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张纯孝夜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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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博兀一句话将所有人雷个外焦里嫩,久久不能说话。此刻所有人想的不是如何劝说帖博兀,而是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到天子耳朵里边,在场的人中难保不会出人命。
  见众人不语,帖博兀以为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接着嚷道:“人死了就要抓紧时间办后事,国亡了也是这样,各位大人也要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乐天反应迅速,冲身边的武松等人使了个眼色:“帖博兀酋长喝多了,扶帖博兀酋长回去休息罢!”
  “酒筵刚刚开始,我没喝醉!”帖博兀犹不自知的嘟囔道,当意识到气氛不对时,才下意识的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旁边的燕青言道:“帖博兀酋长慎言,您说的每一句话对您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干系着公爷的身家性命。”
  “我不说话好了罢!”帖博兀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将之前的事放在一边,张纯孝问道:“依公爷来看,此次金人南下之后我大宋与金国将会呈现出何种形式?”
  “南北对峙!”乐天依后世的历史言道,又补充道:“似魏晋那的般的南北对峙。”
  张纯孝惊言道:“如此说,我大宋这半壁江山必将落于金虏之手,无恢复之日了么?”
  “这也未必!”乐天摆手:“只要我朝卧薪尝胆,未必没有反攻北伐收复失地的那一日。”
  王禀摇头:“眼下金人兵势正盛……短时间是做不到了。”
  乐天笑道:“金人虽现下兵势正盛,但在不久的将来金人势必会迅速腐朽衰落下去,而我大宋正好借势北上……”
  “公爷的意思是?”张纯孝等人皆是不解。
  自顾自的啜了口酒水,乐天缓缓言道:“金人占据了燕幽与辽人故地塞北,还有我朝的河北等地,大量残留的契丹人与奚族人从辽国时代的统治民族变成了被压迫民族,对大漠的蒙古人也是持压迫姿态,日后更会不亭的圈占宋民的土地,而引发大量的民变。
  相比于极北苦寒之地的塞北,汉地却更适合人类居住,得了天下的女真人怎么会再去渔耕游猎,势必要向中原大量移民当地主,大量圈占兼并土地,与我朝公田所一般,使大量汉人地主和家民一起破产,金人定会不战自乱。”
  说到这里,乐天有意将目光投向帖博兀,“漠南有着漠北所没有的上等草场,自古以来是为极好的放牧之地,辽灭为金人所据,据言有优质战马四十万匹,此外此地还有囤有大量铠甲武器,此地虽然是金人的要害之地,但金人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全力侵宋之上……”
  “公爷的意思是要我等占据漠南?”听到马匹与武器,帖博兀的眼睛都亮了。
  “帖博兀酋长,您有这么大的胃口,可是有这么大的肚子么?”乐天笑道。
  帖博兀拍着胸脯笑道:“我没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可我们漠北的本族有呐,我就不信我漠北的那些被金人欺压的本族们不眼馋!”
  金国在漠南的马场有优质战马四十万,原本生活漠南的契丹人因不堪女真人压迫,在起事以后就送给了蒙古人,加上这些地区仓库内的大量铠甲武器,成为后世铁木真崛起与建立大规模正规部队的支柱之一。得到漠南后,铁木真军内的汉人还曾写诗:“更得金源四十万,大青小青绝世无。”
  马分为战马与驮马,虽然都是马但大区别还是很大的。战马要求冲刺能力好、不畏惧巨响强光,而驮马只要服从性好力气大就可以了。到了近代西方人更是将马根据性格划分为热血马、温血马与冷血马三种,当驮马的大都是冷血马,温雪马才适合当战马。
  北宋虽有设有专司马政养马群牧司,汴都西北的天骊监更养有马匹数万,但一年能选出做战马的只有二、三百匹,其余的都做为驮马之用。漠南的四十匹万战马,别说是对宋朝,对游牧的蒙古人也是笔巨大的财富了。
  漠北蒙古人虽然有大量马匹,但是之前他们没控制漠南的优质草场,也缺乏足够的粮食,所以正规战马很缺,没契丹人的送到手里来的漠南与马匹,铁木真想崛起还是件很费力的事。
  自昨夜从太原突围到现在,接边经历两场厮杀所有人都疲惫非常,宴饮只饮到有五分酒意各自回去休息。
  、
  ……
  “公爷,张府尊来见!”
  刚回到居住,乐天正待睡下,门外的武松禀道。
  “请见!”乐天向外传话道。
  进了内堂叙过礼,张纯孝笑道:“下官这么晚前来,搅扰到公爷休息了!”
  “张府尊晚来,不知所为何事?”乐天问道。
  张纯孝正色道:“乐公爷两番驰援太原,于下官有救命之恩,下官更知公爷为性情中人,方才在酒宴中有些话实不宜讲,所以下官只能在宴后来寻公爷商议。”
  “该不是帖博兀酋长那几句失言,让张府尊多心了!”乐天笑道。
  “下官并非此意!”张纯孝忙摆手,言道:“帖博兀大人虽是失言,但却让人不得不深思,何况大宋现下岌岌可危!”
