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篇：區區三千塊
有智慧型手機就是方便，隨時都可以上網增加知識。國中是有上過性教育，可老師也只是講解生殖構造與功用，怎麼可能會跟妳說做愛時如何讓女生高潮？
所以我知道陰蒂，但我還真不知道這東西可以讓女生爽。當我看到刺激接近尿道口的u點也可以讓女生舒服高潮時我好驚訝，那不會痛嗎？
「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迷啊？」毛毛突然在身後冒出來說。
我嚇得趕緊把手機關掉轉頭說：「少沒禮貌了在那邊偷看！」
「偷看就不會讓妳知道我在後面了。」毛毛笑得頑皮繞到我前方位置坐下說：「妳有沒有打算回應吳美芳啊？」
吳美芳算是我一個鐵粉吧。她是吉他社的，不過從小就學鋼琴跟吉他因此這年紀在音樂造詣上已經相當一流了，她還自己創作了一首歌送給我表達她對我的愛戀，說實在的我覺得她很有才華很迷人，可我一點都不感動。
我比較愛何之昀唱給我聽的「fleet foxes」的「white winter hymnal」，何之昀會烏克麗麗，不到會作詞曲但是也很厲害了，在我小時候她不是念枕邊故事給我聽就是唱這首歌哄我睡覺，還有我鬧脾氣或難過哭泣時她也都是唱這首歌給我聽。
雖然現在覺得最愛聽她唱給我這首歌顯得太童心未眠，可我覺得這是我跟她心靈聯繫的主要媒介。聽到她為我唱這首有童謠風的歌曲我就可以強烈感受到她多在乎我又多愛我，儘管這首歌詞我長大後才發現有點黑暗。
「沒有。」我不假思索回，其實吳美芳也沒說她愛我，做給我的歌也沒有非常曖昧或狗血，但我沒想過要去確定什麼，我只把她當朋友。
「這麼多女生仰慕還不挑一個像話嗎！」
我不想跟她聊這些的問她：「妳做過愛嗎？」
「妳的話題也突然跳太大了吧…有啊。幹嘛問這個？」
「不過妳沒交女朋友怎麼做過愛？」
「我交過啊。國三的時候就交過一個，但畢業就沒在一起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
「就是…妳有讓她高潮嗎？」
「沒有…糗的是她讓我高潮了，然後我就自暴自棄的都躺著讓她上了。」我笑了出來。「不要笑好嗎？這很傷自尊的，當妳也是想上別人的時候卻領悟到自己當個被上的比較專業時，心情真是難以言喻。可惜就是畢業她不想在一起了因此我到現在苦無機會練習，怎麼？妳要給我練習嗎？」
「說這什麼屁話！我怎麼可能讓妳練習！」
「小清學姊就是跟飄仔學姊練習的。」
「真的假的？她們不是好朋友而已嗎？」
「就因為是好朋友所以飄仔才願意讓小清練習啊。」
「我跟妳不是好朋友。」
「這時就撇好乾淨－不然我讓妳練習也可以啊。」毛毛露出賊笑說。
聽到她這樣說我有點不屑，我有女人可以研究了少看不起人，不過我卻又有點心動…有一種下次跟何之昀做愛的話，若讓她感到驚奇的發現到我進步這麼多，那種感覺也是滿爽的。而她也會認為我有認真用心吧？
「妳說真的嗎？」我問。
「痾…妳當真嗎？」
「雖然有點奇怪…但切磋練習好像比較實際。」
「但妳練這個幹嘛？妳又沒女朋友。」
「我不能先練起來嘛！」
「雖然我臭屁臭屁的說給妳練習，但我沒有真的很厲害啦…不如妳問看看飄仔要不要讓妳切磋吧。」
「我不要跟飄仔。」
「臉頰好燙喔。」毛毛雙手撫臉說。
「少想到奇怪的地方去，這道理就像練cpr一樣，是課程罷了。」
「說得我只是個安妮假人…但好吧。如果妳願意，我當然也是恭敬不如從命啦…若不是我們同學一年了我對妳沒感覺，但可以讓妳上也是挺暗爽的…」
「就叫妳別想歪了，這是很嚴肅的性教育！」
「好咩好咩。這禮拜六如何？白天我爸媽不在家，他們要進城可能傍晚才回來了。」
