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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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维安说:“我觉着不可以。”
  他注视着白栀,又问:“你不帮我么?”
  白栀忽然感觉有点闷热。
  忽然,顾维安松开手,他捂住胃部,平静地说:“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新闻?有个成年男性在浴缸中溺亡——”
  “我又没说不帮,”白栀认命地挽起滑落的袖子,“来来来,我扶你进去。”
  顾维安礼貌道谢:“顾太太,辛苦了。”
  白栀客气回应:“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说起来,从重逢后,白栀还没有仔细地观察过顾维安。
  先前几次,都是在朦胧中相见,白栀对此唯一的印象,就是顾维安的肌肉比以前结实很多,手感也更好了。
  如果说以前是sssss级,现在就是sssss+级别。
  顾维安并不避讳她的目光,转身看到白栀红透的耳垂,他没有难为白栀,自己将衬衫衣物剥离,放到旁侧,围着浴巾走入温水中。
  白栀没有伺候人的经验,毕竟往常都是顾维安照顾她。耳垂红归耳垂红,她仍旧仔细地在顾维安身上找不同,敏锐地发现他后背、胸腹处和大腿上多了几处伤疤。
  伤疤没有好完全,还有缝合后又长好的白色痕迹。新生长的皮肤比其他地方颜色稍浅,那疤痕面积又大,令白栀呆怔住。
  她确定以前的顾维安没有这些疤。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维安平静解释:“那边治安不如国内,遇上点意外。”
  白栀说:“我看过相关资料,你身上的这些疤,不仅仅是刀伤,还有枪伤。”
  推理迷白栀为了搜集写作素材,曾经认真地看过很多此类的报告和分析。
  资料上提到,因为小口径手/枪普通弹的动能性差,在中远距离击中大腿时,不会击穿。当场留下的伤口,进口小出口大,深处还会有组织灼伤。
  如此多明显的特征,枪疤很容易辨认。
  白栀看到顾维安的腿上有两个这样的痕迹。
  顾维安轻描淡写:“那边持枪合法,难免会遇到意外。”
  “但这不是一句意外就能说清的吧,这么多的痕迹,你是加入复联和黑恶势力作斗争拯救世界了吗?”白栀问,“是不是顾万生做的?”
  她意识到,顾万生一直在针对顾维安。
  顾维安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朝白栀伸出手,眉毛微皱:“我伤口有点疼。”
  白栀安静地蹲在他身边,伸手,隔着温水,指尖悄悄地触碰那些枪伤。
  顾维安的皮肤很白,连带着这些疤痕也格外明显。
  “看上去,好像是近两年留下来的,”白栀垂下眼睛,问,“因为你威胁到他的地位了吗?”
  顾维安没有回答,只是夸赞她:“做的功课比我想象中深,能分辨出伤痕类型和受伤时间也是种优秀的技能。”
  白栀整个手掌陷入温水中,抚摸着疤痕,低声问:“你痛不痛?”
  “有一点,”顾维安将她垂下的一缕发掖在耳后,声音低哑,“你要不要亲亲它?”
  白栀没说话,手指仍旧沿着那道疤痕的边缘描摹,在描摹到疤痕中间凸出的部分时,顾维安捉住她的手,拉住她手腕,扯到自己面前。
  水从她的手掌心滴落,落在顾维安的腿上,胸前。
  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顾维安一手捏着她的后脖颈,一手扯住她手腕。
  浴缸旁侧的落地镜中,清晰地映照出两人此刻的模样。
  温水从顾维安的身上滑落,肌肉线条流畅,胳膊上青筋毕现,蕴藏着轻而易举就能将面前人按倒吃掉的力量,充满着隐忍而不发的美感。
  犹在喷洒的花洒沾湿了两人的衣服。白栀的白色裙子被水打湿,贴在身上,被迫仰脸。
  在顾维安即将吻上她的唇时,白栀闭眼睛,微微侧脸。
  于是这个湿漉漉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角。
  顾维安尝到她轻微的呼吸,和口红的味道。
  甜的。
  她的味道。
  这个吻短暂而迅速,白栀不适应,想躲开,却被顾维安牢牢控制住手腕。他按住白栀的头,让她去看镜子里的情况。
  “睁开眼睛看看,”顾维安低头,嗅着她脖颈间的气息,贴在耳边说,“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白栀不得不睁开眼睛。
  从被水雾悄然侵染上的朦胧镜面中,她却清晰地看到满面红晕的自己,此刻正在顾维安的掌控中,为他那个突然的吻而心跳慌乱。
  口红已经残了,白栀移开视线。
  顾维安却在这时轻咬一口她的耳朵尖,提醒:“专心点。”
  白栀吃痛,闷哼一声,不得已地继续去看镜子。
  她从镜中影看到顾维安此刻的眼睛。
  犹如丛林中觅食的猛兽,精准无误地盯上它的猎物。
  “我不想这样,”白栀小声说,“听说总是很痛的,如果没有感情的话,我怕我忍受不了。”
  顾维安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在白栀露出的后脖颈上咬了一口,如愿感受到她的反抗后,手指慢条斯理地移到裙子后方精致的丝绸盘扣上:“那就做些不痛却又能让你快乐的事情。”
  -
  在白栀慢慢变得很快乐的同时,浴室中的落地镜重重地蒙上一层雾。
  而亿铂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中,停着一辆悍马,车前窗的雾气也越凝越重。
  余青玫正在车中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她面色冷漠,注视着车前窗的雾气。
  她伸手,开了暖风,雾气浅浅散去。
  浓烈的烟味和暖风混合在一起,味道着实不太好。
  忽听到有人敲响车窗,余青玫落下窗子,看到顾清平。
  浓郁的烟顺着打开的窗子争先恐后地往外面挤,顾清平后退几步,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他忍不住皱眉:“青玫,你这是打算修仙啊?”
