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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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秦野看起来这男人挺古怪的,除了被他们拷住的时候挣扎了一下,之后再没有反抗。在车上就这么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模样。
  直到邢惊迟进门,秦野敏锐地发现曾鸥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他掀开眼皮往门口看了一眼,腮帮子动了动,床头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一直没反应的男人居然笑了起来,音带嘶哑:“姓邢的,你女人还挺能跑,可惜了。”
  秦野心里一咯噔,冷声斥道:“问你话了吗?闭嘴!”
  曾鸥就跟没听到秦野说的话似的,只盯着邢惊迟看。他看着邢惊迟面无表情的模样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我以前在山里猎过兔子,先是一箭射到兔子边上,紧接着看着兔子窜逃。你不知道,那兔子惊慌失措多惹人生怜。今天我就应该直接...”
  余峯办案这么久还被没一个犯人吓到过,简直想扑上去把曾鸥嘴堵住,抢先一步走到曾鸥床边,扯起他打点滴的手狠狠一扭:“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曾鸥涨红了脸盯着邢惊迟,就是这个男人害的他一无所有。先是抓了千鸟断了他们财路,后又盯上了这宋墓。
  这墓原是有他一份的,可偏偏在半途被踢出局。他为了避开警方的视线在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到了丰城听到点儿小道消息说这墓没空,就想来顺点东西走,但这姓邢的阴魂不散!
  曾鸥明白自己逃不出去,着急上火的时候却意外见到了阮枝。
  这女人他在滇城就见过,还恰好在千鸟被抓的前一日,更让他吃惊的是她和这姓邢的居然是夫妻!姓邢的想逼死他,那他就得先下手为强。
  男人深不见底的眸落在曾鸥的脸上。
  指节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早已不是年少轻狂的邢惊迟,可骨子里他还是那个邢惊迟。
  贺兰钧曾和阮枝说过,邢惊迟只是懂得藏了,其实一点儿没变。他是对的,邢惊迟一点儿都没变过,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
  邢惊迟压在心底的火越烧越旺。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从那只乖乖的、被他弄丢的雀儿到他反抗所有人去上警校、进突击队、当刑警队长,再到承诺阮枝会保护她、照顾她、忠诚于她。
  最后停在阮枝在暴雨里的模样。
  他没能保护好她。
  “你们先出去。”
  男人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秦野和余峯同时僵住,两人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动作。这个时候他们哪敢放邢惊迟一个人在里面。
  “队长。”
  秦野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邢惊迟看了他一眼,伸手把后腰的枪递给秦野,重复了一遍——
  “出去。”
  作者有话说: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说一下掉马的事!
  阮枝和雀儿其实是两个身份,她们在某个意义上是需要割裂开来的。即使枝枝知道自己就是雀儿,她也不希望邢惊迟是因为她是雀儿而爱她。
  所以你们不要着急!让矜持哥哥自己掰扯去吧。
  他能掰扯明白的!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节肢动物、是柒柒不是七七 4瓶;阿念今天真可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邢惊迟进了去多久, 秦野和余峯就提心吊胆了多久。
  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在门口挤来挤去, 都想扒着那小块玻璃盯着邢惊迟的动静。过路的病人和护士都要往他们身上瞅一眼, 心想这两人是不是有病。
  然而他们两个人都失败了。
  因为邢惊迟一把扯上了帘子,把病床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什么都瞧不见。
  于是秦野和余峯又把耳朵贴在门上, 企图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两人都做好了随时冲进去的准备,生怕他们队长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把人给干了。
  十分钟后。
  帘子被扯开, 秦野和余峯连忙散开, 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咔嚓”一声, 门被打开。
  邢惊迟看起来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儿出来的时候就什么样儿, 只那双眸仍有火未消,令人心惊。
  秦野赶紧把枪递给邢惊迟,“队长。”
  邢惊迟收回枪,声音很淡:“叫滇城市局的人再去找曾扬, 问他曾鸥是什么时候到他家的, 把曾鸥睡过的房间仔细搜寻一遍, 留意有没有箭头之类的物品。曾扬和曾鸥两人之间的关系有问题, 去查清楚。”
  “是,队长。”
  秦野赶紧应了。
  余峯正探头探脑地往门里看, 看到病床上的曾鸥还建在不由松了口气, 真是吓死他了。
  邢惊迟丢下这么两句话就走了。
  里头的曾鸥还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没缓过神来,眼神中的恐惧未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刚刚真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张床上, 男人狠戾的眼中分明闪过杀意。
  秦野和余峯也不知道邢惊迟和曾鸥在里头说了什么,两人还得进去做笔录。
  余峯刚走到床边眼睛都瞪直了,他扯了扯秦野,结结巴巴道:“野、野哥,这枕头怎么破了,你看这像不像...”刀狠狠地扎进去的痕迹。
  后半句话余峯没说出来,也不敢出说来。
  秦野忙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压低了声音道:“赶紧去拿个新的枕头过来换了!这都什么事儿!”