「好。但妳不能說出去啊！」
「廢話，我又不是白癡。」
是嘛？有時毛毛就是少一根筋，但我想這畢竟是性事，她應該不會真的傻到說自己被練習。
想到有素材讓我雀躍一下，這樣我練習起來得失心比較不會那麼重，禮拜六跟毛毛練習一下，晚上應該可以跟何之昀現學現做，想到她可能會因此對我露出讚賞眼光就讓我興奮期待不已。
晚上我騎著腳踏車快速衝回家，現在我因為要練球因此得比平常早一個小時去學校，因此我叫何之昀不用載我上下課了，清晨五點多起床六點到校我怕她會出車禍。
平常時候我都是這麼快的，我得回家煮晚餐給外婆吃，也會備一份宵夜起來，何之昀有時候收工會想吃點東西，若沒吃她可以拿來當隔天的午餐（雖然她通常都到了下午才醒來吃了），今天當然是因為還急著要快點回家看我美麗的女朋友。
一推開門看到何之昀坐在一個客人身邊也望向了我給我一個微笑時，我心跳得好快。愛情果然很不可思議，每天都在看的女人，當知道她也喜歡我並願意成為我女人時，一切感受又更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以前得把接受到的情感壓抑下來將其看得雲淡風輕點，現在不需要了，她就是因為也喜歡上我才給我這個笑容。
那笑容勾得我魂都飛向她那邊了，也感到口乾舌燥，她的裸體當然還清晰印在我腦海裡，那溫度那觸感都彷彿還在手邊讓我清楚感覺到。還有雖然沒讓她高潮歡愉，指頭在她陰道裡的溫暖濕熱感更是讓我胸口裡那頭小野獸又開始暴動不安。
好想進去她身體裡！
但不行，我快點上樓準備幫外婆煮晚餐，通常外婆一早會去早市場或黃昏夜市買食材，也通常不會買我愛吃的只買她跟何之昀愛吃的。可我畢竟是何之昀養大的，其實何之昀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我跟她幾乎差不多。外婆始終沒有發現到這一點，可能何之昀跟她說過她也沒放在心上。
我早已不在乎外婆有多不喜歡我，我還記得在我五歲那年有次調皮被外婆打得很慘時，何之昀放學一回來看到我身上的瘀青，竟然敢跟外婆大吵架。外婆是個性情很差的女人，她非但沒有認為自己這樣打小孩太殘忍、也沒去體諒過何之昀多辛苦，她竟然賞了何之昀一巴掌說她晚輩頂什麼嘴還敢這麼兇的跟她互罵。
想到這些我就難過，何之昀真的為了我經歷過不少煎熬與痛苦吧。這也是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沒父沒母很不幸的原因，我反倒覺得我很幸運是被何之昀帶在身邊扶養的。聽說媽媽性情就像外婆，若是被她帶著我肯定沒這麼幸福了。
想著我又想哭了，恨自己還是沒什麼能力，但我總有一天一定要把何之昀給我的幸福加倍還給她。外婆就把她丟在養老院，哼。
煮好後我就下樓了，偶爾外婆心情可能好一點會叫我留著陪她吃飯，我不甘願還是陪著她吃。這也是看在何之昀的面子上，我不想讓她為難，雖然她總是跟我說若外婆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讓我覺得不合理又討厭的事我可以為自己辯護，她會支持我保護我，但我還是不想讓她感到頭痛。
外婆現在鬧起來像潑婦一樣，有理是講不清的，她的那種長輩傳統觀念還是很深，無論如何都要尊重老一輩，認為小孩子懂什麼。她就是那一種會逼孕婦禮讓博愛座給她的倚老賣老賤老人，老婊子一個。
平常時我就是也會在樓下幫忙清桌子，以前是有請服務生幫忙收桌上的空杯還有洗杯子跟結帳，但現在沒那多餘的預算，變成是小姐隔天一來清洗一堆昨夜留下的杯子。
以前我倒沒意識到小姐這樣會很累，總覺得她們喝酒也喝得挺開心，外婆以前沒上工也在喝酒。等到何之昀下去做我才知道是有女人一點都不愛喝酒為了賺錢才喝的，而喝酒是會讓人痛苦不已的。甫一開始何之昀每天回家就是吐到西哩嘩啦慘，我才覺得還要讓小姐們打掃環境好辛苦，有空盡量就幫她們。
