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死后……”
韩彦一走，屋外的姚鼐便敢进来了，彼时沈晗正在与姚老爷子说话。
——由于心里始终对姚老爷子方才的反应感到不解，因此他便直言不讳地询问姚老爷子。
“老先生似乎对晚辈颇为关心，刚刚韩老问的明明是晚辈，老先生却比晚辈还激动，这却是为何？”
姚老爷子此时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
面对沈晗的问题，姚老爷子淡淡道：“其实你自己就说出了答案，因为我想让你留在姚家，为我诊治。听鼐儿说，你有办法治好我的腿，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可如果韩彦将你带去了秦家，恐怕你就不会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
对于姚老爷子的解释，沈晗认为有一定的道理，也非常符合人的心理。
毕竟大多数人，在利益受到威胁时，都会下意识地为自己筹谋。
但不知为何，沈晗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却又无法在姚鼐的眼皮子底下，强行逼问姚老爷子。
所以沈晗决定先按兵不动，反正后面他还要与姚老爷子接触，若姚老爷子身上有什么秘密，他早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沈晗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
他又为姚老爷子进行一次针灸，嘱咐姚鼐继续让老爷子照方服用，便出了房间。
姚鼐跟着沈晗出来，“沈大师，你一早起来就为老爷子的事操劳，这会儿还没吃饭呢，我让人带你去饭厅，那里已经备好早饭了。”
沈晗点头道了声谢，跟在一个佣人后面前往饭厅。
刚走出不远，迎面就撞上了姚西合。
“嘿！沈晗，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姚西合一见到他，立即献宝似地道。
沈晗挑挑眉，懒得搭理他。
“无趣。”沈晗的不配合令姚西合不爽，他控诉了一句，旋即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
沈晗这才来了点兴趣，“给我的？”
姚西合咧嘴一笑，“当然是给你的，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吗，我赔你一个，省得你以后记恨。”
“那我不客气了。”沈晗直接把手机夺过来，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这下我总算可以给妘儿打电话了。”
“没出息的气管炎。”姚西合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沈晗丝毫不生气，反而挑衅地道：“像你这种人，是无法体会恋爱的美好的。”
姚西合只会玩女人，压根不懂什么是爱。
想着吃完饭就回房间给苏妘儿打电话，沈晗扫荡食物的速度瞬间加快几倍。
姚家的下人看着他吃饭的速度，心惊胆战地在私底下问姚西合：“四少，要不要再多煮点？看沈大师的样子好像很饿，怕桌上的东西不够吃啊……”
姚西合皱着眉，不太确定地说：“有可能……让厨房再做一些吃的送上来。”
沈晗可是治好姚老爷子的希望，姚西合自然不敢怠慢他。
然而他话音才落下，沈晗就解决好了早饭，起身快步离席。
沈晗丝毫不知自己因吃饭速度过快，而被姚家佣人扣上了“大胃王”的帽子，他此刻的心思全放在给媳妇打电话上面了。
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晗以前不相信，甚至觉得矫情，可今天……真香。
把废手机的卡装到新手机里，沈晗就准备拨号。
可是突然间，沈晗心里又犹豫了。
才分别一天而已，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联系媳妇，会不会很没出息？
更重要的是，妘儿会怎么想，该不会觉得他烦人吧？
男人大丈夫，面子不能丢啊！
思考再三后……
沈晗终于有了决定。
另一边的苏妘儿，手机忽然响了。
一听见铃声，苏妘儿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切地拿起手机。
当她看到屏幕显示的两个字，顿时绽放出一个笑容，旁边的苏栎看得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又是沈晗找你？”
苏妘儿轻轻“嗯”了一声，站起来道：“我先去接电话。”
苏栎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声喊着：“姐，妈说了，不许你再跟沈晗那家伙搅和在一起……姐！”
喊了半天“姐”也没人回答，苏栎不爽极了。
“见色忘弟！”苏栎咬牙切齿地道，“看她那样子，明显全部心思都在男人身上了，八成就像妈说的那样，早晚得被沈晗那头猪给拱了。”
苏妘儿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弟弟的想法，为了找个人少的地方接电话，她直接跑到医院的楼梯间。