  是刀扎进去的也就算了,还是贴着人家的颈扎进去的。
  ...
  凌晨。
  这一次阮枝是被渴醒的。
  一睁眼阮枝就吓了一跳,床侧坐着一个身影,黑乎乎的一片。她没像之前在房里那样受到惊吓,因为她认得这个身影。
  “邢惊迟。”
  阮枝轻轻地喊了一声。
  邢惊迟一怔,陡然从混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抬手亮起小灯,俯身靠近阮枝,细细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还疼不疼?”
  阮枝摇摇头,比起自己她觉得这个男人更叫人担心。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你是不是发脾气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原本苍白的小脸有了些血色,那双灵动的眸静静地落在他身上。
  邢惊迟一时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些焦躁、怒火、克制非但没有随着她的醒来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搅得他心神大乱。
  他将这些情绪掩下,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好了吸管递到阮枝唇边,“我没事,喝点水。”
  阮枝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含住吸管喝了几口润了润唇。
  “过两天你和我们一块儿回去。”邢惊迟伸手抚去她唇边的水渍,解释道,“王教授听说这件事了,丰城那边暂时还瞒着。”
  说到丰城阮枝还有点头疼,“邢惊迟,这件事能先瞒着我爸爸吗?”
  要是让他知道了她和邢惊迟都没好日子过,这老头大概率是会把她接回家去,指不定还会把事怪到邢惊迟头上,他对邢惊迟的态度才缓和一点儿。
  邢惊迟微顿。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能没法在她身边照顾她,他更希望阮枝能住到林家养伤,但想到她在家里可能会住的不开心这个想法又被他划去了。
  “回去找个人照顾你。”
  邢惊迟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低声道。
  阮枝抿抿唇,没第一时间拒绝他。
  她总感觉这会儿不顺着他的毛这人就要炸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邢惊迟又喂阮枝喝了点粥,粥从保温盒里倒出来还有些热气,只是邢惊迟没做过这样的事,手忙脚乱地喂了半天。
  阮枝吃饱后就瞧着邢惊迟收拾东西,收拾完了什么也不做,就跟块木头似的看着她。
  她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病床,小声道:“邢惊迟,我有点冷,你能不能上来抱着我?”
  “冷?”
  邢惊迟一怔,下意识去攥她的手,打点滴那只手是有些凉。他的视线从阮枝的肩口一滑而过,片刻后绕到另一侧上了床。
  他半躺着避开阮枝的伤口将她搂在怀里,胸前毛茸茸的脑袋靠着他蹭了蹭,忽然小声道:“邢惊迟,我见过绑我的那个人。”
  邢惊迟眸光顿住,握起拳又松开,垂眸看向阮枝,“在哪里?”
  阮枝闭着眼睛应道:“在滇城。你记得我和你说那一天我和同事在拍卖会上看到一只哥窑的葵花盆吗?拍卖会的人告诉我们是冰玉街上的一家古玩店送来的,我就是在那家店看到那个人的,也是他叫人带我去竹楼群的,我们说了几句话。”
  邢惊迟蹙眉,曾鸥果然是千鸟的人。
  据“三哥”的口供他对墓葬的事了解的不多,照现在这样看起来曾鸥似乎更加了解墓葬的事。造假案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呢?
  邢惊迟抬手抚上阮枝的发,低声道:“没事了,以后他不会再伤害你。”
  阮枝揪着邢惊迟胸口的衣服,声音低低的:“邢惊迟,你在外面办案总是这样危险吗?以前呢,在北城也是这样吗?”
  现在的日子比在北城轻松太多了。
  却远没有在北城的时候快乐,但和阮枝结婚之后邢惊迟不再想北城了。
  他低头,下巴轻抵在她的发侧,“不管案子有多长有多难,我总会回家来见你。枝枝,你该睡觉了,我在这里,不怕。”
  邢惊迟从没和她说过喜欢,也没说过爱。
  她其实能感觉到邢惊迟在想什么,他一直把她当成他的责任,更多的..她不知道。
  阮枝也是一样,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感情,纵使藏得不好。本来她已不想再问“雀儿”的事,可邢惊迟的话却让阮枝生出一些勇气来,他们似乎是能够相爱的。
  她仰起头,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邢惊迟,余峯和我说你在北城的时候代号是‘雀’,这个代号有什么意义吗?”
  这一瞬间邢惊迟眸底所有的情绪都没逃过阮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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