「小搗蛋，謝謝啊。」我過去收著空杯子時小姐們笑著說，她們都這麼叫我，就連常客也這麼叫我。
至於為什麼何之昀要叫我小搗蛋是因為我小時候老被何之昀整，可我偶爾也很懂得反整回去，何之昀就叫我小搗蛋了。
「小搗蛋，妳現在是幾歲啊？」一名常客伯伯問，我都叫他大鼻叔叔，事實上他都可以當我爺爺了。
「17。」我回。
「已經這麼大了啊？妳長越大越漂亮呢。再化點妝，肯定贏過這裡所有小姐哦。」噁心。「要不要陪大鼻叔叔喝個一小杯？大鼻叔叔給妳三千塊，要不？」
「別這樣，她還未成年！」何之昀說。
「就是說嘛！不如我陪你喝一杯你給我一千五就好。」另一個小姐也趕緊擁護我說。
「就喝個一杯嘛。三千塊唷。單純一飲而盡而已，大鼻叔叔怎麼可能叫妳陪坐呢？」王八。
不過聽到3k讓我超心動，喝個一杯他就給我3k，這3k我要勞心勞力的搖不曉得幾千杯飲料才能賺到，我一個月上班40個小時也才6k，一杯就一半薪水還只需要大不了兩分鐘時間。雖然我沒喝過酒，但一杯應該不會死，反正我身強體壯年輕代謝好，憑著一股憨膽跟慾望，我喝了。
「柳梓琴！」何之昀的聲音既驚訝又生氣，她只有生氣才會叫我全名，但我都不知道自己速度可以這麼快的瞬間一乾而盡，拿下杯子後我看到大鼻叔叔驚嘆卻大笑著，小姐們都驚訝的看著我，只有何之昀臉都拉下來，眼中盡是怒火。
從小到大何之昀只教訓過我兩次，那是我真的已經把她惹火了她才會懲罰我，那兩次她的眼神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回到家我就等著被她修理一頓。
倒也沒什麼啊。想著果然只是一杯酒而已不會被影響，還可以穩噹噹的拿過大鼻叔叔給我的錢聽他說：「妳再大一點一定不得了唷！有酒膽！」然後不曉得為什麼，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傻笑出來。
身體瞬間開始飄的一直傻笑，還很白癡的說：「這裡好多星星喔…」
「噢妳這笨蛋！」何之昀手扶額一臉頭痛的說。
我看著她笑出來說：「笨蛋…」接著便是哄堂大笑，但我不是很清楚發生什麼事，疑惑著大家怎麼都這麼開心也跟著一起笑開懷點，這一笑動到身體，反胃感前所未有的排山倒海湧上來比我有次得腸胃病還可怕的讓我控制不了低頭就吐了。
等我清醒時睜開眼睛，我在我的房間裡。我起身立刻頭暈目眩的又躺回去，感到超不舒服的喊了一聲幹，讓不舒服感退去點後我又起身，我覺得好渴，拖著腳步下樓去喝水。
我手抖抖的倒水，正要喝時就看到何之昀下樓來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喝水，她臉很臭的走過來說：「妳要是敢有下次，我真的會痛扁妳一頓。」
我吞下水說：「我想說只是一杯嘛…」
「妳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妳知不知道那一杯酒精濃度有多高？」
「我想說這樣就有三千塊了…」
「三千塊就被說服，妳有多賤？我一直都不喜歡妳幫忙店裡就是不想妳被環境影響，見妳一直都還是乖乖很懂分寸所以算了，從明天開始只有放學回家可以經過店裡，其餘時間不准待在店裡！」
我低下了頭，口還是很渴但不敢有動作的倒水，我也不曉得要那三千塊幹嘛，只是若可以多點錢，搞不好我可以買點什麼何之昀愛吃的回家幫她料理，好一點的食材甚至可以買個生魚片，何之昀愛吃生魚片，但那有點貴，外婆又小氣。
何之昀查覺到我還是很渴因此聲音放柔點說：「先喝水吧。」我才抬起頭看她一眼，見她表情有點複雜的把眼睛移開，小時候看不出來，但我現在看得出來她很自責，就像那兩次她教訓我完以後也會出現的表情。