按下接听键前，苏妘儿还特地平复了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喂……”
电话打过去两分钟了，就在沈晗以为苏妘儿不会接听时，手机里传来了柔柔的嗓音。
沈晗骤然精神抖擞。
刚要开口，忽然记起自己得沉稳，当即语气一变，生硬地说：“妘儿，我是沈晗，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有了新手机，你有事不用再找姚四少，直接联系我吧。”
沈晗劈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苏妘儿听出他语气不太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生气了？”苏妘儿小心翼翼地问。
然后不等沈晗回答，她就着急地解释：“我刚刚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也不是不想接你电话，而是因为我在阿栎的病房里，我怕跟你讲电话时会碰上妈，到时候她又要不开心，所以想找个偏一点的地方再接。”
沈晗没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惹得苏妘儿误会，当下道：“不是，我没生气……”
苏妘儿紧张得揪着裙角，压低声音：“真的？”
“我怎么舍得跟你生气。”沈晗不假思索道。
话一出口，气氛就倏然变了味儿。
医院楼梯间里的苏妘儿，小脸飘上了两朵红云。她轻咬嘴唇，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墙上无意识地画着。
“嗯……那个，你在京都还好吗？姚四少有没有为难你？”
沈晗一直屏息等着苏妘儿的回应，这会儿苏妘儿转移话题了，他心里是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不过沈晗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若无其事地接话。
“这手机就是姚四少送我的，说是作为前天找人打坏我手机的赔偿。姚家人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只是我可能还要过阵子才能回去……”
“为什么？”苏妘儿不解地问，“你昨天不是说，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姚四少委托我的事情有点棘手，我大概还要在这儿再待一个月。”沈晗无奈地说道。
姚老爷子的病情还没稳定，他还答应了要帮姚老爷子治腿，一个月的时间都算保守估计了。
“一个月啊，有点久……”苏妘儿垮下脸。
沈晗一听这语气，不禁生出了几分期待，假装随意地调笑：“怎么，你想我啊。”
苏妘儿登时不吭声了。
“……”听着那头的沉默，沈晗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他自作多情，媳妇真对他没想法？
短短几十秒，沈晗却感觉像几十分钟。
直到——
“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苏妘儿害羞地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沈晗拿着手机半天没回过味。
等他反应过来，苏妘儿的话意味着什么，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傻笑。
“沈晗，要不要跟我去逛逛京……我艹，你这家伙怎么笑得如此猥琐！”
不请自来的姚西合一推门，就看到了沈晗痴汉般的笑容，说到一半的话马上变成对沈晗的指控。
心里美得冒泡的沈晗没有跟姚西合计较，而是笑眯眯地问他：“你刚说什么？”
“大伯让我带你四处逛逛，你去不？”姚西合嫌弃地看他一眼，“不过到了外面，你可千万别摆出这表情，不然我怕别人会忍不住想揍你。”
“放心，除了我老婆，谁也没法让我这么笑。”沈晗不以为然地说，拿上外套走出房间，“行了，出发吧，我要去给我老婆挑礼物。”
姚西合随口问了句：“怎么，苏妘儿要过生日了？”
沈晗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说：“为了小别胜新婚，我得精心备好礼物才行啊……”
姚西合：“……”
沈晗笑得真贱！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老爷子的院子。
从窗户看到他们离开了的姚鼐，转身对床上的老爷子道：“爸，小四已经把沈晗带走了。”
姚老爷子抬起头，露出疲惫的双眼。
“把外面的人都打发出去，让他们守着院门，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
姚鼐走了出去，将院子里的其他人驱散。
回到房间，姚老爷子继续下达命令：“关上门，拿好纸笔，把我待会儿说的话都写下来，那将会是我的遗嘱。”
“爸！”姚鼐大惊失色，怎么也料不到老爷子会突然提到遗嘱。
“照做就是！”姚老爷子的声音陡然严厉。
姚鼐只得顺从。
“爸，好了。”拿着笔的姚鼐坐在桌子前，低声说。
姚老爷子阖上眼皮，缓缓出声。
“本人姚忠，特于2020年3月9日，口授大儿子姚鼐立下此遗嘱。我死后，原兆丰沈家、现京都姚家的家主之位，将传给大儿子姚鼐。身为原兆丰沈家、现京都姚家的第二任家主，姚鼐须得谨记如下事项——”
