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暴雨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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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多照照镜子,谁稀罕看你这丑女,对了,洗漱时注意受伤的手啊。”桃夭又翻了一下白眼,伸手接住对面扔过来的柔软。
  “死奴才,你出门顺便也帮我家棉花糖好好洗洗,看你们俩脏得呦。还有臭老头给的易容汁我知道你还剩了些,把那双白皙的手也摸一摸,和脸太不搭了。”
  桃夭听着自己主子理所当然的使唤,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脑子没坏掉吧,哪里有刚才半死不活的凄凉,情绪转变的让他都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嘴,也好,也好,留下她一人安静的思考,少了重生后多余的矫情,这样快速接受对她对自己,其实都好。
  棉花糖银眸审视莫离的表情,轻云用在莫离身上的双生蛊,子虫压根就没用在轻云自己身上这件事实暂时不能让她知道,这五年来它懂莫离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的原因,每一次避免伤害心中就惦记着那人的人情,一次,两次,上百上千次,那人即使自己从没见过,也知是记在莫离心上了,相信后的背叛,可比掌心的伤口残忍。
  桃夭搂住怀中安静下来的猫咪,离开这间客房。
  栓上门,莫离全身疼痛,赤足一步一步的走向红木屏障后的木桶,掰开一圈木栓,温热的水流从长长的木管中涌出,填满空荡荡的浴桶内。
  扒开身上的层层束缚,该死,头上束发的粉玉束绳自己居然解不开,算了,懒得折腾,整个人站在木桶内,莫离将瘦弱的身子一寸寸埋入这片温暖中。
  水浸湿掌心处的伤口,疼,真疼,好像无数小虫子腐蚀一样,痒痒得但和以往的痛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淡红血水在木桶中氤氲,热水离桶后生成的雾气朦胧了半间房屋,暖意蒸湿莫离的脸颊,一滴冰凉从莫离的左眼眶中滑落,溅起一朵不起眼的水花。
  风云诡谲,伊人从此不复存在。
  沉骨黑市最南边的丛林,一群人马疲惫不堪的回归,往沉骨黑市的闹市区前进。
  沐家,梦家,姬家,苍穹最有势力的三大家族,虽然同时寻夺双尾人面蝎的内丹,可是一场恶战下来,沐家和梦家出发的队伍没有一人活着出来,这两家族藏于密林监视的家奴纵身跃马,快马加鞭,各回本家汇报情报。
  夜幕骤黑,沉骨黑市家家户户门前亮起了灯笼。
  一品阁大门前却漆黑一片,敞开着大门,依稀能见到门外静坐的白袍男子,半透明玉质面具下的眼眸不动,呼吸平稳,悬空举着茶杯已经两个时辰,没人知他还能继续不动多久,当然也没人想上前询问。
  他身旁的家奴青魅坐在一旁的台阶上,主子发呆他只有玩弄着手指,一手的老茧护理可还是有些粗糙。
  凌乱狼狈的大厅内,就和洗劫过后一样凄惨,黑压压的氛围只剩小厮云霄靠着门后的墙角而坐,安静的空间只剩他嗑瓜子的脆响。
  整座城,四面八方的热闹喧哗,灯火敞亮,炊烟袅袅,拼凑出的闹腾更衬托这家才死了掌柜的店铺到底有多凄凉。
  掌柜横死街头,当然尸体已无迹可寻。
  一群吃霸王餐的混蛋客人,跑得连裤衩都不剩。
  远处的远处,一众人从南边的入口进城,没点本事的可听不见那么远传来的声响,可一品阁如今就剩些挺有本事的玩意。
  青魅终于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望着黝黑泛紫的空际,雨是停了,时辰也不早了。
  “小厮。”他对着大门内一吼。
  “哎呦,客官干嘛呀?”只有自己一人,云霄当然知道叫谁。
  “你还不快点灯,顺便吩咐下去做一桌子膳食,少油低盐。”青魅也不指望这家破店有主人往日的伙食,凑活着吧,这破地方也没办法提要求。
  “哈!点灯是可以啦,可是膳食,客官您看看我们这才死了掌柜的店,厨子都跑了,哪去弄什么膳食啊。”云霄在黑压压的大厅内一脸委屈,但是没有死掌柜的悲伤,他自己晚饭都没着落,谁管你。
  “啧——。”青魅不屑的头一撇,一锭黄灿灿从手中抛进大厅内。
  “嚯——。”云霄手中一沉,双眼冒光,最喜欢的质感,最诱人的色泽,真不愧是贵客,有钱的他都喜欢。麻溜的先将大厅门外的所有灯笼全部点亮,不一会儿,一品阁又和往日一样灯火通明,但还是少了人气。
  “接着。”一张薄纸从台阶准确的飘到云霄怀中,五节台阶上,沐浴后的慵懒,桃夭焕然一新的舒坦,怀中搂着雪白的棉花糖,一步一步,轻盈的走下台阶。一袭烟灰色的廉价衣袍都给他穿出名贵的质感,虽然还是顶着那张丑脸。
  云霄顺着昏黄的烛光从男人脚下一寸寸向上看,可惜了这张脸,要不然也能算得上美男子啊。
  “客官,这银票是?”云霄紧紧拽着面值一百两白银的薄纸,心中雀跃,掌柜死了,收到的钱全是他的,哈哈哈,他这下可是要发啊。
  “去准备一桌上好的伙食,清淡,要烫。”说完顺便看了眼怀中的猫咪,又接着开口:“还要一条清蒸的雪鱼,必须新鲜。”棉花糖舔着猫唇,有钱确实挺好。
  “是是是。”云霄年轻的脸庞点头哈腰着顺从,憋住满腔的笑意,银票放好,赶紧出门去别家买伙食去,两位二百五一餐饭,就让他赚发了,哈哈哈哈。
  青魅盯着从楼梯走下的男子,冷颜峻容,鄙视对方的骚气横生,长成这丑样还敢卖弄妖-娆,也不照照镜子,不过,这家怎么奴才下来,那不长眼的和主子抢客房的少年去哪了?
  桃夭忽视对方家奴的眼神,做奴才的就该有奴才样,比主子还张狂成何体统。棉花糖喵呜喵呜的叫唤,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桃夭走下台阶,衣袖一挥,一张桌子上凌乱的器皿瓜子壳全数扫到地上,他安静的捧着猫咪静怡的端坐着,就算做奴才,他也比对面家的有规矩。
  门外的百里秋水,终于在越逼越近的马蹄声中先一步进屋。
  走在桃夭对面,青魅赶紧收拾桌椅,擦,这家的小厮真的跑光了,他在想不清楚呆在这沉骨黑市多久,要不要买点人做临时的奴才,外面那群奴才,杀人放火挺专业,端茶倒水可笨拙得很。
  不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的云霄,脚下生风,两手稳当的提着硕大的食盒从沉骨黑市绕了一圈,飞奔回一品阁。
  咦!门外的木头人不在了,他脚刚踏进大门,怪怪,空气中微妙的气氛让他的脖颈感觉到一阵凉气飘过。
  大厅的正中央,白袍男子与烟灰衣袍男子隔着桌子面对面而坐。
  一人摸猫望桌,一人发呆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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