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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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见刘芙下床,转头看她走过来,走到自己跟前无声问外面是什么东西。
  杜灵摇了摇头,同样没出声说她并没有看。
  “陈师兄在隔壁。”刘芙小声说着,抿唇垂头思考,怎么才能让陈遇槐知道这边的事。
  随后她看见门上最初的符篆又亮了一下,然后很快黑了下去,成为灰烬。
  杜灵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大半夜过来的,也有可能是鬼,她不敢出去。
  不过刘芙提及陈遇槐,她也想起来陈遇槐住在她们隔壁的房间,而且相比她们两个女修,他们是三个人挤一间屋的。
  但要怎么提醒?
  杜灵垂下眼睫思索,然后起身往床铺那边走去,她上床后敲了敲墙壁,动静不敢弄太大。
  她回头看了一眼刘芙那边,见她又在门上加了几道符篆,她想了想召出璃火剑,默念口诀布了结界,才让剑穿透墙体直接打通对面。
  陈遇槐本来就没睡多沉,而是和衣躺在床上,连被褥都没盖,听见对面墙有细微的动静就醒了。
  起身瞧见璃火剑突然破墙而出跑进自己屋,浮在屋中散着淡淡的青光,他走过去将璃火剑握在手上,才发现墙上被穿了一个洞,杜灵在那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小师兄,外面有东西。”她声音小小的,似乎是有些惧怕的模样。
  陈遇槐少见她这么胆小的时候,只除了最怕一样东西外,于是他问:“你看见是什么了?”
  “我怕是鬼,没敢看。”杜灵低下头声音如同蚊蚋。
  他见杜灵一副可怜样,将手里的璃火剑递过去,“我去看看。”
  说着他转身准备开门出去,瞧见屋里两人一个躺在榻上,一个在地上打地铺睡得十分沉,走过去将两人摇醒,才开门出去。
  几乎是他开门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一道利风劈过来,他低下头躲过,腰间的白玉湘竹笛瞬间到他手上,挡住对方的第二道攻击。
  他眯眼看着面前的黑影,只能瞧出是人形,看不出是男是女,风中传来的气味也不对,对方身上并无鬼气,只有妖气。
  屋里的卫长青和苏枫也赶来应援,陈遇槐才抽空去敲了敲杜灵的屋门,“灵灵,是妖。”
  听见陈遇槐微冷的声线,杜灵瞬间来了精神,从床上离开拿着璃火剑和刘芙开门出去。
  等瞧见卫长青他们和一团黑影打,杜灵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她和陈遇槐控诉:“这不是鬼是什么?”
  “人家想装鬼我能有什么办法?”陈遇槐说着将手中的笛子转了一下,看卫长青他们敌不过才过去。
  这样应该就不算照顾他们了。
  第10章 十把剑 镜花水月
  陈遇槐和对方就近打了几回觉得不对劲,手中的白玉笛一转,一道剑气落在黑影之上,原先的黑影忽然一瞬间消散在风中。
  “消失了?”杜灵看着觉得有点奇怪,但她本身对这类东西十分抗拒,没有凑过去。
  现场除了杜灵刘芙外,就只剩陈遇槐三人,祝依依和姚馨并未出现,也不知是否因为没听见屋外的声响。
  “不对!”陈遇槐瞬间反应过来,他连忙转身往祝依依二人住的房前走去。
  走到门前,陈遇槐有些迟疑,但还是决定敲门,手指扣了三次门响,屋里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陈遇槐尝试推门,发觉门推不动,于是退后半步,一脚踹开门扉,踏进去后发现里面没人,转头看向床铺那边,没有人躺在上面。
  他走到床铺边,瞧见被褥被掀开,抬手覆上去,棉被上还带着一些温热,看上去人没离开多久。
  杜灵和其他人进屋,瞧见里面没人,只看见陈遇槐站在床边低头想着事情,没人敢上前打扰。
  “小师兄?要追吗?”杜灵此刻大概明白过来,刚才的黑影不是妖怪的真身,是用来转移他们注意的。
  对方真正目的是祝依依和姚馨。
  陈遇槐四周环顾一会,才转头看向杜灵,“走吧。”
  其他人先出门,陈遇槐与杜灵落在最后,在即将踏出门槛之时,陈遇槐突然拉住杜灵的手腕。
  杜灵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有些莫名,神情不解问:“怎么了?”