——由于心里始终对姚老爷子方才的反应感到不解，因此他便直言不讳地询问姚老爷子。
“老先生似乎对晚辈颇为关心，刚刚韩老问的明明是晚辈，老先生却比晚辈还激动，这却是为何？”
姚老爷子此时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
面对沈晗的问题，姚老爷子淡淡道：“其实你自己就说出了答案，因为我想让你留在姚家，为我诊治。听鼐儿说，你有办法治好我的腿，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可如果韩彦将你带去了秦家，恐怕你就不会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
对于姚老爷子的解释，沈晗认为有一定的道理，也非常符合人的心理。
毕竟大多数人，在利益受到威胁时，都会下意识地为自己筹谋。
但不知为何，沈晗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却又无法在姚鼐的眼皮子底下，强行逼问姚老爷子。
所以沈晗决定先按兵不动，反正后面他还要与姚老爷子接触，若姚老爷子身上有什么秘密，他早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沈晗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
他又为姚老爷子进行一次针灸，嘱咐姚鼐继续让老爷子照方服用，便出了房间。
姚鼐跟着沈晗出来，“沈大师，你一早起来就为老爷子的事操劳，这会儿还没吃饭呢，我让人带你去饭厅，那里已经备好早饭了。”
沈晗点头道了声谢，跟在一个佣人后面前往饭厅。
刚走出不远，迎面就撞上了姚西合。
“嘿！沈晗，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姚西合一见到他，立即献宝似地道。
沈晗挑挑眉，懒得搭理他。
“无趣。”沈晗的不配合令姚西合不爽，他控诉了一句，旋即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
沈晗这才来了点兴趣，“给我的？”
姚西合咧嘴一笑，“当然是给你的，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吗，我赔你一个，省得你以后记恨。”
“那我不客气了。”沈晗直接把手机夺过来，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这下我总算可以给妘儿打电话了。”
“没出息的气管炎。”姚西合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沈晗丝毫不生气，反而挑衅地道：“像你这种人，是无法体会恋爱的美好的。”
姚西合只会玩女人，压根不懂什么是爱。
想着吃完饭就回房间给苏妘儿打电话，沈晗扫荡食物的速度瞬间加快几倍。
姚家的下人看着他吃饭的速度，心惊胆战地在私底下问姚西合：“四少，要不要再多煮点？看沈大师的样子好像很饿，怕桌上的东西不够吃啊……”
姚西合皱着眉，不太确定地说：“有可能……让厨房再做一些吃的送上来。”
沈晗可是治好姚老爷子的希望，姚西合自然不敢怠慢他。
然而他话音才落下，沈晗就解决好了早饭，起身快步离席。
沈晗丝毫不知自己因吃饭速度过快，而被姚家佣人扣上了“大胃王”的帽子，他此刻的心思全放在给媳妇打电话上面了。
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晗以前不相信，甚至觉得矫情，可今天……真香。
把废手机的卡装到新手机里，沈晗就准备拨号。
可是突然间，沈晗心里又犹豫了。
才分别一天而已，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联系媳妇，会不会很没出息？
更重要的是，妘儿会怎么想，该不会觉得他烦人吧？
男人大丈夫，面子不能丢啊！
思考再三后……
沈晗终于有了决定。
另一边的苏妘儿，手机忽然响了。
一听见铃声，苏妘儿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切地拿起手机。
当她看到屏幕显示的两个字，顿时绽放出一个笑容，旁边的苏栎看得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又是沈晗找你？”
苏妘儿轻轻“嗯”了一声，站起来道：“我先去接电话。”
苏栎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声喊着：“姐，妈说了，不许你再跟沈晗那家伙搅和在一起……姐！”
喊了半天“姐”也没人回答，苏栎不爽极了。
“见色忘弟！”苏栎咬牙切齿地道，“看她那样子，明显全部心思都在男人身上了，八成就像妈说的那样，早晚得被沈晗那头猪给拱了。”
苏妘儿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弟弟的想法，为了找个人少的地方接电话，她直接跑到医院的楼梯间。
按下接听键前，苏妘儿还特地平复了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喂……”
