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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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在码头上所有之人的万众瞩目与期待之下,刘大壮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大声喊道:“绳州是他的家,他当然会回来。”
  码头上的渔火映着刘大壮那一张黝黑且坚毅的面庞,令得所有看所听之人亦是不由自主的相信纪寒一定会再回来。
  自刘大壮身上别过目光,纪寒深吸一气将目光投向前方,但见前方万家灯火仿如白昼,其亦是豁然别眸、转身。
  “走吧!”
  在陆倩倩、萧瓶儿二女正在举目眺望着正站在高处的刘大壮时,其二女耳畔亦是忽而传来纪寒的声音。
  纪寒正在向着一艘装满货物的货船走去,二女但见,亦是连忙追上于他。
  追上纪寒,萧瓶儿亦是快声快语的向他问道“别告诉我,你这就要走了?”
  听得所问,纪寒亦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向萧瓶儿回道:“不走干嘛,难不成你还想在这码头住上一夜?”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难道你不打算和那些想要见你的人见上一面?”
  “不见了!”向萧瓶儿回完此话,纪寒又紧接着向她说道:“我想来绳州,只是想看它是否安好,如今见它安好,我便放心了,这见与不见也便没有那么重要,再说了,绳州是我的家,我终归是要回家的,不急于一时。”
  站在高台上的刘大壮正在俯视着台下的搬工与商人,于俯视中,他忽而将目光锁定在下方正在向着一艘装满货物的货船走去的三人。
  那三人,两名女子,一名男子。
  刘大壮的目光锁定的也是那二女正中的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只留给刘大壮一道单薄的背影,而刘大壮亦是在用一种灼灼的目光正紧盯着这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
  于紧盯中,刘大壮突而自高台一跳而下,而后向着这道被他目光所锁定的身影追去。
  此刻的刘大壮是激动的,因为他目光所锁定的那一道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是纪寒!他一定是纪寒!纪寒他回来了。”
  心中呼唤,脚下急促、目中唯有那一道令他常常想念的身影。
  在纪寒三人登上一艘装满货物的商船时,刘大壮一个不甚,被脚下所堆的木箱所绊倒在地。
  但见刘大壮摔倒在地,几名民兵亦是连忙伸手去扶。
  纪寒所登上的商船已经起锚,在刘大壮自地上匆忙爬起时,商船已是离港。
  眼见商船起航,刘大壮亦是用一种急促的声音向身旁一名民兵说道:“快,快将那艘船给老子拦……”
  刘大壮的这一句急促之语还未说完,便突然胎死腹中。
  因为,站在船上的那道身影已是回头。
  回头!
  四眸相对!
  于相对中,纪寒忽而给了刘大壮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很浅很浅。
  在看到这个很浅的微笑后,刘大壮亦是忽而扯开嘴巴,对着这个很浅的笑容大笑了起来。
  刘大壮在大笑,于大笑中已是热泪盈眶。
  他回来了,又走了。
  那船上之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那一艘商船完全消失于刘大壮双眸。
  抄起袖子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泪水,刘大壮亦是彷如一个欢快的孩童般向着身后跑去。
  他要去告诉杨不扬,他方才在码头看到了纪寒。
  在刘大壮欣喜若狂的去找杨不扬时,一位身披皮裘的青年亦是自一处少有人来的高处走下。
  青年面色略有苍白,走路时也略带疲惫。
  纪寒回来了,他方才也有看到。
  虽有看到,但他并未如刘大壮所表现的那般激动。
  他只是以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纪寒渐渐离去的身影。
  平静并不代表没有情绪,相对于刘大壮的激动,他心中只有对纪寒的感激。
  “大人!你跑哪里去了,夫人找不到你,都担心坏了。”
  一道声音忽而自前方响起,一名十五六岁大的少年正快步向着这名青年走来。
  听到所说,青年亦是微微一笑。
  少年已是快步走至这名青年身旁,并伸手摸了摸青年的手背。
  这一摸,少年亦是立时色变道;“大人,您的手怎么这般凉,今儿的药大人您是不是又没有喝?”
  “一时忙的给忘了,等想起来喝的时候,药又恰巧被我给不小心打翻了。”
  “大人您——”少年听得青年所说,眸中尽是责备。
  这名少年乃是八大家中乌家的一名普通少年,名叫乌闲,若非面前的这位大人赏识于他,他这般年纪早已跟随族中大人出海捕鱼了。
  大人教他识文断字,教他知识,乌闲早已将这位大人视为亲人。
  但见大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乌闲亦是用一种威胁的语气向这名面色略显苍白的青年说道:“若是大人再不按时吃药,我便将大人患病的事情告诉刘统领,告诉宁大夫人。”
  瞧着这一张幼嫩的连忙,青年亦是向乌闲微笑说道:“好,好,我听你的就是,明日,我保证按时吃药。”
  听得青年所说,乌闲那本是拉着的脸庞才稍稍好转。
  但见乌闲不再生气,青年亦是向他问道:“这几日我教你的那些治理上的学问,你可有好好揣摩、研读。”
  “当然有,大人教我的每一门学问,我都有认真温习。”
  听得少年所说,青年心中亦是一片欣慰。
  这个聪明伶俐的少年是他杨不扬为纪寒所物色的一名可堪大用的人才,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这名少年便可以替代于他,带他继续辅佐纪寒。
  少时家贫,他只得躲在私塾的窗下听教书先生传授学业。
  不论风吹雨打,大雪寒风,他从未缺席过一堂学课。
  这一蹲,他便蹲了十年之久。
  或许是因为少时这般废寝忘食听学的缘故,或许是上苍的安排,令得他突然便染上了寒症。
  本是大展宏图时,却没成想自己的身子骨却是不争气的先倒下了。
  如今正是绳州待兴时,他即便是倒下,也不能再这关键时倒下。
  纪寒突然被罢免了官职,将他任命为绳州巡抚。
  他虽不知道纪寒被罢免官职的缘由,但却能猜出圣上的用意。
  圣上若是想要拿回绳州,便不会任他杨不扬为绳州巡抚。
  所以,他即便是耗费最后一分气力,也要为纪寒守好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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