  “还记得我教你的术法吗?”陈遇槐站在门内,见她停下来,顺势松开握着杜灵手腕的手。
  杜灵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及这件事情,略想一会回答:“记得。”
  “好。”陈遇槐回头看了一眼,才踏出门槛出去。
  杜灵看着他缓慢关上屋门,在门将要合起的那一刹,手里的白玉笛突然破开门扉,屋内的场景犹如水面涟漪一般荡开,露出其中真正的场景。
  祝依依和姚馨被人捆绑在地,二人衣衫不整跪坐在地板上,嘴被布条堵着,说不出话,只剩一双瞪大的双眼,仿佛劫后余生般望着陈遇槐和杜灵。
  陈遇槐瞥见有东西一闪而过,身形一转就追过去,眼前出现一道黑影破窗消失在原地,他也毫不犹豫跳窗追上去。
  杜灵进屋后没有擅自追过去,而是抬手将璃火剑挥了两下,斩开二人身上的粗绳,大脑暂时还有些思考不过来。
  “障眼法?”卫长青听到动静,和其他人进屋瞧见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出声。
  他们几人正打算追出去,就见陈遇槐忽然出现,从窗棂上跳下来,他转头看着通向屋后的窗户,外面的天是深沉的藏青。那扇窗户此时大开着,屋外的夜风瞬间灌进屋内,吹动他身上的衣服,微凉的夜风中伴有几缕未散的胭脂水粉味道。
  “小师兄追上了吗?”杜灵跑过去问。
  “她跑了。”陈遇槐转过头看向她回答。
  “不能这么让她跑走!她刚才还要划花我的脸!”姚馨口中的布条一拿下来,脾气瞬间上来,她从未受过这种待遇。
  刚才对方特地设了这么一个障眼法,就是想看她们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被人无视而抛弃的绝望,若不是陈遇槐发觉不对劲,她们很可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此次的试炼必然会失败。
  “她有说自己是谁?”陈遇槐看向姚馨和祝依依,随后将目光放在祝依依身上。
  祝依依摇了摇头,抿唇似乎有些后怕,“我们一醒来就被抓了,门上的符篆被烧掉了,如果不是陈师兄进来,我……”
  “她声音也很奇怪,像是被什么包裹着,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姚馨回忆之前的事,十分确定道:“但一定是个女的!”
  陈遇槐似乎有别的想法,对此没再说什么,只是道:“好好休息,明日去张府。”
  祝依依看他转身离开,刚想上前说什么,就瞧见杜灵追上去走在他身边,询问他为何知道障眼法的事。
  陈遇槐对杜灵有着与生俱来的好脾气,耐心和她解释:“屋里一直有股妖气和香气混杂,走到门边的时候更甚,所以我停了下来。”
  “怪不得你问我那些事,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确认?”杜灵也渐渐反应过来。
  “嗯。”陈遇槐微点了点头,还在想刚才那道黑影。
  杜灵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明日去张府,不追过去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追不上的,那也是一道影子,不是真身。”陈遇槐回答。
  回到自己屋门前,杜灵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转头看向陈遇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墙上的洞,小师兄可以帮忙修复吗?”