  顿了顿,张纯孝接着言道:“下官被围太原三百余日,消息断绝,今日来到古交读到前些时日的邸报,才得知天子将主战的种师道、李纲等人尽数罢黜,身边尽是李邦彦、耿南仲、唐恪、白时中这等主张议和之人……”
  “乐某说过,大宋的生死取决于当今天子!”不等张纯孝说完,乐天笑言道。
  张纯孝也笑了起来:“如此来,帖博兀酋长所言不差,我等是要为大宋准备后事了!”
  “张府尊想来是对大宋失望了罢!”乐天问道。
  张纯孝反问:“公爷不对大宋失望?”
  “既然张大人有意与乐某交心,乐某便直言了!”乐天点了点头,叹道:“大宋之所以弄成今天这般地步,皆是当今太上皇当年执政所失,而当今天子明知金兵再犯仍不亡羊补牢加以防范,被金人灭国纯属咎由自取!”
  金人入寇,天子赵桓为求和割让太原三镇,张纯孝死守太原心中对赵桓又怎么能满意。
  张纯孝点头表示对乐天所言赞同,口中言道;“若金人此次攻下汴都,大宋势必四分五裂,重现前唐割据之势,在这个时候公爷不想方设法壮大己方势力,却布局漠南,怕是有失偏颇了!”
  乐天言道:“张大人怕是误会了,乐某一直没有不臣之心,更没有割据之意。”
  “公爷所言甚是!”张纯孝忙道,又言:“若能延绵大宋国祚自是我等所期望,只是依眼下情势,大宋己带来必亡之势,我等不为宋室也要为我华夏百姓着想。”
  “金人始终是我朝的北方大患,但只有金人生乱,我朝才有翻盘收复失地的机会。”乐天言道,说到这里,乐天命人将地图拿了出来。
  “张府尊请看!”乐天指着地图上的漠南河套说道:“此地是为夹山,天祚帝逃避金人之地,在汉时叫云中郡,在前唐是朔方的受降,不远的便是五原群的九原,汉末名将吕布吕奉先便是五原郡九原人。
  说到底,汉族与草原游牧民族的斗争,就在漠南河套,汉人占据这里就能打的游牧民族硊下唱征服,游牧民族控制这里就可实力大增,可以随时威胁北方。”
  “下官明白了!”张纯孝心有所悟:“公爷是想让蒙古人占据漠南,抢掉金人的养马之地,让金兵无马可用削弱金人的战斗力,便是不能抢掉金人的养马之地,也要弄的金人焦头烂额。”
  “不错!”乐天点头。
  “匈奴、突厥皆曾是我华夏北方之患,公爷不怕金人衰落之后,草原上的蒙古人强盛起来,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呐。”张纯孝迟疑道。
  “张府尊所言甚是!”乐天点头,接着说道:“草原上的蒙古人与咱们汉人不同,他们很难脱离部落的概念,这些草原上的部落生活方式都差不多,白天放羊打猎晚上烤火做袍子,区分部落人能年彼此穿的袍子是否一样,对自己的称呼是否一样,这些生活习惯太难改了。
  便是如匈奴、突厥那般强盛,也只是以一个核心部族驱赶大量其他仆从部落取胜。草原上往往是匈奴强盛,则草原上的四十万控弦都自称匈奴人,突厥强盛,则草原上四十万人都自称是突厥人。
  这其实并不是因为匈奴、突厥将草原上其他民族都砍光了霸占草原,而是这些草原上的人往往是谁强盛就自称是谁的同族,所以架子往往很大,但分|裂也只是在部族各个头领的一念之间。”
  听乐天言,张纯孝也是点头:“听公爷言,下官想起来了,我大汉破匈奴、前唐破突厥,皆是因匈奴、突厥内乱,便是由匈奴人强大起来,也会如公爷所言,极快就会分崩离析。”
  很快,乐天想起了一个人,曾经让十三世纪整个地球为之颤抖的人,铁木真。
  事实上后世铁木真成功,是在得到了不甘被金人压迫的汉人与辽人帮助,又乘宋与金打了百十年、金与西夏打了十多年,阿拉伯人与波斯人打了几百年,在各个国家极度疲惫虚弱之下,才能够得手。
  但铁木真一死,之后的四大汗国谁也不鸟谁,元朝很快退回北方大漠,漠北的草原上的部族再次陷入到四分五裂的部族状态。
  想到大宋之危,张纯孝叹道上:”我大宋能有今日之祸,皆由王介甫变法而起,王安石害人不浅呐!“
  ”张府尊此言差矣,若无王相公变法,我大宋的情况怕是更是危险。“闻言,乐天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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