所以我知道陰蒂，但我還真不知道這東西可以讓女生爽。當我看到刺激接近尿道口的u點也可以讓女生舒服高潮時我好驚訝，那不會痛嗎？
「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迷啊？」毛毛突然在身後冒出來說。
我嚇得趕緊把手機關掉轉頭說：「少沒禮貌了在那邊偷看！」
「偷看就不會讓妳知道我在後面了。」毛毛笑得頑皮繞到我前方位置坐下說：「妳有沒有打算回應吳美芳啊？」
吳美芳算是我一個鐵粉吧。她是吉他社的，不過從小就學鋼琴跟吉他因此這年紀在音樂造詣上已經相當一流了，她還自己創作了一首歌送給我表達她對我的愛戀，說實在的我覺得她很有才華很迷人，可我一點都不感動。
我比較愛何之昀唱給我聽的「fleet foxes」的「white winter hymnal」，何之昀會烏克麗麗，不到會作詞曲但是也很厲害了，在我小時候她不是念枕邊故事給我聽就是唱這首歌哄我睡覺，還有我鬧脾氣或難過哭泣時她也都是唱這首歌給我聽。
雖然現在覺得最愛聽她唱給我這首歌顯得太童心未眠，可我覺得這是我跟她心靈聯繫的主要媒介。聽到她為我唱這首有童謠風的歌曲我就可以強烈感受到她多在乎我又多愛我，儘管這首歌詞我長大後才發現有點黑暗。
「沒有。」我不假思索回，其實吳美芳也沒說她愛我，做給我的歌也沒有非常曖昧或狗血，但我沒想過要去確定什麼，我只把她當朋友。
「這麼多女生仰慕還不挑一個像話嗎！」
我不想跟她聊這些的問她：「妳做過愛嗎？」
「妳的話題也突然跳太大了吧…有啊。幹嘛問這個？」
「不過妳沒交女朋友怎麼做過愛？」
「我交過啊。國三的時候就交過一個，但畢業就沒在一起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
「就是…妳有讓她高潮嗎？」
「沒有…糗的是她讓我高潮了，然後我就自暴自棄的都躺著讓她上了。」我笑了出來。「不要笑好嗎？這很傷自尊的，當妳也是想上別人的時候卻領悟到自己當個被上的比較專業時，心情真是難以言喻。可惜就是畢業她不想在一起了因此我到現在苦無機會練習，怎麼？妳要給我練習嗎？」
「說這什麼屁話！我怎麼可能讓妳練習！」
「小清學姊就是跟飄仔學姊練習的。」
「真的假的？她們不是好朋友而已嗎？」
「就因為是好朋友所以飄仔才願意讓小清練習啊。」
「我跟妳不是好朋友。」
「這時就撇好乾淨－不然我讓妳練習也可以啊。」毛毛露出賊笑說。
聽到她這樣說我有點不屑，我有女人可以研究了少看不起人，不過我卻又有點心動…有一種下次跟何之昀做愛的話，若讓她感到驚奇的發現到我進步這麼多，那種感覺也是滿爽的。而她也會認為我有認真用心吧？
「妳說真的嗎？」我問。
「痾…妳當真嗎？」
「雖然有點奇怪…但切磋練習好像比較實際。」
「但妳練這個幹嘛？妳又沒女朋友。」
「我不能先練起來嘛！」
「雖然我臭屁臭屁的說給妳練習，但我沒有真的很厲害啦…不如妳問看看飄仔要不要讓妳切磋吧。」
「我不要跟飄仔。」
「臉頰好燙喔。」毛毛雙手撫臉說。
「少想到奇怪的地方去，這道理就像練cpr一樣，是課程罷了。」
「說得我只是個安妮假人…但好吧。如果妳願意，我當然也是恭敬不如從命啦…若不是我們同學一年了我對妳沒感覺，但可以讓妳上也是挺暗爽的…」
「就叫妳別想歪了，這是很嚴肅的性教育！」
「好咩好咩。這禮拜六如何？白天我爸媽不在家，他們要進城可能傍晚才回來了。」
「好。但妳不能說出去啊！」
「廢話，我又不是白癡。」
是嘛？有時毛毛就是少一根筋，但我想這畢竟是性事，她應該不會真的傻到說自己被練習。