  陈遇槐没说话,也不说答不答应,转头回到自己屋内,走到墙边看着那个洞孔,叹了一声抬手施法复原。
  杜灵回屋见床边的洞孔消失不见,不禁伸手摸了好几下,确认真的没有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安心躺下准备睡觉。
  刘芙回来看她已经躺下了,关上房门走过来,问她:“你还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要睡啊。”杜灵叹声回答,随后又打了个哈欠,“而且我现在好困。”
  刘芙转头就瞧见杜灵闭上眼,沉默片刻也躺回床上休息。明日去张府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还是养足精神为好。
  隔壁屋陈遇槐坐在窗棂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回头看见卫长青站在旁边,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口,“晚上我来守夜,你们先睡吧。”
  “师兄不休息?”卫长青不禁问。
  陈遇槐本来想回答睡不睡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又想到现在的状况,摇了摇头,“我困了再叫你们。”
  卫长青明白他这是托辞,抬眼见他目光又转回窗外,似乎不愿再交谈,也不再强求,转身回去准备休息。
  第二日一早,杜灵习惯了天未亮就起,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于是又往回躺下。
  她睡到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才从床上爬起来,瞧见屋外的天光透着绢纱落在屋内,于是摇醒身边的刘芙。对方似乎还十分困倦,眼睛都没睁开。
  杜灵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便试了一个清洁法术,打开门看见外面陈遇槐似笑非笑的脸,以及他身后的几位同门。
  “你平时可不需要人叫起的。”陈遇槐收回敲门的手,他见杜灵收拾得好好的,只除了脸上还有些倦意外,倒也挑不出错。
  杜灵垂下头,脑袋抵着门框发了一会呆,“我以前几点睡昨晚几点睡?现在就走吗?”
  等刘芙出来后,他们一行才辞别江府的人,辗转前往张府。
  临走之前,陈遇槐和江府的老爷询问了张府的事,得知张府是几月之前搬过来的。张府主人常年卧病在床,遍寻名医也未曾治好,听闻也是因为他的病一直治不好,才转来这边休养。如今张府一直都是他夫人在把持,至于其他的,他们也不得而知。
  这回陈遇槐并未心急,打算步行过去,一路也顺便捋一捋思绪。
  “若是按照江老爷的说法,岂不是他们搬过来,这里就开始发生新娘消失的事?”杜灵说出心中的怀疑,按照她看的一些小说路数,这个张府一定有问题。
  “嗯。”陈遇槐道,“她主动暴露她的位置,是想让人自己送上门,也是因为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好管控我们,所以她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
  “我和姚师姐突然离开,应该不是她算计好的吧?”祝依依思索片刻问。
  卫长青接话,“不,也许一开始她就已经盯上你们,祝师妹不走她会动手,祝师妹离开却找到我们这一行人,对她来说并无损失。”
  杜灵歪头想了一会,转头看向身边的陈遇槐,“小师兄还想到什么?”
  闻言陈遇槐转头看她,面上神情颇为冷淡,不答反问:“那你想到什么了?”
  “那个张府老爷是真的卧病在床吗?”杜灵问。
  陈遇槐回答:“要看看才知道。”
  他们路上梳理了一下遇到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几人站在张府门前。
  过来的时候祝依依和姚馨都串好了词,说昨晚去找师兄他们有事耽搁一晚,现在才回来。
  姚馨没有耍小姐脾气,耐心和祝依依去敲门。
  接待他们的还是张府夫人,杜灵见面才知道祝依依形容的貌美如花不是夸词,对方比她想的还要漂亮许多,脸看上去还没巴掌大,说起话比祝依依的语气还要温柔三分,面上妆容浅淡,眉心点了花钿,更显得眼眸如水,温婉动人。
  陈遇槐发觉她出来的时候身上一股药味,并没有其他胭脂水粉的味道,垂下眼睫神情微敛。
  一旁,祝依依将串好的说辞说出来,张夫人看上去似乎信了,笑着让人去准备屋子,顺便问几人要不要吃些东西。
  陈遇槐全程不说话,比之前在江府的时候,显得过于冷淡。
  他一直观察张夫人的表情,对方的神情没有一丝不自然,甚至未曾多看他们几眼,和祝依依说完后便要回去看她病中的丈夫。
  张夫人起身和众人告辞,临行前目光往这边瞟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在看谁。
  主人家离开后,下人带他们去后院的客房,正好遇见之前几位分散的同门师兄弟。
  他们看陈遇槐几人,连忙走过来,“陈师兄,你们昨晚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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