涂轻语幽幽道。
  “带你去个地方。”白莫寒自然牵起她的手,朝与正门斜对应的侧门走去。
  穿过两个长廊,来到一间画室。
  里面采光很好,架子上放着各种绘画工具,墙上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还有两支画架支在窗前。
  白莫寒过去高架子上拿了画笔和彩盘,回身递给涂轻语,“画副画送给我。”
  “我不会画这个。”涂轻语怔怔接过,有些为难。
  “没关系,随便画。”白莫寒倾身靠近,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耳边,“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
  “可是……”涂轻语还想再说什么,白莫寒食指压在她唇上,“不一定画我,可以画别的。”
  边说边轻轻推着她的肩膀,按坐在一支画架前。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夕阳的余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在画纸上投下一片金黄。
  涂轻语盯着半晌,都想不出要画什么东西。
  其实有很多东西可以画,但是要送给白莫寒的画,总不能画只小猪上去。
  就这样想啊想,不知过了多久,白莫寒那边已经画完了。
  见男人收起画笔,朝自己勾勾手指,便放下画笔走过去。
  当看到上头画的东西后,涂轻语愣住,心中暖暖的动容。
  画的中心是一面全身镜,镜子里面,一个女孩牵着男孩儿的手,男孩儿比女孩矮了快一个头,瘦瘦小小的背影弱不禁风,脸颊微侧对着女孩儿,可以看到眼角的泪痣,一点鲜红。
  女孩儿也微微侧着头,笑容温暖和熙,如沐春风。
  因为白莫寒的画技十分不错,特征鲜明,很容易认出上面的人就是小时候的她和白莫寒。
  而镜子外面,则是另一副画面。
  长大成人的白莫寒和她。
  纯白色的画纸周围没有任何点缀,只有她和白莫寒相拥站在一起。
  白莫寒双臂环着她的腰,头微低着,唇与她仰起的唇薄薄相贴。
  很暖心的一副画。
  而镜子中的场景,她还能回忆起来,是她带白莫寒回那个家里取户口的时候,出来时的样子。
  连当时穿的衣服颜色,都没画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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