想到有素材讓我雀躍一下，這樣我練習起來得失心比較不會那麼重，禮拜六跟毛毛練習一下，晚上應該可以跟何之昀現學現做，想到她可能會因此對我露出讚賞眼光就讓我興奮期待不已。
晚上我騎著腳踏車快速衝回家，現在我因為要練球因此得比平常早一個小時去學校，因此我叫何之昀不用載我上下課了，清晨五點多起床六點到校我怕她會出車禍。
平常時候我都是這麼快的，我得回家煮晚餐給外婆吃，也會備一份宵夜起來，何之昀有時候收工會想吃點東西，若沒吃她可以拿來當隔天的午餐（雖然她通常都到了下午才醒來吃了），今天當然是因為還急著要快點回家看我美麗的女朋友。
一推開門看到何之昀坐在一個客人身邊也望向了我給我一個微笑時，我心跳得好快。愛情果然很不可思議，每天都在看的女人，當知道她也喜歡我並願意成為我女人時，一切感受又更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以前得把接受到的情感壓抑下來將其看得雲淡風輕點，現在不需要了，她就是因為也喜歡上我才給我這個笑容。
那笑容勾得我魂都飛向她那邊了，也感到口乾舌燥，她的裸體當然還清晰印在我腦海裡，那溫度那觸感都彷彿還在手邊讓我清楚感覺到。還有雖然沒讓她高潮歡愉，指頭在她陰道裡的溫暖濕熱感更是讓我胸口裡那頭小野獸又開始暴動不安。
好想進去她身體裡！
但不行，我快點上樓準備幫外婆煮晚餐，通常外婆一早會去早市場或黃昏夜市買食材，也通常不會買我愛吃的只買她跟何之昀愛吃的。可我畢竟是何之昀養大的，其實何之昀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我跟她幾乎差不多。外婆始終沒有發現到這一點，可能何之昀跟她說過她也沒放在心上。
我早已不在乎外婆有多不喜歡我，我還記得在我五歲那年有次調皮被外婆打得很慘時，何之昀放學一回來看到我身上的瘀青，竟然敢跟外婆大吵架。外婆是個性情很差的女人，她非但沒有認為自己這樣打小孩太殘忍、也沒去體諒過何之昀多辛苦，她竟然賞了何之昀一巴掌說她晚輩頂什麼嘴還敢這麼兇的跟她互罵。
想到這些我就難過，何之昀真的為了我經歷過不少煎熬與痛苦吧。這也是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沒父沒母很不幸的原因，我反倒覺得我很幸運是被何之昀帶在身邊扶養的。聽說媽媽性情就像外婆，若是被她帶著我肯定沒這麼幸福了。
想著我又想哭了，恨自己還是沒什麼能力，但我總有一天一定要把何之昀給我的幸福加倍還給她。外婆就把她丟在養老院，哼。
煮好後我就下樓了，偶爾外婆心情可能好一點會叫我留著陪她吃飯，我不甘願還是陪著她吃。這也是看在何之昀的面子上，我不想讓她為難，雖然她總是跟我說若外婆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讓我覺得不合理又討厭的事我可以為自己辯護，她會支持我保護我，但我還是不想讓她感到頭痛。
外婆現在鬧起來像潑婦一樣，有理是講不清的，她的那種長輩傳統觀念還是很深，無論如何都要尊重老一輩，認為小孩子懂什麼。她就是那一種會逼孕婦禮讓博愛座給她的倚老賣老賤老人，老婊子一個。
平常時我就是也會在樓下幫忙清桌子，以前是有請服務生幫忙收桌上的空杯還有洗杯子跟結帳，但現在沒那多餘的預算，變成是小姐隔天一來清洗一堆昨夜留下的杯子。
以前我倒沒意識到小姐這樣會很累，總覺得她們喝酒也喝得挺開心，外婆以前沒上工也在喝酒。等到何之昀下去做我才知道是有女人一點都不愛喝酒為了賺錢才喝的，而喝酒是會讓人痛苦不已的。甫一開始何之昀每天回家就是吐到西哩嘩啦慘，我才覺得還要讓小姐們打掃環境好辛苦，有空盡量就幫她們。
「小搗蛋，謝謝啊。」我過去收著空杯子時小姐們笑著說，她們都這麼叫我，就連常客也這麼叫我。