  “关你屁事,”余青玫讽刺,“怎么,觊觎自己嫂子而不得,现在想来被我骂清醒?”
  “你说什么鬼话,”顾清平冷笑,“倒是你,没看出啊,青玫,原来你好这口。”
  余青玫低头叼着烟,一手拢着风,另一只手用打火机点燃:“别给我叭叭叭地制造谣言,我不过是看白栀长得像我妹子。”
  她拿开烟,神情有片刻怔忡:“如果我妹妹还活着的话,现在也和她一样大了吧。”
  顾清平隐约听人说起过。
  余青玫有个同父同母的妹妹,身体不好,一直养在老家里。听说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病,高中时就去世了。
  “老顾真是越来越绿茶了,”余青玫手里捏着烟,瞥了顾清平一眼,颇为轻蔑,“要是你能有你哥一半功底,估计现在你和小栀子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顾清平:“呵呵。”
  余青玫看他一幅不相信的模样,弹了弹烟灰,将刚刚顾维安的骚操作复述了一遍。
  详细到顾维安捂住胃部的操作,以及“不要管我你去玩就好”这种茶香四溢的语言。
  果真,顾清平听完后,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女孩子的心肠总要软一点,”余青玫意有所指,“你去你也行。”
  顾清平若有所思,他朝余青玫挥挥手:“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对象。”
  -
  白栀睡前累到瘫痪,睡时香香甜甜,次日清晨起床后神清气爽。
  同样神清气爽的顾维安坐在餐桌前喝白粥,听到哒哒哒的动静,抬眼,眉眼含笑:“顾太太早上好。”
  白栀回应:“顾先生晨间安。”
  她拉开椅子坐下,顾维安让人给她端温牛奶,而白栀一看那白色的液体,立刻摇头:“我不喝了。”
  喝不下。
  顾维安说:“喝牛奶会长高。”
  白栀回应:“希望那边成熟稳重的顾先生认清事实,我现在已经18岁零45个月了。”
  “那好吧,”顾维安妥协,他对佣人说,“请给这边聪慧机敏的18岁美少女榨一杯豆浆——”
  “凡是白色的饮料我都不想喝,”白栀说,“有清水吗?温热的,谢谢。”
  顾维安一怔,他看着白栀低头慢吞吞地吃蔬果沙拉和剥好的虾,笑了笑:“那就往豆浆里多放些红枣杂粮,这样不是白色,你能不能喝下去?”
  白栀没有丝毫异议,只是冷不丁又想到一个问题。
  她抬头,盯着顾维安:“你身体好了?胃不痛了?”
  昨天,顾维安打着“镇痛”的名义,要求白栀做了不少事情。
  顾维安面不改色:“早上喝了药茶,已经没有大碍。”
  白栀不疑有他,松了口气,认认真真吃完早餐。
  要是顾维安因为她而被顾万生设计的话,那她真的要内疚到死了。
  今日是客房部“金徽章”奖惩措施正式实施的第一天,一大早开了例会,白栀宣读了金徽章的具体规则。
  在先前评分的基础上,评定标准又细分到投诉、处理记录(客人、公司、质量环境以及人力资源部),奖励记录,考评期间内的绩效评分,感情化服务事例、表扬信几个方面。
  划分出的三个等级,也有着不同的奖励和优待。
  和先前死板僵化的规章制度不同,新的考核更注重团队协作,环境保护以及精神奖励和物质奖励并重。
  就白栀目前收到的反馈而言,员工很支持这项举措的推行。
  尤其是先前被压一头的新员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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