电话打过去两分钟了，就在沈晗以为苏妘儿不会接听时，手机里传来了柔柔的嗓音。
沈晗骤然精神抖擞。
刚要开口，忽然记起自己得沉稳，当即语气一变，生硬地说：“妘儿，我是沈晗，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有了新手机，你有事不用再找姚四少，直接联系我吧。”
沈晗劈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苏妘儿听出他语气不太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生气了？”苏妘儿小心翼翼地问。
然后不等沈晗回答，她就着急地解释：“我刚刚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也不是不想接你电话，而是因为我在阿栎的病房里，我怕跟你讲电话时会碰上妈，到时候她又要不开心，所以想找个偏一点的地方再接。”
沈晗没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惹得苏妘儿误会，当下道：“不是，我没生气……”
苏妘儿紧张得揪着裙角，压低声音：“真的？”
“我怎么舍得跟你生气。”沈晗不假思索道。
话一出口，气氛就倏然变了味儿。
医院楼梯间里的苏妘儿，小脸飘上了两朵红云。她轻咬嘴唇，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墙上无意识地画着。
“嗯……那个，你在京都还好吗？姚四少有没有为难你？”
沈晗一直屏息等着苏妘儿的回应，这会儿苏妘儿转移话题了，他心里是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不过沈晗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若无其事地接话。
“这手机就是姚四少送我的，说是作为前天找人打坏我手机的赔偿。姚家人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只是我可能还要过阵子才能回去……”
“为什么？”苏妘儿不解地问，“你昨天不是说，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姚四少委托我的事情有点棘手，我大概还要在这儿再待一个月。”沈晗无奈地说道。
姚老爷子的病情还没稳定，他还答应了要帮姚老爷子治腿，一个月的时间都算保守估计了。
“一个月啊，有点久……”苏妘儿垮下脸。
沈晗一听这语气，不禁生出了几分期待，假装随意地调笑：“怎么，你想我啊。”
苏妘儿登时不吭声了。
“……”听着那头的沉默，沈晗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他自作多情，媳妇真对他没想法？
短短几十秒，沈晗却感觉像几十分钟。
直到——
“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苏妘儿害羞地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沈晗拿着手机半天没回过味。
等他反应过来，苏妘儿的话意味着什么，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傻笑。
“沈晗，要不要跟我去逛逛京……我艹，你这家伙怎么笑得如此猥琐！”
不请自来的姚西合一推门，就看到了沈晗痴汉般的笑容，说到一半的话马上变成对沈晗的指控。
心里美得冒泡的沈晗没有跟姚西合计较，而是笑眯眯地问他：“你刚说什么？”
“大伯让我带你四处逛逛，你去不？”姚西合嫌弃地看他一眼，“不过到了外面，你可千万别摆出这表情，不然我怕别人会忍不住想揍你。”
“放心，除了我老婆，谁也没法让我这么笑。”沈晗不以为然地说，拿上外套走出房间，“行了，出发吧，我要去给我老婆挑礼物。”
姚西合随口问了句：“怎么，苏妘儿要过生日了？”
沈晗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说：“为了小别胜新婚，我得精心备好礼物才行啊……”
姚西合：“……”
沈晗笑得真贱！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老爷子的院子。
从窗户看到他们离开了的姚鼐，转身对床上的老爷子道：“爸，小四已经把沈晗带走了。”
姚老爷子抬起头，露出疲惫的双眼。
“把外面的人都打发出去，让他们守着院门，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
姚鼐走了出去，将院子里的其他人驱散。
回到房间，姚老爷子继续下达命令：“关上门，拿好纸笔，把我待会儿说的话都写下来，那将会是我的遗嘱。”
“爸！”姚鼐大惊失色，怎么也料不到老爷子会突然提到遗嘱。
“照做就是！”姚老爷子的声音陡然严厉。
姚鼐只得顺从。
“爸，好了。”拿着笔的姚鼐坐在桌子前，低声说。
姚老爷子阖上眼皮，缓缓出声。
“本人姚忠，特于2020年3月9日，口授大儿子姚鼐立下此遗嘱。我死后，原兆丰沈家、现京都姚家的家主之位，将传给大儿子姚鼐。身为原兆丰沈家、现京都姚家的第二任家主，姚鼐须得谨记如下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