至於為什麼何之昀要叫我小搗蛋是因為我小時候老被何之昀整，可我偶爾也很懂得反整回去，何之昀就叫我小搗蛋了。
「小搗蛋，妳現在是幾歲啊？」一名常客伯伯問，我都叫他大鼻叔叔，事實上他都可以當我爺爺了。
「17。」我回。
「已經這麼大了啊？妳長越大越漂亮呢。再化點妝，肯定贏過這裡所有小姐哦。」噁心。「要不要陪大鼻叔叔喝個一小杯？大鼻叔叔給妳三千塊，要不？」
「別這樣，她還未成年！」何之昀說。
「就是說嘛！不如我陪你喝一杯你給我一千五就好。」另一個小姐也趕緊擁護我說。
「就喝個一杯嘛。三千塊唷。單純一飲而盡而已，大鼻叔叔怎麼可能叫妳陪坐呢？」王八。
不過聽到3k讓我超心動，喝個一杯他就給我3k，這3k我要勞心勞力的搖不曉得幾千杯飲料才能賺到，我一個月上班40個小時也才6k，一杯就一半薪水還只需要大不了兩分鐘時間。雖然我沒喝過酒，但一杯應該不會死，反正我身強體壯年輕代謝好，憑著一股憨膽跟慾望，我喝了。
「柳梓琴！」何之昀的聲音既驚訝又生氣，她只有生氣才會叫我全名，但我都不知道自己速度可以這麼快的瞬間一乾而盡，拿下杯子後我看到大鼻叔叔驚嘆卻大笑著，小姐們都驚訝的看著我，只有何之昀臉都拉下來，眼中盡是怒火。
從小到大何之昀只教訓過我兩次，那是我真的已經把她惹火了她才會懲罰我，那兩次她的眼神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回到家我就等著被她修理一頓。
倒也沒什麼啊。想著果然只是一杯酒而已不會被影響，還可以穩噹噹的拿過大鼻叔叔給我的錢聽他說：「妳再大一點一定不得了唷！有酒膽！」然後不曉得為什麼，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傻笑出來。
身體瞬間開始飄的一直傻笑，還很白癡的說：「這裡好多星星喔…」
「噢妳這笨蛋！」何之昀手扶額一臉頭痛的說。
我看著她笑出來說：「笨蛋…」接著便是哄堂大笑，但我不是很清楚發生什麼事，疑惑著大家怎麼都這麼開心也跟著一起笑開懷點，這一笑動到身體，反胃感前所未有的排山倒海湧上來比我有次得腸胃病還可怕的讓我控制不了低頭就吐了。
等我清醒時睜開眼睛，我在我的房間裡。我起身立刻頭暈目眩的又躺回去，感到超不舒服的喊了一聲幹，讓不舒服感退去點後我又起身，我覺得好渴，拖著腳步下樓去喝水。
我手抖抖的倒水，正要喝時就看到何之昀下樓來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喝水，她臉很臭的走過來說：「妳要是敢有下次，我真的會痛扁妳一頓。」
我吞下水說：「我想說只是一杯嘛…」
「妳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妳知不知道那一杯酒精濃度有多高？」
「我想說這樣就有三千塊了…」
「三千塊就被說服，妳有多賤？我一直都不喜歡妳幫忙店裡就是不想妳被環境影響，見妳一直都還是乖乖很懂分寸所以算了，從明天開始只有放學回家可以經過店裡，其餘時間不准待在店裡！」
我低下了頭，口還是很渴但不敢有動作的倒水，我也不曉得要那三千塊幹嘛，只是若可以多點錢，搞不好我可以買點什麼何之昀愛吃的回家幫她料理，好一點的食材甚至可以買個生魚片，何之昀愛吃生魚片，但那有點貴，外婆又小氣。
何之昀查覺到我還是很渴因此聲音放柔點說：「先喝水吧。」我才抬起頭看她一眼，見她表情有點複雜的把眼睛移開，小時候看不出來，但我現在看得出來她很自責，就像那兩次她教訓我完以後也會出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